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新婚夫妻昨晚突發奇想——報名參加麻瓜旅遊團來慶祝新婚,威克多和海姆達爾表示你們年輕人真會玩,不管他們,隨他們去。倆孩子大清早出門是為了多跑幾個麻瓜旅行社,以便整合出最適宜方案。  夫妻倆對視一眼。  海姆達爾從他們的麵部表情和肢體語言判斷出他們又改主意了?  米奧尼爾聳聳肩,“我們放棄了,還是先把實驗第一階段搞完了再說。”  克萊爾給丈夫端了杯茶,接著道,“倒不是因為麻瓜旅行社的問題,我們倆對實驗實在放不下心,本來想得好好的,昨天還特意用各地的美景美食相互激勵出了遊性,今天整個行程中我們倆還是心不在焉,我們不想繼續浪費時間,隻好打消念頭提前回來了。”  海姆達爾表示理解。  米奧尼爾和克萊爾的夫妻檔實驗針對的就是曾經出現在他們生命中,直到現在還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的一係列“拯救計劃”。(ps:詳情見番外“進擊的米奧尼爾”)  米奧尼爾六年級結束時初步確立並製定出相關實驗項目,克萊爾通過大量學習閱讀,能夠跟上米奧尼爾的腳步後便義無反顧投入到相關研究中,作為助手與米奧尼爾朝夕相處,二人泡在實驗室中的時間甚至超過上課時間,他們第一次正式約會也在實驗室。克萊爾比米奧尼爾小5歲,實驗起步由米奧尼爾帶入門並親自教導,克萊爾聰明好學,不存在拖後腿問題,米奧尼爾有時候開玩笑自己其實在蘿莉養成,而且光榮地成功了。  海姆達爾鮮少過問實驗進展——莫名有種一旦幹預過多會對未來的變化產生影響的顧慮,與成年版米奧尼爾不期而遇的那段記憶太深刻,他和威克多隱隱感覺他們在這件事中參與的比例不大,所以夫夫二人始終克製的保持沉默。  他對自己為何沒有直接參與進去有些困惑,克魯姆老爺回答兒孫自有兒孫福,做父親的不可能為他保駕護航一輩子。既然那是米奧尼爾的挑戰,他們從旁圍觀,在條件允許的範圍內搭把手,充當給力後盾以防萬一。想必那個時空的夫夫二人就是這麽想的。  這會兒閑下來的裏格牌後盾有點心癢了,征詢兒子兒媳有什麽可以幫忙後,在倆孩子的帶領下進了他們位於巴士樓的天台實驗室,進門前慎重地換上兒子遞來的實驗袍——其實就是一件普通的黑色巫師袍。  夫妻倆的實驗室海姆達爾不是第一次見識,布局結構與他自己位於巴士樓一層的小實驗室大同小異。  同樣閑不住的豆莢擠進門縫尾隨而至,豆莢比海姆達爾熟悉地形,很快竄上置於高架的軟墊上居高臨下的臥好,輕車熟路的模樣一看就是常客。  “需要我做什麽?”海姆達爾的目光被五鬥櫥上的各式各樣的懷表吸引,“那些就是……”  “特殊版的時間轉換器,您猜得沒錯。”克萊爾說。  米奧尼爾開玩笑道:“需要您給這些時間轉換器的質量把把關,斯圖魯鬆室長。”  海姆達爾懷念了一下少年時期的室長稱謂,被記憶裏的青春掃了一下,興衝衝的拿出魔杖,轉動手腕在空中畫出閃著金光的大寫s,趾高氣揚的說:“包在我身上。事後我會讓家養小精靈向你們的室長報價,或者直接把賬單送到貴研究室。現在,提出你們的要求。”  克萊爾偷笑,裏格真好玩。  斯圖魯鬆室長若知道,肯定要譴責兒媳婦又沒大沒小了。  米奧尼爾哈哈一笑,指著五鬥櫥上個頭不一的鍾表說:“請您隨意發揮,我們的要求隻有一個——不會爆炸。”  這要求說難不難,說簡單卻有點複雜,爆炸的主因往往一言難盡,誰都不敢保證魔發製品永遠不會爆炸,越精密的魔法儀器越容易鬧別扭。時間轉換器本身是一種相對逆天的魔發製品,如今米奧尼爾設定規範了發揮範圍與水平,其中涉及的咒語魔法比一般的時間轉換器更複雜,這就提升了成品檢驗的水準。  海姆達爾拿起一塊看起來比較輕薄的金色男士手表,把放大鏡套在腦袋上仔細觀察表殼背麵,架子上的豆莢為了近距離看清海姆達爾的工作,起身跳到他肩上。海姆達爾揮動魔杖,表殼打開,露出複雜精良的機械軸心。  米奧尼爾和克萊爾這會兒已經忙活開了,一個查閱古籍,一個在記事本上記下這些天的成果。  米奧尼爾在記事本右上角上寫下今天的日期,身後傳來海姆達爾的詢問,“這些轉換器還沒有上發條吧?”  “沒——”話語未盡,右後方的座鍾傳來一聲清脆的哢噠,緊接著是尖銳的報時聲,下一秒一張形似人臉的座鍾表盤發出叫人頭皮發麻的可怕尖叫。整個房間內的鍾表盤全部應聲而動,準點才會出現的各種個性報時此起彼伏。  木頭鳥和金屬公雞在空中飛來飛去,青蛙爬蟲在腳下亂竄,五彩繽紛的魔法效果在頭頂上方爭奇鬥豔。實驗室內一時間熱火朝天。  “怎麽回事?”克萊爾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想要遠離那些鍾表。  腦袋上套著放大鏡的海姆達爾看起來有些滑稽,他茫然地看看兒子和兒媳,又低頭看向手中掀開後蓋的男士手表,嘴裏嘀咕,“這表的指針沒動——”豆莢好奇地伸爪子碰了碰。  他消失了。  與豆莢一塊。  話沒有說完,人和貓不見了。  克萊爾對著空氣尖叫,“噢梅林!”  米奧尼爾六神無主地喃喃,“裏格腳上還穿著拖鞋……爸爸會打死我的……”  三、  克魯姆老爺剛跨進家門,脫到一半的鬥篷不翼而飛,手中的公文包隨之飛到鞋櫃上。威克多停頓了一下,對希娜罕見的“熱情”感到驚訝。  威克多整了整衣襟,邁步走向起居室,“希娜,祝你和多多馬有一個愉快的周末。”希娜提前一周就與騎士樓一家確定了這周周末的假期,明天就是承諾兌現的日子。  “威克多主人,希娜的假期取消了。”空中傳來希娜的回答。  取消了?  希娜沒有再接下文,威克多不是好奇心強烈的人,在他看來這是希娜的隱私,說了句“重新確定日期後別忘了告訴我們”便不再多言。威克多看不見的地方,希娜悄悄鬆了口氣,下一瞬又愁眉苦臉起來。  起居室裏年輕的夫妻一見到威克多便一躍而起,後者微微蹙眉,在二人忐忑的注視中緩步來到他們麵前。  “出了什麽事?”威克多的語氣十分肯定。  倆孩子的不同尋常讓他嗅到了一絲非褒義的異常氣息,威克多在35歲以後無形的威勢一天盛過一天,每當沉默不語的醞釀情緒或者陷入沉思,就會讓身邊的人倍感壓力,這種感覺米奧尼爾直麵的最多,所以“闖禍”以後的緊張指數飆升得最迅猛。  兒媳婦克萊爾怕得不敢說話,縮著脖子不停瞄丈夫。  威克多打量完心虛的倆人,轉動目光兜了一圈,不動聲色道,“裏格呢?”  “我們正要和您說,”米奧尼爾幹巴巴的笑著,“您還是先坐下吧。”  威克多默然三秒,在夫妻倆心髒快跳出嗓子眼之前坐下了。  夫妻倆挨著半個屁股惴惴地坐在了老爹對麵。  米奧尼爾簡練地說了經過,然後緊著嗓子等待宣判。  坐在丈夫身邊的克萊爾低垂著腦袋。  令人窒息的氣氛持續了很久,最終,麵無表情的老爺大發慈悲地打破沉默,“我們家的生活總這麽多姿多彩。”  好不容易喘上口氣的夫妻倆更不敢說話了。  海姆達爾和豆莢到底消失到哪裏去了?  最初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目不暇接的景物轉換後出現在一條破舊的巷子內,轉換期間一人一貓謹慎地保持原有姿勢,待一切塵埃落定他們嚐試轉動眼珠子,遠處是高低錯落的屋簷和昏暗的天空,青灰色的斑駁牆磚遍布汙垢,黑黢黢的巷子內空無一人。  海姆達爾抽動鼻子,談不上好聞的氣味在空氣中飄散,勾起了一段回憶……  [不是我的錯。]豆莢第一時間推卸責任。  “我什麽都沒說。”海姆達爾小聲道。  [你心裏一定是那麽想的!]  “那又如何,你還能管住思想?”  [我不想背黑鍋。]  海姆達爾沒接話,而是說:“可能觸碰到了某個非正常運轉的機關,讓毫無準備的我們體驗了一次時間旅行。”說完開始東張西望,本次“著陸點”越看越熟悉。  [我們要怎麽回去?把這塊破表修好?]如果有時間差,幻影移形就形同虛設了,貿然行動說不準還會造成恐慌。  海姆達爾低頭看懷表,懷表的時針與分針就像被鏽住一般固守著原本的位置,豆莢自信的提示,秒針停留的地方與轉換前不一樣,繞了大半圈。  [有人來了!]豆莢剛說完,一道矮胖的身影跌跌撞撞拐進巷子,追在人影身後的是兩名身披黑色鬥篷的巫師,黑鬥篷們的嘴裏罵罵咧咧,跑在前方的巫師一個不慎摔倒在地,從後方射來的幾道咒語落在他周圍,炸出幾朵火星,帶起一片灰塵——準頭奇差,前方的巫師驚險地逃過一劫。  豆莢捂眼,不知道為哪一方歎氣。  跌倒的男人胡亂蹬著一雙羅圈腿試圖爬起來,被追趕上來的鬥篷巫師用魔法擊倒,正當他驚恐萬狀連連尖叫,兩名撲向他的窮凶極惡的鬥篷巫師被突然而至的魔法擊飛出去,還沒完全落地又被幹淨利落的石化消聲,摔在地上的巫師因為一夕之間扭轉的局勢目瞪口呆。  他轉過頭,一名金發男人靠近,他肯定自己從未見過對方,危機解除後他總不在恰當時候膨脹的膽量蠢蠢欲動,眼神毫不含蓄地搜刮著對方身上的每一寸,目光移動到對方那獨特鮮明的頭發時略略停留一瞬,對方腳上的熊貓棉拖鞋也成功拖住了他的視線。他很快把陌生金發巫師渾身上下行頭的總價值估算了一遍,當然,還包括對方肩膀上看上去不好惹的黑貓。  他的視線終於和對方相交,他咧開嘴,露出微微泛黃的牙齒,“謝了,老兄。”  金發巫師平靜地點點頭,“這裏是英國?”  一張口是字正腔圓的英語,不,仔細聽其實帶著點說不上的口音,不濃重,很容易被忽略。  倒在地上的巫師可以向梅林發誓對方的實際情緒並不如表現得這般平靜,但這和他毫不相幹。他麻溜地爬起來,先狠命踹了幾腳失去自理能力的鬥篷巫師,之後誇張地張開臂膀,又長又髒的頭發淩亂地垂在身後,“歡迎來到英國,可愛的翻倒巷竭誠為您服務。”  金發巫師裝作沒看見他的動作,又問,“冒昧問一句,2000年還沒到是嗎?”  “嗯,是的,還有幾年,如果我的算術沒有被梅林沒收。”他以為對方在開玩笑,所以故作幽默的擠眉弄眼,充血腫脹的眼睛讓他竭力營造的詼諧大打折扣。  這是一名不修邊幅,麵帶苦相的中年男人。  金發巫師摸了下黑貓,向他道謝。  他叫住準備離去的金發巫師,“你要去哪兒,我可以帶路。”他小心掩飾住眼中迸發的貪婪光芒,開始盤算可以從對方身上訛到多少金加隆。  “我對這裏……”打算拒絕的金發巫師不知何因改了主意,轉身問道,“翻倒巷57號有人住吧?”  他愣了一下,“……翻倒巷有57號嗎?”  聽了這話的金發巫師與他麵麵相覷。      第66章 踩錯點  一、  二人都沒有締結友誼的傾向,自我介紹隻有一個名字,還不怎麽真誠。  斯圖魯鬆法官的偽裝天衣無縫,多年來與形形色色巫師警察和犯罪分子打交道中汲取經驗。在他的描述中,他是一個稀裏糊塗上了流浪巫師賊船的倒黴旅行者,到了英國以後不但錢財被洗劫一空,行李也在輾轉過程中丟失。在英國底層巫師社會中的所見所令他身心疲憊,跌宕起伏的黑店宰客“親身經曆”,以及半夜在旅店房間中遭遇入室搶劫險象環生等等一係列不幸經他之口,駭人聽聞又催人淚下。  名叫“赫涅斯特”的中年巫師相信了海姆達爾的胡編亂造,源於逼真的描述。赫涅斯特長期混跡底層社會,接觸的是同他一樣的底層巫師,他清楚的知道英國流浪巫師會在固定買賣市場不太景氣的時候,時常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欺騙、訛詐、勒索外國巫師的錢包來增加收入,單身出遊的外國巫師最容易被盯上,成為他們掙外快的肥羊被綁架到早就準備妥當的砧板上。  眼前這個叫“肯尼”的肥羊是虎口逃生的一員。  英國魔法部曾在八十年代末花大力氣整頓盤踞在倫敦東部的流浪巫師據點,專門幹宰客生意的流浪巫師在巫師警察的包抄下走投無路,無奈舍棄了英格蘭這塊大蛋糕。宰客窩點被端掉後,赴英旅遊的國外巫師數量緩步上升,英國魔法部在國際上費盡心機往臉上貼金,總算扭轉了在外國巫師驢友心目中的形象。可惜近年來走勢越來越紅火的巫師旅遊業因為食死徒死灰複燃的恐怖行動一夜回到解放前,英國魔法部的努力功虧一簣。  赫涅斯特絲毫不為英國魔法部感到可惜,恰恰相反,肯尼的不幸令他心猿意馬,他對宰客生意垂涎已久——基於某些保密原因隻能圍觀,看肯尼連雙像樣的鞋都沒有的狼狽模樣,那些缺德居士想必撈了不少。他的直覺告訴他,肯尼在自己國家一定是個體麵人,上等人或是下等人,氣味他一嗅便知。  赫涅斯特反複強調為了報答肯尼,願意無償提供向導服務,同仇敵愾地唾罵那些讓他羨慕嫉妒恨的強盜,演技略顯浮誇。海姆達爾沒有揭穿他的口是心非。赫涅斯特自信地認定海姆達爾不會拒絕,轉身去處理追著他跑了九條街的倆瘋狗。  海姆達爾的真實情緒瞞不了豆莢,黑貓看著走遠的赫涅斯特,說:[很少見你如此排斥一個人,雖然你掩飾得很好。]  海姆達爾在心裏回答:他應該叫thief,而不是honest。  [你認識他?]豆莢遲疑的想好像是有點眼熟。  海姆達爾短促哼了一下:蒙頓格斯.弗萊奇,鳳凰社成員,愛好偷雞摸狗,職業是投機倒把。外號頓格,取自顯而易見的“大糞”含義。在鳳凰社中非常不受歡迎。  [我在格裏莫廣場裏見過他。]時間過去久了,頓格又不是一個擁有非凡人格魅力的巫師,豆莢沒和他打過交道,一時想不起來也正常。  曾偷偷倒賣格裏莫廣場12號裏的東西,被克利切咒罵。海姆達爾提醒。  [是的,我想起來了,一開始西裏斯選擇容忍。]  起初他倒賣貨物主要來源於西裏斯丟棄的“布萊克祖傳垃圾”,克利切偷偷拿回一小部分,絕大部分被頓格包圓了。後來他膽子被養大,不但在格裏莫廣場內所到之處順手牽羊,還偷拿了西裏斯不少值錢東西,西裏斯發現以後對他發出了嚴厲警告,並以拒絕他再進入格裏莫廣場為由,迫使他用他的全部積蓄發誓就此罷手。  [我記得他通過倒賣布萊克家的銀器發了一筆橫財……和平以後日子過的挺逍遙?]  早前確實過了一段舒心日子,六年前被關進巫師監獄,據說是因為錢財揮霍一空後重操舊業,沒了大魔頭的英國在杜絕小偷小摸上十分狠得下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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