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莢搖晃細長的尾巴,[銀花火樹真的在裏麵?]    小八和奶糖也很好奇,尤其是小八,對於傳說中的馬人部落的象征有一種旁人難以理解的心情。禁林馬人曾經沒少遏製八眼蜘蛛的活動,在禁林中猶如統帥首領般的超然存在,而銀花火樹在禁林生物眼中代表了一種至上精神。是獨一無二的,是空前絕後的。    “銀花火樹……馬人的象征……”小八有些興奮。    威克多微笑,抬手與小八舉起的大螯互擊了下。    “如果成活並長成大樹,確實會成為馬人部落的象征一樣的參天大樹。”    小八手舞足蹈。    “想不想看看?”威克多問。    它們立刻全擠了過來。    在魔法的作用下,薔薇花藤被輕輕掀開一道口子,大家的目光可以直達目標。樹苗和護樹羅鍋自身發出的光輝是最佳的照明。    小八屏息靜氣久久不能回神;奶糖看了幾眼很快失去興趣;豆莢認為自個兒在增長見識,看得也很仔細,就差數護樹羅鍋頭頂的角狀物體有幾個分叉了。    驟然的光亮刺激到了沉睡中的護樹羅鍋,不安地抖動起來——在樹苗未長成前,它的睡眠時間會很長,夜晚活動相對頻繁——薔薇花藤被迅速移回原位。    小八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    “它就在我們自己的院子裏,以後你想看多久都行。”威克多安撫它。“小八平時多照看些,樹苗現在還很脆弱。”    “小八照看樹苗!”小八很男子漢地保證。    [快看!那裏有個拱來拱去的玩意兒在我們的菜地裏!]到底是喵星人,豆莢的眼神特別好使。    與此同時,希娜急匆匆地跳出來。    “威克多主人,希娜是不是應該把那隻巨尾獸趕走?”主人從沒有吩咐過遇到類似的事情該怎麽辦,家養小精靈不敢自作主張。    那隻巨尾獸正在劫後餘生的家庭菜地裏搞破壞,一個小時前剛架回去的架子在它的作亂下被掀翻到一旁,地精沒啃完的西紅柿全遭了秧。    “我想辦法製住那隻巨尾獸,你在家庭菜園邊那一小塊空地上搭個籠子,等會兒我把巨尾獸丟過去,你把它鎖進籠子裏。”威克多如此吩咐。    希娜緊張地點點頭,與主人分頭行事。    威克多轉過頭來交代動物朋友們,“你們別動,巨尾獸動作迅捷,除非你們跑得比它還快,不然衝過去就是添亂。”    躍躍欲試的奶糖和小八一聽,立馬變得無精打采。    [你準備活捉它?]豆莢好奇道。    “裏格一直對養豬念念不忘,飼養巨尾獸是個不錯的選擇,它的肉比豬肉美味。”    奶糖和小八沒有比這更加讚同的了。    於是乎,那隻沒頭沒腦地闖進巫師菜地的巨尾獸被迫落戶在了騎士樓,成為這一大家子未來的盤中餐。    出門前,希娜遲疑地喚住他。    “有您的信,您是現在看,還是……”    “拿過來吧,謝謝。”    希娜再度消失,信件出現在威克多身旁的鞋箱上。    寄信人是克魯姆家的老律師菲利普·盧克希奇,他如此積極的給他寫信,說明他並沒有放棄追查匈牙利古靈閣的存款被莫名取走的事情。    信不長,符合盧克希奇言簡意賅的風格。    信上開門見山的寫道,經過這幾天孜孜不倦地追查,古靈閣的妖精回饋給他一個信息,那筆存款被轉移到了位於埃及的古靈閣,但不知道是為了掩人耳目還是出於別的什麽因素,並沒有存入業務量大的開羅古靈閣,而是流向了蘇伊士,那裏業務清淡,辦理的大多為超短期存儲業務。    信件的最後寫道,開戶人姓名那一欄寫的是揚庫洛夫斯卡。    克魯姆老夫人結婚前叫戈爾達娜·揚庫洛夫斯卡。    三、    海姆達爾一直到下午兩點才離開警察總隊,之後跑去食堂,匆匆要了些點心果腹,而後直奔第七審判庭。    大概是他衝進準備室的動靜過大,坐在椅子上假寐的伍德法官刷地睜開眼,投向他的眼神十分犀利。伍德法官擁有一張與他的性格截然不同的憨厚圓臉,麵色紅潤,嗓門清亮,乍一看去是個和善溫順的人——棕紅色的頭發和胡子加深了這種印象——但接觸過他的人都知道那隻是欺騙人的表象。    海姆達爾幹笑著抹了抹嘴角的點心渣子,迅速挪到靠門的椅子旁坐下。    他誇張地鬆了口氣,今日與他一塊出庭的另一位審判員笑了起來。    海姆達爾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那位審判員小聲說:“我想我們應該認識一下,我是埃裏克·哈格爾。”說著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是海姆達爾·斯圖魯鬆。”海姆達爾握住他的右手。    “久仰大名。”    “哦,您別這樣。”海姆達爾說。    對方莞爾一笑。    咳嗽聲傳來,二人同時一驚,沒敢抬眼去證實,不約而同地噤了聲。    然後,他們又同時看向對方,同時無聲一笑。    哈格爾做了個鬼臉,海姆達爾心想這個年輕人挺開朗的。    準備室的門再度被推開,進來的是一名見習審判員。    海姆達爾張大眼睛。    或許他的表情太真實了,哈格爾悄悄推推他。    “那是書記官。”    “……我們iw的書記官現在需要出庭了?”海姆達爾納悶。    書記官一般負責審判庭的記錄工作,以及協助辦理有關審判的輔助性事物,比如開庭前的準備工作,保管開庭用卷宗等等文書工作,有時候還需要管理來往信件,甚至於協助審判員進行司法調查等等,工作複雜不說,通常還吃力不討好。    iw的書記官歸於審判研究辦公室管理,書記官是一種職位,不是職稱。每間審判庭都設有一台魔法打字機,因而除非特殊需要,書記官一般不需要出庭。    今天下午這個十分普通的傷害麻瓜的案件居然如此“勞師動眾”?    “這大概是個人愛好。”哈格爾悄悄說。“伍德法官對開庭諸多事宜都十分講究,不達到他的要求他會要求把開庭時間往後推。”    而上麵竟然允許他這麽我行我素,換個角度想伍德法官地位不凡,領導願意買他的賬。    海姆達爾點點頭,沒有發表看法。    通往審判庭的門被打開,一名身著警察部隊巫師袍的女巫麵無表情地掃了一圈,然後退到門邊。    伍德法官整整衣領和袖子,不疾不徐地站了起來。別的人在他的帶領下起身,並等他走出門後,才魚貫朝庭內走去。    海姆達爾注意到伍德法官身後跟著一個瘦竹竿似的年輕人,枯黃的短發襯得麵色蒼白,但精神奕奕,始終抬頭挺胸地跟著,一句話沒有,一個音都不吭一下。    海姆達爾還注意到,他穿著見習審判員的袍子。    四、    從莫薩法官悄悄遞給他的卷宗來看,今天接受庭審的嫌疑人犯了故意傷害麻瓜罪。他在大庭廣眾之下,人流密集處,毫無避諱地對一名年邁的女性黑人麻瓜使用了魔法,致使對方昏迷並右手與右腿骨折。    在巫師治療師的幫助下,那位麻瓜女士已經痊愈並出院,如今她也沒了那段痛苦的記憶,回歸到正常人的生活。    照卷宗看,這位巫師罪無可赦,故意傷害麻瓜罪,即便被害方性命無憂,也足夠他牢底坐穿。但凡傷害麻瓜,無論所導致的結果是否嚴重,判刑的標準都十分嚴苛。這是為了監督並警告巫師不要濫用魔法,更不能用魔法傷害不懂魔法的無辜者。    嫌疑人被送出來的時候坐在一個鐵籠子裏,估計很不舒服,那籠子小不說,屁股下的椅子還鎖著鏈條,一旦在庭上出現過度掙紮的表現,籠子會刺出尖銳的倒刺,通過物理手段逼迫嫌疑人肅靜,那滋味……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嫌疑人叫賽義德·阿卜杜爾·阿裏·納賈菲,名字很長很拗口,海姆達爾在見到他以前以為會看見一個中東人,沒想到就是一個年輕的白人巫師。在彼得的幫助下,海姆達爾在2點前與他匆匆見過一麵,可惜因為非正式,再加上彼得權力有限,見麵過於倉促,進行不了深入了解。    短短的二十分鍾時間內,他隻夠親耳聽聽對方是怎麽談論這件案子的。總而言之,與卷宗上記錄得不太一樣。不過作為參考用卷宗,它不能帶感情色彩,也不能偏向任何一方。那麽帶感情色彩的自然就是嫌疑犯的描述,這無可厚非,作為當事人,而且又是即將麵臨牢獄之災的被告,有幾個人能做到心平氣和?    恐怕天下難找出第二個安德魯·蘭格。    “這人真倒黴……”    哈格爾的說話聲飄來,海姆達爾與他分別坐在伍德法官左右兩側,哈格爾的喃喃自語自然飄得所有人都聽見了。伍德法官無動於衷,低頭翻看手中的文件。    實際上納賈菲的出場確實讓人為之動容,首先他的情況比較淒慘,衣衫襤褸,精神萎靡;他長著一張端正的麵容,說不上英俊,但一看就覺得是個正直的好人,即便滿身破爛亦不卑不亢;另外眼神很正,沒有傷害麻瓜的罪犯通常會出現的那種不敢與法官對視的飄忽視線,納賈菲沒有躲躲閃閃。    綜上所述,光他的外形就很容易在一排審判者心裏留下好印象,會遲疑,會感到可惜,會考慮案子是否有回環餘地,會考慮量刑。    可惜他碰上了鐵石心腸的克裏斯托弗·伍德。    伍德法官隻問他是否做過什麽,而不給對方辯駁為何當時要那麽做的機會。整個審判過程就是一次質問的過程,犯人隻有被動的一問一答,任犯人急的滿頭大汗或者大叫冤枉,伍德皆充耳不聞,不為所動。    如果嫌疑人反駁或者拒絕回答問題,伍德就以不配合為由宣布休庭。就在這開庭休庭,一問一答的進行中,嫌疑人的耐心與韌性被消磨殆盡,精神壓力有增無已。    海姆達爾從頭到尾埋頭書寫,暗暗咋舌。    別的人都和他一樣悶聲不吭,把主權雙手奉上,任由伍德法官在庭上呼風喚雨,唯我獨尊。唯獨哈格爾麵色越來越難看,並隨著審判的進展,胸口的怒火蓬勃高漲。    “納賈菲先生!”就在伍德法官提問的間隙,哈格爾突然大聲道。“據我們了解,那位麻瓜對你有過口頭威脅,並指使身旁人對你施行毆打。”    仿若奄奄一息的嫌疑人忽然精神一振,情不自禁地掙紮,座椅上的鎖鏈嘩啦啦作響。    “是的,我有印象,他不僅罵我是異端,應該被火燒死,還指使旁觀的麻瓜向我丟石頭——法官先生,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不想傷害他們,他們欺人太甚了,我就是……就是正當防衛——”    伍德麵前的羽毛筆“啪”的一下倒在桌上,但法官閣下並沒有叫停哈格爾的“喧賓奪主”。    審判庭的氣氛頓時一滯,除了中氣十足的犯人和哈格爾審判員,其餘人全都極富默契地繼續保持沉默。    伍德法官的助手看了老板一眼,幾次欲言又止,但似乎有所顧慮沒有開口。    下麵就是哈格爾審判員的表演,或許他發覺伍德法官沒有阻擾的意思,主角當得越來越舒心。而對於嫌疑人來說,哈格爾無異於他生命中的救世主。兩人可謂一拍即合,無比對眼。    伍德敲了幾下手指,從口袋裏摸出包酒心巧克力,低頭悄悄剝了一顆。當他察覺到海姆達爾的目光後,把巧克力往他那兒遞了遞。    斯圖魯鬆審判員尷尬地笑了下,他隻不過好奇法官在做什麽,沒想到人家這麽敏銳。    伍德又揚了揚下巴,海姆達爾飛快接過一個,剝了包裝後塞進嘴裏,我嚼我嚼我嚼嚼嚼。    好辣!    海姆達爾小臉兒一苦。    伍德法官臉上滑過一絲笑意,被質疑公正與權利的鬱悶為此消散了不少。    審判庭安靜了片刻,伍德法官貌似後知後覺地抬起頭來,沒什麽情緒地說:“問好了?”    哈格爾訕訕點頭,“問好了,my lord。”    “沒有別的問題了?我不急,你慢慢來,我想大家都不介意。”    哈格爾大窘,“沒了。”    “你確定?”    “是的。”哈格爾都快把頭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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