“不必了,我天策府自有軍醫在,不牢太子殿下費心。”說罷,李世民扶著肩,轉身便走,一刻也不停留,徒留下滿臉狐疑的侯希白和連自己都想不通自己到底在想什麽李建成。第51章 太子夜闖天策府目送李世民離開,李建成並未動彈分毫,隻愣愣地看著手中沾血的劍,竟有些無所適從起來。方才出手全憑著本能,李建成不曾想過會變成這般情況,李世民方才黯然的神色他從未見過,此時想來竟有一絲不忍和悔意。侯希白站在一旁未曾動過,隻隔了很久才輕聲開口,“利器傷人,建成不妨先將劍放下,飲一壺酒,再作打算。”李建成此時才恍惚發現侯希白就在身邊,呆呆地點了點頭,將佩劍隨手遞給身旁的仆從,踱回屋裏,又坐下上了神。這一日,李建成幾乎都在恍惚中度過,旅途的疲憊似乎在院中一戰後突地襲來。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似的,李建成一整日都頹然地坐在客廳裏,由著侯希白勸他用膳飲酒,沐浴更衣。溫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李建成就會機械的去做侯希白建議的事,直到對方說:“天色不早,建成兄該就寢了。”他漸漸回過神來,才發現月上梢頭,已是很晚。“今日多謝希白兄了。”李建成回了神,抬頭看向侯希白,眉頭緊緊蹙著,“這一日過的渾渾噩噩,此時竟有大夢初醒之感。”侯希白輕笑道,“你也不必太在意。人總有失控的時候,這般恍惚,正是因了兄弟情深。錯手傷了世民並不是你的本意,你也不必太內疚。天策府下午便有了消息,世民兄的傷雖不清,但好在都是皮外傷,不會妨礙以後的武功,若有心不如待他氣消了去看他一回。兄弟之間,本就沒有什麽解不開的心結。”李建成聽此,微微苦笑起來,“希白兄放心,我知道分寸。”有侯希白這樣的朋友對李建成來說,無疑是一種享受的事,這樣的時候,侯希白不問前因,不問後果,隻默默陪伴,又適當的提出理智的建議,李建成隻覺心情好了一些。“好了,時候不早,我也該告辭了。我在長安城郊有一處小院,景色雅致,日後若有機會,建成可去往一觀。”侯希白搖了搖扇子,起身準備離開。李建成點點頭,“日後有空,定往一聚。”送走了侯希白,李建成卻是睡不著的,索性坐在院子裏,想著白日的事情,隻覺心中五味陳雜,煎熬的厲害。一邊憶起玄武門,心頭憤恨,一邊又想起李世民今日的模樣,微微愧疚。橫豎也睡不著,李建成終於還是忍不住出了太子府。因已是深夜,李建成並未驚動任何人,就這樣運起輕功,往天策府去了。這裏他來過幾次,很快便尋到了位置,摸進了李世民的房間。此時,天策府諸人均未休息,反倒聚在前廳商議對策。這輩子雖說李世民似乎並無爭奪皇位的心思,但手下的一幹將領梟雄卻並不那麽安分。畢竟,李建成與李世民皆是戰功赫赫,實力相當,雖說李建成占了個長子的名聲,但自五胡亂華始北方貴族們胡化頗深,對嫡長製度並不十分看重,情勢本就有幾分微妙。李建成隻在外麵停留一小步,見天策府諸人多在罵自己,隻得苦笑一下,進了李世民的房間。房間裏並無點燈,隱約的藥香傳來,李建成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隻見李世民安分的躺在床上,睜大了眼睛看著他,顯然還未睡去,讓李建成好不尷尬。“我來看看你。”既然被發現了,李建成幹脆大大方方地坐在床沿,伸手現了被子,白色的褻衣下有明顯隆起的繃帶,絲絲血跡滲出來,看得出確實傷得頗重。李建成皺著眉,不知該怎樣說才好,隻李世民卻仍是一動不動,冷冷地看著他。李建成索性也不說話,順手幫李世民重新掖好了被角,又多看了他幾眼才輕聲歎了口氣,“來此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傷勢,看你似乎無什麽大事,我便放心了,罷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說罷,李建成轉身,下一刻,卻被李世民一把從後麵半抱半拖地倒在了床上。“小心你的傷!”考慮到李世民肩膀上的傷勢,李建成不敢大力掙紮,隻壓低了聲音提醒到,然而李世民顯然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哪裏有心情顧及傷勢,竟是生生忍了傷口崩裂的劇痛,使力將李建成壓在了身下。鮮血很快蔓延了李世民半個肩膀,血腥氣撲鼻而來,李建成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伸手幫他點了止血的穴道,“你又發什麽瘋!快躺好,傷口又裂開了,我去找人幫你上藥。”李建成直了直腰,卻仍是被壓得死死的。“這點傷算得了什麽,就是整條胳膊都廢了我也不心疼。”李世民淡淡說著,似乎全然沒把這傷放在眼裏。他隻是仔仔細細地看著李建成的臉,尖銳的目光仔仔細細掃過李建成的眉眼和淡色的唇。“你是誠心讓我不好過是不是?”李建成被李世民氣急了,也不再顧及,右腿微曲,狠狠頂在李世民的腰眼上,趁著對方吃痛卸力,這才從床上起來,頭也不回便往外走。“你去哪?”李世民肩膀鑽心似的疼,他捂著肩,坐在床上。鮮血順著指縫流下來,看起來很是淒慘。“去給你找藥!早知道就不來了。”李建成狠狠瞪了李世民一眼,隨後便出了門。前廳諸人見到李建成身上帶血,大咧咧地從李世民的房間裏出來,臉色俱是一變。有脾氣急躁如尉遲敬德者隻當是秦王被李建成暗算,目呲欲裂,提鞭便上,其餘人等竟是攔不住了。“找死!”李建成本就心情浮躁,見終於有了撒氣的人,冷笑一聲,隨手抽了李靖的佩刀,迎上去便砍,直讓旁邊一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李建成看尉遲敬德不順眼已經很久了,當年玄武門一役,屬這個莽漢最為積極,元吉乃他親手所殺,在天策府諸多文臣武將裏,主殺一派的人裏也屬他最為積極。隻是下決心的畢竟是李世民,李建成本不欲與這莽漢計較,但此時見他硬衝上來,又怎能輕易放過。“太子殿下!”李靖猝不及防,嚇了一跳,方要上前去攔,卻被長孫無忌一把攔住,李靖轉頭,順著長孫無忌的目光看過去,隻見李世民捂著肩膀的傷口,不知何時已走了出來,麵色陰沉的可怕。尉遲敬德武功了得,但李建成卻勝在有長生訣內功和和氏璧的力量,加上心中一股火氣憋得無處發,招招都不留手,直把尉遲敬德打得連連敗退。小小的前廳,桌椅已損了數張,李靖的佩刀在李建成手中被揮得颯颯生風,隻聽一聲兵器碰撞的巨響,尉遲敬德的鐵鞭竟被薄薄的刀刃砍出一個深深的痕跡,再來一下,說不得就要斷了。再見李建成眼神陰冷,尉遲敬德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後背發涼。然而就在這時,李建成卻沒有再繼續追擊,反而隨手收刀,插回了李靖腰間的刀鞘裏,轉頭看了長孫無忌一眼,“還不給你們秦王殿下去找藥!”長孫無忌這才回過神來,拉著尉遲敬德等人急匆匆地走掉了,隻留下向來好脾氣的李靖收拾殘局。見一地的狼藉,李靖趕緊將地方清理出來,又領悟找了桌椅,吩咐下人上了茶。李建成這才坐下來,們不做聲地喝茶,而李世民則坐在另一邊,仍是一聲不吭。氣氛冷的詭異。尉遲敬德是個心直口快的莽漢,比武輸了一陣,很是羞愧,推說天晚,另尋了地方睡覺去了,其餘諸人見此,更是不願摻和,都各自找了理由躲開了,一時之間,前廳裏隻剩下李建成和李世民兩個,就連添茶的婢女也被長孫無忌交代了,在外麵伺候,無人召喚,就不要進去。裹傷止血用的金瘡藥被留在李建成眼前,卻無人動手,李世民更是任自己的手臂再次血流成河。到最後,終究是李建成看不下去了,走過去脫了李世民的上衣。厚厚的繃帶一層層解開,血腥氣越發濃烈,隻見裏麵的傷口上尚有殘留的藥,隻勉強開始愈合的地方再次裂開,血不停地冒出來。李建成本能地放輕了手腳,將止血和止疼的藥灑在傷口上,又重新換了繃帶,給李世民裹了回去。李世民看著李建成專注而小心的樣子,眼裏微微一熱,卻是嘴角緊抿,一聲不吭。他想李淵今日說過的話,想玄武門陰森的模樣,想自己一腔難以啟齒的感情,隻覺得一顆心都像是浸在冰窖裏,再沒有一絲一毫的熱度。“若還是恨我,大可一直恨下去,何必這樣惺惺作態。”李世民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挑釁似的瞪著李建成,“恨得時候便手下招招狠辣,氣消了又是一臉虛偽。與其這樣牽扯不清,不如這一回把帳一起算了,也是不錯。方才見你對尉遲敬德的模樣,是不是也想殺他順手幫元吉報一次仇?可惜,這一回元吉可不是他殺的。”“李世民!你又發什麽瘋!”李建成聽李世民這樣說,抬起頭,愕然地看著他。第52章 來與兄弟相決絕李建成原本心裏有火,但見李世民傷得那般重,多少也消了氣,此刻李世民故意刺他,讓他有些猝不及防,反倒比方才冷靜了一點,目光爍爍地看著李世民,“到底怎麽了?父皇今日與你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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