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你將作為國際警察總隊的代表參與選拔,去的時候別忘了穿上你那套警察部隊的學員巫師袍。” “我被iw賣給國際警察總隊了?” “準確點說賣給了iw下屬警察分隊,後因分隊不是獨立部門,所以幹脆頂著警察總隊的頭銜報了名。”霍林沃斯強調,“你的選拔推薦信是總隊長親筆書寫的,見到總隊長時態度一定要放尊重,別像在我麵前一樣胡說八道!” 在您麵前怎麽就成胡說八道了?!室長揉了揉裂了幾條縫的玻璃心。 “我這不是跟您親近麽,您要是不喜歡,我往後一定畢恭畢敬,讓您挑不出錯!” 霍林沃斯冷笑,“就是這種沒大沒小的態度。” 海姆達爾不敢吱聲了,有種馬屁拍到馬腿上的糟糕感。 “在總隊長麵前千萬不能這樣。”霍林沃斯囑咐。 海姆達爾見他沒有追究,知道警報解除了,傻笑起來。 霍林沃斯沒好氣地揮手,然後突然想起什麽,又把他叫回來。 “幾點注意事項跟你說一下。”霍林沃斯說。 二、 五點到來前他趕上了第一輪麵試的末班車,他在麵試辦公室外張望幾眼,沒見到阿黛莉亞·菲林,不禁有些遺憾——室長趾高氣揚地出場報複計劃無疾而終。 他敲敲門,門內傳來請進的回應,海姆達爾推門而入。 幾個大叔大嬸正喜氣洋洋地說話,室內氣氛無比和諧,看到他進來後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就在海姆達爾沒弄明白怎麽回事時,大叔大嬸們轉眼各就各位正襟危坐,剛才的談天說地、不務正業仿佛是海姆達爾的幻覺。 海姆達爾強迫自己麵不改色,對麵試官們露出矜持的微笑。 “請把你的選拔推薦信交給我。”一位灰色大卷發女士和氣地說,她穿著國際裁判理事會的黑色巫師袍,胸前的裁判徽章金光閃閃。 海姆達爾趕忙交上去,而後在她的指引下退回去,坐在麵試官前方孤零零的椅子上。海姆達爾有些無語,這哪裏是選拔主持人,其實是招聘吧?! 國際警察總隊總隊長的親筆推薦信函貌似很有震懾力,大叔大嬸們交頭接耳一番,再度麵向海姆達爾。 與海姆達爾正麵相對的一名麵試官問,“能不能和我們談談你對總部年會的感想。” “最大感想是級別高,如果沒有選上主持人,不知道需要奮鬥多少年才能以與會者身份參與,也或許這一輩子爭取不到參與機會了。”說得好像中了彩票大獎似的。 “還有呢?” “沒有了,我這是第一次參與選拔,時間緊促,根本來不及準備麵試,我想既然如此,那就有話直說吧。” 麵試官相互對視一眼。 “我們之前沒有接到警察總隊推選者的名單。”麵試官也和他實話實說。 “首先我必須坦白,我不是警察總隊的職員,我在國際威森加摩工作,因事出突然,我又不想放棄千載難逢的機會,這一次上麵又給出一個機構組織隻能推選一名選拔者的規定,我就以國際警察總隊選拔者的身份進入了選拔。” “你倒是什麽都敢說。”麵試官們不置可否。 “感謝iw的栽培,感謝國際警察部隊的信任。”海姆達爾謹慎地表示。 大卷發女士不懷好意地說:“iw這次推選的選拔者是你的同事吧?” “阿黛莉亞·菲林小姐,她是我的同事。” “萬一你被選上,同事落選,不怕以後難相處嗎?” 他和菲林已經“難相處”好多年了。 “為什麽怕?我被選上是各位的決定,我想各位之所以選擇我,肯定是因為我具備他人不具備的優點。”海姆達爾轉手把滾燙的山芋丟回去了。 大卷發女士閉上嘴,麵帶笑容,並不因為海姆達爾不客氣的反擊而氣惱。說得直白點,她剛才的話已初具挑撥離間的雛形。 海姆達爾又道,“您說的情況應該不會發生,總部年會一般需要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我和菲林小姐的選拔不存在衝突。” “你不是說時間緊迫,來不及準備嗎?”一位麵試官突然發難。 “我沒有說謊,這些都是我的上司告訴我的,他是一位好上司。”海姆達爾咧嘴一笑。 “你很有自信。”一名麵試官說,他的語氣聽不出好歹。 “我隻是讓自己看起來有自信。” 這位麵試官想了想,說:“如果讓你談談你的優點呢?如果你真的被選上,你認為是什麽樣的原因促成的?” “經驗吧,”海姆達爾說。“我不知道其他選拔者如何,我來參與選拔主持人就是因為我曾有過這方麵經驗。” 換言之,葡萄牙魔法部的確在他身上下了苦功, 八成沒少打聽他的過去。 麵試結束前,大卷發女士又一次開口,“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 推薦信上明明寫了,警察總隊總隊長的名字這麽萬丈光芒麽,晃眼得讓人看不見別的? “海姆達爾·斯圖魯鬆,”他看了眼麵試官前方擺放的姓名標牌,“布倫特女士。” 三、 威克多代表保加利亞國家隊參加國際裁判理事會舉辦的魁地奇規則宣講課,這樣的宣講課隻在淘汰賽至預選賽舉辦期間舉行,預選賽結束後,規則宣講課即告一段落,直到下一屆世界杯淘汰賽如期展開。 這類走流程的宣講課通常不會讓主力隊員參與,因為大家不約而同地認為它就是個形式,規則宣講四年一次,但魁地奇比賽並非四年一次,因而各隊普遍不太重視,參與宣講課的人員多為隊裏常坐冷板凳的成員。 威克多的到場讓大家感到很意外,國際裁判理事會派來的宣講課講師除了驚訝意外更多的是高興。說實話威克多的到場不是保加利亞國家隊的教練重視傳統,也不是為了另辟蹊徑——從側麵出手,為保加利亞隊加分,馬裏奇教練與其他國家隊教練一樣打算隨便找個人湊數,她看中的目標是不懂得安分守己的維力·丹勒,可惜平時總嚷嚷已經痊愈隨時待命準備上場的丹勒在得到消息的同一天病情突然加重,無奈之下隻有另選一人。 盡管丹勒自打“急症突發”被送醫院以後就沒參與過訓練,但他依然是保加利亞國家隊主力名單上的一份子——排名比威克多更前,當初把名單報上去的時候教練壓根就沒想過萬一丹勒去不了將會如何。 還是威克多自告奮勇頂替丹勒,果斷動身前往參加在瑞士舉行的規則宣講課,這才有了本段開頭的那句話。 馬裏奇教練很愧疚,她認為主意是她出的,結果卻浪費了威克多的時間。威克多則認為出去轉轉勞逸結合,聽完以後回去繼續練習,兩不耽誤。再加上預選賽期間馬裏奇不準備讓威克多上場,威克多眼下不需要像找球手候補那樣拚死拚活的練習。 規則宣講課枯燥乏味、千篇一律,這是肯定的,好不容易捱過兩個小時,代表們紛紛露出解脫的表情,迫不及待地收拾東西走人。威克多即將離去時被國際裁判理事會的一位金星裁判叫住,本想和他搭訕的各國家隊代表看見他露出愉快的表情後機靈地停住腳步,遺憾地掉頭離去。 叫住威克多的人是他的銀星裁判考級推薦人布倫特夫人,女巫嘴裏叼著一隻小巧的黑色直鬥,二人四目相對,她舉起手揮了揮。 “您怎麽來了?”威克多問。 “下一輪由我來解說。”布倫特夫人說。 舉辦規則演講的房間不大,因而分為五場,分別由五位裁判負責解說。 “我見到你的小寶貝了。”布倫特夫人煞有介事的說。 小寶貝? “您見到我的兒子米奧尼爾了?在哪兒?”威克多連忙問。 “我說的是斯圖魯鬆。” 威克多恍然,笑道,“那是大寶貝。” 布倫特夫人表示受教了,又道,“在國際巫師聯合會總部大樓內遇見的。” 威克多點點頭,並不意外。 布倫特夫人透露,“斯圖魯鬆參加了總部年會主持人的選拔活動,我是評審之一。” “總部年會?”老爺驚訝的說。“我記得他被選為雙部門聯歡會的主持人,iw和國際警察總隊合辦的年會。”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在麵試時看見他了,推薦信還是警察總隊的總隊長親自寫的。” 威克多想了想,說:“裏格喜歡熱鬧。” 布倫特夫人看到那他不加掩飾的溫情脈脈的神情後猛吸了口煙,艾瑪,太肉麻了。 四、 雙部門聯歡會允許拖家帶口,在征得老爺和兒子的同意後,一家三口23號下午早早抵達承辦了雙部門聯歡會的“拖鞋酒吧”。酒吧後院比鄰一條河,河上不時出沒各類飛禽,坐在院子裏居高臨下觀賞水鳥嬉戲,小環境鬧中取靜,相當不錯。 老板在小院的牆壁上裝飾了彩球和亮片緞帶,又在四角擺放了漂亮的植物,院中的桌椅披掛豔麗的桌布和椅套,每張桌上還有雪橇造型的果盤以及不斷向天空噴吐魔法雪花的紅色和綠色的毛線襪子。 兩個部門的員工陸續到達,半數以上的巫師帶著家屬一起來,小院很快熱鬧起來。海姆達爾希望米奧尼爾多與其他孩子接觸,於是和威克多一起穿梭在人群中,不管認識不認識都主動搭訕,孩子是個好話題,大人們迅速熟悉起來。在這期間米奧尼爾認識了好幾位新朋友。 聯歡會的主持工作非常好做,幾乎不需要絞盡腦汁想台詞,隻要按部就班報幕就行,被叫到名字的巫師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iw的法官之一史米格裏·利茲,也就是被傳言即將取代吉倫特成為下任最高大法官的利茲法官閣下,他在年會上表演了踩獨輪三球拋接的雜技,現場所有巫師被他的犀利狠狠震驚了一把。看著平時不近人情的利茲法官在台上耍雜技,iw的員工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原本還大聲叫好的警察總隊的巫師們漸漸發現了iw這邊的詭異氣氛,掌聲叫聲都停了下來。 最後還是警察總隊的總隊長帶頭鼓掌,現場才恢複了原本的喧鬧。 利茲表演結束後,海姆達爾三步並作兩步拉住了快步下台的利茲。 “您和大家說說,您剛才沒有使用魔法。”海姆達爾的驚訝十分誇張。 利茲的表情很不自然,不過他還是很給麵子的搖頭,“我沒有使用魔法,有人發現我用魔法了?” “大家發現了沒有?”海姆達爾對台下的巫師大叫。 “再來一次!我們需要仔細檢查!”警察總隊的巫師們集體起哄。 伍德法官笑罵,“想得美!你們警察總隊從來就沒有效率可言!” 警察總隊的巫師們不幹了,死乞白賴地指責伍德法官誹謗,嚷嚷著要去iw告狀。由利茲法官不同尋常的表演帶來的冷場被徹底掃除幹淨。 海姆達爾小聲對利茲說:“您的表演很棒!” 聖誕和新年的雙節氣氛都沒讓利茲的表情變得和緩一些,“拍我馬屁也沒用,這對你的總部年會主持人選拔毫無幫助。” 海姆達爾瞪著他說:“我不是什麽時候都那麽勢利的,不過還是要謝謝您的坦言,至少讓我少走了一次彎路。” 利茲忽然笑了一下,笑容轉瞬即逝。 “年輕人,你不豎起利刃反擊一下就渾身不自在嗎?” “問題是我明明沒有那麽想,為什麽要強迫自己容忍您的無端指責?”而後海姆達爾微笑道,“聖誕快樂。” 繼利茲之後陸續有兩部門的領導上去表演節目,紛紛遭到群眾的吐槽,這是一年一度嘲笑領導而不會被記恨的日子,因而大家可著勁地放口水大招,領導們快被玩壞了。 作為主持人的海姆達爾受到不少關注,他的老公、兒子在家屬隊伍裏也人氣頗高,不時被問好搭訕。老爺不再是室長一個人的老爺,世界杯期間他屬於全世界。 聽說又改了名字的半吸血鬼教官約翰拉著海姆達爾逢人就介紹這是他徒弟,為海姆達爾拉了不少仇恨,海姆達爾認為他喝醉了,兩眼都渙散了,後來發現他的伏特加裏兌了血,彼得透露那是牛血。 海姆達爾總算見到了警察總隊的總隊長,也就是給他寫了推薦信的那一位,他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跑去當麵和總隊長道謝。總隊長是個豪爽的老頭,揮揮手表示不在意,臉上、脖子上以及手背上布滿大大小小的輝煌戰績,有些戰績光看如今愈合的疤痕就覺得疼痛難忍,海姆達爾不由得肅然起敬。 讓海姆達爾印象深刻的另一位是某分隊隊長,長得虎背熊腰,五官帶煞,總而言之十分凶相,家屬隊伍裏孩子都不敢靠近他。這位分隊長是約翰教官特別介紹的,據說跟約翰教官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也就是俗話說的發小。 這位分隊長朝海姆達爾露齒一笑,兩顆尖牙不可避免地暴露在陽光下,等到再仔細看,又沒有了,海姆達爾一陣恍惚。和半吸血鬼是發小的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約翰教官在海姆達爾的追問下悄悄透露玄機。 “他與我不同,按你們巫師的說法,他是純血統。” “吸血鬼不都是麵色蒼白,傾國傾城,而且弱不禁風嗎?”海姆達爾好奇道,那位分隊長若是狼人還說得過去。 約翰皺眉,“誰告訴你的?” 好吧,又是上輩子的影視作品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