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巧妙地擋住了斯諾的麵部表情,原諒他忍得實在辛苦,位於暗處的芝士和多多馬同時目睹到斯諾主人那喪心病狂的表情。多多馬納悶地看向芝士,後者特別麻利地轉開頭,奔出去為主人端茶送水。 斯圖魯鬆兄弟倆今日為何齊聚一堂? 為了他們的裏格——德姆斯特朗為海姆達爾頒發本年度傑出校友獎章的好日子。 “昨晚睡得好嗎?”斯諾終於有點主人架勢了,雖然隆梅爾不是第一次在他這裏留宿。 “不好,你的客房的床還是一樣糟糕。” 這是隆梅爾不怎麽願意住斯諾這兒的主要原因之一,斯諾的家與其說是私人住宅,不如說是旅館客房——搬來時什麽樣,現在還那樣。隆梅爾從前對翻倒巷那間房的布置就看不上眼,所幸裏格和妮爾讓那房子多了些生活氣息。 “我好心收留你。”斯諾已經習慣兄長的挑剔了。 “所以我連抱怨都不行嗎?”隆梅爾四平八穩。 斯諾搖搖頭,放下報紙,拿起叉子。 同一時間一家三口的騎士樓。 海姆達爾進盥洗室後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威克多知道他心情好——榮獲傑出校友獎章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總這麽笑眯眯,老爺身上的雞皮疙瘩直往外冒。 “親愛的,你是要把今天的開心在去學校前揮霍完嗎?”老爺忍不住問。 圍觀米奧尼爾對鏡子臭美的海姆達爾回過頭來,“我一直在笑?” “你自己照照。” 海姆達爾看到自個兒笑如春花。 “我這是高興。”海姆達爾解釋道。 “我明白。” 不,老爺不明白,也不會明白。 斯圖魯鬆審判員為何心情好,與獎章分不開,但不是全部。 海姆達爾起床後在馬桶上翻報紙得知,他獲得了最新一期《vk》這份較邊緣化的粉絲刊物有獎問答環節的“耳目一新獎”,獎品由熱心粉絲製作並提供的限量克魯姆迷你模型——隻穿著賽用緊身褲。ps:可脫卸。 上期有獎問答環節的題目是:vk的什麽最吸引你? 其實這是一道類選擇題,出題者給出了諸如“深邃的目光”、“迷人的側臉”、“精湛的職業技術”等選項,海姆達爾都沒勾,他在最後一欄的其他裏寫下:器大活好,欲罷不能然後,他的答案在浩淼如海的回信中被刊物創辦者一眼相中。 緊身褲小老爺到手。 斯圖魯鬆審判員,你的節操呢? 審判員蛋定地表示,在逐漸出神入化的精分中與金加隆私奔了。 二、 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的傑出校友獎章每年頒發一次,頒獎時間最早為學生畢業半年以後,一般選在聖誕節前,算是德姆斯特朗比較重要的盛典。 比照曆年來的得獎名單與得獎日期可以看出,剛畢業就被通知領獎絕對是少數派,但不是唯一。被邀請前來圍觀頒獎儀式的倫巴第·拉卡利尼就是一杆難以超越的旗幟,拉卡利尼包括他的家族對德校的貢獻足以讓德姆斯特朗在他百年以後仍對他感恩戴德,雪中送炭難能可貴。 不過海姆達爾這個得獎記錄緊隨其後的毛頭小子竟然也被如此重視,學校還興師動眾地請來了所有仍健在並願意出席的前獲獎者,老實說拉卡利尼前部長心裏有那麽點酸溜溜。 往深裏想就更酸了,他兒子沒得這個獎——被依靠出賣色相博出名的同屆畢業生鄧肯·奧維爾先聲奪人,隆梅爾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繼承人居然拿獎了,而且還差點破了他的記錄?!想到這裏,感覺被比下去的老拉卡利尼斜眼瞟向不爭氣的兒子,發現後者正哈皮地與威克多·克魯姆等人談天說地,老拉卡利尼鬱悶得咬牙切齒。 這個時候,不思進取的萊納托正聯合前傑出校友獲獎者鄧肯嘲笑遭到2000萬詛咒的威克多。 “2000萬啊,什麽感想?”萊納托的嘴從見到威克多的那刻起就沒合攏過。 “我可以給你2000萬,讓你嚐嚐滋味。”威克多沒好氣地說。 “真的?”萊納托誇張地捂住胸口。 “隻是借給你感受一下,要還的。”威克多白他一眼。“又不是沒見過加隆!” 萊納托聳聳肩,“但是從沒有人無緣無故給我2000萬。” “怎麽是無緣無故,那是威克多的賣身錢。”鄧肯不甘寂寞地說。 “你好像很羨慕。”威克多送去懷疑的目光。 “慈善就是個無底洞,什麽時候都缺錢。”鄧肯十分坦然。 “憑你的人氣還不夠?” “怎麽能和你比。” “我可以試著把你介紹給土豪肯尼,其實你的魁地奇技術相當不錯,重新拾起來隻是時間問題。”威克多開起了玩笑。 “算了吧。”鄧肯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我的粉絲要是看到我衣衫不整、揮汗如雨騎在一把掃帚上,印著我形象的郵票、明信片和巫師袍就賣不動了。” 威克多和萊納托哈哈大笑,魔法先生說白了就是一尊亮眼的花瓶,粉絲也就是衝顏去的,花瓶每天的任務就是穿得光鮮奪目被媒體報道今天到哪兒揮灑愛心,明天上哪兒做好人好事…… “不過,如果有可能,還是希望你把我引薦給肯尼主席。”鄧肯的話出於他們的意料。 萊納托還好,威克多那副“你簡直找死”的苦逼表情別提多生動了。 這下換鄧肯哈哈大笑,天下間竟然還有人能把威克多逼到光聽名字就恨不得捂住雙耳的地步。 “你真想認識肯尼?”威克多蹙眉問。 “我看認不認識肯尼是其次,讓肯尼的金庫門為他打開才是關鍵。”萊納托一針見血。 鄧肯沒有否認,“他不是很有錢麽,我想他既然肯掏2000萬加隆買個大活人,不在乎分出點零頭拯救失學的啞炮兒童吧?” “這就難講了,”萊納托說。“不是所有有錢人都想通過慈善博取善名,有些人對強迫慈善非常反感。” “我不強迫他,我期望說服他。”鄧肯一派謙遜。 威克多猶豫不決,主動聯係土豪肯尼讓老爺有種羊入虎口的窒息感…… “你們在說什麽?”今日的主角在會場內兜了一圈轉回來。 “我們在說土豪肯尼。”萊納托心直口快。 “哦?”海姆達爾好奇道。“他有什麽值得先生們談論?” “多得很。”鄧肯說。 海姆達爾彎起嘴角,“除了錢以外呢?” 仨男士麵麵相覷,隨即大笑。 “我們好像就是在談論他的錢。”萊納托說。 “你們很差錢?不會吧?”海姆達爾驚訝道。 “我需要錢。”鄧肯坦言,繼而一笑。“需要很多錢。” 海姆達爾詫異地揚眉,隨即想到什麽點點頭。 伊戈爾·卡卡洛夫的聲音在會場內響起,他們中斷了談話,朝另一頭靠去。 三、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畢業了。】裴迪南搖頭唏噓。 “我很感激您對我的支持和幫助。”海姆達爾對他的肖像畫深深一鞠躬。 【你這孩子……】裴迪南揮揮手,顯得十分傷感。 校長畫廊內難得寧靜安詳,校長們不約而同地壓下話癆屬性,麵露不舍。唯一的女校長誇張地揮動著手絹,擦拭眼角。 海姆達爾一一走過每一幅肖像畫,有些畫像位置較高或者並不熟悉,他還是堅持與每一位校長道別,此舉激起校長們更多的惆悵,畢業季什麽的太討厭了! 海姆達爾走到貝托校長麵前,剛要感性地說上兩句,貝托卻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對他狠狠耳提麵命,什麽出去以後好好做人,為校爭光,不要給學校抹黑,趁年輕抓緊時間出人頭地……搞得海姆達爾不是畢業離校,而是從那什麽地方刑滿釋放。 貝托的同行紛紛側目,這老頭前幾天明明背著他們傷心得死去活來,今天吃錯藥還是被記憶注銷了? 海姆達爾的滿腔傷懷在貝托的贈言轟炸下化為烏有。 以貝托的傲嬌屬性,海姆達爾知道自己若不主動敞開胸懷,這位校長將口是心非到地老天荒。 “教授,您就巴不得我趕快滾出德姆斯特朗?你就一點都沒覺得舍不得?” 從前海姆達爾還感覺說這種話特別酸牙特別肉麻,光聽著都能起一身白毛汗,別說直接用嘴巴講了,可見在土豪金修煉期間,他的臉皮厚度的增長是多麽驚人。斯圖魯鬆審判員感覺自個兒任何時候麵對狂風暴雨皆無所畏懼了! 貝托校長倒是被海姆達爾的不要臉鬧了個大紅臉。 【你這孩子……說什麽呢!什麽舍不得!】 “我很舍不得您啊,離開德姆斯特朗以後就再也看不到您了,再也不能像在學校時那樣可以隨時隨地與您見麵了。” 【……你真的舍不得我?】貝托的語氣裏多了一絲讓人捉摸不定的情緒波動。 海姆達爾點頭,“舍不得,不止您,裴迪南教授,阿克雷教授,還有大家。” 校長畫廊內迅速回蕩著一波感慨和欣慰。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校長們無不吸著鼻子,內牛滿麵。 最該沉浸在感傷裏的貝托卻猛地扯高嗓門:【卡卡洛夫呢?快給我過來!】名譽主席卡捷寧看向身旁人。 一同沉浸在傷懷中的卡卡洛夫驚醒後一跳三丈高,“來了來了!” 【快點!】 卡卡洛夫連跑帶顛地趕到。 【把東西拿出來。】貝托命令。 卡卡洛夫這才恍然大悟,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向海姆達爾。 “這是?”海姆達爾遲疑地接過。 【給你的,拿著。】 “您給我的?” 貝托點頭,【祝賀你順利畢業。】 “謝謝。”海姆達爾沒想到貝托會送自己禮物。 【打開看看。】貝托催促。 海姆達爾沒聽出貝托那迫不及待地小得意,在前校長的催促下打開了盒子。 胸針? 海姆達爾舉高盒子左右查看,是胸針,但上麵黃乎乎空白一片是怎麽個意思?托是銀色的,遍布刻花,與盒子一樣賣相很好,就是中間那塊…… 【是不是很激動?以後我會經常去看望你的!】貝托為自己的主意點讚。 海姆達爾回過味來了,這是畫片胸針,跟原來自己佩戴過的肖像胸針是一個意思,可供肖像畫中的人物來來回回的依托,功能與畫像一致。雖然圖麵小了很多,但是勝在攜帶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