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小的那個隻是好奇的打量,年紀大的兩個盯著海姆達爾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好在他們的目光清澈坦誠,不會讓人覺得不適。    “抱歉,讓你們等了那麽久。”    德拉科詫異的看了眼海姆達爾。    那三名孩子怔了一怔,大概是沒有想到海姆達爾會這麽直截了當的承認錯誤,不快的情緒漸漸褪去,臉上紛紛浮現出了笑容。    “沒關係的,反正我們也是坐在車裏等,又不會累。”年紀看上去最大的那個孩子代表三人開口。    海姆達爾聽了頓時鬆了口氣,他們聽得懂英語,至少這一路上不用雞同鴨講或者相對無言了。    “你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學生?”    德拉科身上穿著校服。    “是的。”還是由海姆達爾負責溝通,他不指望馬爾福少爺會比他長袖善舞。    不知道為什麽,海姆達爾覺得那三個孩子的笑容似乎比剛才還要親切了,言下之意是不是以為他也就讀於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的國際聲譽這麽優異?聯想到德姆斯特朗舉世聞名的綽號,海姆達爾就很糾結。    “你們都在荷蘭上學?”    “對,我們三人是堂兄弟,父母親也都在荷蘭工作,小時候就玩在一塊兒,後來就進了同一家魔法學校讀書了。”    “真令人羨慕,我和我表弟都不住在一起。”海姆達爾說著客套話。    沒想到德拉科居然煞有介事的使勁點頭。    那三個孩子見了笑起來,對德拉科產生出了一些好感,畢竟這位大少爺給人的第一印象跟“隨和”等字眼實在相距甚遠。    “你曾經去過老家嗎?”年紀最小的那個孩子好奇道。    “沒有。”海姆達爾搖頭。“別說老家了,冰島都是第一次去。”    那孩子燦爛一笑,像在安慰他,“我也是。”那樣子就像終於找到了組織一般興高采烈。    他轉手一指兩位堂兄,一臉憤慨的說:“他們去年夏天去雷克雅未克(冰島首都)玩了!”聽語氣,簡直跟控訴階級敵人一樣深惡痛絕。    兩個堂兄不約而同的翻了個白眼。    德拉科第一個笑出聲,然後大家都笑了起來,不知不覺間,距離又拉近了一步。    “我們去玩是因為收到了阿納爾的請帖。”年紀最大的孩子一邊說一邊皺皺眉頭。“好像我們這些旁支都收到了,打聽了一下大家都說要去,就我們不去不大好。”    到底年紀小一些,說起話來比較隨性,直接看著海姆達爾和德拉科問,“你們去年有收到請帖嗎?他們說我年紀小,所以才沒有寄給我。”好像挺不忿的。    “我不是斯圖魯鬆家的人。”德拉科滿不在乎的說。    三兄弟很吃驚,這個答案似乎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我表兄是斯圖魯鬆,我是隨他來玩的。”    三兄弟頓時麵麵相覷。    照理來說斯圖魯鬆家族的聚會是不可能讓外人參加的,能帶人進去應該是在家族裏很有身份地位的,但是這兩個人明顯不像斯圖魯鬆本家出身。    區分斯圖魯鬆本家和旁支有一個很簡便的方法,那就是看發色。    斯圖魯鬆本家出身的巫師無論男女老幼都有一頭閃閃發亮的薑黃色頭發,從古至今無一例外。    但這一對表兄弟的發色明顯離薑黃色的標準遠了點。    那個看上去很倨傲的表弟說他不是斯圖魯鬆,如此想來倒也不是太令人吃驚。    但是……    三個人越想越迷糊。    “你是斯圖魯鬆家的人吧?”年紀最小的問海姆達爾。    “我外婆是斯圖魯鬆家的人,我後來被斯圖魯鬆家收養。”    養子?    年紀最大的那個突然想起了什麽,臉色微變,忙拉住又要發問的堂弟,“你這樣太沒有禮貌了!”    兩個堂弟訕訕一笑,果然安靜下來了。    看來這個哥哥在弟弟們麵前還是很有權威的。    海姆達爾朝那位大堂兄笑了笑。    大堂兄的動作立馬變得謹小慎微起來,就連笑容都收斂了很多,眼裏沒了剛才的真誠。    海姆達爾裝作毫無所覺,扭頭去和德拉科說話。        第267章 轉世        整個旅行過程中大堂兄再沒有和海姆達爾直接交談過一句話,兩個堂弟倒是時不時發問,當然,經過大哥的“教育”,他們問出的問題相對比較安全,基本上全圍繞著英國和霍格沃茨。    但每次弟弟的話題稍許偏離了“安全”範疇,那位大堂兄就立刻換上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偷偷打量海姆達爾,生怕弟弟們會惹惱他一樣。    他的如臨大敵讓海姆達爾啼笑皆非。    不過也不去糾正,更沒有費時費力的去和他拉近乎,海姆達爾有時會相信直覺,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些人注定無法和自己建立友誼,就好比眼前這位不知為何七上八下的大堂兄。    馬車破開雲層朝下疾馳,令車上的五人吃驚的是,雲散霧消之後迎接他們的不是廣袤的陸地,而是蔚藍的海洋。    斯圖魯鬆老家就在這片無垠的海洋之上,不是他們以為的一座莊園或者一個村落、小鎮。    所謂的老家其實是一座麵積不足兩平方公裏的彈丸之島。    沒有人再去關注什麽英國、荷蘭、霍格沃茨的,他們全都趴在車窗邊,興奮的嘰嘰喳喳。    表弟德拉科一會兒指右一會兒指左,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忙的不亦樂乎。    馬車落地的一刹那,經過片刻輕微的顛簸,而後停了下來。    車窗外的景物終於不再令人目不暇接的朝後倒退。    小堂弟和德拉科不約而同的發出歡呼,馬車裏的每一個人都眉眼帶笑,被他們的孩子氣所感染。    車門被人從外麵拉開。    大堂兄的笑容就滯在了臉上。    馬車內一瞬間沉寂下來。    隆梅爾的臉上掛著淡笑,快速掃了車內一眼,然後對海姆達爾和德拉科招招手,眼神流露出一絲溫和。    德拉科走下馬車,海姆達爾回頭對那三位旅伴友好的笑了笑,下車而去。    馬車內的三兄弟還是默默無語。    小堂弟看看大堂兄又看看二堂兄,忐忑的小聲的問:“剛剛那個人是誰啊?你們怎麽突然都不吱聲了?”他完全是受到了哥哥們的影響,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年紀最小,再加上又是旁支,很多事情家裏人還沒有告訴他。    “那是斯圖魯鬆族長。”二堂兄壓低聲音說,又發現自己這樣實在可笑,不自在的撇撇嘴。    “隆梅爾·斯圖魯鬆?!”小堂弟驚呼。    嘴巴一下被大堂兄捂住。    好不容易掙脫開,小堂弟莫名其妙的瞪眼:“慌什麽!名字不就是讓人喊的嘛!”    兩位堂兄聽了一怔,苦笑起來,說的沒錯,他們太草木皆兵了。    ***    天空很高很藍,馬車停靠的地方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場,星星點點灑落著白色和明黃的野花,與天相接的地方起起伏伏,能看見一兩個隆起的小山包。    連排的二層樓高的小木屋聳立在山包下方,橙紅色的斜頂,粉白的牆壁,清爽又可愛。偶爾會有一兩個孩子從屋子裏跑出來,在天高雲淡的草場上追逐打鬧。    這一景致似曾相識。    讓人立刻聯想到了英國的斯圖魯鬆老宅四周的地貌。    又走了一段路,德拉科推推海姆達爾,“你有沒有聽見水聲?”    海姆達爾點點頭,抬手向遠處一指。    那是一個十幾米高的斜坡,整個坡麵怪石嶙峋棱角分明,牛奶般的水簾從坡頂直瀉而下,發出隆隆轟鳴,擊打在坡下的淺潭中,撞在參差不齊的黑色岩石上,水花飛濺,霧靄氤氳。水流漫過草坪,四散而去,變成數條清澈溪流蜿蜒著流向遠方。溪水邊饅頭一般大小不一的岩石縫隙間鑽出一叢叢高矮不一的絨草,初生的小葉在水霧的吹拂蒸騰下顫顫巍巍的搖頭晃腦。    德拉科收回目光,遲疑道:“我以為你老家會跟德姆斯特朗差不多。”    海姆達爾一時沒有做聲。    他也是這麽以為的,以為會看見一個“白茫茫大地真幹淨”,就算不是飛雪連天寒風刺骨,至少也該是冰雪初消融、大地乍回春吧,誰知道連片雪花的影子都沒瞧見。    為了掩飾自己的無知,海姆達爾故作深沉的遙望遠方:“現在是夏天。”    德拉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海姆達爾不自在的咳了咳。    走在前方的隆梅爾的嘴角越翹越高。    德拉科完全被四周的美景吸引住了,海姆達爾卻在想剛才的新發現,爸爸不太開心,盡管沒有表現出來,海姆達爾還是感到父親貌似心情不佳。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造成的,難道家裏人給他氣受了?    正胡思亂想著,一直未置一詞的隆梅爾忽然回頭對他們笑道:“到了,前麵就是了。”    兩位少年急忙抬眼張望。    那是一棟厚重沉穩的土黃色建築,三層樓高,底層外牆為橙黃色,二樓、三樓的外牆都是檸檬黃。一樓外牆上鑲嵌著九個拱形大門……海姆達爾疑惑地眯了下眼睛,確實有九個門,最中央的大拱門兩側豎著兩根白色的勞力克石柱,門頭上的裝飾物是一座缺了指針的金鍾,宅子頂端正中央也蹲著一座鍾,和門頭上的鍾一樣,也沒有指針。    穿過大拱門時,海姆達爾聽到哢哢的發條聲。    一進到門裏麵,德拉科就“哇”的叫了一聲。    海姆達爾也是怔怔的難以回神。    不同於外觀的樸實無華,它的前廳頗具特色,斑岩、碧玉構築出整體風格,各種顏色的大理石石柱鱗次櫛比的排列在大廳之中,撐出了一個高聳敞亮的空間。每兩根石柱構成一個拱門狀,每個拱門都架著一層馬蹄形的拱券,魔法變就的半透明雲彩在拱券間遊遊曳曳、雲卷雲舒,配合著繽紛的石柱,夢幻般的效果被凸顯的淋漓盡致。    整座前廳玉柱林立,彩拱重疊,色彩繁複,令人目不暇接。    “據說這棟房子是第一代族長親自設計的。”隆梅爾不鹹不淡的說。    海姆達爾心想第一代族長一定有著天馬行空一般的生活情趣。    隆梅爾帶著他們穿過一個個石柱拱門,走過第九個拱門時,石柱流水般全部退到兩側,猶如兩堵圍牆,密密的排列在一起,眼前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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