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你的決定。”    西裏斯轉身對盧平揮了揮拳頭借以表達此時的心情,那故意毛毛躁躁的樣子跟二十年前好似並無二致。    斯內普拐進一條川流不息的步行街,又靈活的鑽進一家販賣蔬菜水果的鋪子,蹲在門口往籮筐裏碼放甜椒的店主仿佛毫無察覺,擺放甜椒的手沒有停頓一下。斯內普從店鋪後方離開,然後幻影移形。    境外食死徒專門負責跟蹤的巫師這時候還在店鋪門口與揪著他不放的店主爭論不休,他碰塌了用來展示水果的架子,水果在腳邊滾了一地,以至於失去了斯內普的蹤跡,也就是跟丟了。    斯內普順利回到旅館,走進擺放著桌椅的圓廳,彼得湊在海姆達爾身邊不知在說什麽,對麵的德拉科埋頭寫作業,不時抿嘴偷笑。    “作業寫完了?”斯內普來到桌邊眼睛一瞪。    彼得立馬正襟危坐,三秒後才反應過來自個兒已經畢業的事實。    “您回來了,怎麽樣?”德拉科往邊上挪了挪,斯內普坐了下來。    “沒有超出預想。”    海姆達爾趕緊端茶倒水,“對方真的沒來?”    “沒有。”斯內普接過喝了一口。“但是我離開約定地點時就被人盯上了,我假裝沒有發覺,一路上都按照正常的行走速度,直到離開。”    這是當初計劃好的,假如有人跟蹤,交由某店鋪老板通過打岔來中斷跟蹤。那家蔬果店老板是iw下屬警察部隊的人,一個啞炮,位於步行街上的蔬果店確確實實存在,亦是老板在麻瓜世界生存下去的主要經濟來源。但這不妨礙他同時還是一名優秀的啞炮警探,世界上沒有廢物,隻要找對發光發熱的位置。    “你父親呢?”斯內普沒見到盧修斯。    “他說他不適合經常往這裏跑,那些食死徒雖不像對您那樣對待他,他到底還是在他們的監視之下的,小心總錯不了。”德拉科的臉上充滿了憂慮。    “不會有事的,你父親久經沙場,而且生性狡猾。”不主動去坑別人就不錯了,斯內普破天荒的主動安慰。    德拉科想笑又不敢笑。    “那麽是不是進行下一步計劃?”彼得問。    斯內普說:“我在等鳳凰社的決定。”    “吃飯了。”霍林沃斯在不遠處叫道。“自己過來端盤子。”    彼得興高采烈的蹦起來,第一個衝了出去。    海姆達爾驚訝的說:“您做飯?”    “我負責打下手。”霍林沃斯說。    海姆達爾鬆了口氣,他曾經很“榮幸”的品嚐過霍林沃斯的手藝,老實說還不如他自個兒的蛋炒飯。    他們剛坐下,蘭格教授來了,正好跟他們一起吃。    海姆達爾很快消滅掉一盤子肉湯,砸吧著嘴讓老爺再給他舀點,忽然想起什麽,從兜裏摸出一封淡紫色的信交給蘭格。    “讓娜讓我交給您的。”    蘭格麵不改色的收下。    海姆達爾端回盤子,見蘭格那張平靜無波的臉,忍不住說:“都在一個學校,還寫什麽信,有什麽話當麵說嘛。”    蘭格轉頭對威克多說:“克魯姆教授,聽見沒有,他在抱怨你不夠羅曼蒂克。”    海姆達爾翻了個白眼,他可真是一語雙關。    老爺好心情的咧嘴一笑,“我記住了。”    德拉科悶笑,頭埋的更低了。    海姆達爾有種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連忙岔開話題。    “老板,iw其他人的調查進展如何?有沒有找到可用的情報?”    霍林沃斯如今已經習慣他對自個兒的稱呼了,慢條斯理的說:“天天都有新進展,你想聽哪方麵的?”    海姆達爾震驚了,“效率這麽高?”    “總的來說,保量不保質。”    原來如此。    “菲林小姐那一組如何了?當初她挑走的都是精英。”    “精英通常脾氣大,固執己見。菲林小姐為此吃了不少苦,她企圖爭取發號施令的位置,可惜資曆太淺,眼神也不太好使,脾氣日益增長。在成績上倒是有一兩處亮眼的,但時常跟其他團隊發生衝突,目前正往西米利·貝西米身上打主意。”    海姆達爾默然,“希望菲林小姐的花容月貌能迷惑住老色鬼。”貝西米出了名的狡兔三窟,比泥鰍還滑溜,跟他對上必須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對了,差點忘了。”在海姆達爾的茫然注視中,霍林沃斯拿出一封貌似噴了香水的粉紅色信封,此信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捂了鼻子。    海姆達爾哆嗦著接過香到發臭的信,翻來覆去看了看,沒見到落款,於是抬眼看向上司。    霍林沃斯說:“貝西米寄來的,希望我們務必交到你手中。”    海姆達爾頓時有了不太好的預感,轉眼看見彼得端著盤子挪到對過去了。    “看看。”霍林沃斯慫恿他拆信。    “……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海姆達爾感覺上司的態度十分可疑。    “不就是情書麽,別一副沒見識的樣子。”上司吐槽。    “您沒去抓他?還幫他遞信?”    “我們達成了某種共識,目前iw不會找他麻煩,以後就難說了。廢話那麽多做什麽?懷疑我嗎?”    海姆達爾內牛,老板和老爺的眼神都好可怕。    在男朋友的虎視眈眈之下,海姆達爾醒悟過來,這封信已經過了最佳的毀屍滅跡時間。他滿臉無辜的撕開信封,裏麵的信紙果斷飄出,瞬間折疊成一顆雞心,隨著 vie en rose”的輕柔樂曲的響起給人撲通撲通跳動的錯覺。    斯圖魯鬆室長撓桌,這信是他自個兒發明的,千變萬化的吼叫信之一的玫瑰人生係列——宣傳口號是最令人潸然淚下的情書用信紙,沒想到自個兒成了體驗對象。    貝西米那沙啞中略帶猥瑣的說話聲鑽進耳裏,出乎意料的是沒有嘰裏呱啦,隻是安安靜靜的念了一首詩,普希金的《致凱恩》,俄語說的似模似樣,情感豐沛。    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    在我麵前出現了你,    猶如曇花一現的幻影,    猶如純潔至美的精靈。    在那無望的憂愁的折磨中,    在那喧鬧的浮華生活的困擾中,    在我耳邊長久的響著你那溫柔的聲音,    我還在睡夢中見到你那可愛的麵影。    在窮鄉僻壤,    在囚禁的陰暗生活中,    我的日子就那樣靜靜地消逝,    沒有傾心的人,沒有詩的靈感,    沒有眼淚,沒有生命,也沒有愛情。    如今心靈已開始蘇醒:    這時在我麵前又重新出現了你,    有如曇花一現的幻影,    有如純潔之美的天仙。    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躍,    心中的一切又重新蘇醒,    有了傾心的人,有了詩的靈感,    有了生命,有了眼淚,也有了愛情。    直到整篇詩念完,海姆達爾才回過神來,老爺的臉色已經……已經看不出異樣了。雞心慢慢鋪平成信紙,輕輕巧巧的落在海姆達爾麵前。海姆達爾拿起看了幾眼,而後小心翼翼的——與剛才拆信時的粗魯截然相反——把它收回信封。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唯獨剛才起哄的霍林沃斯還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你喜歡嗎?”威克多輕聲問。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我不懂這些詩歌,但是那些句子很優美,虛榮心讓我很高興。”海姆達爾老實說。    “生活應有點變化,太太平平固然好,一直平淡下去人生還有什麽意思,折騰亦是人活在世上的節目之一。”霍林沃斯說了通看似很有生活哲理的話。    隻有蘭格清楚,這位姻親已被妻子不時的異想天開折騰的有些逆反了,看不慣人家細水長流溫情脈脈。    海姆達爾卻覺得很有共鳴,不是說婚姻需要經營麽,雖然他和威克多還沒結婚,但他們的狀態除了一紙婚書及一個戶口本以外,跟結婚也差不多了。    “我明天給你寫信。”海姆達爾笑眯眯的說。    老爺很驚訝,也有些期待。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斯圖魯鬆室長說的很有自信。    霍林沃斯清了清嗓子,“快點吃,我們還要談正事呢。”    海姆達爾敢怒不敢言的深深看了老板一眼,悶頭往嘴裏扒胡椒小土豆。    電車在路邊停下,人們魚貫走下,大腳板排在最後一個跳下電車。電車駛離站台,車上的麻瓜不時回頭張望那隻通靈性的大黑狗。大腳板晃了晃身上的毛,一個小娃娃把吃到一半的蛋筒送到它眼前,大腳板不感興趣的瞄了一眼,掉頭慢悠悠的走了,把遭受冷落並嚎啕大哭的小娃娃拋在腦後。    大腳板一路悠閑的穿街走巷,過馬路時抬頭張望豎在路邊的頂著一個圓盤大鍾的路燈,注視了會兒指針的走勢,它加快腳步,鑽進黑乎乎的胡同。    等的人已經來了,站在一處堆砌著破木箱子的雜貨堆邊上,若不注意很難看出雜貨堆那邊有人,是一個不錯的隱蔽地點。大腳板停頓片刻,走了上去。    把自己嚴嚴實實的裹在食死徒袍子裏的斯內普有些驚訝,他以為鄧布利多會派萊姆斯·盧平,畢竟盧平之前一直負責境外鳳凰社的事物。轉念一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盧平近段時期確實不適合在境外露麵。    斯內普身後的人揮動手裏的魔杖,四周霎時安靜下來,仿佛周身升起了一層玻璃罩,讓他們的談話不被除三人以外的人聽見。    “有人跟蹤你嗎?”斯內普開門見山,他不認為西裏斯·布萊克想和自己寒暄。    西裏斯轉眼解除了化形,沒有搭理斯內普的問話,而是說:“你是誰?”    他的質問對象正是之前施展了魔法的斯內普的小跟班。    “別廢話,我問你,有人跟蹤你嗎?”斯內普不給西裏斯機會,反正他倆從學生時代就開始針鋒相對了。    西裏斯忍耐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為了……他絕不會容忍這惡心家夥跟自己說話,還擺出這種態度。    “我沒發現。”西裏斯脫口而出。    斯內普回頭看了眼跟自己一個打扮的小跟班,後者抬起手,一隻黑乎乎的蟲子盤踞在手指上,小跟班搖搖頭。    西裏斯不解的注視著他們的舉動,感覺十分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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