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後擠出酒吧。 海姆達爾在冷清的後巷止步不前,彼得跑出去一段距離,發現海姆達爾沒跟上,趕忙折了回來。 “你在想什麽?”彼得問。 “在那裏!”海姆達爾拉住彼得朝他剛才飛奔的方向跑去。 “本來就在那兒。”彼得不滿道。“他們的氣味還沒有消散。” 斯圖魯鬆室長心想,咱不想過分依賴你,咱也有偵察能力。食指上的小強隊長用觸須安撫主人羨慕嫉妒恨的內心,別的小強跟在他們身後一並朝那個方向而去。這些蟑螂是進酒吧前海姆達爾悄悄放出去的。 跑了大約百來米,空氣中傳來咒語的爆裂聲,二人精神一振,朝聲音出處挪了過去。 小強們在主人的授意下馬不停蹄的前往可能暗藏危險的地段,海姆達爾拉著彼得壓在一處牆角下。路上不時有麻瓜經過,這些麻瓜似乎沒有察覺到一場巫師之戰在他們身邊上演。 又是一陣轟鳴響起,比剛才還激烈,彼得差點按捺不住,以海姆達爾的力氣根本拿他沒辦法,所幸小強們的回饋隨之而來。海姆達爾這回率先衝了出去。 “前麵發生了什麽?”彼得願意相信海姆達爾的判斷。 “打完了,倆獵人贏了,猥瑣西米利也在那裏。” 他們抵達現場後,目睹的情況與海姆達爾說的相差無幾。 彼得咋舌,“你的蟑螂還真好用。” “快謝謝彼得。”海姆達爾話音落下,食指上的隊長蹦到彼得的鼻子上,不等人家反應,比如尖叫啥的,又迅雷不及掩耳的蹦了回來。 弄的彼得一陣失落。 “嗨~~”西米利發現他倆,招了招手。 二人迅速靠攏過去,倆獵人正蹲著檢查躺在地上失去知覺的仨人,其中兩個穿著寬大的黑色帶帽鬥篷;另一個一副麻瓜的打扮,剛才與貝西米聯絡的應該是他。 杜瓦布查看完了麻瓜打扮的這人,沒在他身上發現任何聖徒標記。金絲邊眼鏡又檢查了一個黑鬥篷,也沒發現聖徒標記,第三個身上也沒有。 倆聖徒獵人有些喪氣,“難道真的是偽聖徒?” 海姆達爾走過去,掀開黑鬥篷麵上的帽子,昏黃的路燈下,一張古怪的麵具隱隱透著陰森鬼氣。 海姆達爾蹲下,揭開麵具,麵具下方是一張陌生的麵孔。他注視片刻,然後抓起這人的左臂撕開布料,一個骷髏口含巨蟒的標誌出現在皮膚上。看到它,海姆達爾不禁五味雜成,又有些啼笑皆非。 “你認識這人?”金絲邊眼鏡誤讀了他的表情。 “不認識,但認識麵具和標記,如果猜測的沒錯。”海姆達爾把麵具遮在自己麵前,透過窟窿看向那一邊的金絲邊眼鏡。 “他們是什麽人?”杜瓦布問。 海姆達爾失笑,“你們真的是除了聖徒,別的都不放在心上啊。” “我也不知道,但我明明把你放在了心上。”貝西米不甘寂寞。 斯圖魯鬆室長屏蔽無壓力。 “他們找你做什麽?”海姆達爾看向貝西米。 “一開始問我買情報,後來又改口把我帶到這裏,又說什麽有人要見我,最好乖乖跟他們一起走。”貝西米不屑的撇嘴。“老子是任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我西米利·貝西米是這麽好見的嗎?” “把我們倆當保鏢了。”杜瓦布氣不打一處來。 貝西米一臉的得意洋洋。 “說了半天他們到底是什麽人?”金絲邊眼鏡果斷把歪掉的樓扳回來。 彼得發出恍然大悟的呼聲。 海姆達爾點點頭,“你想到了?” “我當然能想到,我又不是聖徒獵人。”彼得說。 倆聖徒獵人一臉的不善。 在海姆達爾的注視中,彼得宣布,“他們是食死徒。” 第672章 行動 將近淩晨四點,五人才散去。老色鬼貝西米又拿“癡情”做幌子占便宜,被斯圖魯鬆室長高貴冷豔的請走。 海姆達爾和彼得經過這一晚都看明白了聖徒獵人腦子裏隻有一根弦,除了聖徒裝不下別的,再加上人家本就不是為了劫富濟貧聲張正義,所以也不指望他們樂於助人。 躺地上的三個就成了海姆達爾和彼得亟待解決的問題。 落網的三個疑似食死徒——沒有走流程,姑且算疑似——被海姆達爾和彼得提溜走了,彼得找了繩子把仨人捆成粽子,輕輕鬆鬆的拖著走,海姆達爾負責讓他們全程悄無聲息,大概又花去一個多小時,無驚無險地把仨食死徒安排到了妥當的地方以觀後效。 海姆達爾堅定的認為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跑出來咬人就得關籠子裏再教育。所以很榮幸的跟著彼得走了一趟國際威森加摩下屬警察部隊一般人不告訴的臨時看守所。看守所位置隱蔽,陳設簡陋,人員配置也簡陋,關仨作案動機不明的嫌犯再合適不過,省得節外生枝。 折騰完了把表掏出來一看,快五點了,天都要亮了。 精神放鬆下來以後海姆達爾連連打了幾個哈欠,上午還要上課,沒法睡回籠覺了,從來不懂得心疼人的蘭格教授肯定會把他從被窩裏揪出來,斯圖魯鬆室長有些遲鈍的大腦腦補了下那樣的場景,臉色越發的憔悴。寧願在課堂裏趴著睡,也不能在被窩裏躲著睡,對蘭格教授就要保持高度清醒和覺悟。 “我去吃早飯。”海姆達爾決定退而求其次——食補。 彼得拍拍他的肩膀,二人交換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你什麽時候來?”彼得沒頭沒腦的問。 海姆達爾楞是能聽懂,“下午五點以後吧。” “這麽晚?” “大哥,我還是學生,不如你這個自由人。” 彼得聳聳肩,“我也就現在自由,等見習期過了就不好說了。” 口吻隨意,言下之意不難聽出轉正是早晚的事,彼得的職業技能海姆達爾親身體驗過,這樣的人才上麵不會放任他白白流失,肯定是重點培養目標。 “說好了,我等你。”彼得叮囑。 “我知道了。”海姆達爾與他擊打下手掌,隨後又說笑了幾句,一左一右分道揚鑣。 不是海姆達爾不想邀彼得跟他一塊兒吃早飯,二人的口味實在吃不到一起去。彼得也喜歡吃肉,這方麵他倆倒有共同語言,可室長愛吃熟的,彼得隻吃生肉,還是帶血的那種。其實海姆達爾受得住,看慣了奶糖幾個生猛的進食,早已麻木。盡管一活蹦亂跳的小年輕往嘴裏塞血呼啦啦的生肉的畫麵很有視覺衝擊性,但看久了就發現跟奶糖它們也沒啥區別,問題是一般館子不提供生肉直接上桌服務。彼得偶爾會陪著他吃些小點心,比如熱飲、蛋糕餅幹之類,填飽肚子這樣的大事,二人很有默契的轉過頭各歸各。 海姆達爾走了大半條街,進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巫師酒吧。懸在門上的鈴鐺響過,坐在門邊扶手椅上的男人放下手裏的書站起來。 海姆達爾轉身與他四目相對,笑容在臉上綻放,又驚又喜的說:“你怎麽在這裏?” 威克多莞爾一笑,張開雙臂,海姆達爾伸手圈住他的腰,二人摟抱在一起。 “你一晚上沒回來。”威克多在他的額頭連連落下幾個吻。 “之前找不到機會和你聯係,我原本想過來吃點東西,然後再告訴你。”海姆達爾拉他的手摸向衣服兜。“魔法鏡子我帶著,沒忘。”說著在他的嘴上啄了啄。 “幸好你離開時跟我說可能會來這兒吃夜宵,寶貝,現在已經不是夜宵時間了。”威克多和吧台內的巫師嘀咕了幾句,帶他走進清閑的酒吧,找了個靠內的座位坐下,酒吧的角落裏趴著倆懷抱酒瓶打瞌睡的巫師。 “以後再碰上這樣的事別等我了,”坐下後海姆達爾念叨。“你要給學生上課,還要顧著裁判進修和球隊,忙起來跟陀螺似的,我比你悠閑多了。” “比我悠閑會一晚上都在外麵?”威克多順手拿起飛到身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水。“你別和我比,我畢業了,忙是應該的,總歸要養家糊口。” “不是我養家嗎?”海姆達爾接過他遞來的茶杯。 “你還是學生,不用盡養家的義務,等你畢業了再說。” 海姆達爾搖搖頭,說不過他。 吃飽了以後,威克多問,“怎麽弄的這麽晚?” 海姆達爾把今晚的行動和他說了一遍,威克多皺起眉頭,“食死徒?” “奇怪吧?”海姆達爾捧著杯子喝了一口。“不過後來想想也不是很離譜,鳳凰社都能在境外張貼招聘啟事,食死徒怎麽就不能拉攏外國巫師同流合汙?!” “那兩個聖徒獵人怎麽說?” 海姆達爾放下杯子,“他們腦子裏除了聖徒沒有其他,不會摻和進來。” “這事你們打算怎麽解決?” “彼得肯定會如實上報,不用我費心。不過我也有我的計劃,如果食死徒跟迪呂波事件有牽扯,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如果隻是誤打誤撞,為了維護世間的愛和正義,我應當把食死徒的危害性公布於眾,讓我們大家攜起手來共同譴責,使勁唾罵。” “英國魔法部一直強調伏地魔是英國巫師世界的內部問題。”威克多笑了一笑。 “前提是他和他的人不跑出英吉利,既然發生這樣的事,沒辦法善終了。”海姆達爾意味深長的說。“半個多世紀之前出了個格林德沃,國際巫師聯合會絕不會容忍自己在相同的坑摔跟頭。” 老爺突然把海姆達爾擁在懷裏,在他耳朵邊爭風吃醋的吹小風,“你從剛才到現在都沒關心過我。” 斯圖魯鬆室長被熱熱的小風和啞啞的嗓音勾的虎軀一震,兩隻手長了眼睛似的在老爺身上不安分的摸來摸去,嘴裏氣呼呼的說:“睜眼說瞎話,我怎麽沒關心你?” 老爺對他的猥瑣小摸摸十分滿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海姆達爾伸出腦袋左顧右盼,然後學老爺那樣壓低聲音,做賊似的吩咐,“快快,趁沒人注意到我們,趕緊的,嘴幾下……你笑什麽?!” 老爺樂嗬完畢,麵容一正,果斷把他給嘴了。 海姆達爾打著哈欠走到大鐵門外,揉揉酸澀的眼睛,按響門鈴。不一會兒,與門鈴相連的喇叭傳來模糊的說話聲,“找誰?” “我來報到。” 半分鍾以後,海姆達爾抓著樓梯的扶手,吭哧吭哧往上爬。 這間位於紅色女王街111至112號之間的房子沒有門牌號,附近的居民一直以為它歸橫跨兩個門牌號的牙科診所所有,這裏實際是iw警察部隊的臨時看守所,也就是關押了三個疑似食死徒的地方。 好不容易爬到盡頭,海姆達爾靠著扶手呼哧呼哧的喘氣。 彼得聽到動靜出來迎接,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幸災樂禍的大笑,“體力堪憂啊,這樣還想做警探?” “謝謝,咱是要做大法官的人,動腦不動手。”海姆達爾直起身子。“一晚上沒睡,又接著上了一整天的課,我還能想起來跟你見麵已經很不錯了。”斯圖魯鬆室長給自己的表現打滿分。 彼得鄙視道,“我也一晚上沒睡。”照樣生龍活虎。 海姆達爾搖手,“我不和吃生肉的家夥一般見識。” 彼得也不介意,拍著他的肩膀帶他往裏走。 “要不抱你進去?”彼得說著就要把他舉起來,感覺雙腳離地的那一瞬,海姆達爾不幹了。 “放下放下,別動!”待腳底板重新踩著堅實的地麵,海姆達爾鬆口氣,又趾高氣揚道,“我是好隨隨便便抱的嗎?” 又不是沒抱過……彼得翻了個白眼。 當海姆達爾發現上司霍林沃斯也在時,不由得挺胸收腹抬頭,無精打采霎時變成目光炯炯。 看得彼得嘖嘖稱奇。 “我已經聽彼得說了,幹得不錯。”霍林沃斯和顏悅色的說。 海姆達爾表示受寵若驚,“關鍵是聖徒獵人對他們沒興趣,才免去我們再費周折。我也沒把這件事透露給法國魔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