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俊臣扶搖直上,風頭無兩,眾人雖不?屑他的齷齪手段,卻著實害怕被?他抓過去審問。一時間,眾臣見了他紛紛繞道走,無人敢和他爭鋒。


    但這世上從來都是陰陽並存,有烈臣不?願與?之為伍,就有牆頭草巴結奉承。來俊臣身邊圍繞起一大幫狗腿,他應人邀約喝酒時,遇到了魏王。


    武元慶今日在酒樓買醉,他懷裏抱著胡姬,一邊喝酒一邊唉聲歎氣。來俊臣見了他,甩開那些尾巴,專程過來給?武元慶請安:“參見魏王。”


    武元慶醉眼朦朧抬頭,盯了來俊臣許久,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武元慶問:“原來是來侍禦史?。你來找我?做什麽?”


    來俊臣坐到武元慶對麵?,親手給?武元慶斟酒,問:“臣遠遠看到魏王愁眉不?展。不?知魏王為何事憂心?”


    一說?起這個,武元慶又想歎氣。他揮揮手,胡姬和樂伎見他不?耐煩,趕緊退下。等人都走幹淨後,武元慶說?:“還不?是為了聖上的事。獻給?聖上的靈鳥丟失,這可是大罪。然而盛元找了許多天都沒有找到,我?和兄長急得不?得了。偏偏聖上信任她,我?們還不?能說?。”


    “哦?”來俊臣淡淡應了一聲,他緊緊盯著武元慶的表情,不?放過武元慶臉上任何波動,“依魏王之見,重明鳥可能藏在何處?”


    武元慶怔了一下,他飛快眨眼,眼神四處遊移。這是心虛的表現,來俊臣看得分明,慢慢道:“獻給?聖上的靈鳥,普通臣子拿了也無用,應當是宮裏人拿的。盛元公主和駙馬居住在宮外,宵禁後難以?接觸到鳥籠,作案的可能性很小;廣寧公主最?受女皇寵愛,喜歡重明鳥大可和女皇直說?,沒必要偷偷摸摸放走。這樣說?來,最?有可能的人,似乎是皇儲殿下。”


    來俊臣這些話簡直說?到武元慶心坎裏,武元慶熨帖極了,頓時把來俊臣引為知己。武元慶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然事關皇儲,沒有證據前,我?不?敢胡亂猜測。但若是不?查,又沒法找到重明鳥……”


    武元慶一副“我?想算計他但我?又不?知道怎麽算計他”的蠢樣,來俊臣心裏看得門清,當即輕輕笑了:“這有何難。臣有一計,願與?魏王分憂。”


    ·


    李朝歌今日早早就回府了,意外的是,她回去後,發現顧明恪也在。


    如今李朝歌已經習慣和顧明恪共處一室,早沒了最?開始的拘謹。她坐到顧明恪身邊,自?在地倒了杯茶,問:“有眉目了嗎?”


    “還在搜集。”顧明恪按了按眼睛,放下不?知道看了多久的證詞。李朝歌見他疲倦的樣子,愣了下,問:“裴家?和長孫家?千絲萬縷,我?舉薦你去查長孫宇謀反案,是不?是太為難你了?”


    “不?。”顧明恪睜開眼,眼中?清澈明亮,“你怎麽會這樣想?你交給?我?是信任我?,我?怎麽會反過來埋怨你?”


    那就好。李朝歌暗暗鬆了口氣,前世她因為長孫宇的案子,和裴紀安鬧得夫妻失和感情破裂,雖然今生換了駙馬,但李朝歌依然害怕走上前世的老?路。


    顧明恪瞥見李朝歌的表情變化,他不?動聲色,突然問:“你呢,找到重明鳥了嗎?”


    聽到顧明恪的話,李朝歌回神,瞬間把裴紀安從自?己腦海裏清除出?去。李朝歌回道:“還沒有。我?已經把宮裏上上下下都找過了,那麽鮮豔一隻鳥,還能躲在哪裏?”


    李朝歌甚至開始動搖,莫非,那隻鳥真的藏到宮外了?顧明恪眼眸輕動,似乎無意道:“不?要急,一急就容易著於外相。”


    李朝歌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重明鳥的事明日再想,今日李朝歌早早回來,主要是想防備一個人。李朝歌對顧明恪說?:“最?近有一個叫來俊臣的人很是囂張,此人不?簡單,而且總想搶大理寺的案子,你小心些。”


    顧明恪聽到笑了:“多謝。不?過,最?想搶大理寺案子的,不?該是你嗎?”


    “閉嘴。”李朝歌用力瞪了他一眼,“我?那是正常的職權分劃。何況,你還搶了鎮妖司好幾個案子呢。”


    這話顧明恪就不?能認同了,他正要和李朝歌好好討論一下前幾個案子的歸屬權,外麵?忽然傳來侍女的聲音:“公主,駙馬,姚少夫人求見。”


    李朝歌怔了下:“高子菡?”


    “是。姚少夫人在外麵?,似乎有急事要求見公主。”


    李朝歌和顧明恪對視一眼,李朝歌收起玩笑的心態,說?:“快請她進來。”


    光陰不?留人,曾經一起玩的幾個女孩子紛紛嫁為人婦,高子菡嫁給?姚家?嫡長子,已成婚兩年。高子菡婚後依然喜好宴會,她時常給?李朝歌發請帖,但李朝歌實在忙,很少參與?她們的聚會。如今非時非節,高子菡突然上門做什麽?


    侍女出?去傳話,李朝歌站起身,說?:“你繼續忙公務,我?去外麵?看看。她不?是冒失的人,興許出?什麽事了。”


    顧明恪隨著她一起站起來:“我?陪你一起去吧。”


    “可是你的案子……”


    “不?急於一時。”顧明恪淡淡按下她的話,“你的事更要緊。”


    既然顧明恪這樣說?,李朝歌沒有拒絕,和顧明恪移步正堂。高子菡很快在侍女的帶領下走進來,她行色匆匆,發髻散亂,一見著李朝歌,一下子哭了出?來:“盛元,你可要救救我?啊。”


    李朝歌被?嚇住了,連忙讓侍女扶著高子菡坐好。高子菡一哭起來就止不?住,她平素總是精致華麗,一絲不?苟,現在她掩著麵?哭,完全?沒有曾經的貴氣形象,李朝歌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李朝歌頗有些手足無措,她不?太擅長應付煽情場麵?,女人在她麵?前哭更是難上加難。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完全?空白,李朝歌正為難間,顧明恪按了按她的手,俯身低聲在她耳邊說?:“她情緒失控,等她發泄出?來就好了。”


    李朝歌懷疑,是這樣嗎?她隻好耐心地等高子菡哭完,過了一會,高子菡哭聲漸漸平息。高子菡用帕子擦眼睛,有些不?好意思:“我?失態了,讓你們見笑了。”


    李朝歌搖搖頭,示意侍女扶著高子菡下去整理儀容。等高子菡回來後,再度變成精致優雅的貴女。


    李朝歌見高子菡已經恢複過來,便問道:“你匆忙前來,是發生了什麽急事嗎?”


    高子菡苦笑:“何止是急事,吾家?危矣。今日本來好好的,下午時突然有一群混混闖入高家?,說?高家?勾結長孫家?,有謀反之嫌。伯母不?敢阻攔,任由他們搜查,結果他們翻出?來以?前的書信,硬說?這是高家?勾結逆黨的證據。我?們辯無可辯,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父親和伯父帶走。母親聽到後當即就怒了,她派人去大牢提人,但來俊臣說?,他奉了女皇之命清查逆賊同黨,高家?和長孫家?是姻親,很有可能和韓王有聯絡。母親被?氣得暈倒,我?和夫婿活動了一下午,找不?到任何門路,眼看就要宵禁了,要是再不?趕緊,父親被?來俊臣那廝審問一夜,明日哪還能留得命在?我?沒有辦法,隻能倉促上門,請你們夫妻幫幫忙。”


    李朝歌麵?色嚴肅起來,竟然是來俊臣。來俊臣為人心狠手辣,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烙刑、鞭笞都是小兒?科,李朝歌前世聽說?過他割人舌頭、抽筋、拔指甲,甚至還讓人坐在燒紅的鐵甕中?招供。那些逼供手段李朝歌聽了都心驚膽戰,來俊臣找上高家?明顯是有備而來,如果高父不?說?出?讓他滿意的供詞,還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麽樣。


    高子菡期待地看著李朝歌,李朝歌想了想,說?:“我?不?能允諾你什麽,謀反案非我?一人可以?左右。但姑父畢竟是駙馬,被?人逼供有辱皇家?顏麵?,我?會稟明女皇,試著將姑父轉移到鎮妖司的大牢裏,至於如何定案……我?不?得而知。”


    高子菡長鬆一口氣:“多謝。隻要能讓父親免去皮肉之苦,讓我?做什麽都行。我?們一家?行得端做得正,不?怕他查。我?就不?信這天下沒有王法了,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這個小人還能無中?生有不?成?”


    李朝歌沉默不?語,可能,還真能。


    來俊臣是一個真小人,他的手段防不?勝防。前世那麽多人死於他之手,難道這些人是真犯了謀逆嗎?


    顧明恪見狀,不?知道安慰高子菡還是安慰李朝歌,說?:“長孫家?謀逆一案尚未查清,來俊臣就此抓人,簡直無視法理。趁現在還未宵禁,我?陪你進宮去見女皇。女皇知人善任,絕不?至於包庇不?公。”


    李朝歌點頭,她站起身,心裏飛快地閃過疑惑。來俊臣無利不?起早,高家?既無人在朝中?任要職,東陽長公主也沒有多少權勢,無緣無故的,來俊臣找高家?的茬做什麽呢?


    李朝歌腦中?似乎劃過一條線,長孫家?和高家?有姻親,高家?嫡子是東陽長公主的駙馬,東陽長公主熱愛交際,和韓王等人關係良好,和李懷、李常樂也相處得不?錯……


    李朝歌猛然意識到什麽,立刻道:“不?好,他們的目的是皇儲!”


    李朝歌立刻往外走,顧明恪二?話不?說?陪著她出?發。高子菡留在後麵?,跟上去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急的團團轉。


    此刻,弘徽殿亮著火把,武元慶帶著人堵在門口,氣勢洶洶。


    武元慶笑了一聲,朗聲道:“高家?人招供,曾在皇儲宮裏看到過重明鳥。皇儲,重明鳥是獻給?聖上的靈鳥,你偷竊靈鳥做什麽?”


    李懷十分惶恐,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突然一夥人破門而入,還說?他窩藏禍心。李懷戰戰兢兢,惶然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是重明鳥?”


    “還嘴硬,高家?已經全?招了。”武元慶大喝一聲,說?,“來人,給?我?搜!”


    後麵?人一擁而上,奔入宮殿大肆翻找,原本整齊的宮殿頓時被?砸得一片狼藉。李懷驚惶不?安,徒勞地嗬斥道:“你們做什麽?本殿是皇儲,本殿做錯了什麽,輪得到你們放肆?”


    武元慶聽到李懷自?稱皇儲,心裏又嫉恨又諷刺。他說?道:“殿下身為皇儲,卻勾結外人,意圖謀反,其心當誅!”


    李懷聽到謀反這兩個字,瞳孔緊縮。李常樂收到弘徽殿的宮人報信,慌忙趕過來。她剛剛跑近,就看到武元慶帶著來俊臣站在門口,其餘人在宮殿中?到處翻找,綾羅錦緞、瓷器花瓶摔了一地。


    他們豈敢!兄長可是皇帝,豈容這些賤民放肆?


    李常樂怒極,罵道:“住手,你們在做什麽!”


    李常樂說?著要往裏衝,來俊臣伸手,牢牢攔住李常樂。李常樂抬頭,看到熊熊火光下,那個人唇紅齒白,容貌昳麗,卻如一條吐信子的蛇一樣陰冷惡毒:“廣寧公主,魏王正在搜查皇儲謀反的證據。廣寧公主身嬌體貴,若是不?想沾染是非,最?好不?要進來。”


    李常樂氣得瞪大眼睛:“放肆,阿兄他已經是皇儲,怎麽會謀反?”


    來俊臣隻是柔和地笑了笑,這時候偏殿跑出?來一個人,手裏舉著一把羽毛,說?道:“找到了!皇儲偷走了重明鳥,害怕事情敗露,已經把重明鳥殺死了!”


    李常樂和李懷的臉色一齊變白。李常樂從未經曆過如此荒唐的事情,她氣得渾身發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那一刻,她無比痛恨自?己無能。她前些年過得如在蜜糖,她將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打扮、嬉戲、宴會上,她一心覺得自?己不?需要長大,以?致於風浪襲來的這一刻,她如一個孩童一般,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武元慶得意洋洋,太好了,現在他可以?去和女皇複命了。女皇早就對李懷猜忌在心,現在有了證據,李懷必難逃一死。等李懷死了,皇位就是他的了。


    武元慶居高臨下地睨著李懷,譏誚說?道:“皇儲果然包藏禍心。來人,將皇儲捆起來,聽由女皇發落。”


    武元慶的狗腿子們蜂擁而至,拿著繩子就要將李懷五花大綁。李懷又氣又怕,不?斷往後退,不?慎被?門檻絆了一跤,跌倒在地。


    驚險關頭,內殿裏突然衝出?來一個女子,像母雞一樣護在李懷身前,厲聲嗬道:“他是女皇和先?帝的嫡子,女皇親封的皇儲,我?看你們誰敢!”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竟然是皇儲妃劉氏。劉氏文文弱弱,可是此刻擋在李懷身前,竟然無比凶悍。


    武元慶見眾人被?攝住,氣急敗壞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將他們抓起來!”


    眾狗腿鼓足勇氣,再次上前。劉氏看著弱不?禁風,但她展臂擋在一個大男人麵?前,氣勢竟然比李懷更強。狗腿們繞不?過去,一個人鼓足勇氣,提著劉氏的胳膊將她拉起來:“皇儲妃,得罪……”


    弘徽殿裏響起尖叫聲,劉氏拳打腳踢,李常樂也氣得嘴唇發顫。她被?來俊臣困住,隻能拚盡全?力大喊道:“住手!”


    “住手。”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李常樂一愣,朝後看去。


    李朝歌提著衣擺,緩步從外麵?走來。她身旁跟著一個男子,對方衣冠勝雪,氣定神閑,火光照在他身上,如同驚擾了一灣月光。


    李朝歌聲音遠沒有李常樂大,語調也非常平靜,可是宮殿內外霎間落針可聞。李朝歌走下台階,信步朝人群走來。武元慶站在中?庭,有些拉不?下臉:“盛元表妹……”


    “女皇說?了,查找重明鳥一事全?權由我?負責。魏王好大的能耐,來搶我?的案子。”


    “不?是,我?是來……”


    李朝歌完全?沒有理會武元慶,她目不?斜視穿過人群,越過武元慶,越過來俊臣和李常樂,走過目瞪口呆的李懷,最?後,一腳踹在剛才抓劉氏的那個狗腿子身上。


    對方被?一腳踢飛,重重摔落在一攤碎瓷片中?,聲音聽著就痛。而李朝歌麵?無表情,側臉隱在半明半暗的火光中?,語調清冷婉轉:“她是皇儲妃,是你能碰的嗎?”


    第127章 婚姻


    李朝歌從公主?府出來後?, 直奔弘徽殿。幸而盛元公主?府距離皇宮近,李朝歌趕來時還不算晚。


    狗腿倒在地上不斷叫喚,周圍人誰都不敢上前扶。武元慶被那?一腳踹的心慌, 他覺得李朝歌剛才的話?意有所指,又?覺得她似乎隻是罵狗腿。但無論如何打狗還要看主?人, 李朝歌這樣, 實在太不給他顏麵了。


    武元慶強撐著罵道?:“盛元,你這是要和我作對了?”


    “和你作對?”李朝歌仿佛聽了一個?極大的笑話?,她嫌惡地拍了拍袖子,輕飄飄道?, “你還不配。這本?就是我的事, 我過來, 這叫天經地義。”


    那?種感覺又?來了, 她似乎話?裏有話?,又?似乎隻是武元慶多想。武元慶梗了一會?,強橫道?:“我是奉了姑母的口諭,前來搜查皇儲宮殿。盛元,莫非你連姑母的命令也敢違抗嗎?”


    這時候顧明恪從後?麵走?過來,淡淡說:“魏王,先前你說高家之人招供,看到重明鳥在皇儲宮裏。首先,長孫宇一案並?未查明, 你直接以謀反之名逮捕高家,乃是詐偽罪,諸詐為官及稱官所遣而捕人者,流二千裏;其次,你說高家人承認看到重明鳥在皇儲宮中?, 自重明鳥丟失以來,高氏族人並?未進宮,他們?如何看到重明鳥被皇儲藏匿?證不言情,致罪有出入者,證人減所出入罪二等,詐教誘人犯法,皆與犯法者同坐。魏王兩罪並?犯,從重罰,或可絞。”


    武元慶被顧明恪那?一大通律條繞暈了。他雖然?不知道?顧明恪在說什麽,但至少聽懂最後?那?個?“絞”字。武元慶無法無天慣了,逼供、偽證、汙蔑張口就來,他從沒想過做這些?是犯法的。那?些?冷冰冰的罪名砸在武元慶頭?上,砸的他四肢冰冷,頭?腦空白,一下子就被鎮住了。


    李朝歌瞧著他那?個?模樣,心想真是個?廢物。自然?,現在癱坐在地上,抱著劉氏嗚嗚痛哭的李懷也是廢物。


    來俊臣見武元慶被顧明恪嚇住,臉色陰沉,站出來說道?:“盛元公主?,顧少卿,我們?奉了聖上口諭,前來徹查皇儲宮。皇儲私藏重明鳥,人證物證俱在,盛元公主?攔在這裏,是要忤逆聖諭嗎?”


    李朝歌上輩子就看來俊臣不順眼,今生見了他,越看越想揍他一頓。顧明恪似乎感覺到李朝歌的想法,不動聲色地按住李朝歌的手腕。李朝歌勉強冷靜下來,她不屑地嗤了一聲,道?:“重明鳥歸我負責,它的蹤跡我最了解不過,怎麽輪得到你們?指手畫腳?看來剛才顧少卿那?些?話?你沒聽懂,你所謂的人證做了偽證,證詞無效,至於物證……”


    李朝歌瞧見狗腿手裏的那?把羽毛,輕諷道?:“用紅色墨汁現染出來的鵝毛,也敢拿到我麵前現眼。重明鳥失蹤後?,所有物證都被鎮妖司存檔,現在鎮妖司裏就有脫落的重明鳥羽毛,你們?敢拿去跟我比對嗎?”


    李朝歌眼眸明亮如炬,武元慶和來俊臣都避開視線,不敢和李朝歌對視。李朝歌諷刺地嗤了一聲,見他們?還在這裏站著,不由挑眉:“還不滾?”


    “文雅點。”顧明恪輕聲道?,“這麽多人看著,影響不好。”


    說完,他看向武元慶和來俊臣,問:“你們?還有什麽疑惑想問嗎?”


    他們?鬧得這麽大,早驚動了女皇。女皇派人過來,幾位年輕貌美的女官站在弘徽殿門口,施然?行禮:“盛元公主?,顧少卿,廣寧公主?,魏王,陛下有請。”


    武元慶用力哼了一聲,掀袍子就要去和女皇告狀。李朝歌的聲音不緊不慢響起:“慢著。”


    武元慶頓住,忍無可忍回頭?:“你還想做什麽?”


    “既然?魏王懷疑皇儲,那?就今日做個?了斷,把弘徽殿好好搜一搜。我也想知道?,重明鳥到底藏到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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