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阿尼爾糙臉一紅,“抱歉,我很震驚。”    “我明白,”海姆達爾十分善解人意。“前不久去英國探親,霍格沃茨禁林裏的馬人比您激動多了,他們強硬地提出回收樹苗,我很生氣。”    埃阿尼爾反應平淡,似乎認為禁林馬人的要求完全在情理之中,海姆達爾的抱怨才是無理取鬧。主席嘀咕這家夥果然不是人!    為iw工作的馬人與通常意義上“野放”的馬人不太一樣,他們的生活環境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巫師,因而野外馬人的追求在他們這裏趨於淡化,他們的執著在野外馬人看來或許不值一提,甚至於不可思議。    德姆斯特朗後山的馬人部落沒有銀花火樹,準確點說因為家園的破壞和變遷,很久以前便缺失了象征之樹,這是一群沒有象征之樹庇護的馬人,換言之,後山的馬人沒有把精神寄托在一棵會發光的稀罕植物上。    後山的馬人聚集地被馬人種滿了各類植物,銀花火樹也在其中,這還是海姆達爾給的那包種子裏囊括的。這株銀花火樹和其他植物混種在一起,完全沒了禁林馬人部落裏唯我獨尊的風光,除了煥發出淺淺的光華,與身邊的同類並無二致。後山的銀花火樹比海姆達爾家裏那棵魁梧多了,已經有了青少年的婀娜曼妙,主席家裏那棵還是沒腰的吃奶娃。    “你們是怎麽養活它的?”與禁林馬人一樣,後山馬人也覺得匪夷所思。    “不是很清楚,反正就那麽活了,好像還挺滋潤。”海姆達爾說。    假如馬人跟人類一樣八麵玲瓏、心思百轉,八成會認定主席先生這是在厚顏無恥地炫耀。海姆達爾不想把護樹羅鍋那碼事說出來,即便麵對馬人也不行,騎士樓後方樹林裏那些奇形怪狀的動物讓他產生出務必守口如瓶的警覺。    一人一馬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埃阿尼爾意興闌珊地搖頭,“你不想說就算了。”    瞧瞧,禁林的馬人趕緊跟人家學學,這才叫範兒,這才是閑雲野鶴,視人類為無物的馬人應該有的氣度。    “那培育方法呢?”海姆達爾追問。    “沒什麽訣竅,既然它已經長成一米多高的樹苗了,可以不去管它。”埃阿尼爾的方法就是自生自滅。“栽種銀花火樹的困難在於破土發芽,隻要它長出來了,最艱難的階段就過去了。”    海姆達爾眼睛一亮,搓著手問,“那……它什麽時候開花?”    馬人首領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說:“50年開花,100年結果。”    海姆達爾怪叫,“什麽?!50年?”緊接著唉聲歎氣,“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還另說……”    “你也太沒追求了!”這馬人首領還挺幽默。    見海姆達爾一副頗受打擊,垂頭喪氣的樣子,馬人首領又道,“銀花火樹的開花結果主要看樹木的生長時間,長得快開花早,長得慢開花晚,更有可能不開花不結果,再不濟就是光芒逐年減弱,當光芒完全消退,這棵樹將活不到第二年春天。”    海姆達爾張口結舌,覺得肩膀有點疼——任重而道遠。    埃阿尼爾說:“當務之急把樹養到成年再說,開花結果自然水到渠成。”    海姆達爾點點頭,“那兩盆食人花怎麽樣了?沒給你們帶來麻煩吧?”    埃阿尼爾特別鄙視地掃了他一眼,貌似在說那兩株玩意兒對他們馬人來說無足掛齒。    “是這樣,我估摸這兩盆食人花最終會被那孩子的家長領回家,你們也不必特殊照顧,死不了就行。”海姆達爾說。    馬人對人類漠不關心,對植物那可是溫柔如水,海姆達爾的建議其實很實際,但對他們來說心腸大大地壞。埃阿尼爾狠狠白了他一眼,主席先生半天沒琢磨過來。    然而小美男羅伯特·馬羅尼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傳說中即將到手的許可始終杳無音信,他的媽媽寫了數封措辭千篇一律的信安撫他的情緒。一個星期後,玩性大忘性更大的馬羅尼看上了同學的鬆蘿甲蟲,兩盆食人花被他丟在腦後,那兩盆被遺忘的花就在後山生了根落了戶,直到很久以後的某一天才重新被人們想起。        第741章 要掛一起掛        一、    周四這天,中午十二點,學生會接待室的大門徐徐打開,早已候在門外的學生爭先恐後地往裏擠,接待室轉眼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學生會主席領著一群同學在各自的崗位上安坐,麵對此情此景,主席先生不動聲色地忍耐了一會兒,之後他站起來說:“你們願意這麽熱火朝天的聊下去就請把我接下來的話當耳旁風,今日接待時間有限,因為下午我將離校,卡卡洛夫教授已經批準了我的申請。”他煞有介事地掏出懷表,“嗯,還剩下36分鍾。”    隨著他話音的落地,室內變得一片寂靜。    這是每天例行的學生會接待時間,目的是幫助有困難的同學,排遣背井離鄉的苦悶,或者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物質上的幫助。不過經過這幾天的接觸,主席先生領悟到自個兒實在是太天真了,他以為他們的工作類似紅十字會,其實等同居委會……    “為了節省時間,我決定,”海姆達爾環顧一圈。“失眠厭食外加健忘渾身難受的請向後轉,出門找校醫;隻要不是人命關天,請谘詢各年級級長和副級長,巧的是他們就在一旁守候,等待著為您服務。”    級長和副級長們紛紛苦笑,他們的小蠻腰揍素被主席壓彎的。    主席先生對這些偽小白菜的滿臉控訴視而不見,土豪似的一揮手,續道,“與同學不和找級長;上課聽不懂找教授;寂寞空虛找室友;希望改善夥食請至門口的留言板留下您寶貴的建議;給學生會提意見找副主席……”    卡羅敢怒不敢言地掃了他一眼,依然被無視。    有個不怕死的宣傳部幹事插嘴道,“學生會主席做什麽?”    他的迎難而上、視死如歸頓時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景仰。    海姆達爾四平八穩的說:“校長在迎新會上發言強調的幾項新措施你準備好了沒有?周末要給校長過目。”    那幹事搖頭。    “還不快去寫!”主席橫眉怒目。    幹事灰溜溜地坐了回去,所有的幹事低下頭,在主席的掃描下假裝忙碌。    主席先生溫油一笑,“學生會主席就幹這個。”    大家的臉色灰裏透著青。    海姆達爾一抬眼,怒道,“你們跑這兒來湊什麽熱鬧?!”被怒視的幾人乃人高馬大的七年級,站在一眾低年級中顯得特別鶴立雞群,幾人就是來找存在感的。    “我們最近找不到人生目標。”七年級們小臉兒淒苦。    “找你們級長去!”海姆達爾脫口而出。    那幾人指指他,又指指他身邊的卡羅,委屈道,“所以我們規規矩矩地排隊。”    明白過來的海姆達爾不由大恨,他和卡羅就是本年級的副級長和級長。    二、    離校前還要上校長那兒報到,集體生活千萬不能太瀟灑。    “你準備怎麽走?”卡卡洛夫問。    “坐馬車。”    海姆達爾本想幻影移形,多省事,問題出在豆莢那兒。豆莢不是受過訓練且體質特殊的國王,海姆達爾也舍不得它受罪,遂決定坐馬車。    “已經確定行程了?”卡卡洛夫又問。    海姆達爾對他積極的噓寒問暖感到大惑不解,“沒有,打算去木棉鎮坐車。”    卡卡洛夫顯得很興奮,“那就坐學校的馬車去吧!”    “……您的馬車?”海姆達爾不認為他回回都那麽大方。    果不其然。    “當然不是!”卡卡洛夫斬釘截鐵,然後興致勃勃的說:“我指的是乘坐德姆斯特朗的馬車,我們自己的馬車。”    “我們學校有馬車?”海姆達爾不解。    霍格沃茨有馬車他知道,拉車的是自古以來被褒貶不一的夜騏,灰常拉轟。    “這是萊西教授的提議,利用後山的天馬。”(ps:帕特裏克·萊西,本學年新上任的保護神奇生物課教授。)    “那些天馬願意?”    “為什麽不願意?”    “在您脖子上套韁繩,讓您拖拉重物,您肯定不願意。”海姆達爾嘀咕。    “你說什麽?”卡卡洛夫聽不清。    “沒什麽,”海姆達爾扯出燦爛的笑容。“隻要萊西教授有把握天馬會把我安全地送到目的地。”    “卡捷寧教授已經試過了,他回來後說很不錯,速度不是最快,但勝在平穩。”    聽見自己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海姆達爾順水推舟地接受了。    三、    馬車徹底停下後,海姆達爾一推門就看見不遠處向自己跑來的米奧尼爾,立刻驚喜萬分地鑽出馬車,張開臂膀。    “裏格!”顛兒顛兒跑來的米奧尼爾被小粑粑一把抱在懷裏。    海姆達爾在兒子臉上親了好幾下,“想我嗎?”    “想!”米奧尼爾糊了小粑粑一臉口水。    海姆達爾放開孩子,豆莢跳到米奧尼爾腳下,親昵地擦著他的身體。    “豆豆。”米奧尼爾蹲下身開心地抓住那條柔軟的尾巴。    黑貓淒厲慘叫:艾瑪,熊孩子快放手!    “等了多久?不好找吧?”海姆達爾說。    馬車停靠的地點位於赫爾辛基,此處是北歐最大的天馬拉車集散中心,寬廣的停車坪人頭攢動,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馬車在上空密集地來來往往,工作人員穿著熒光色的醒目巫師袍,騎著帶有碩大警示牌的特製掃帚在空中指揮交通,防止擁堵和碰撞。    “你的馬車一出現就看見了。”隨後而來的隆梅爾說。    海姆達爾順著父親的目光看向車廂,寬敞的四人馬車,車廂被塗刷成奪目的血紅色,車廂的左右兩側各畫了一幅半身像,左邊為卡卡洛夫手托校徽,笑容風騷;右邊為卡卡洛夫一臉虔誠地兩手高高捧起校徽,特別聖潔。    這馬車甫一出現,隆梅爾沒敢認,他甚至沒勇氣坐進這樣的車中,他兒子居然毫無心理障礙地乘著它一路飛到芬蘭。    “這車廂特別醒目好看。”海姆達爾一臉的與有榮焉。    隆梅爾默然。    他們回到藍絨小屋。    海姆達爾先去探望動物朋友們,確定它們吃飽穿暖無憂無慮,便走進餐廳品嚐遲到的午餐,隆梅爾和米奧尼爾喝著飲料陪同。    “沒給爺爺添麻煩吧?”海姆達爾逗米奧尼爾。    “沒有……”米奧尼爾挺起小胸膛搖頭。    海姆達爾對他一笑,然後看向父親。    “他很聽話,多多馬也很樂意服侍他。”隆梅爾坦言。“我平常沒時間陪他,負責他的家庭教師稱讚他很聰明,一學就通。”看得出米奧尼爾的聰明伶俐讓爺爺很高興。    “家庭教師?”海姆達爾詫異極了。    “我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裏,即使他跟我去辦公室我也看不了他。”隆梅爾說。“我就給他安排了幾位家庭教師,每天輪流陪他玩。”    家庭教師是用來增進知識、增長見聞的,財大氣粗的斯圖魯鬆主席會花錢找專業的教育人士當保姆。    “米奧尼爾會數數了!”奶娃迫不及待地炫耀。    “真的呀?!”海姆達爾驚訝的說,“太了不起了!”    奶娃眉開眼笑。    “而且還會寫字了。”隆梅爾笑眯眯地撫摸米奧尼爾的頭。    “……爸爸,他才三歲。”海姆達爾心疼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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