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也能在天上飛,找個懂行的改裝。”這個倒是不難,改裝麻瓜物件在魔法世界不是稀罕事,有人專門靠這賺錢。東西到手後申報一下,再辦個證,往後便高枕無憂了。 海姆達爾一直垂涎韋斯萊先生那輛離家出走的福特安格裏亞。 “你認識收集麻瓜物品的人嗎?有車嗎?”海姆達爾問。 “好像有,不過質量不敢保證,而且都是二手的。”在彼得眼裏那就是堆破銅爛鐵。 “二手就二手吧,哪天替我聯係下,我去看看。” “沒問題。” 海姆達爾微笑,“接下來還有事嗎?” 彼得挑起一邊眉毛,“你這是要打發我了?” 海姆達爾很意外:“職位轉正了,腦子也轉正了,我怎麽覺得你沒以前缺心眼了?” “我這叫成熟!”什麽缺心眼?!彼得恨不得叨他一口。 海姆達爾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如果有需要,盡管吩咐。” 彼得卻一陣哆嗦。 “快想想,過時不候。”海姆達爾催促。 彼得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帶了幾個實習生,現在就在磨練騎掃帚的技巧。” 警探和傲羅的特訓非常嚴格,優秀人才被刷下來司空見慣,訓練項目五花八門,大有不把一個人錘煉成鋼筋鐵骨不罷休的架勢。 其中傲羅因為要對付黑巫師,在針對性訓練上與警探略有不同,而警探的主要任務是維持治安。聽上去好像比傲羅風險小,實則不然,警探也會和黑巫師對上,在查明原因前不能保證破壞治安的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等傲羅趕來接手的這一段期間警探們別無選擇,必須勇往直前。苦逼的是除了黑巫師,其他犯罪也由巫師警察部隊負責,巫師世界的安定團結就靠他們來維係。而傲羅更像特工,隻要一門心思對付黑巫師就行了,別的不用管。 海姆達爾擺出一副刮目相看的表情,“喲,不簡單啊警探先生,都帶上實習生了。” 彼得回敬,“有助手跑腿的人別跟我來這套!” “你這麽關心我啊。”斯圖魯鬆審判員一臉羞射。 彼得現在基本可以做到熟視無睹了,“既然這麽閑,就跟我一塊去收拾那幫兔崽子,掃帚都騎不好,真不知道是怎麽畢業的,一個個簡曆都漂亮得不得了,全是吹牛!” 海姆達爾斜眼道,“我不相信你的簡曆就清水光湯的。” “摳什麽字眼。”彼得斜回去。“去不去?” “你先答應我個事。” “車子是吧,我記住了。” “那是兩碼事。”海姆達爾說。“西裏西亞突然斃命的那個巫師,屍體被送去了哪兒你知道嗎?” “你要幹什麽?”彼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別擔心,我不是要偷屍體。” “我一點沒覺得安慰。” 海姆達爾莞爾一笑,“帶我進去看兩眼。” “……去看屍體?!” “你那是什麽眼神?” “我都不知道你有這種愛好……”彼得一臉的震驚,臨了還唏噓不止。 “你感歎個什麽勁啊!把腦子裏晦氣的東西清一清,老子沒那麽‘高尚’的愛好!”海姆達爾那個怒啊。 彼得斂了表情,“這事不好辦啊,有風險。” “一句話,行還是不行。” 彼得沉默片刻,左右張望了會兒,又道,“我聽說你們大法官要退休了?” “消息挺靈通嘛。”莫非吉倫特真要解甲歸田了?警察總隊都聽到風聲了。 “繼任的那位叫史米格裏·利茲是吧?” “沒錯,關於那位你有什麽消息嗎?” “聽說當年和你們的大老板就是對頭,後因一票之差輸給了吉倫特,沒能更上一層樓。這老頭很能熬啊,這些年深居簡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吉倫特好看的人,他肯定不欣賞。” “他不太欣賞霍林沃斯先生。” 彼得驚訝的說:“你怎麽知道?” 海姆達爾不想多談,“能看出來。” 彼得說:“就這態勢,你還想搞那些有的沒的,還是安分點吧,當心他上台後把你踢到檔案辦公室天天謄抄舊羊皮紙。” 海姆達爾啼笑皆非,“你們老板就是這麽對付不受歡迎的下屬?” “我跟你說正經的。” “我沒開玩笑。越是這樣,我就越應該抓緊時間把該折騰的都折騰好了,現在還有吉倫特大法官罩著,等這層罩子沒了,可就真的寸步難行了。” 彼得看了他半天,“好吧,耍嘴皮子上我總是比不過你。” “那是,”海姆達爾眉飛色舞。“也不看看你麵前的人是誰,將來的首席大法官。” “啊哈,野心不小,還首席大法官!”彼得嗤笑。 首席大法官和最高大法官聽上去相差無幾,在iw內卻不是一個概念。最高大法官是iw內行使最高權力的實際領導者;首席大法官是名義上的最高領導人。國際威森加摩現任的首席大法官是阿不思·鄧布利多教授,然而他卻無權過問iw的事務。 彼得之所以嘲笑海姆達爾心太大,就因為這首席和最高的區別,一般說來入了司法這一領域的巫師若要坐上首席大法官的座椅,那就必須通過最高大法官升任,也就是你得先當上最高大法官。那個時候,首席就不再是徒有虛名。而像鄧布利多這樣因為功勳卓著、才華橫溢,對巫師世界做出過傑出貢獻,而被國際巫師聯合會授予的名義上的最高領導人就不需要走流程了,所以也不存在實權。 海姆達爾如今已經入行,假使有一天他真的當上了首席大法官,那麽就代表他將和國際巫師聯合會首席魔法師平起平坐。擁有實權的首席即便是渴望當最高大法官的霍林沃斯都沒想過。國際巫師聯合會創立至今,擁有實權的首席大法官屈指可數,這些巫師無一例外都是在一個相當微妙的時機當選的。換句話說,千載難逢。 海姆達爾厚顏無恥的說:“年輕人,不管最終是否達到,起航前給夢想一個空間。” 彼得:“……” “跟我來吧。”彼得決定替他想想法子。“事先把話說清楚,我隻是試試,不行就別想了。” “我從不強人所難。”海姆達爾字正腔圓。 彼得聽了老沒安全感的。 “你說,如果霍林沃斯法官知道了會怎麽樣?”彼得有些忐忑。 “還能怎麽辦,你和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彼得抱頭,“我光輝完美的警探生涯!!!”說得好像他們已經暴露了似的。 在獄中突然斃命的犯人叫包克,他死了以後屍體被迅速移出監獄,監獄當然也避免不了來個挖地三尺的大搜查。結果前麵也說了,啥都沒查出來。 彼得帶著他穿街過巷,在熙攘的巫師街道上閑庭信步,忽而貓著身子壓進一扇窄門旁的陰影內。他用手敲了三下門,然後拿出魔杖,在門板上出其不意地劃出幾個看不出是什麽的藍色符號。這是他第一次在海姆達爾麵前使用魔杖和咒語。 奇怪的符號就像烙印,飛快滲透進門板,卻沒留下絲毫痕跡。 進門的時候海姆達爾小聲嘀咕,“真刺激,我們是不是正在解開某個未解之謎,而不是去看一具一直拖著沒下葬的可憐的屍體?” 彼得白了他一眼,“這是必要的程序,外行人。” 好好好,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海姆達爾故作大度的齜牙微笑。 一個黑袍巫師站在半人高的木台後,走近後才發現巫師身上的袍子不是黑色的,而是近乎黑的深綠色,木台是磨損嚴重的巧克力色。 這裏陰森昏暗,安靜得有些可怕,牆壁因常年不透光泛著斑斑枯黃。到處能看見黑色的沉重鐵鏈,它們出現在頭頂的吊燈上,腳下地磚的裝飾物,或者突兀地破牆而出靜靜懸掛,給人一種透不過起來的壓抑感,仿佛進到這裏就是與世隔絕。 綠袍巫師入定般一動不動,都提不起興致看一眼來者。他前額光禿得厲害,頭發幾乎都白了,臉看上去還比較年輕。長得還不錯,但看人時的表情和眼神讓人不太舒服。 “曾祖母在上,我討厭跟他說話。”彼得硬著頭皮上去攀談。“你別過來,他對陌生人更不友好。” 海姆達爾霍然止步。 十分鍾以後,海姆達爾被彼得拉到身旁,看著綠袍巫師一個勁的傻笑,除了這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綠跑巫師麵無表情地瞟了他一眼。 “您聽懂我的話了嗎?”等了半天不見下文,急性子的彼得忍不住問道。 綠袍巫師終於開了尊口,“稍等。”他撕下手邊的紙條,掉頭打開身後的小門,走了進去。 被留在原地的二人望著那扇黑漆漆的小門半晌無語。 “他去做什麽?”海姆達爾問。 “請示上級吧。”彼得遲疑道。 “請示上級?我們還有戲?” “不是一個係統的,應該沒事。還有我呢!”說實話彼得不是很自信。 屋內的綠袍巫師來到窗邊,不慌不忙的推開窗戶,把紙條塞進捆在蝙蝠胸口的小管子裏,蝙蝠撲棱翅膀飛了出去。巫師站在窗邊一動不動。 蝙蝠一路向西,穿過一個又一個人群密集地,最終飛抵又一扇窗戶外。 書桌後方的男人揮了下手,插銷滑開玻璃窗往外推開,蝙蝠自發飛進,熟諳地停靠在書桌上的迷你架子上。男人放下手中的羽毛筆,抬手取出紙條,慢慢打開。 他的眉毛微微揚起,而後短促一笑,喃喃道,“就知道他不是個安分的。”笑容轉瞬即逝。 他迅速寫好回複,微微眯起眼睛,注視著蝙蝠靈活地飛出窗戶。他的目光無意識地落在某處,陷入了沉思,很快又擺脫出來,低頭把注意力放回桌麵。 另一邊,綠袍巫師從蝙蝠身上取下回複,上麵寫著“放行”,落款是sr。 第703章 嗆聲了 海姆達爾以為他會看見一個全封閉的房間,白晃晃的燈光,死寂的牆壁,冰冷的停屍櫃……對了,可能還有猶如白骨堆砌起來的置物架,上麵擺放著各種他說不上名字的工具——用途他也說不上。懸掛在上方的吊燈投射下來的光影打在牆壁上,形成一個中世紀斷頭台般的輪廓,猙獰中透著死亡的氣息。 上述那些都是電視上看來的,不知怎麽與彼得往裏走得越深,這些畫麵就越鮮明,跟立體電影似的往眼前跳。 然而真實情況並非如此,至少魔法世界的停屍房不那樣。 管理員邁克爾·班達坐在房門口吃著意大利麵條,麵條上鋪滿花花綠綠的粘稠物,二人過去時他正埋頭吃得津津有味。班達身形瘦長,與守門的綠袍巫師蒼白的臉色不同,他皮膚黝黑,看不出年齡,似乎年紀不大,但也沒顯出多少活潑朝氣。班達是一名來自讚比亞的非洲巫師。 “多少號?”班達頭也不抬的問。 他的英語不是習以為常的歐陸式,帶著濃鬱的美利堅味,這在海姆達爾所處的環境裏相當少見。 海姆達爾看向彼得。 彼得說:“10671。” 已經排到一萬多號了?!海姆達爾不由得咋舌,接待量不小。 “哦,是那家夥。”班達貌似同情地哼哼,嘬完最後一根麵條,盤子胡亂一放,抹抹嘴站起來。“我在這裏幹了六、七年,第一次看見死狀那麽淒慘的人。”說到這裏他手中變戲法似的出現一份羊皮紙,然後,他對著空氣說:“把10671收拾一下出來見客……你們是家屬嗎?兒子侄子?還是單純來看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