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老板怎麽說?”肯尼依然無視寒暄的作用。    【老板很重視與冰脊克朗的合作。】副總經理準備的一籮筐漂亮話無用武之地,隻能幹巴巴地說了這麽一句。    “她要是不重視,我們也沒必要談下去了。”    副總經理幹笑。    “重點呢?”肯尼主席的聲音有點沉。    【您知道,彗星公司南北分裂之後大傷元氣,流失了一大批優秀的掃帚設計師和製造師——】“我不知道。”    副總經理說不下去了。    “咱們也別兜圈子了,你就直截了當跟我說,北方彗星準備如何解決我提的要求。你知道的,花了一千萬的人不在乎再花一千萬加隆,我都成為冰脊克朗俱樂部的大股東了,為魁地奇隊砸錢買幾把火弩箭不算超支。”    副總經理在心裏呐喊:我不知道!沒人給我一千萬!世界上怎麽會有土豪這種生物?太反人類了!    副總經理別無他法,隻好和盤托出:【北方彗星其實已經與一家掃帚工作室共同開發新型掃帚了,如果新型掃帚的飛天效果比預期理想,冰脊克朗將成為北方彗星劃時代作品的第一代言人!】說到最後副總經理的眼睛都發光了,太激動人心了有木有!    北方彗星當然有私心,他們並不想告訴客戶掃帚的專利權不完全在自個兒身上,一旦被工作室搶戲,他們與工作室很有可能從一損俱損的兄弟變成競爭對手。北方彗星眼下四麵楚歌,他們希望最大可能的保住原有的地位。    可土豪肯尼願意給北方彗星機會不是為了日行一善,老實說即使花錢賣古董掃帚北方彗星也不是最佳選擇,逼迫北方彗星放棄原地踏步的保守策略,拿出幹勁殺出一條血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無論哪一個領域皆是如此。    土豪金下了狠心,假如北方彗星堅持守成,他不會因為對方是夫夫二人代言的公司而手下留情。    肯尼主席轉回到副總經理那兒。    “你是說你們想讓我的隊員當你們公司的免費實驗對象?最後我還要感激涕零貼錢給你們。”聽得出土豪金很不高興。    副總經理想不通為什麽對方的著重點和自己總不在一個頻率上,喜怒無常的節奏傷不起。    【掃帚抵達冰脊克朗之前會接受一係列精準專業的實驗,確保萬無一失。】副總經理硬著頭皮下保證,假裝沒聽懂土豪金的言外之意。    “或許可以把掃帚先賣給別的魁地奇隊試試。”土豪金出謀劃策。    【您是說?】    “比如讓赫努克古樹的找球手騎著你們最新的得意之作打幾場比賽,或者丹麥國家隊的隊員用你們的新作掃帚搞個什麽練習賽。隻要他們騎了沒事,並且飛行效果不錯,我想我可以考慮少買幾把火弩箭。”    您還是念念不忘火弩箭嗎?副總經理內牛滿麵,您和那兩支隊伍有什麽深仇大恨嗎?這種被教唆著謀害他人的即視感是自己的幻覺嗎?    副總經理已無話可說。    “那就這麽說定了!”肯尼主席難得露出笑容,臉還是朦朦朧朧,牙齒貌似挺白。    我們說定什麽了?!副總經理被對方的自說自話震得啞口無言。    “對了,你們與什麽地方的掃帚工作室合作?那家工作室這麽厲害?你們可是專業的掃帚公司。”    副總經理倒是沒借機會打壓對方,或是抬高北方彗星的身價,中肯地說:【這家私人工作室在業界名氣頗大,老板是飛天掃帚愛好者,旗下網羅了大批優秀人才,老實說我們公司都想挖幾個回去。】“有名氣的私人工作室?”某個高大傲慢的形象在腦中一閃而過,肯尼問,“老板是哪裏人?”    【聽說是中歐國家……】副總經理查戶口的能力明顯不行。    “列支敦士登?”    【對!您知道?】    “我的工作和飛天掃帚有關,知道點不奇怪吧?”    副總經理嘿嘿笑了笑。    與北方彗星代表的通話結束後,不等肯尼主席喘口氣,希娜冒出來通知舅舅一家在附近的巫師酒吧裏。    三、    盧修斯又試圖給兒子洗腦,不,試圖掰正兒子腦子裏的那根弦,成效甚微。納西莎沒盧修斯那麽大驚小怪,這位女士在承受力上絕對比他丈夫高出十幾個百分點,有句話說得好:“婦人弱也,而為母則強”。    當納西莎輕描淡寫地問德拉科要不要吃點東西,被兒子的異想天開轟炸得腦袋發疼的盧修斯氣惱地說:“你一點都不著急嗎?你的寶貝兒子都準備獻身野蠻的魁地奇事業了!”    魁地奇,沒錯,這就是德拉科昨晚魂不守舍、今早不辭而別的原因,德拉科自己也鬧不清這個念頭早在心底生根,而後被表兄的驚人之舉誘發破土;還是表兄轟轟烈烈的魁地奇事業刺激了從小按部就班、對父親惟命是從的馬爾福少爺,讓他的叛逆搭上青春期的末班車,就此爆發了。    不論德拉科怎麽想,他父親認定兒子忤逆自己是突發奇想,是不切實際的反抗。盧修斯嚐試反省馬爾福家一直以來的教育,沒察覺出任何問題……偶爾的小瑕疵不可避免,但大致方向是無誤的。如果有誤,他自己不就是個失敗品了?讓馬爾福先生承認這點跟要他命一樣。    “我為什麽要著急?獻身魁地奇又不會餓肚子,投身魁地奇不代表上賽場打比賽,你不是聽見了麽,德拉科想向他表兄裏格學習,幹出一番事業。”納西莎搞不懂老公為什麽炸毛 ,打球和讓別人打球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你怎麽能這麽冷靜?!”    “可能因為我的曾祖父的姐妹差點嫁給一個魁地奇運動員,我不覺得魁地奇是下等人的運動。”    盧修斯似笑非笑,“布萊克家還知道一視同仁?!”    到底有沒有一視同仁納西莎不是很確定,一切出於她的腦補,即便沒有納西莎眼下也隻會說有。    納西莎麵不改色地喝了一口茶,“我想念肯尼主席辦公室裏的茶葉。”    盧修斯克製不住翻了個白眼。    納西莎故作驚訝,“哦,太粗俗了!”    盧修斯幹脆當著她的麵認認真真翻了個白眼。    納西莎失笑,還說兒子鬧別扭不可理喻,完全是遺傳嘛。    海姆達爾走近以後看到的就是這一幅美滿溫馨的家庭互動畫麵,不由得在心裏感歎,有爹媽的孩子是個寶啊~~再結合自己這一世六歲喪母的不幸遭遇,更加鞏固了一定要健健康康地把兒子養大的決心。    “你好親愛的。”納西莎率先與海姆達爾打招呼。    相互問候結束,海姆達爾坐下。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盧修斯情緒不穩,口氣有些衝。    “能夠想象得出。”海姆達爾毫不介意。    盧修斯的遷怒無可厚非,外甥無論如何不能跟親兒子相提並論,舅舅因為兒子的堅持己見以及妻子不合時宜的唱反調孤軍奮戰、心力交瘁,讓兒子變得不聽話的罪魁禍首很可能就是素來不走尋常路的外甥,舅舅能夠容忍外甥的天馬行空——由於英年早逝的妹妹而心存愧疚,所以格外包容,一旦涉及到德拉科,處理不當就成對立麵了。    海姆達爾沒有幻想過自己在盧修斯心中的地位至高無上,昨晚德拉科向他坦白未來的一些設想時,海姆達爾就有預感下麵會發生什麽,其實說來說去就是拉不下貴族的臉麵,認為與魁地奇有關的工作很粗俗、很沒有檔次,盡管它真的很賺錢。    這就是外甥和兒子本質上的差別,外甥可以同知名找球手結婚,可以傾盡資產購買幾乎快倒閉的魁地奇俱樂部,兒子想走相同的路絕對行不通。說到底兒子是自己家的,外甥是別人家的,盧修斯不能把對待兒子的那一套照搬到外甥身上,外甥上頭有父親叔叔一眾長輩,盧修斯不能對人家的家務事說三道四。    外甥與兒子的差別換一種演繹方式就是舅舅和父親。    最重要的一點,海姆達爾不姓馬爾福。    “您為什麽反對?”海姆達爾問得很直接。    看上去心不在焉的德拉科悄悄豎起耳朵,表兄的冷靜讓他心中浮現出一絲期盼。    盧修斯沉著臉,“如果德拉科在英國威森加摩有個職位,即使是個見習我也認了。”    英國威森加摩進去可就出不來了,更別提兼職了,這是讓德拉科徹底斷了奢望的暗示。德拉科的小臉兒暗淡了下去。    “說白了您就是覺得魁地奇不是份體麵的工作,至少擱德拉科·馬爾福身上不太體麵。”海姆達爾沒有藏著掖著。    盧修斯想不到外甥這麽一針見血,饒是身經百戰的盧舅舅也有點扛不住。海姆達爾在他麵前從來都是言聽計從,偶爾打滾賣萌、沒個正形——盧修斯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講,成功地讓不了解其內在本質的長輩誤以為他是個沒有危害性的小動物。    如果沒有危害性,怎麽會年紀輕輕就在國際威森加摩站穩腳跟,畢業之前轉了正式。盧修斯腦中擺脫不掉第一次遇見10歲的海姆達爾時的情景,那樣的懵懂,那樣的幼小,猶如誤闖凶獸地盤的鵪鶉,梅林在上,那都過去7、8年了。    盧修斯第一次以看待成年男人的目光看著外甥,眼前的人早已不是沒有自保能力的小鵪鶉了,盡管他依舊隨和,但不代表一味的順從。盧舅舅在毫不退卻地與自己對視的外甥身上感受到了屬於男人的魄力,一時間百感交集。    “……你長大了。”盧修斯低語。    想到已逝的妹妹,盧修斯的神態不由自主地溫柔了下來,不再咄咄逼人。    納西莎默默握住丈夫擱在桌上的手,給予安慰。    海姆達爾順勢而為,放低姿態:“您可以讓德拉科在我這裏待一段時間,試探他是否真的下定決心……”    “我的心靈是陰沉的,    這沉重的心就要爆裂……”    海姆達爾愣了一下,轉眼看向德拉科,盧修斯露出忍無可忍的表情,掰回外甥的臉,催促道,“別管他,我們繼續。”    也就是說剛才那酸掉牙的詩真的出自德拉科之口?那是詩吧?海姆達爾不是很確定,老爺偶爾也會酸一下,不過老爺是關起門來悶騷,不荼毒海姆達爾的神經。    海姆達爾續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圖一時新鮮,很快就會打退堂鼓,不需要您多費唇舌了。魁地奇俱樂部可不是世界杯賽場,需要處理的瑣事非常多,管理與打球是截然不同的工作方式。”    “假如這眼睛裏還隱蓄著淚珠,    它會流出來,不再把我的頭灼痛。”    海姆達爾張張口,又閉上了,艾瑪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對於毫無鑒賞能力的人來說,詩歌簡直殺人於無形。    “該不會是你們串通好的吧?”盧修斯跟隆梅爾一樣,是個陰謀論者。    海姆達爾並不分辯,“咱們先說好了,德拉科不會因為是我的表弟而獲得額外照顧,我不會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到時舅舅和舅媽別心疼。”    盧修斯沒有說話;納西莎倒是有點糾結,出去工作辛苦點在所難免,舅媽勉為其難地點頭表示理解。其實納西莎覺得德拉科在自找苦吃,舅媽心底較讚成兒子留在家裏太太平平、安安全全地生活,一事無成也不打緊,但這不符合盧修斯對於德拉科的期許。納西莎了解丈夫對兒子的期待有多高。    “假如這顆心還把希望藏住,    那纏綿的聲音撩人心弦……”    海姆達爾基本可以當成耳旁風了。    “你打算讓德拉科做什麽?”到底是爸爸,不關心那是不可能的。    “轉會經理那缺一個助手,原來的助手工作態度有問題,上星期被炒了。”原來的助手和曾經的二股東有勾結,轉會經理這是在跟肯尼主席表忠心,自發把部門裏跟二股東有關的巫師清除出去了。    肯尼主席決定領情,安排自己人進去的時機千載難逢。    盧修斯仍有些猶豫,納西莎又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海姆達爾的臉頰快被德拉科那小眼神瞅穿成篩子了。    海姆達爾再接再厲,“有魁地奇俱樂部工作的經驗,將來可以從魔法體育運動司著手。”    這句話擊潰了盧修斯最後的遲疑,歸根結底舅舅還是想讓德拉科往魔法部發展。    海姆達爾鬆了口氣,嘴角上揚。    “你那微笑給我陰沉的腦中    也灌入了純潔的歡樂;    你的容光留下了光明一閃,    恰似太陽在我心裏放射。”    盧修斯和海姆達爾不約而同地怒視搖頭晃腦的德拉科,德拉科一哆嗦。    “我會在冰脊克朗好好幹,用行動說服爸爸!”    馬爾福少爺終於講人話了。        第876章 土豪.拉仇恨.肯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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