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食堂可以開小灶,如果遇上了不愛吃的飯菜,一些巫師會在經濟條件許可的情況下額外埋單。    海姆達爾站在大黑板前觀看今天的菜單,看到雞湯的時候剛開始激動,那一行字被家養小精靈抹去了。他隻好遺憾的掃向另一行,鵪鶉……肉太少;熏肉……太鹹;火腿……濕乎乎的;好不容易看到個肉丸子,結果又被擦掉了。    斯圖魯鬆小文員端著一隻空盤子,在太鹹的熏肉和爛糊的火腿之間來回糾結。    “你好,裏格。”有人突然壓在他背上,往他耳朵內呼了口氣。    海姆達爾胳膊一緊,手裏的食物鉗子差點碓進人家鼻孔裏,那名不速之客刷地後退,一臉苦笑。    “是你啊。”海姆達爾手裏的鉗子發出哢啪一聲。    小拉卡裏尼無語,“……你都沒弄清是誰就出手襲擊?”    “不會被我襲擊的人不會像你那樣突然貼上來。”    “你贏了。”小拉卡裏尼攤攤手。    “你代表意大利魔法部來開會?”海姆達爾問。    “我代表意大利魔法部旁聽安德魯·蘭格的案子。”    海姆達爾點點頭,“很高興見到你。”轉身繼續糾結。    小拉卡裏尼苦逼的要死,“你就不能多跟我說幾句?”    “再跟你多說幾句我的火腿就沒影子了……我剛剛說火腿了?”    “……對。”    海姆達爾恍然大悟,“也就是說我的潛意識裏想吃火腿。”斯圖魯鬆小文員決定接受心的答案。    “那東西能吃嗎?!”小拉卡裏尼一臉嫌棄的抽掉他手裏的鉗子,又拿走他手裏的盤子“走走,我請客。”    “首先申明,我不吃辣椒天鵝。”海姆達爾認為有些事情必須提前說清楚。    小拉卡裏尼腳下一個踉蹌,“放心吧,這附近沒有辣椒天鵝。”    “那就好,我怕我回請不起。”    小拉卡裏尼這下有了笑的心思,“對了,上次請你吃飯,你好像也沒個後續,我就這麽不討人喜歡?”    “我記得你還在學校那會兒我們的關係確實不咋樣,或者說我們幾乎沒什麽瓜葛。”    “我的心受傷了。”小拉卡裏尼說。    “……我不看歌劇,就是光講話不唱歌的那種劇目也很少看。”    小拉卡裏尼又想踉蹌了。    他們走到食堂門口時,海姆達爾說:“左後方的紅色高跟鞋美女,從剛才起已經盯了你不下二十眼了,你認識嗎?”    “她知道我,我知道她,談不上認識,她的姐姐往我繼母的座位上奮進了十來年了。”小拉卡裏尼說。“右後方的黑袍型男,從剛才起已經瞄了你不下二十眼,你認識嗎?”    海姆達爾刷地回身,笑逐顏開,“威克多!”    老爺一手親昵的攬住海姆達爾,一手抓開放在海姆達爾肩膀上的小拉卡裏尼的手,後者聳聳肩。    小拉卡裏尼的目光穿過二人的肩膀,目光的落點是麵無表情的亞當·克勞斯,他說的可不是威克多·克魯姆。    蘭格被宣判無罪釋放的那一天天氣並不好,一大早就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窗外陰雲密布,國際巫師聯合會頂樓的iw辦公區域內卻是陽光普照的好天氣,仿佛就是為了這一時刻而做的準備,維修管理部門一大早來布置氣候時沒有按照既定的晴雨表來安排。如果照計劃布置,今天應該是多雲天氣。    海姆達爾沒能感受到那激動人心的時刻,但是他可以想象,雖然來之不易,到底還是來了。    海姆達爾被霍林沃斯派去警察部隊,檢查蘭格入獄前的東西。蘭格被捕入獄時攜帶的物品,除了那身穿著,都被愛沙尼亞的警員收繳了。    蘭格離開赫丘利斯監獄,轉而押送到iw的臨時監獄後,那些物品仍然留在愛沙尼亞魔法部的巫師警察那兒。那時候沒人說得清楚這個案子到底會審訊到什麽時候,畢竟在魔法世界,一場魁地奇球賽都能連續賽上一個月,何況一個大案中附帶的“小”案件。    海姆達爾去了iw警察部隊所屬的收納倉庫,這兒集中收藏著經由iw審訊入獄的犯人的攜帶物品,有些東西已經擱了不下五十年,有些物品的年齡與如今看守倉庫的巫師的父輩一個年紀。    看守是一個年輕的巫師,瘦高個兒,齙牙,警員的巫師袍鬆垮垮的掛在身上,人看上去比較懶散,站著的時候總喜歡靠著東西,走路的時候兩隻手甩來甩去,彪悍莊嚴的警員袍硬是給他穿出一股流氓味兒。    “哦,這個我有印象,上個月剛轉過來。”    看守用魔杖開了倉庫大門,一股黴味撲鼻而來,黴味過後的綜合氣味異常銷魂。    “安德魯·蘭格的東西我們向那邊的魔法部要了很久,那邊的魔法部又推給赫丘利斯,赫丘利斯斬釘截鐵的表示沒有蘭格入獄前的東西,他們又把皮球踢回那邊的魔法部。”說到這裏,看守嘿嘿笑著,兩顆大門牙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亮。    他停在一隻布滿灰塵的大櫃子前,這樣的櫃子滿倉庫都是。櫃子內用木板分割成一個個方格,每一格擺著不同犯人的隨身收繳物品,物品上係著一隻標牌,上麵寫著犯人的姓名,入獄時間等信息。乍一看有點像火葬場內存放骨灰盒的架子,不過倉庫內半數以上的物品的確已經是遺物了。    海姆達爾眼前的這隻櫃子內的某一格就存放著蘭格的物品,看守利用最右側的滑梯攀上最高一層,從右手數過來第六格內取出一個布袋子。看守走下樓梯,把布袋子遞給海姆達爾之前取走了上麵係的標牌。    海姆達爾打開布袋子,想看看裏麵的東西是否齊全。    “都是好東西。”看守突兀的笑了一聲。    海姆達爾不解。    “你知道我們催他們交東西,那邊為什麽遲遲不答?”    海姆達爾搖搖頭。    “我跟你說啊……這些都是我個人的猜測,隻是我一個人這麽想。”看守強調。    海姆達爾點點頭。    “不過我覺得我猜的八、九不離十……”看守咕噥一聲,又道,“我琢磨那邊以為他出不來了,所以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東西據為己有了……你不相信?!”    沒等海姆達爾吱聲,看守就著海姆達爾的手鬆開了布袋子。    “別的你不用看,光看這表,這是全新的,”看守把一塊鑲著肉眼幾乎辨認不出金線但卻閃爍著一條熠熠金光的銀色懷表攤在手掌中。“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塊表上個月剛從一名鍾表工匠手中新鮮出爐,說不定還是一位妖精工匠,這種工藝巫師一般做不好……你別看我這樣,我們家就是弄這個的,我一看就明白。對了,你有懷表嗎?我們家做的鍾表非常考究,啊,你有啦,沒事,你的親戚朋友有沒有需要購買鍾表的?我可以給他們打折……”    這位看守說著說著……歪樓了。        第607章 突然熱門的教師資格        蘭格的案子過去以後,關於安西普的風波並未就此平息,蘭格不過是他被審判生涯中的一個小小節點,法槌還將繼續在他麵前敲響。所以,iw內忙碌依舊,海姆達爾也沒有時間去見那位終於能夠站在太陽底下的筆友,他的上司就跟中了記憶注銷似的對蘭格的事情隻字不提,在上司的以身作則下,斯圖魯鬆小文員佯裝失憶。    六天後的下午,霍林沃斯放下羽毛筆,把一疊即便下個星期處理也不耽誤事的文件交到海姆達爾手中,貌似慎重的告訴他,事情緊急,麻煩立刻跑一趟輪值首席辦公室。    此時,時間已來到暑假的尾聲。    海姆達爾走進輪值首席辦公室的時候,吉倫特大法官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據說人上了年紀後會不時感到疲憊,但睡眠時間又很短。海姆達爾沒敢打擾,杵在一旁望著牆壁上一條淺淺的痕跡納呆。    吉倫特突然驚醒,發現海姆達爾後也沒太大反應。海姆達爾趕緊交上文件,吉倫特接過羊皮紙,沒看,而是抬頭瞄了他一眼。海姆達爾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隻能目光呆滯、表情空虛的回視。    “你坐吧。”吉倫特揮揮手,一把椅子蹭到海姆達爾身旁。    等他坐下後,吉倫特說:“我聽你老板說了,安德魯·蘭格的案子多虧你了。”    海姆達爾苦逼了,“老板”的說法大法官是從哪兒聽來的?!    “身為iw的一員,應該的。”海姆達爾小心措辭。    “聽說你下個學年將作為交換生前往北歐的魔法學校就讀?”    “對……不過語言問題一直困擾著我,有點犯愁該怎麽辦。”海姆達爾摸摸頭。    “你不是北歐人嗎?”    “……我原來是英國人。”    “這些年沒學過北歐的語言?”    海姆達爾有些難為情,“我以為沒必要,我原來認為我的工作生活等離那些很遙遠。”而且老爸隆梅爾從來沒督促他學外語,久而久之他就變得完全不在意了。    吉倫特笑了笑。    在接下去的談話中,吉倫特沒有提過一句關於海姆達爾先前遞交上去的資料的言論,好像大法官在跟他聊天的過程中忘記了,又像是根本一無所知。這反而加深了海姆達爾的忐忑,糾結了一肚子的話始終找不到切入點,斯圖魯鬆小文員坐立難安。    半個小時後,吉倫特開始掏懷表,海姆達爾懂,這是送客的信號,不過,大boss是不是漏了什麽?!    “對了,關於你那份資料……”    海姆達爾興衝衝回身,一臉期待。    “會在功勞簿上給你記上一筆的,你就放心吧。”吉倫特一副慈祥老者循循善誘的模樣。    海姆達爾回到辦公室,霍林沃斯也沒問他怎麽沒把文件帶回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下班的點了。見辦公室裏的同事走的差不多了,故意沒事找事磨磨蹭蹭的海姆達爾做賊似的蹭到霍林沃斯邊上。    “您沒把格林德沃那事告訴上麵嗎?”    “我做什麽需要跟你匯報?”霍林沃斯假裝聽不懂。    “沒,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千萬別生氣……”海姆達爾生怕老板誤會,連忙表明心跡。“我以為吉倫特大法官會問我什麽,但是他什麽都沒問。”    霍林沃斯看他一臉糾結壞了的樣子,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    “年紀不大成天瞎琢磨什麽啊?!不問不是更好嗎?那份東西既然已經派上用場,說明上麵打算睜隻眼閉隻眼,而且過去這麽多年了,你以為我們iw對格林德沃的動向真的一概不知?!你以為警察總隊平時隻負責站崗放哨遛狗,不幹別的了?!”說到這裏霍林沃斯用力拍了下他的後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不過是個連合同都沒簽過的臨時小跟班,沒人會對你動歪腦筋,你就把那顆心安安穩穩的放回去吧,世界大事也輪不上你說話。”    海姆達爾愁眉苦臉的說:“我就是擔心上麵會拿資料來源做借口,我可不想被突然打發回家,莫名其妙被掃地出門。”    霍林沃斯聽了牙癢癢,“我是你上司還是你是我上司?你認為我會不聲不響的看人家把你踢掉?不管你,任你自生自滅?你要是真這麽想了,我現在就把你掃地出門!”小沒良心果然是小沒良心!    斯圖魯鬆小文員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因為自個兒的天馬行空,把老板得罪狠了,連忙陪著笑臉伏低做小。    霍林沃斯冷著一張臉,丟出一封信。    海姆達爾幹笑著接過,“這是什麽?”    “安德魯給你的,周末有空嗎?他想請你吃飯。”    “他現在怎麽樣?我記得他原來提過想環遊世界。”    “我不想告訴你。”    “……”    海姆達爾早該領悟到,自己這老板其實挺小心眼。    信上約定的這一天來臨時,蘭格直接登門拜訪,這是海姆達爾沒有想到的,隆梅爾的房子素來冷清,因為老爸是個追求安逸生活的人,也就是除了工作以外的時間應該也必須遠離喧囂,他鮮少把客人請到家裏來。    當海姆達爾看見印象中沒什麽交集的倆人,坐在茶室內神態輕鬆的談天說地時,他的驚詫是顯而易見的。    “你好,裏格。”蘭格站了起來,對他微微一笑。    海姆達爾上前握住他伸出的手,二人四目相對,然後同時咧嘴,又同時用力抱了下對方。    “見到你很高興,親愛的筆友。”海姆達爾說。“能不隔著金屬柵欄真是太好了。”    “我現在見到鑄鐵扶手都渾身哆嗦。”蘭格開玩笑的說,然後,他拿出了見麵禮。    海姆達爾眨巴下眼睛,接過禮物。    “哦,看上去真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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