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姆如今就在這裏,大家有什麽疑問盡管提,如果你們給不出讓人信服的理由,那麽本年度的傑出校友克魯姆當之無愧。】裴迪南揚聲建議。 貝托陣營的一位三角眼校長率先發難,【四肢發達的人如何能成為傑出校友?!】卡卡洛夫勇敢地從講台後伸出頭來,“容我提醒各位教授,威克多·克魯姆先生是以年級總分第二的成績畢業的。”然後他理所當然地被貝托陣營的校長們用眼神絞殺了。 【隻是第二?又不是第一,得意什麽!】貝托吹胡子瞪眼。 【我記得你當初是倒數第二畢業的,嗯,都是第二,如此說來確實沒什麽了不起。】說話的人恰好是貝托在校時的校長,而且是貝托的恩師之一。 這位校長是中立派的代表,這一派的校長通常對雙方陣營的爭論從來置身事外,多數為老資格,不過偶爾會突然冒出來補刀,今天即是如此。貝托當即啞了火,前一秒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 裴迪南一派信心大增,一個個摩拳擦掌,重振旗鼓。 【還有別的問題嗎?】裴迪南又問。 【他……他,嗯,行為不檢點!私生活混亂,道德觀薄弱,缺乏憐憫之心,為人不夠正派,這樣的學生沒有資格提名傑出校友!】貝托幹脆自己上陣,張口就是一通尖銳的責難。 “對不起,請問您都是從哪兒聽說的?”海姆達爾舉手發言。 【報紙,還有巫師們的議論,難道這還不夠?】 “報紙也有可能捏造假新聞,您不知道有種報紙專門刊登似是而非的八卦嗎?那些刊物從來不證實他們報道的新聞是否屬實,沒有那個必要,嘩眾取寵就是他們的工作。” 貝托磨磨牙,【你是說那些私生子,被拋棄的懷著身孕的年輕姑娘,都是假的?】“毫無疑問,假的!” 【你憑什麽那麽肯定?】 “因為我對我的丈夫有信心,他不是那樣的人,我和他談戀愛的時候他除了出去進行高強度的比賽,剩下的時間都和我在一起,如果那樣他還有功夫讓西班牙、土耳其或者別的什麽地方的女人懷孕,那真是梅林顯靈了。” 威克多動情地舉起海姆達爾的手用力親了一下。 貝托卡殼了,海姆達爾以為自己的話震撼到了他,令他懂得反思,那絕對是異想天開,貝托·普羅迪就和那時候所有的老派男人一樣不知道什麽叫反省。 【你管克魯姆叫丈夫?!】貝托愣愣地問。 “我們正式注冊過的。”海姆達爾說。 【……你是女人?】 裴迪南第一個撫掌大笑,【貝托,你是從哪個石頭縫裏鑽出來的?】貝托回過神來,頓時惱羞成怒,【你瞎說什麽!】 【難道不是?沒想到你貝托還有如此天真爛漫的一麵。】裴迪南使勁拍桌子。 貝托吹吹胡子,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了,裴迪南的諷刺讓他無地自容。 裴迪南不打算放過他,效仿貝托當初胡攪蠻纏的功力回敬給他。 【你下麵是不是打算通過這個為難他們?貝托,麻煩你停手吧,那太難看了,也太沒有風度了。不過風度從來沒在你身上發揚過,你看這次是不是學習發揚一下?】【裴迪南你胡言亂語什麽!】貝托迷茫間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因為你的失言傷害了我們的學生,你應該當機立斷發揚風度,不然我們校長畫廊難辭其咎。】【你說我失言?我失言什麽了?】貝托因為這頂莫名其妙的帽子抓狂了。 【我不想重複,那太過分了,還是到此為止吧,讓我們忘記那些,快點,說你願意兌現承諾,說你很高興看到克魯姆當選本年度傑出校友並為他驕傲。】【……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大家怎麽想?】裴迪南揚聲道。 貝托陣營麵麵相覷,為毛有種被坑了的趕腳? 最後還是老資格陣營站出來說了公道話,才打消貝托陣營的下一輪反撲,貝托氣呼呼地轉過臉去,似乎仍堅定的認為威克多沒有獲得傑出校友的資格。 【別管他,貝托就是那種如果可以固執一百零一年就絕不會空出一天讓自己善解人意的老頑固,】喬琳娜說到這裏笑逐顏開,【我可是相當看好你啊斯圖魯鬆,如果你的名字入圍提名名單,我舉雙手雙腳支持。】“因為我組建了一支女子魁地奇隊?”海姆達爾似有感悟。 【難道這還不夠?】喬琳娜反問。 海姆達爾好笑的搖頭。 他們離開的時候每個人都表現得如釋重負。 “教授,這算確定下來了吧?”卡卡洛夫心有餘悸地問。 “應該是,”卡捷寧也長舒一口氣。“貝托雖然偶爾無事生非,小題大做,但承諾下來的事不會變卦,沒錯,這件事應該到此為止了,威克多·克魯姆將是德校本年度的傑出校友。” “貝托校長哪裏是偶爾小題大做……”卡卡洛夫小聲嘀咕。 海姆達爾喜不自勝,反身給了老爺一個大大的擁抱,二人歡喜相擁。 倆校長被他們的喜悅所感染,笑容滿麵地注視著他們,直到夫夫二人忘情地啃到了一起,倆校長眨巴眼睛,卡卡洛夫不自然地別開眼,不時轉回來偷瞄幾眼;卡捷寧嗬嗬笑著,從容地欣賞。 等他們啃夠了,卡捷寧才不慌不忙地假裝剛剛轉回頭來。 “教授,有件事我忘了提了。”威克多說。 “可以理解。”卡捷徑的目光刻意掃過海姆達爾,弄得厚臉皮的室長沒來由地羞射了。 威克多聽懂了他的調侃,清了清嗓子,說:“我聽說傑出校友獲得者可以向學校提一個要求,不知道是否屬實。” “你說的沒錯,”這件事卡卡洛夫比卡捷寧更有發言權。“不過有個前提,要求和獎章必須二選一。” 海姆達爾著急的問老爺,“難道你要用獎章換要求,到底是什麽要求?值得嗎?” “在我看來很值得,”威克多安撫一笑。“我想陪你一起進先賢室。” 海姆達爾立刻明白了老爺的用意,如果他們組隊刷副本,肯定比自個兒獨闖龍潭容易,在知識上他們可以達到互補,況且室長一向認為老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能…… 想到這裏,室長一臉期待地看向卡卡洛夫,“可以嗎?” 卡卡洛夫頓時垮了臉,“我們要研究研究。” 德校先賢在上,他才剛從那可怕的校長畫廊裏出來。 三、 室長周末回家之後聽到這麽一個消息,鄧肯·奧維爾參加的法國魔法先生評選即將出結果,魔法先生評選委員會將在巴黎舉行最後一次拉票巡遊,同一天晚上10點所有活動全部結束並開始計票。 “評選總分將在周一揭曉。”威克多說。 海姆達爾琢磨老爺的用意,“你特地說這事,莫非最後拉票那天你也要去?” 威克多忍不住笑了起來,無奈的點頭。 海姆達爾誇張的大歎,“你最終還是被他利用了!” 自從得知鄧肯曾“搶”了威克多獲得傑出校友的機會,他心裏就好像梗了一塊異物不太順暢,海姆達爾琢磨了一會兒,迅速揮去這種毫無道理的埋怨,鄧肯是無辜的。 “你沒聽到他求我時說的那些話。”威克多說。 “那都是場麵話,是用來救場的,不能相信!”海姆達爾故作惱怒。 威克多貌似無意的說:“鄧肯說他願意替我牽線搭橋,他說法國的不少巫師廠商似乎有意通過他聯係我,希望由我出任新一屆的代言人。” 室長迅雷不及掩耳地擠到了老爺身旁,“鄧肯是你的死黨,為朋友兩肋插刀不在話下,奧維爾先生指向哪裏你就要去向哪裏。” 老爺一點都不意外,勾住室長的小脖子,“裏格指向哪裏我就去向哪裏。” 室長正醞釀羞射的情緒,米奧尼爾換了一身連身寶寶裝跑來獻寶,這身可愛的乳白色寶寶裝是威克多為米奧尼爾購置的,小米穿上這衣服後活脫脫一個小雪人,連身帽子上形象地繡著一隻胡蘿卜狀的鼻子,和兩個小豆子眼。 “米奧尼爾穿上真好看!”海姆達爾歡快地抱住扭屁股顯擺的小雪人。 看得出小米寶寶自己也很滿意,娃兒還挺臭美,嘴巴咧得老大。 “你在哪裏買的?”海姆達爾發現衣服線腳細密,但找不到商標,老爺的眼光一向不錯。 “木棉鎮,與帕爾梅見麵的那天,老板說搞活動,我買了兩套。”威克多抱過米奧尼爾親了一口。 “還有一套?”海姆達爾饒有興致的說。“是什麽?聖誕老人?麋鹿?” “也是一套雪人裝。” “搞促銷?”買一送一? “那套是給你買的,”威克多的心情頗為愉快,躍躍欲試的說。“晚上穿給我看看。” 室長看著米奧尼爾身上的賣萌雪人裝傻了眼。 四、 周日拉票那天巴黎的巫師街被擠得水泄不通,挺進最終決賽的候選者們的支持者團隊拖家帶口地匯聚到時尚之都,法國魔法部派出維持治安的巡邏員從周六白天開始就一直在焦頭爛額地處理各種投訴和抱怨。所幸鄧肯還算有良心,為老爺一家三口安排了內部通道,免去了被推搡的可能。 鄧肯穿著時髦的巫師袍,頭發和麵部被打理得英俊帥氣360度無死角,在看到米奧尼爾的那一刻,鄧肯全然不顧及造型師的耳提麵命和尖叫,抱起米奧尼爾耍了耍,一身昂貴的服裝被揉出了皺褶,還被米奧尼爾的小腳丫子不小心蹭了幾下……造型師捂著額頭昏倒在地。 海姆達爾正準備上前施救,被威克多拉住,鄧肯也一副沒有看見的樣子,當鄧肯放下米奧尼爾,那昏厥在地的造型師利落地爬起來,抽出魔杖把鄧肯的造型彌補到完美無缺才罷休。 海姆達爾在忙亂的準備室內東躲西藏,生怕礙著別人的道,最後老爺淡定地把他拉到身旁,再有心急火燎的工作人員因為責怪他們礙事而橫眉怒目,老爺就很冷豔滴回視,這時對方通常會識相地繞道走,或者灰溜溜地原路返回。 “兄弟,幫個忙,去看看我的競爭者們都準備的怎麽樣了。”鄧肯給夫夫二人布置任務了。 海姆達爾抱起米奧尼爾,鄧肯連忙說:“孩子就待在我這裏吧,外麵亂的很。” 夫夫二人有些猶豫,鄧肯理解他們的心情,於是問米奧尼爾,“小米留下來陪哥哥好不好?” “你還要不要臉?!”海姆達爾吐槽他的年輕定位。 鄧肯沒搭理他,徑直笑對米奧尼爾。 米奧尼爾頭一扭,把臉蛋埋進海姆達爾的肩窩,鄧肯頓時戲劇性地垮了臉。 海姆達爾心情大好,抱著兒子,牽著老公,頭也不回地離去。 他們站在人來人往的過道上,牆壁上貼滿了關於魔法先生評選的各色海報,各最終參選者的半身照每隔一米張貼一張,極盡風騷之能事,密密麻麻,眼花繚亂,四周的門開開關關,來往的人們行色匆匆,頭頂上方不時飛過紙飛機、貓頭鷹等長翅膀和不長翅膀的東西,一家三口的悠閑特別拉仇恨。 威克多忽然注意到了什麽,與兒子一同觀看鄧肯海報的海姆達爾問道,“怎麽了?” “我好像看到帕爾梅了。”威克多遲疑道。 “在哪兒?”海姆達爾順著老爺指的方向看去。 第777章 記憶 一、 這是帕爾梅第一次親身經曆這類民眾參與性澎湃高漲的活動,鬱悶的情緒被四周激昂的巫師感染,並獲得了一些釋放,盡管來到法國以後就因為各種摩擦被耽誤不少進入巴黎的時間,但好心情並沒有因此消磨,反而越發興奮。 帶他來見世麵的同事看出了他的變化,擠眉弄眼的說:“跟我來沒錯吧?” 帕爾梅不得不承認同事的良苦用心,連忙點頭感激的說:“被這些人一擠,心情倒是開朗了不少。” 同事指指四周因交通不暢而此起彼伏的叫罵聲,“所以別整日愁眉苦臉,有什麽煩心事就往人多的地方站站,當你在海闊天空之下感悟自身渺小的同時,心裏的煩惱就變得不值一提了。” “在喊殺喊打的海闊天空下?”帕爾梅莞爾一笑。 那同事又道,“要不要去魔法先生競選者的準備室看看?我有朋友在裏麵。” 二人在人群裏左推右擠,頗費了一番周折,終於找到同事所說的朋友,並順利進入準備區。帶他們進來的人很快被其他人叫走,臨走前囑咐他們隻要別礙著別人做事。貌似進出也挺隨意,魔法先生組委會管理不怎麽到位。 二人被準備區內熱火朝天的景象弄得發懵,有種不知如何下腳的窘迫感。帕爾梅到底曾是職業魁地奇球員,迅速適應麵前的高強度快節奏,拉著目瞪口呆的同事四處溜達。 從來沒經曆過這些的倆巫師懷著好奇心東瞧瞧西摸摸,探頭探腦地來到了鄧肯所在的房間附近,然後落入了目光如電的老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