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紅臉巫師,此刻正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麻煩您,把我送回學校,我需要看校醫。”海姆達爾盡量說完他想說的話。“還有我的同學,他們在粉紅木棉,請通知他們。”    說完這些,他昏了過去。    當紅臉巫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徳姆斯特朗,並把海姆達爾送進校醫福萊特先生那兒時,校醫匆忙指了一張床鋪,紅臉巫師把他放在床上,他身後跟著聞訊趕來的卡捷寧和卡卡洛夫。    校醫快速檢查了海姆達爾,他的手在接觸到海姆達爾的臉時愣住了,然後不敢置信的停頓下來,片刻後,他暗啞的叫了一聲。    “斯圖魯鬆沒有呼吸了!”        第562章 反噬抵抗        卡卡洛夫用力推開紅臉巫師,臉色煞白的撲過去,直到他的手指探到床上人的鼻下……卡卡洛夫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嘴裏不停的嘀咕“完了,完了……”    卡捷寧教授比較鎮定,至少沒一下子就腿軟,他摸了摸海姆達爾的脈搏,然後確定,跟他呼吸一樣沒有了。    “死……死……”卡卡洛夫怎麽都說不完整,就像抓著人生最後一塊浮板似的使勁抱住卡捷寧的大腿。    “怎麽可能?!太荒謬了!”卡捷寧顧不上搭理卡卡洛夫,對他抱著自個兒大腿的舉動視若無睹。    “你剛才說吐真劑?”卡捷寧看向紅臉巫師。    後者臉色難看的點頭。    “吐真劑能把人吃……吃沒了?”卡捷寧一時半會兒也法把那個說法往床上的人身上套,上午還活蹦亂跳的。    校醫福萊特先生也是滿臉的不相信,他又仔細檢查了海姆達爾全身,除了呼吸停止,根本找不到別的問題,可以這麽說,除了沒呼吸了,這孩子身體康健的令人發指。    “怎麽……怎麽辦?教授?”卡卡洛夫六神無主的問。    “福萊特先生,您再想想辦法,我去通知學生家長。”卡捷寧說。    “家長?!”卡卡洛夫尖叫起來。    卡捷寧真想把這家夥踹遠點,“校長先生有何高見?”    卡卡洛夫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卡捷寧納悶這家夥原本不是食死徒麽?怎麽這麽不中用?    如果今天躺在床上的是別的學生,卡卡洛夫至少不會直接軟到地上去,但是一想到這孩子的家長,卡卡洛夫都想直接也沒呼吸了算了。    “教授?”幾個學生摸到校醫院二樓,在層層屏風外探頭探腦。    是卡羅他們。    當他們看見卡卡洛夫哭喪著臉坐在地上,兩條胳膊抱著卡捷寧的大腿,大人們難看的臉色讓幾個孩子詫異的瞪直了眼睛。    “怎麽了?”詭異的氣氛促使卡羅急於弄清楚怎麽回事。    “沒、沒什麽……”卡卡洛夫的腦子在見到其他學生的那一刻重新轉了起來,一開口就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斯圖魯鬆先生沒有呼吸了。”卡捷寧原本就沒有妄圖能夠遮掩住。    卡羅他們呆住了,裏安幹巴巴的一笑,“您在開什麽玩笑啊!”    校醫院牆上掛著的肖像畫不禁屏息靜氣,徳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第一任校醫跑到了最接近那處病床的畫像中張望。    卡捷寧從床邊讓開,讓他們看清楚床上人的臉。卡羅他們張大了嘴,就看見福萊特先生神色慌張的用魔杖在海姆達爾身上揮來揮去,一個又一個魔法落在他身上,他自始至終紋絲不動。    卡羅臉色大變,第一個衝了過去,把海姆達爾從頭到尾打量好幾遍,嘴裏不停的念叨,“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裏安和萊昂緊隨其後,他們想去握海姆達爾的手,又不敢打擾福萊特先生,隻好焦灼的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床上人的反應,讓所有人失望的是福萊特先生用盡了所有方法仍然無濟於事。    卡捷寧最終還是一腳踢開了卡卡洛夫,大步朝外走去。    卡捷寧站在校醫院門外的鵝卵石小徑上,不時拿出懷表看時間,當他第六次取出懷表時,隆梅爾出現在小徑的那一頭,他的步子邁的很大,幾乎要跳起來,卡捷寧從來沒有見過他慌亂成這樣。    直到他走到跟前,卡捷寧看向他的臉,發現他的表情有些怔忪,似乎這個消息帶給他的衝擊很大,疑惑更大。就跟所有不敢相信這件事的巫師一樣,沒有親眼目睹,仍然心存僥幸。    他們沒有通過慣常的寒暄路子帶入話題,二人沒那個心思,隆梅爾在看到他後隻是短促的點了點頭。    卡捷寧帶他進入校醫院,看到床上那個一動不動的人時,隆梅爾注視著沉默了很久,久到卡卡洛夫忍不住牙齒打顫,他臉上的表情讓他很想立刻把自己藏起來。    終於,隆梅爾深吸口氣,開始和福萊特先生打聽情況,並交換意見。    “老實說我覺得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他除了沒有呼吸,其他就跟一個正常的睡著的人沒有多大區別。”福萊特先生遲疑道。    隆梅爾實在扯不出笑臉,“希望您不是為了寬慰我。”    福萊特沒理睬他這句話,而是說:“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讓自己顯得小家子氣了,我建議您把斯圖魯鬆先生轉移到正規的大醫院去接受係統的檢查。”    【徳姆斯特朗的校醫院設施非常完善,除了少幾個穿著鼓鼓囊囊大袍子的男男女女,以及喜歡大聲喧嘩、來來去去的病人,跟正規大醫院沒什麽兩樣。】大家全朝牆上看去,那位第一任校醫正一臉不快的瞪著他們。    【還有,我建議你們不要著急移動他,他這情況有點像……】福萊特先生驟然打斷他,“謝謝您凡爾納先生。”他把隆梅爾帶到另一塊屏風後麵,阻絕了第一任校醫的目光,那位校醫認為自己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滿心不悅的咆哮。    “請您別介意,凡爾納先生總喜歡強調‘這情況有點像’來凸出存在感,對他的話千萬不要抱希望,”福萊特歎口氣。“不過凡爾納先生前半部分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還是不要擅自移動斯圖魯鬆先生,如果可以,您可以把醫生帶來,我相信校長先生不會為難您的。”    隆梅爾點點頭,這正是他打算的,無論卡卡洛夫會不會答應,或者說,這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隆梅爾快步轉出屏風,來到病床邊,長時間的注視了一會兒,悲戚在眼中一閃而逝,之後,他轉身離去。    “這是怎麽回事?!”    這句話在校醫院中出現的次數卡捷寧已經懶得去數了,在場的大人們麻木的回頭,斯諾·斯圖魯鬆驚慌失措的快步走來,上到二樓後他幾乎用跑的。他的兄長走在他身後,兄弟二人後麵跟著六個穿著製服袍子一看就知道是醫生的巫師。    【穿著鼓鼓囊囊大袍子的男男女女……】第一任校醫的嘀咕聲響起。    放在平常,不像今天這樣的平常,卡捷寧十有八、九會調侃一句:你把整個醫院都帶來了嗎?    等那群男女來到病床邊,他們不約而同的放下手裏的藥箱,圍攏上去,開始各自的檢查。卡捷寧他們才看清楚這些人貌似不是出自一家醫療機構,他們的綠色袍子雖然底色相近——這是國際巫師聯合會定下的全球統一顏色——但袍子上的徽章刺繡等差異較大。    斯諾渴望親手碰碰他的侄子,可惜病床邊沒有他的插足之地,斯諾用魔法搬開床頭邊的小櫃子,擠在牆邊空餘出來的狹窄空間內,攀在床沿,憂傷的撫摸海姆達爾的臉頰和額頭。    隆梅爾花了好大的勁才把目光從海姆達爾身上轉開。    “我可以保證,這些醫生非常優秀。”隆梅爾利用職權,在最短的時間內聚集到了這六位在北歐最富盛名的醫生,其中當然離不開各位長老和族人的幫忙。    福萊特先生麻利的跟在醫生後麵,一點都不介意給這些明顯比自己年輕的專家打下手。    “要不要通知克魯姆?”卡捷寧問。    隆梅爾一時間什麽表示都沒有,就在卡捷寧以為他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時,隆梅爾突然開口道,“克魯姆現在在哪兒?”    卡捷寧搖搖頭,不過迅速查到威克多的行蹤對卡捷寧來說不是問題。    “在捷克。”回答來自裏安,無論卡捷寧說什麽,仨少年始終不肯離去,他們一直安靜的待在一旁,即使回去了也無心做任何事。    隆梅爾轉身看向裏安,裏安馬上說:“魁地奇歐洲杯聯賽,今天有火神隊的比賽。”裏安是他們四人中,除了海姆達爾以外,最關心威克多比賽的人。    “比賽在什麽時間?”隆梅爾問。    裏安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應該還沒結束,才比了一個多小時。”    “教授,”隆梅爾看向卡捷寧。“請您找個人去……等他比賽結束了再跟他說。”    “我去!”有人突然搶道。    眾人循聲望去,卡捷寧驚訝的說:“楚格先生?”    楚格起初被他們看的有了怯意,被好友毛線帽子和小胖墩聯手用力捅了兩下後背,腰杆子頓時直了回去。    “我願意去,不,我想去,請您讓我去!”楚格大叫。    “……這樣也好。”卡捷寧對隆梅爾說。“克魯姆認識楚格,這樣就省下了不少廢話。”    隆梅爾點點頭,轉向楚格,“那就麻煩您了,楚格先生。”    楚格繃著小臉兒,一臉慎重的點點頭。    走向樓梯時,他突然回頭大叫道,“室長,我去叫室公來看你。我爸爸就老喜歡裝病,我媽媽一來就好了。所以你別怕,室公來了馬上就能好了!”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他的話絕對能把在場所有人惹得發笑。    卡捷寧還是派了個人跟著楚格一塊兒離開了學校,在那人的帶領下,楚格很快抵達了魁地奇比賽的現場。此地喧鬧的場館和歡樂的人群不僅沒辦法驅走一些沉重,反而讓他越發的心煩意亂。楚格發現自己跟這裏的氛圍格格不入。    楚格搞不清楚領路人到底做了什麽,實際上也無暇去弄懂,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火神隊的休息室,迎接他們的是一個一臉嚴肅的中年大叔。    這人楚格認識,在魁地奇刊物上見過,火神隊的總教練。    領路人和總教練說了一會兒話,總教練嚴肅的臉上出現了遲疑,之後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點了頭,貌似答應了什麽。    領路人把楚格帶到了一個無人的房間,火神隊休息室的條件非常優渥,沙發、地毯、擺設等都是高檔貨,楚格對這些視而不見。他在遠離壁爐的一張單人沙發旁坐下,不時掏出懷表查看時間,但對於魁地奇這項運動來說,時間不是問題。    領路人守在大門旁,跟楚格一樣一聲不吭。    楚格坐立不安,經常跳起來,但沒走兩步又泄氣似的坐了回去。他時刻注意門那兒的動靜,每當他察覺到腳步聲傳來,每次都讓他失望。    終於,在楚格以為等待永遠沒有盡頭的時候,門被打開了,威克多·克魯姆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身上還穿著賽服,當他看見欣喜的蹦起來隨之又迅速哭喪臉的楚格時心中更加納悶了。    “怎麽是你?”    徳姆斯特朗那兒發生的事情是威克多做夢都想不到的。    楚格像看見救星一樣衝過去,不知是太過激動還是被自個兒壓抑的太深,居然忍不住哭鼻子了。    “室公!”楚格哭哭啼啼的說。“室長,室長……大家都說室長沒呼吸了……”    威克多本來還有點取笑的心思,這下懵住了。    “你、剛才說什麽?”    “室長沒呼吸了……”楚格努力讓自己口齒清晰。    威克多僵著臉瞪他,楚格被這眼神瞪的心裏發毛。    “室公?”    威克多撇下他,轉身衝出了房間。    威克多衝進校醫院時,共同會診了4小時36分鍾的專家們終於從病床邊撤離,準備跟家長交代情況了。    他不管不顧的往裏跑,對所有人的驚呼、問候以及因他而造成的小規模雞飛狗跳的事故置之不理。    威克多奔到病床邊看到床上安靜的跟睡著似的人就一陣頭暈目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上上下下的打量,到最後驚慌的都不敢用手去碰了。就這麽心神不定好一陣,威克多終於找回了些微的鎮定,在床邊蹲下,輕輕握住床上人的手,溫暖的觸感讓他的情緒微微一鬆,充斥在心底的不敢觸碰的東西隨之消散了一些。    他把海姆達爾的手放在嘴邊,反複親吻,似乎想通過這樣來感受對方的存在。    一直陪伴在床邊的斯諾看到他不加掩飾的真情流露不由得在心裏一歎,這樣的情感是毋庸置疑的。    由威克多帶來的混亂很快被平息,隆梅爾等人滿懷希望的看著六位專家。    專家們先是相互看了看,臉上的表情談不上輕鬆。    “首先,”一位專家代表其他人謹慎的發言。“我們可以肯定,斯圖魯鬆先生還沒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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