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多打開籠子,對海姆達爾說:“這是門鑰匙,一起摸一下吧。”    海姆達爾挑了下眉:“去哪兒?”    目的地回答了海姆達爾,位於希臘聖托裏尼島的國際青少年魁地奇的分賽場。    聖托裏尼島的分賽場很奇特,它是建在地平線以下的,整個賽場像一隻圓形的碗嵌在地麵下方,中央的賽場是最低點,看台越往上越接近地平線。    下陷的賽場給人一種獨特的震撼力,像電視裏的航拍畫麵一般,產生出的視覺衝擊與眾不同。賽場周圍雜草叢生亂石林立,灰白色的柱子坍塌在綠色的灌木裏,殘磚斷瓦掩映在花木間若隱若現,看起來像是一處未開發過的古老遺跡。    海姆達爾看到賽場邊上豎起的三根旗杆子,除了最中間的國際魁地奇聯合會的會旗,另外兩麵就是即將開賽的兩支隊伍的校旗。    海姆達爾問威克多:“右邊那根掛的是列支敦士登的旗子吧?”    “這是隊長交給我的任務。”威克多一本正經的說。    海姆達爾把票拿過來和入口處的座位號展示牌對照了一下:“貝爾尼克也太小氣了,這麽遠,而且還是偏的。”    威克多卻說:“偏的好。”    “為什麽?不想讓人發現?”    威克多沒有回答,拉著海姆達爾往裏走,一邊走一邊說:“趁現在人少,趕緊找座位。”        第180章 觀摩之中        工作人員在賽場上做最後的安檢工作,此時離開賽還有一個小時。偌大的觀眾席上零零散散的坐著幾個人,早到的觀眾或百無聊賴的傻等,或闔眼打瞌睡。時不時有人拿著票子滿場地的對座位號,一臉茫然的瞎轉悠。海姆達爾認為主辦方的工作沒做到位,這些人明顯不知道入場前可以先查看座位號展示牌。    這時候,又有一男一女兩名不知所措的年輕巫師轉悠到他們這裏,他們看看票子又看看座位上標明的數字,上下對了好幾遍以後那名男性巫師遲疑的問海姆達爾:“對不起,您坐了我的座位。”    海姆達爾聽不懂他說什麽,從表情能猜出一二。“您會說英語嗎?”海姆達爾用英文問。    那名巫師楞了一下,然後用生澀的英語回答:“會一點。”    “我們的座位號是c區34和35,您確定您的座位在c區?”    那兩名巫師茫然的眨巴眼睛,海姆達爾的話已經超出他們的英文極限了,就像他們自己承認的那樣,真的隻能聽懂一點點。    海姆達爾又用德語問了一遍,兩人十分幹脆的搖頭,海姆達爾又試了俄語,兩人苦笑起來。    正當雙方一籌莫展之時,到巡場小販那裏購買零嘴的威克多拿著兩杯飲料回來了。“怎麽了?”他把其中一杯交給海姆達爾。    那對男女平靜的看著威克多逐漸靠近並停在他們眼前,其中那名女孩子突然兩眼放光地在威克多和海姆達爾之間掃來掃去,狠狠掐了下男伴,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男伴痛呼一聲,齜牙咧嘴的剜了她一眼,女孩子就使勁的向他擠眉弄眼,男伴皺起了眉頭——他還是不懂,女孩子翻了個白眼,在心裏大罵笨蛋,沒想到男伴忽然開竅了,眼睛都瞪起來了。    他們的行為被海姆達爾盡收眼底,就好笑的對男朋友說:“克魯姆先生,以後出門記得把臉捂好,不然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他們怎麽了?”這是威克多一直沒弄明白的。    “大概找錯座位了,他們說的話我聽不懂。”    “請問,”年輕的男巫師結結巴巴的開口。“您、您是威克多·克魯姆?”    威克多告訴海姆達爾,“是希臘語。”然後抬眼看向那對神情激動的男女。“是我,你好。”    那對男女在底下你掐我我掐你的相互“攻擊”,宣泄彼此難以平複的心情。    海姆達爾就著麥管吸著杯中的飲料,無聲的旁觀威克多和他們交談,都說貝爾尼克是語言天才,其實他男朋友也會說多國語言,不比他堂弟差。    威克多給他們解釋了一下座位號分布情況,又在那個男孩子的校服上簽了個名,那對年輕的情侶語無倫次的道謝。女孩子扭捏了半天,走前終於鼓足勇氣對海姆達爾吼道:“海報真是太美了,祝你們幸福!”咆哮完扭頭扯住男朋友落荒而逃,可憐的男伴一路哀嚎著被拖向遠方。    海姆達爾懵了好一會兒,然後拿手指掏了掏耳朵,等嗡嗡的響聲過去以後才反應過來:“她剛剛說什麽?什麽海報?”    威克多聳聳肩,把買回來的零嘴遞過去,海姆達爾很快被零嘴吸引,放棄了這個話題。    半個小時以後,人漸漸多起來,觀眾席上開始變得熙熙攘攘。    威克多和海姆達爾的座位確實視野不佳,座位的高度很不理想,正對著三根又粗又壯的金屬球門,比賽時看得最多的就是守門員婀娜曼妙的蹁躚背影和進球的那一瞬間,場中央的各種精彩就隻能看個大概了。    “我真搞不懂,調查敵情不應該弄個視野開闊的好座位來一場全方位欣賞嗎?”海姆達爾一邊吃巧克力豆一邊抱怨。“咱們坐的位置不僅高度低,而且還偏,別的票都這樣?”來之前海姆達爾都看見了,包括威克多和自己,再加上貝爾尼克在內,一共有八個人拿了票子幻影移形走的。    “我們是有任務的,”威克多不慌不忙的說。“我們不需要看全場,就是來看個別打位的。”    海姆達爾就更納悶了,個別打位?他掃了一眼高約十六米的金色大杆子。這應該是鄧肯的工作吧?自個兒的男朋友不是找球手嗎?    不過看人家一臉深不可測的高手範兒,海姆達爾就打消了往下追問的念頭,講不定這就是校隊的計劃之一,對於魁地奇他本來就沒什麽鑽研,就不給男朋友添亂了。於是乎,斯圖魯鬆室長繼續心安理得的往嘴裏塞巧克力豆。    而坐在身邊的某高手一直到開賽前一分鍾都在應付認出他的粉絲,源源不斷的尖叫著的球迷。有人突發奇想,開始鼓動起威克多身邊的人換座位,詢問了一大圈均沒有收獲,眼看都開賽了,換座位?美死你!有幾個莽撞少年把主意打到了海姆達爾身上,提出隻要他肯換,他們就付錢做賠償。    海姆達爾就轉頭去看眼神有點小陰霾的男朋友,笑眯眯的告訴他當前行情:“挪一下一個金加隆。”    那幾個提出給錢的某校學生當即被另一波人“淹沒”,估計被抓去再教育去了。    威克多的粉絲團隊果然強大,不管校內校外都特別能察言觀色——想偶像之所想,急偶像之所急,辦偶像之所需。    海姆達爾默默腦補,這位置,一點都不偏僻。    ***    這場小組賽由希臘本土的魔法學校對抗來自歐洲中部的列支敦士登公國的魔法學校。賽前曾有人評價,希臘的魔法學校是主場——占著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列支敦士登的魔法學校實力不明,雖然曾有過把布斯巴頓拉下馬的傲人戰績,卻隻比過那麽一次,個中情況至今不明尚待調查,而且魁地奇這東西並非賽一場就能下結論的,畢竟這是團體賽,不是個人表演,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就是運氣,金色飛賊更傾向誰,誰就是冠軍。    開賽時的奪球表演平淡無奇,在全場觀眾們緊張的關注下希臘的追球手伸手一抓就截到了鬼飛球,而列支敦士登那方的追球手甚至連飛行速度都沒提上去,眼睜睜的看球落到對方手中,其他球員無精打采的四散而去。    列支敦士登魔法學校的消極表現很快感染到了觀眾席,大家就此議論紛紛,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盯住場上的比賽看了好一會兒,威克多對海姆達爾說:“如果列支敦士登一直這麽表現下去,對希臘的魔法學校而言將是一個大好的契機。”    契機?海姆達爾遲疑的說:“我覺得現在就已經很契機了,希臘明顯占著優勢。”說話間,鬼飛球第二次穿過了他們眼前的球門,希臘領先二十分。    威克多笑道:“所以我才說‘如果列支敦士登一直這麽表現下去’。”    “高手就是高手,開賽不過十幾分鍾就瞧出苗頭了。”    威克多和海姆達爾聞言回頭看去,原先的觀眾不翼而飛,後排座位在他們毫無所覺的情況下竟換了一撥人,十幾個身著布斯巴頓校服的學生紛紛朝他們看來,有幾個還調皮的向海姆達爾齜齜牙招招手。    剛才說話的就是他們的隊長。    “很榮幸,克魯姆。”坐在威克多正後方的隊長先生遞出自己右手。    “彼此彼此,斯雷特。”威克多和他握了下手。    “你好,斯圖魯鬆,我們不是第一次見了。”斯雷特隊長把注意力轉向海姆達爾。    “我當然還記得您。”海姆達爾也和他握了手。    斯雷特友善的笑了笑,收回手以後意味深長的說:“海報拍的不錯。”    又是海報!海姆達爾眯了下眼睛:“什麽海報?”    斯雷特怔了怔,揚起眉毛:“……你不知道?”    “麻煩您解釋一下。”    斯雷特就朝隊員們說了幾句法語,有一個人響應,從口袋裏掏出一疊紙,斯雷特把那疊紙轉交到海姆達爾手中。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海姆達爾依言展開紙張,一幅底色全黑的海報赫然出現在眼前——煙花璀璨的夜空,若隱若現的婆娑樹影,依偎在角落的兩個人,纏綿的意境,溫馨的畫麵。令人驚歎的是拍攝角度的刁鑽和高明,親吻時臉部表情一改先前詩情畫意的朦朧變得清晰起來。    清晰到凡是長眼睛的、在魁地奇方麵有一定常識的就能看出所以然來。    海姆達爾默默疊好海報,還給斯雷特隊長,後者本想讓他在上麵簽個名——海報主人把海報交給他的時候請他幫這個忙,斯雷特接過海報時瞥到海姆達爾的臉色,就把湧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海報主人無比失望的收好海報。    “今天早上行雲專賣店開始出售新型號的情侶掃帚,據說隻有指定專賣店才能買到,我們是在巴黎的專賣店裏看到的。”斯雷特覺得氣氛不太妙,就硬著頭皮把該解釋的都解釋了一遍。    “謝謝。”海姆達爾麵無表情的說。    “拍的很好。”久未開口的威克多突然道。    海姆達爾轉臉看向他,慢吞吞的說:“你這話很耳熟。”    威克多臉色一凜,眼神卻沒有退縮。    海姆達爾看他這副如臨深淵的樣子就長出一口氣,心平氣和的笑道:“行了,你要怎麽就怎麽吧,反正折騰來折騰去累的是你不是我,我倒要看看你能搗騰出什麽成果來。”人呐,還是讓自己傻點好,天天計較多累呀。    威克多喜出望外,環住海姆達爾的肩膀旁若無人的狠狠吧唧好幾口。    海姆達爾心裏那一點點的不快也煙消雲散了。    後麵那一排法國人士很尷尬,一個個裝作左顧右盼的拿眼睛偷瞄,都說他們法蘭西民族熱情如火到不分場合,真該讓那些大驚小怪的人來看看眼前這倆人,當東歐撞上北歐,他們法蘭西就被燒成圍觀黨了。    觀眾席上爆出一聲驚呼,布斯巴頓的隊長哼哧道:“瞧,他們開始動作了。”    這時候,場上比分50:0,兩方人馬均完好,沒有人員提前下場。    斯雷特的話就像一個預告,開啟了列支敦士登的反擊大局。    原本消極的列支敦士登公立魔法學校突然之間迅猛起來,鬼飛球像長了眼睛似的盡往列支敦士登的追球手那裏跑,紅色的球連連飛進希臘那方的球門內,打得主場作戰的魔法學校措手不及。主場隊伍之前打得太順手了,每個球員都相信自己穩操勝券,因而變得得意忘形,眼下根本沒來得及組織起新防線,鮮紅色的鬼飛球又一次射進他們的球門。希臘守門員臉上的神情已經從驚駭、不信到現在的絕望和麻木。    不止場上的希臘魔法學校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就連場邊的觀眾都懵了,整個場地一時間鴉雀無聲,來自希臘的觀眾們呆若木雞的看著列支敦士登像玩遊戲似的輕輕鬆鬆的把紅色的鬼飛球一次又一次的扔進希臘的球門內,而場上的希臘隊員卻隻能笨拙且無所作為的飛來飛去,一次又一次的望洋興歎。    “再被進幾個球這場比賽就別打了。”海姆達爾望著不斷刷新的比分感慨的說。“金色飛賊一共150分,就算希臘的找球手能抓住,比分也追不回來了。”    “看到了吧?列支敦士登就喜歡玩扮豬吃老虎這套把戲!”斯雷特憤慨的不屑道。    “當初你們就是這麽被拉下馬的?”威克多毫不客氣的說。    斯雷特臉色一變,撇撇嘴但沒反駁。    威克多抬眼環顧四周,挑起一道濃眉:“看來大家都被列支敦士登震懾住了。”    斯雷特聞言抬眼朝四周望去,隨即驚訝的發現附近居然坐了不少熟麵孔,都是歐洲各種子學校的“斥候”,他們都是抱著相同態度來看這場比賽的,一個個都如臨大敵,麵有駭然的。    “這就是列支敦士登的目的?給全歐洲的魔法學校一個下馬威?”斯雷特因為曾經遭到相同的打擊,不免有點小陰暗心理作祟。    “小組賽弄個下馬威實在多此一舉。”海姆達爾說。“而且列支敦士登是特別參賽組,小組賽有特別加分,就是為了保證他們有一定的出線機會,不會出現難堪的場麵,先不去管聯合會這種做法是否公平,站在列支敦士登的立場上,今天的比賽應該就是一場單純的比賽。”    威克多微笑的牽起海姆達爾的手,續道:“希臘的魔法學校太大意了,後麵的不堪局麵是他們自己造成的,一開賽就急功近利,遭到反擊之後心態又調整不過來,原本的水平都沒發揮出來。”這不是威克多大放厥詞,去年他們受邀出校比賽時和這間魔法學校舉行過友誼賽,然而他們今天的表現令他大跌眼鏡,去年對戰德姆斯特朗的那種氣勢完全沒有發揮出來。    斯雷特的神情越來越複雜,最後就完全沉寂下來了。    威克多輕描淡寫的指出:“讓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聯起手來同仇敵愾的想法並非不可取,但是你選錯了切入點。”    斯雷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無聲苦笑。    嘶嘶嘶,海姆達爾用力吸著杯底的飲料,布斯巴頓的球員們聞聲紛紛幽怨的看過來:你也太破壞杯具氣氛了!        第181章 觀摩之後        列支敦士登沒有留給希臘任何可乘之機,這場比賽以370:60的懸殊比分告終,列支敦士登的找球手在希臘找球手的腦袋後麵摸到了金色飛賊,輕輕鬆鬆得如同兒戲一般。希臘的找球手直到比賽終結的哨聲響起,兩方人馬騎著掃帚禮節性的繞場一周答謝觀眾,等這一切都做完之後仍然沒有反應過來,懵懵懂懂的跟著隊員上上下下,茫然的離場。    這場比賽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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