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日出前?六天前?    “這家夥是誰?沒見過。”西裏斯嘀咕。    被關在籠子裏的巫師穿著完好,外麵還套著一件深色鬥篷,一個白人巫師,此刻閉著眼睛,不安地皺著眉頭。    “他還活著?”隔著大氣泡,海姆達爾的聲音模模糊糊。    “我們給他吃了丸子。”桑布說。“不過他說不了話,一說話就會窒息。”    “你們是怎麽捉到他的?”海姆達爾納悶。    “叉子叉到的。”    “就像剛才那樣?”    “剛才那樣?”    “我們一接近黑湖就有叉子飛出來和我們打招呼。”    桑布沒有想到道歉,“就是那樣。”    也就是誤打誤撞弄下來的?    西裏斯和海姆達爾猛地醒過神來,陌生人出現在霍格沃茨?    二人隔著兩層泡泡對視一眼,西裏斯滿眼的擔憂。    “能弄醒他,讓他說話嗎?”海姆達爾問。    “可以。”桑布又問,“你們都不認識?”    “不認識。”    “敵人?”人魚也有思考能力,陌生人出現在霍格沃茨,對它們來說並非是多麽振奮的好消息。    “視情況而定。”    “如果是你們的敵人,這個人類能不能交給我們處理?”桑布說。    “你們要怎麽處理?”海姆達爾好奇道。    “……我們偶爾也想改善夥食。”桑布意味深長的說。    西裏斯二話不說把海姆達爾拉到自個兒身後。        第734章 有難同當        一、    海姆達爾回過神來,見西裏斯一馬當先且理所當然的樣子,心裏不是不感動,但此刻不是回味蕩漾的時候,連忙湊到西裏斯耳邊小聲說:“您盡管放心,它們不對‘同類’出手。”    同類?西裏斯大惑不解。    海姆達爾眼下沒時間和他解釋來龍去脈,握住他的手一緊——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西裏斯似懂非懂地收回捏住魔杖的手,警惕的情緒看似鬆懈,實則外鬆內緊絲毫不敢疏忽——這是多年累積下來的戰爭經驗。    海姆達爾一轉眼,見桑布正麻利地往陌生人嘴裏喂丸子,大聲阻止,“等等!”    桑布納悶地停下動作。    “這事不能草率,我們先布置一下,您能不能稍待片刻?”海姆達爾小心的說。    西裏斯不太理解海姆達爾的鄭重其事,不就是人魚麽,犯得著這麽謹小慎微嗎?布萊克先生惡心家族傳統觀念不假,與非純血統巫師稱兄道弟是真,可深埋在他骨子裏的目中無人與生俱來,在這一點上和英國另一個貴族之家馬爾福不謀而合——也就是歧視神奇動物的智商,認為它們無足掛齒。    實際上換種方式考慮這件事就會發現,沒有人魚們的“誤傷”,就沒有今天囚困於籠中的陌生人,自然也不會引起機緣巧合同行的西裏斯的注意,更不會引發關於是否還安全的一係列擔憂。    桑布沒什麽意見,反正他們已經許諾“存糧”的處理方式。    海姆達爾和西裏斯嘀咕悄悄話。    “我在這裏看著,您去斯內普教授那裏要些吐真劑來。”海姆達爾建議。“或者教授還有別的特效藥也一並要來,把他弄醒前做足完全準備。”    斯內普又不是開藥房的,西裏斯真心以為他一樣都討不出來。    “為什麽問斯內普要?”布萊克先生老不滿的,這不是送上門給那油膩膩奚落麽。    “教授那裏肯定有充足的備貨。”真把教授當藥房大掌櫃了。    海姆達爾又道,“必須抓緊時間,我們等得了,人魚恐怕等不了。”    西裏斯的視線挪到不遠處圍著籠子轉圈的人魚身上,人魚那眼神別說還真有點如饑似渴的感覺。西裏斯猶豫片刻,“我們一起去。”他不認為斯內普會買自己的賬。    “我打算和人魚套套近乎,彌補這幾年降溫的感情。”海姆達爾說。“您見了教授就說都是我的主意,請他看在我的麵子上行個方便。”    西裏斯本來就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磨蹭下去也無濟於事。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我沒回來以前千萬別把人提前弄醒了。”西裏斯不放心的囑咐。    二、    即便做好了被冷嘲熱諷的準備,真正麵對時還是差點掀翻了屋頂,布萊克先生近幾年培養出來的風度在短兵相交的數分鍾內化為烏有。所幸倆男人都惦記著正事,匆匆結束了依舊分不出勝負的口舌之爭,趕往黑湖。    “你把東西交給我就行了,別的不用管。”西裏斯十分排斥和斯內普同行。    教授從鼻子裏擠出鄙夷的冷哼,“交給你?我更相信自己的手指。”    斯內普堅持前來的主要原因是擔心神秘人又因為某種永遠無法參透的心血來潮對自己疑神疑鬼,假如真是神秘人所為,作為神秘人手下一員大將的教授不會不知道陌生人此行的目的。    西裏斯嗤笑一聲,壓下排山倒海的怒意,轉開頭假裝對身邊人視若無睹。    西裏斯的本意是第一時間通知鄧布利多,老校長偏偏不在,也無人知曉去向,他隻好退而求其次通知了鳳凰社——某副校長好巧不巧也是鳳凰社成員。    二人“相安無事”地來到黑湖邊,海姆達爾已等候多時。    斯內普教授腦袋上頂著特別掉價的大氣泡進入湖底,見到了傳說中被人魚偶然擊落的倒黴蛋。    “是不是食死徒?”海姆達爾問。    所有鳳凰社資深成員中,唯有斯內普對食死徒的信息掌握最詳盡。    斯內普定睛打量,遺憾地搖頭。教授已打入食死徒高層,平素所見都是伏地魔的左膀右臂。大魔頭麾下的蝦兵蟹將阿貓阿狗雖然沒有一個集團軍那麽龐大,至少是個普通編製的團。斯內普有沒有機會全接觸另說,即使見了也不可能認得過來。    蝦兵蟹將也沒有資格獲得那光榮的食死徒標記……    想到這裏,海姆達爾開始蹂躪人家的衣服,上半身沒有任何發現,便遲疑地看向斯內普,“食死徒標記一般在什麽地方?隱蔽點的?屁股上會有嗎?”    西裏斯捧腹大笑,眼前閃現食死徒們井然有序地排好隊,對著神秘人撅屁股的畫麵。    斯內普聳著眉頭隱忍的說:“通常在上半身。”生怕室長再突發奇想,果斷道,“咱們開始吧!”作為副校長,教授可是自發兢兢業業的。    終於等到出場機會的桑布喂丸子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室長不由得琢磨,業務操作如此熟練,莫非平時經常給人喂丸子?!    三人一人魚心思各異地腦補的同時,陌生人徐徐睜開眼。    斯內普見狀麻利地拔開瓶塞,吐真劑嘩啦啦全散進水裏。斯內普十分鎮定,似早有準備,拿出魔杖對著那一個個四散遊走的透明氣泡利落地揮動魔杖。氣泡們迅速重聚成團,飛快滑入陌生人半張的嘴裏,並趕在他徹底清醒前迫使他咽了下去。    兩眼迷茫的陌生人陡然蘇醒,驚恐萬狀地瞪著他們,蒼白的臉色一片青紫,尤其畏懼人魚桑布。    “你是食死徒嗎?”西裏斯問。    陌生人閉口不答。    西裏斯又問了一遍。    對方仍然緊閉雙唇。    “吐真劑失效了?”三人不禁鬱悶,出師不利?    吐真劑並非萬能靈藥,有一套刁鑽的規避方式,但他們趁這人神誌不清的時候灌藥,照理藥效應該起作用了才是。    海姆達爾又觀察片刻,用德語說:“你聽不懂英語?”    陌生人竟開口了,用的也是德語,“不懂。”    三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外國人。    “神秘人狗急跳牆了?領悟到外國巫師比那幫食死徒更有辦事效率?”西裏斯發動了他的想象力。    這也不是不可能,另二人沒有吱聲。    繼續由海姆達爾負責問詢,“你是食死徒嗎?”    “不是。”    “為什麽來霍格沃茨?”    “來見塔爾努夫。”    “塔爾努夫是誰?”    “塔爾努夫是負責與我接頭的人。”    “塔爾努夫是食死徒嗎?”    “我不知道。”    “塔爾努夫在霍格沃茨?”    “在霍格沃茨。”    “什麽地方?”    “禁林。”    海姆達爾驚訝地眨巴眼睛,同樣聽懂了對方語言的另二人亦是一臉震驚。    “問問他接頭後要做什麽。”斯內普說。    海姆達爾把問題講給陌生人聽,陌生人回答,“見機行事。”    “具體點。”海姆達爾說。    陌生人滿臉糾結,“……我隻是聽命行事,我不知道。”    海姆達爾決定換種方式,“你原來與塔爾努夫接觸過嗎?”    “沒有。”    “對方認得出你嗎?”    “見了就知道了。”    “你效忠誰?”海姆達爾問。    陌生人五官扭曲,似在抵抗吐真劑對他控製力的侵蝕,可惜在藥效發揮的當下,此舉不過是消耗體力的負隅頑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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