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老有人說天下大同,在巫師世界家喻戶曉的關於人魚的淒美愛情故事,在麻瓜世界同樣膾炙人口,大致框架和安徒生的《海的女兒》極為相似,故事裏的王子變成了初出茅廬、家境優渥的年輕巫師,隻有那顆自以為是的簡單頭腦無論巫師還是麻瓜在情節安排上均保持了高度一致。    其實這故事在巫師世界婦孺皆知並不令人意外,在這裏,人魚確實存在。    記得當初德拉科聽說斯諾曾用這樣的書做海姆達爾的床頭讀物時顯得十分驚訝,他父親從來不允許德拉科閱讀它們,盧修斯認為這種書會拉低兒子的智商。    言歸正傳。    至此,海姆達爾有點明白為什麽這家店歇業比開業時間長了。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看著他們微微一笑,而後,把目光落在威克多身上,“我正等您。”她打開櫥櫃,用魔杖懸浮起其中一件物品並讓它移動出來。威克多接過老婦人遞給他的白手套,那樣物件輕輕降落在他手中。    是一隻帶蓋的懷表。銀色,造型樸素,或者說沒有造型可言。表殼上鏤著一圈米蘭花,雖然簡潔,但花飾密集在一角,由濃轉淡,線條流暢,反而能體現工藝的精湛,看上去十分典雅。    海姆達爾覺得這隻懷表怎麽瞧怎麽眼熟。    威克多開合了一下懷表的表殼,仔細看了看時針,又檢查了多處,還借用了店裏的小圓筒形的放大鏡對著那些雕飾研究了半天,最終滿意的點了頭。    老婦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威克多把懷表遞向海姆達爾,“你看看還需要添加些什麽。”    實際上海姆達爾已經猜測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了,要不然無緣無故帶他來這裏幹嘛。    “你看著辦吧,反正是你出錢。”海姆達爾聳聳肩,一副等著吃白食的得瑟樣兒。    威克多哈哈一笑,抓過他用力吧唧了一下,對那老婦人說:“就這樣吧。”    他們出了店門,海姆達爾低頭把玩懷表,發現它的大小正和自己手掌,抬頭對老爺說:“跟你那塊是一樣的吧。”    威克多拿出自己的懷表,除了個頭有點出入,外形基本一致,表殼上米蘭花雕飾的位置也是左右對稱的,就這麽拿出去沒人會懷疑這倆不是對表。隻不過女士懷表的標準尺寸要比海姆達爾手裏的那隻更小一些。    海姆達爾拂開落在表殼上的積雪,展顏一笑,“謝謝,我很喜歡。”    有愛,生命就會開花。(ps:米蘭花的花語。)    威克多施展廚藝,二人吃了簡單可口的晚餐。    晚餐後,海姆達爾負責收拾桌子,洗了鍋,刷了碗,抹了桌,然後離開廚房順著木梯來到樓上。    威克多站在落地大窗戶前的鳥架邊給奧拉爾喂食,海姆達爾走過去捏起一小撮大麥形狀的零食喂給奧拉爾,親親它的腦袋,從威克多手中拿過信件。    海姆達爾打開它,過了一會兒哈哈一笑,“部長先生問我你到底有幾個私生子。”    海姆達爾所說的“部長先生”,就是赫丘利斯巫師監獄裏的那位前愛沙尼亞魔法部部長,他們一直保持著一個星期一封的通信頻率。iw的信使吃皇糧比較大牌,信丟學校就跑了,貼心的奧拉爾會幫主人轉送一次。    “那位前部長也太閑了。”威克多有些無語。    “你試試在一個地方關上二十年,沒有人和你說話,除了自己製造完全沒有別的聲音,分不清白天還是夜晚,眼前是一成不變的永恒凝固的風景。”海姆達爾說。“我相信,如果是我,報紙上若刊登兩隻家養蒲絨絨交配生崽兒我都會很感興趣。”    威克多看了他一眼,“你好像對前部長評價很高。”    “我看過他的履曆,閱讀過去的報紙,這個人不是格林德沃那般的天才,但做什麽都爭取做到了最好,我欣賞認真的人,他的努力能讓全天下盡想著如何走捷徑的巫師自慚形穢。”可惜運氣不好,屬於先甜後苦的那種苦逼命。    海姆達爾拿著信紙來到書桌旁並坐下,把它擱在桌上,拿出霍林沃斯法官交給他的信紙,又摸出一張明信片,把明信片上漂亮的徳姆斯特朗城堡利用魔法拷貝到信紙上。他曾經自作聰明的給前部長寄了一張明信片,第二天收到了來自霍林沃斯的吼叫信,被告知iw非正式成員中屬於他的個人工作業績的評估因為他的“異想天開”被扣分,以後的轉正考評也會受到相應的影響,他為他的自作主張付出了代價。    沮喪是當然的,但人是一種相當有趣的生物,海姆達爾在這件事上鑽起了牛角尖,他當然不是為了那位實際上毫無交情可言的前部長,純粹是逆反心理作祟,反正分都扣了。    海姆達爾找出妮兒贈送的那本家庭用小魔法手冊,把為前部長購買的第二張明信片上的風景圖片原封不動的複製到信紙上——第一張明信片至今木有歸還,海姆達爾一直在思索明信片的去向——令他欣喜的是信紙沒有出現絲毫排斥反應,這意味著事先沒有被施加過魔法。    信寄出去以後海姆達爾忐忑了幾天,然後,他收到前部長的回信,前部長在信中毫不吝惜溢美之詞,用以表達他收到“明信片”的喜悅之情。    通過這件事海姆達爾摸到了一種新方式,也摸到了iw和赫丘利斯監獄的審查底線。    於是,他覺得爽了。    海姆達爾把寫好的信封裝好,準備周一帶去學校等iw的信使來取。    做完這一切,和壁爐前的老爺匯合,踢掉鞋子踩上地毯,窩在一大堆大靠墊中,頭枕在威克多的肚子上。    “你打算明天什麽時候出發?”海姆達爾說。    威克多放下手裏的書,一隻手摸上海姆達爾的前額,輕輕摩挲。    “上午十點就要去魁地奇聯盟總部集合,你呢?”    “我不像你,隻是走個過場,吃完中飯去,魔法機構讓我兩點以前到那裏。”    他們正在談論是定於下周末舉行的巴納巴斯芬克利頒獎晚會,這個專為歐洲巫師設立的獎項一年頒發一次,獎項包括巫師界的各行各業,是一個比較雜門兒的獎。巫師世界不乏曆史悠久的獎項,巴納巴斯芬克利脫穎而出就在於它的萬羅萬象,在學術界較有分量,但因為每年都有,外界對它的反響始終不溫不火。迄今為止公認最引人關注的一屆是年輕的阿不思·鄧布利多獲得特殊貢獻獎的那一年。    今年有些例外,一直表現得我行我素,全然不在乎外界評價的巴納巴斯芬克利的組委會決定召開一個晚會,他們的對外說辭是為大戰勝利五十周年的慶典添磚加瓦。    明天是晚會的最後一次彩排,重要或不重要的頒獎嘉賓都要親臨現場走一遍舞台認路,以免晚會當天分不清東南西北。    海姆達爾上回拒絕小拉卡利尼的約會要求,並以私事請假外出,其實就是去現場彩排。可惜晚會分配給他的搭檔還是沒有出現,海姆達爾這個小綠葉兒隻好又當紅花又當綠葉,隨著整場晚會走了一遍,希望明天那位據說很忙碌的紅花能撥冗到場。    海姆達爾是以“在魔法機構拚搏的年輕一代”這個資格進的會場,不然就憑他現在的社會地位,入場券絕對發不到他手上。    魔法機構當初一封信把他喚去,他還以為是去評估的,沒想到卻是為了巴納巴斯芬克利。那位胖主任告訴他,魔法機構研究下來,決定在評估者中找幾個較有特色的巫師代表魔法機構參加晚會。海姆達爾被選中了。    不等他為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尖叫幾聲,胖主任歎道,“也不是說你多麽的優秀,隻是二十歲以下的青年人就那麽幾個,算是矮子中拔高個兒吧。”    海姆達爾老惆悵的。    巧合的是第二天,他收到了來自糖耗子組委會的來信,海姆達爾是上一屆的冠軍之一,如果可以的話,想請他代表糖耗子去參加巴納巴斯芬克利。    海姆達爾大呼可惜,在魔法機構他不過是個小蝦米中的小蝦米,而糖耗子不管怎麽樣那都是以一個冠軍的身份出場,座位安排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當天晚上能離老爺近一些。    海姆達爾無比遺憾的回信糖耗子,婉拒了他們的邀請,並把原因告訴了他們。    他已經先答應了魔法機構……    “小拉卡利尼肯定也會去。”老爺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拉回了海姆達爾的注意力。    他轉頭朝上看去,笑眯眯的說:“哦,那又怎麽樣?”    “隆梅爾肯定也會去。”老爺一臉的深沉。    海姆達爾眨眨眼,“怎麽了?”    “沒。”威克多沉吟片刻,“第一次感到隆梅爾是你爸爸也挺好的。”    海姆達爾呆了呆,決定放棄,翻身,一臉苦逼的捧起了天文學教科書。    老爺的那隻手卻開始不安分起來,摸的地方越來越不靠譜……    海姆達爾又翻回來,用那小眼神兒恐嚇,“星期一要輪流抽問。”    “我教你。”威克多丟開自己的書,把海姆達爾那本兒從他手中抽出,用力拖他起來抱在懷裏。    “你說的和做的不一致。”海姆達爾說著顯而易見的發現。    威克多擱下天文學教科書,繼續從容的動手動腳。    “沒看到我在身體力行麽。”老爺總是理直氣壯的。    周一,海姆達爾收到來自小拉卡利尼的信,對方很感性的選擇了一款鵝黃色搭配銀灰色信封的小清新風格的信紙。也許顧慮到他對海姆達爾的了解仍然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這封信寫的相當隨和委婉,提了不少問題,小拉卡利尼似乎真的打算和他保持聯絡。    海姆達爾選擇了其中一小部分回答,並沒有答複信中提出的下一次碰麵的請求,如果威克多猜測的沒錯,本周末他們就能見到,海姆達爾並不打算指出這一點。    寫好了回信,封上信紙,博納瑟拉精神奕奕的走過來拍他的肩膀。    “我的副會長,準備的怎麽樣?!”博納瑟拉下午有一場演說,這是投票前的最後一次公開拉票。    海姆達爾覺得他有自信是件好事,不過……    “千萬不要在人前叫我‘副會長’!”海姆達爾認為博納瑟拉的言行不夠謹慎,容易造成不良影響,不過是他的個人風格,本性難移。不了解他的人肯定認為這人忒可惡忒輕浮,就像原本的自己。真正相處下來發現這人除了有點腦抽,並沒有什麽大毛病。    想到自己最近老是在應付原本“勢如水火”的意大利人,海姆達爾就有些無力,斯圖魯鬆室長裝深沉的把它命名為“意大利巫師的逆襲”。        第498章 別懷疑你也可以        博納瑟拉瞪著台上那位儀態優雅、滔滔不絕的同級生,英俊的小臉蛋兒陰沉的快擠出水來了。那裏原本應該是他的舞台,然而眼下他卻和那些灌多了劣質歡欣劑的粗俗追隨者一樣伸長脖子,從下方仰望舞台,就像餓肚子張嘴嗷嗷嘶鳴等著被喂食的家禽。    博納瑟拉最難以忍受的是他們在地理位置上的落差,他認為自己沒有被重視,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我的演講怎麽辦?!”博納瑟拉已經重複了無數遍。“他到底要說到什麽時候?”    海姆達爾反複告誡他不要和那位競爭者一般見識,梅林知道博納瑟拉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海姆達爾隻好扯住他的胳膊,防止他突發驚人之舉。    博納瑟拉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心血來潮,他會在演講過程中朝下麵不專心聽他說話的人丟蝙蝠精魔咒(特大號糞蛋)——表現得比某些教授還要激烈;他也會在演講過程中跳下去親吻某個學生——僅僅因為那個人叫好的聲音比較響;如果心情好,他還會朝恰好與他目光相觸的學生拚命放電,把那低年級的孩子“電”的汗流浹背、欲罷不能;他甚至會因為心情不快拂袖而去,把一眾支持者以及準備抹黑他的人丟在那裏麵麵相覷,為貶低自身的話題創造條件……    現在,博納瑟拉最想做的就是朝台上吐口水。    已經擁有相當豐富的博納瑟拉喂養經驗的海姆達爾揮起巴掌捂住他的嘴,把他的衝動扼殺在了搖籃中。    “我們之前說好的,不要擅自增加節目,好嗎?”這娃讓他長了不少白頭發。    博納瑟拉心有不甘的與海姆達爾對視,片刻後落寞的點頭,那個委屈勁兒啊……海姆達爾哭笑不得的鬆開手,博納瑟拉“嗷”的一聲撲進海姆達爾懷裏,隻因為他與台上那位目光相交了。    “我快要不行了……”比海姆達爾高半個頭的意大利師兄瑟瑟發抖,引得周圍學生驚詫不已。    這是博納瑟拉的又一個“毛病”。    海姆達爾鎮定自若的從口袋裏摸出一麵帶手柄的橢圓形化妝鏡,“來來來,看這裏。”一邊說一邊把博納瑟拉的腦袋從自己的肩窩處拔出來。    貌似奄奄一息的博納瑟拉慢慢轉頭,一接觸到鏡中的自己,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立馬膨脹成核桃狀。他搶過鏡子,麵對鏡子喃喃歎息。    當自戀變成一種“病”,痛苦的隻有自己。按博納瑟拉自己的話說他受不了醜陋之人,但是他的審美觀比較奇特,他所謂的“醜陋”不單單限於外表,或者說他的審美觀不嚴格按照大眾認定的標準去執行。    有些人的確醜陋,有些人不然,比如正在台上慷慨陳詞的這位六年級師兄,平心而論這人遠遠達不到難看的行列,但是博納瑟拉私下裏一直喊他“醜八怪”,不排除競爭心理作祟。    博納瑟拉始終認為自己是最帥的,與英國的洛哈特先生的自我評價不謀而合,讓人高興的是他並不像洛哈特那樣完全以自我為中心,至少他曾公開“表揚”海姆達爾的長相。    他是這麽說的,“雖然比不上我,但令人欣喜的在平均值以上。”此乃迄今為止博納瑟拉在公開言論中的最高褒獎了。故而,博納瑟拉之所以賴上海姆達爾,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海姆達爾非常難得的長相在他“能夠忍受的範圍內”。    作為“副主席”的海姆達爾每每被人問及時除了笑,也隻有笑了。(ps:貌似我老是把主席打成會長,還是應該統一一下,以後全部用主席,望各位朋友監督。)    “……所以,我認為,本學年不僅是我們學生會在製度上的革新,也是各研究室與時俱進的關鍵時刻!”    正在和博納瑟拉拉扯的海姆達爾頓住了,怎麽好像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他鬆開博納瑟拉加強關注度,卻被博納瑟拉抱住,一臉醋意的在他耳邊咋呼,“啊啊啊啊啊,你也要被他勾搭走啦,不行,我不答應!”    這家夥到底斷奶了沒有!海姆達爾使勁推他,沒想到博納瑟拉力氣挺大,二人纏鬥一陣無果,海姆達爾啥都沒聽到,不由得怒中心頭起,剛想給他來點厲害的,卡卡洛夫突然上台,麵無表情的望著台下,騷動的學生們就像被施了“統統石化”,整個禮堂變得鴉雀無聲。    校長都請來了,這家夥是有備而來,而且還是準備充分隻等臨門一腳的那種。到場的研究室的室長們的臉色都不太好,與海姆達爾不同,這些位可是一字不落的從頭聽到尾。    這位六年級的學生會主席有力競爭者打算把他的民主擴大到全校,認為各研究室室長也應該和學生會一樣進行公開選舉,得到該研究室絕大多數同意票才能當選,而不是由上一任直接任命。儼然一副我本真心執政為民的架勢,難道他不知道他還沒有當選嗎?!室長們在心裏瘋狂吐糟。    他在慫恿大家“以下犯上”,通過一席似是而非、模糊焦點的煽動性言論把大家的積極性調動起來,最後猛地朝球門抽去一腳,球踢沒踢進去另說,光這淩空射門的絢爛姿態足以讓旁觀者們為之熱血沸騰。    “我們學校沒有這個先例。”卡卡洛夫並沒有急著回答這位競選者“可以”或“不可以”。    開玩笑,想他一校之長,為毛要在人前——而且還是在自己學生麵前——被一個同樣也是自己學生的少年逼問?!嗯,校長還是明白嘩眾取寵是不好滴,別人嘩眾取寵都是該鄙視滴,他自己嘩眾取寵……stop!你怎麽可以說他嘩眾取寵?!    “我們學校上學年也沒有學生會主席競選。”這位六年級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他省油他就不會站在這裏,耽誤了博納瑟拉的最後一場拉票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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