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官兒見二人一臉茫然,笑道:“你們那便宜爹要我來轉告你們,日後行走江湖定要小心點,莫要被人陰了還毫不知情。”隨後這人就把昏迷不醒的柴紹扔了進來,轉身走了。彼時的柴紹原本跟蹤寇仲徐子陵二人,見他們進了青樓很是鄙視,正準備設計收拾他們,卻不料卻碰到了來找姘頭的杜伏威,順手將他打暈,灌了小官兒用的春藥,扔給寇仲和徐子陵。反正誰都知道,這樣的虧,如柴紹這般心高氣傲的世家子弟是打死也絕不肯宣揚出來的。於是,那一晚,沒能把持住的寇仲就這樣把暈乎乎的柴紹吃幹抹淨了。而定力素來比寇仲強的徐子陵能做到的極限也不過是遠遠跑開罷了。重重咽了口口水,徐子陵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滿麵通紅地說道,“就是這麽回事……”李建成愣住了,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竟將幾個人的命運影響到了如斯境地,這種情況實在超出了他的想象。柴紹出身顯貴,又是柴家小輩裏最為出挑的一個,和李秀寧早有婚約,這般的奇恥大辱,他如何忍受的了。而李建成與寇仲和徐子陵交好,若柴紹此番當真要寇仲的命,他又到底該幫誰呢?若雙龍氣數被自己影響,早早折在這裏,這天下的局勢可會打亂?若雙龍氣運奇高,此番得罪了他們,可會擾了自己的大局?不過看寇仲那副模樣,似乎對柴紹用情至深……李建成心中轉過數念,委實未料到局麵竟是如此不堪。他本以為那寇仲做事是有些混賬,但總不會太出格,頂多是羞辱了柴紹一番,柴紹素來傲氣,眼不下這口氣。卻不想,這羞辱竟是如此出格……不遠處傳來激烈的打鬥聲,李建成和徐子陵這才回過神來,循聲而去。兩個人顧及各自的原因,沒有現身,隻是遙遙地看著寇仲和柴紹在林中纏鬥在一處。第20章 陰錯陽差情難抑此時的柴紹已經棄了佩劍,取出藏在身上的獨門兵器,正是兩根長短護臂鋼棍,一長三尺有餘,另一根亦有半尺,端的是金光閃閃,華麗非凡。“寇仲,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柴紹顯是動了真怒,正是氣勢逼人,殺氣縱橫。而寇仲則是一聲不吭,隻緩緩抽出自己的神兵井中月,淡月色的刀光凜冽,卻無半絲殺氣。柴紹見寇仲不說話,隻當對方看清了自己,神色間越發惱怒,鋼棍化成兩道光影,朝寇仲胸口和麵門射去!此番招數,毫不留情,氣勁緊罩著對手,教寇仲不論反擊或逃走,都要先硬拚一招。寇仲身負長生訣內功,身法詭秘,更是在實戰中漸漸悟出招式,以柴紹之能絕非他的對手,隻是此時卻似乎有所顧忌,隻見唰唰兩刀,那一道澄黃從井中月上揮出,堪堪擊中了兩根鋼棍,而寇仲卻並未繼續進攻,反而後退了一步,刀光盡斂,不露絲毫鋒芒。“你這是什麽意思!”柴紹的招數被攔下,氣得臉色發白,更恨寇仲看清自己,竟不來攻,是以口中一邊呼喝,手中鋼棍夾著雄厚的內力再次襲來。此番攻擊與上一回不同,乃是柴紹壓上全部功力的一擊,若寇仲用長生訣內功與其硬拚,必然使柴紹功力反噬,恐會傷了肺腑。寇仲本不知情,隻待井中月與鋼棍相擊的一刹,身上內功自行撲去,激的柴紹咬牙抵抗,而寇仲隨後回過神來,又倉皇收斂功力。柴紹此番攻擊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寇仲身上。隻聽得一聲輕響,柴紹接連後退兩步,寇仲則鮮血狂噴,倒在地上。“小仲!”原本躲在一旁的徐子陵見此,立時變了臉色,急忙朝寇仲奔去,用自己體內的長生訣內功為寇仲療傷。而李建成亦是現身,先是到了寇仲身旁,試了試寇仲的傷勢,確定並無性命之餘,這才走到柴紹身邊,低聲問道,“可有受傷?”柴紹怔怔地搖了搖頭,似乎尚未從方才的情況中回過神來,神色有些恍惚。李建成素來與柴紹並不如李世民和柴紹的關係,此時詢問亦是淡淡的,且還裝作不知情的模樣,溫言道:“寇仲性子雖有些魯莽,但畢竟有恩於我李家,若是哪裏得罪了嗣昌,我便先替他向你道個歉。且他這回也被你傷的不輕,想來若有什麽事,嗣昌的氣也該消了吧。”這番做足了的姿態讓柴紹有些尷尬,李建成自然不敢告訴柴紹自己已經知道其中問題,裝作一副隻當二人是口角衝突的模樣,再配上一點調解的態度和萬分茫然的隱約神色讓柴紹立時進退兩難。他自不會說出自己到底為何這般對寇仲,隻是若不說出來,他亦無立場當著李建成的麵,對寇仲趕盡殺絕,一時之間,竟是微微怔住,不知如何作答。“咳咳……這是……寇仲罪有應得……不該柴公子……的事……”寇仲此時略微有了些力氣,一邊從口中吐出鮮血,一邊在徐子陵的攙扶下勉強坐了起來,掙紮著說道,“成少不必怪他……”寇仲掙紮著說完,又呻吟起來。他這一擊自行抽回內力,乃是逆行了功夫,不但受了自己內力的重創,又被柴紹所傷,與過去受的那些皮外傷不同,五髒六腑皆是受損嚴重,縱容有長生訣護體,沒個八九十天,恐怕難以恢複。柴紹原本尚有些不知所措,聽寇仲這樣說,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立時炸了毛一般,惡狠狠地盯著寇仲,咬牙切齒道:“我柴紹還不用你來讓!今次便先放過你!待你傷好之後,我們再來一個了斷,到時候再與你決一死戰!”說罷,柴紹冷著臉收了兵器,轉身便走。眼見柴紹走遠,寇仲心裏又難過又傷心,隻覺胸口劇痛,他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徐子陵嚇了一跳,大喊了一聲:“仲少!”加快催促長生訣的運轉。柴紹離開的腳步微微一頓,卻未回頭,反而繼續走了過去。李建成見此,這才無奈轉身,輕輕歎了口氣,回頭查看寇仲的傷勢,皺著眉說道:“寇仲的傷勢似乎不輕,子陵,你這般給他輸入功力,時間久了恐怕對自己也終究是損耗,可有旁的辦法可以療傷?”徐子陵聽罷,眼睛一亮,急忙將寇仲背起來,示意李建成跟他過來。李建成跟住徐子陵左拐右拐,沿著一條小路往後山的密林深處行進,竟是一幢兩層小樓拔地而起,旁邊瀑布如雷,景色氣勢宏大,蔚為壯觀,正是魯妙子的隱居之地。魯妙子正在打坐休息,未曾想徐子陵竟在這時闖了進來,微微露出一絲驚訝,再看寇仲嘴角留著一絲鮮血,呼吸細若遊絲,更是嚇了一跳,愣道:“寇仲是被誰所傷?”徐子陵苦笑起來,卻是不知該如何說起。李建成故意提醒徐子陵正是想要來見這魯妙子,聽此,急忙上前,恭恭敬敬道:“晚輩李建成,見過前輩。寇仲乃是被我朋友所傷,我那朋友雖然心氣高傲,卻非無禮蠻橫之人,這其中有些誤會,還請前輩能出手相救,為寇仲療傷。”魯妙子的相貌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梁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鬱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臉色充斥這對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此刻,他的神色則添了一份犀利,微微眯眼看了李建成一眼,似乎對他極不信任,口上未說什麽,隻是示意徐子陵將寇仲抱到床上,隨後他把了脈,提筆寫了幾個藥方,叫徐子陵去抓藥。待徐子陵走了,魯妙子才冷哼了一聲,問道“那傷了寇仲的小子可就是柴紹?”李建成聽此,露出驚訝地神色,拱手道:“前輩英明。”“哼,這傻小子倒是個癡情的,有幾分老夫當年的傻樣,隻是不知道那喚柴紹的小子可當得起寇仲的這份心思。”魯妙子極其護短,雖然知道寇仲對柴紹做的事頗有些過分,卻仍是有些氣憤柴紹傷寇仲這般厲害,此時話中的語氣很是不好。李建成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此時自然不敢開罪魯妙子替柴紹說話,隻是這事說起來……雖然是柴紹跟蹤寇仲徐子陵在前,但寇仲所為確是有些出格了,隻是如今柴紹又將寇仲打成重傷……更何況,柴紹對寇仲可是恨之入骨……且兩個人都是男人……這一團亂麻到底誰的錯多幾分,誰又欠了誰多些哪裏是李建成想得明白的,隻得應道:“柴紹下手或許重了些,然則……其心情卻可以理解……”這話說得委婉,卻終究是向著柴紹多些,魯妙子冷哼著看了李建成一眼,沒再吭聲。眼見著寇仲喝了藥,傷勢似乎穩定了許多,臉色也好了些,李建成想到他這般跑出來,將商秀珣並一幹手下一齊扔在宴席上,似乎有些不妥,便與徐子陵交代了幾句,說晚上再來看寇仲,隨後轉身離去。彼時,廳中宴會自然是散了,李建成回了商秀珣為他準備的房間,方準備換身衣服再去向其賠罪,便見柴紹背著手立在院中,臉上露出茫然之色。李建成心中輕歎一聲,走到柴紹身邊。柴紹聽到他的腳步身,回身看他,嘴唇動了動,卻是未發一言。李建成看著有趣,笑道:“寇仲的傷勢隨重,好在並無性命之憂,隻是這內傷恐怕得需三個多月才能養好。”“他是死是活與我無關!”聽李建成提起寇仲,柴紹的臉色再次不自然起來,憤憤地說道,眼裏卻明顯輕鬆了許多。“我知你素來看不慣寇仲的性子,隻是他與徐子陵自小便是孤兒,在揚州跟著市井流氓長大,能有今日的成就實屬不易,雖然有時痞氣了一些,心地卻是好的,若是沒什麽大事,你便饒了寇仲吧。”繼續擺出無知的模樣,李建成再次勸道,隻是柴紹哪裏咽得下這口氣,隻不肯吭聲,轉身離開了。李建成目送柴紹離開,輕輕歎了口氣,這局麵還真是讓他覺得匪夷所思。寇仲怎地就突然傾心於柴紹了?分桃斷袖的典故李建成也不是不懂,在地府看了上千年的熱鬧,這曆朝曆代,那些荒唐事他自然也是見過的,隻是這寇仲和柴紹,他怎麽想都覺得別扭起來。且不說柴紹明顯的敵意,想來日後處理這二人的關係,恐怕要費一番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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