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如獲至寶,沒過多久便和卷發男孩湊在一起嘰裏咕嚕起來。    貝爾尼克惡寒不已,他同情地看著自己的堂兄:“再這樣下去,就連上廁所都會有人跟著你。”    “怎麽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vk團隊同樣歡迎像你這樣的他校學生。”vk團長不愧是vk團長,拉幫結夥的速度非比尋常,多大會兒工夫就又勾搭上一個人。    “這樣聯係起來會不會不方便?”卷發男孩的聲音中存著一絲遲疑,不過動搖的意向更大。    “不會不會,我們團裏的有很多別校學生,怎麽聯絡行動已經有了一套極為有效的方案,你擔心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真的?”    “真的,我十分期待你加入到我們當中來,一起壯大vk。”    貝爾尼克聽得滿頭黑線,這個埃德蒙,前一分鍾還在奄奄一息,現在倒是活蹦亂跳了。    威克多皺起了濃眉,他一皺眉就顯得很嚴厲。    一直悄悄注意偶像的卷發男孩心裏打了個突,他小聲問道,“克魯姆先生是不是不太高興,他不想我加入vk?”言辭中充滿了沮喪。    埃德蒙拉他轉個身,來個眼不見為淨,安撫道,“不用擔心,他就那個腔調,平時也不見他對誰笑……喔,裏格除外。裏格知道是誰吧,就是你下輩子的男朋友海姆達爾。”    卷發男孩仿佛聽到什麽驚天秘聞般瞠目噤聲拚命點頭,一副我了解、我全懂的自以為洞悉的神情。    耳聰目明的威克多·克魯姆先生揚起了眉毛,藏住所有的神情。        第55章         即使到了午飯時間,選手們依然不許離場,組委會安排了家養小精靈為他們做飯,甚至還提前征詢了各選手的飲食習慣。期間,貝爾尼克在觀眾席上煞有介事地大吵大嚷,說是如果親愛的裏格不點素食吃,尤其是綠葉菜,他就立刻向上麵告狀。    那一時刻,海姆達爾幾乎成了全場的“笑柄”。暌別數月的“威爾士綠龍”重見天日,努力忽視掉“綠龍”的恐怖滋味,一頓飯吃下來他的臉也變得綠油油的。    本場比賽結束前選手不許離場是一開始規定好的,大家也都嚴守規章製度,而觀眾是可以離席的,兩者自然不能同等待之。不過組委會為了方便觀眾,除了為選手提供飲食,也為觀眾提供可口的飯菜。當然,需要額外收費。    一大堆湯湯水水灌下去都衝不淡嘴裏的惡心味道,海姆達爾麵有菜色地拿過餐巾擦了擦嘴。    時間又滑過去半小時,比賽繼續展開。    十分鍾速賽非常折騰人,尤其折騰他們這些短胳膊短腿的小孩子。速賽雖然流行,那是廣泛運用在專業魁地奇球隊的訓練中,喜歡騎掃帚玩的兒童哪懂得這裏麵的門道。成年人適應的訓練形式套用到兒童身上,那情景堪比地獄。起初,沒嚐過個中滋味的孩子們都挺興奮,嘰嘰喳喳、躍躍欲試,好像一夕之間自己也變成大人了,隻有了解情況的選手麵沉如鐵,一個個憂心忡忡。    英國著名的戲劇作家蕭伯納曾經說過:人生有兩出悲劇。一出是萬念俱灰;另一出是躊躇滿誌。場上的孩子們在轉瞬即逝的十分鍾裏,徹底體味了一把從悲劇到悲劇的生命曆程。    當輪到海姆達爾出場時,他下意識地看向同隊的另兩位選手。找球手看上去沒有睡醒,懵懵懂懂的,好像走錯了地方似的;另一個麵色蒼白,可能是想得太多了……    海姆達爾暗叫糟糕,瞅這架勢,是指望不上二位了。這一時刻,他完全不記得裁判長說的那番不用計較輸贏的、充滿暗示性的話語,腦子一熱不知不覺就開始論短長了。    上場前,海姆達爾的腦子飛快轉著。從各方麵下手,思慮多種可能性,以及它們所指向的結果。結果不盡如人意。無論他怎麽假設,怎麽推測,怎麽對比賽中能夠想到的突發情況進行解析,自身的認識一旦脫離已知推向未知以後,邏輯便開始不厭其煩地、反反複複地告訴他:你小子一定輸慘了。    他把邏輯丟在場外,然後騎著掃帚飛上天空,停駐在裁判事先劃定好的俄羅斯隊的擊球手應該停靠的位置上。    哨聲響起,第36局速賽打響。    觀眾席上爆出一通熱烈的嚎叫,一群身著不同顏色校服的孩子手持彩練席中舞,赤橙黃綠青藍紫。他們的狼嚎此起彼伏、技壓群雄,不遺餘力地打壓其他的叫好聲,舍我其誰的無恥程度隻此一家、堪稱一絕。他們無視其他觀眾的怒視,無視裁判的哨音,無視場邊選手的驚愕目光,我行我素卑劣之極。    無良們在卷發男孩的帶領下興高采烈的無恥著,比上回表現得還要興奮。這是有原因的,最新一輪的維護修理大賽已經開賽,留在飛天掃帚速度競賽這邊的是打從一開始就商量好曠賽的牛人。這些牛人主要分成兩撥,一是名次俱在前十,不在乎少賽一場,本場拿不拿積分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另一是墊底的,這一撥是破罐子破摔,即使多賽十場都爬不進前十,故而,這些人反而比那前十的更無所畏懼。    終於,在又一輪嚎叫過去之後,vk團團長坐不住了。他離開自己的座位衝到無良們麵前,怒不可遏地指控:“你們這是加油嗎?!會不會加油!不會別出來丟人現眼!”如此無組織無紀律地鬼哭狼嚎,讓他這個啦啦團團長情何以堪。    無良們麵麵相覷,卷發男孩立刻給他們打眼色,無良們都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巴。    之後,無良們在vk團團長的以身作則之下,重新投入到新的喝彩中去。    觀眾們驚訝的發現,沒有最無恥,隻有更無恥。    觀眾席上的躁動影響不了比賽,賽場上的緊張局勢一觸即發,每一名選手都不敢有絲毫馬虎大意,把全副心神都投入了進去,根本聽不到場外的咋呼。    “立陶宛隊”也已經各就各位,看了前35組的比賽之後,海姆達爾很清楚“立陶宛”的實力。這是一支是十分專業的球隊,由七名成年人組成,這也是“無知”兒童們一開始為何興奮的原因之一。組委會給他們安排的速賽對象並非海姆達爾猜測的裁判隊,而是一支貨真價實的專業球隊。雖然他們的名號他從未聽說過,也從來沒見過繪在該隊青色賽服上的球隊徽章,姑且不管是哪裏的阿貓阿狗,光“專業”倆字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這支隊伍一絲不苟地還原了1873年的立陶宛,在他們的演繹下,人們仿佛身臨其境地看到了反敗為勝的奇跡之隊大放異彩的輝煌時刻。    或許組委會這樣安排有點小題大做、以大欺小的嫌疑,但是人家既然願意來這裏欺負你,表明人家的心理承受能力非比尋常。前35場的比賽告訴海姆達爾,即使麵對毛都沒長齊的孩子,他們也不會心慈手軟,這些家夥拿錢辦事盡忠職守,所以,僥幸是沒有用的。    場中裁判吹響哨子的同一時刻,立陶宛隊神速地移動起來。這七個人的飛行技巧非常高明,可能事前已經模擬過無數遍。海姆達爾在麵對專業隊員的挑釁時,有點不由自主地手忙腳亂。立陶宛隊的擊球手對遊走球的行跡了若指掌,控製得得心應手。很快的,俄羅斯隊的一名追球手被球擊飛出局。雖然從沒指望過裁判能對自己隊伍有所幫助,但是開賽後半分鍾不到的時間裏就變成六缺一,危險的形勢向海姆達爾敲響了警鍾。    他迅速催動掃帚在場內來來回回的移動,在魁地奇賽場上如果一直留守原處很容易被當成靶子。擊球手除了努力禍害別人的同時也要保護自己不被敵對擊球手禍害。在驚險地躲避過一隻迎麵飛來的遊走球後,海姆達爾迅速脫離現有的飛行軌跡背道而馳。    他一直在勾引對方的擊球手,故意在他們麵前晃來晃去,可惜對方就是不上當。一門心思地找俄羅斯隊的追球手的麻煩,當又一個追球手被掃地出局之後,場上俄羅斯隊還剩下一名找球手、兩名擊球手,一名追球手和一名守門員。守門員自開賽以後就一直和鬼飛球糾纏不休,難以脫身,海姆達爾覺得是時候回敬一下了。    打定主意之後,他在空中一個九十度角轉彎筆直朝遊走球迎頭衝去,在與遊走球擦肩而過的一瞬,他掄起球棒奮力一抽,遊走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倒飛出去。    觀眾席上發出一陣驚呼。    遊走球的落點居然是俄羅斯隊的找球手,莫非俄羅斯隊的擊球手一個錯手擊出了“烏龍球”?!場內場外的預計都錯了。烏龍沒有發生,遊走球擦著俄羅斯隊找球手的臉頰呼嘯而過,擊中了立陶宛隊的守門員。守門員被橫衝直撞的大鐵球撞翻在球門的柱子上,沿著門柱摔落下去。    全場歡聲雷動,適才立陶宛隊擊落了俄羅斯隊的兩名追球手都沒能得到如斯喝彩,可見群眾喜歡同情弱者。    大概是那“神來一球”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不管對手還是隊友,都或多或少表現出了吃驚和警醒。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海姆達爾趁隙搓了搓右手,剛剛那一杆子抽得他虎口發麻,成年人的力量果然強大,那些遊走球比平時玩票時沉多了。    就在海姆達爾暗自慶幸自己居然能幹掉對方的守門員時,對方迅速回敬了一球,他們的找球手被擊飛了。那個懵懵懂懂始終搞不清楚狀況的找球手終於狠狠喝了一壺,他連呻吟都來不及發出就直接昏了過去,成一條直接掉落在地上。    太棒了!海姆達爾簡直是咬牙切齒地報以微笑。150分徹底沒了,本來還想僥幸一下,自己不該“以貌取人”,或許他們的找球手出人意料的能幹,結果卻是這樣。這讓他如何甘心!    海姆達爾掄起球棒就是一杆子,飛到他身側的遊走球嗡的一聲,在空中劃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從背後直直打上了對方的擊球手,那名擊球手猝不及防,被撞個正著,身體都被撞離了飛天掃帚,握著球棒直直掉了下去。仿佛還嫌不夠,海姆達爾飛快地捕獲了另一隻遊走球的路徑,完全憑借本能催動掃帚飛過去,擦著鐵球的飛行路徑向下揮動球棒,遊走球斜斜躥出去打穿了立陶宛隊追球手的帚尾,該名隊員騎著不堪重負的失靈掃帚飛向場邊,無奈棄權。    海姆達爾的神勇激勵了自己隊伍裏的追球手,同他一樣的年輕選手,原本毫無作為的追球手突然變得神勇無比,連連在立陶宛隊的包抄之下搶奪鬼飛球並神準的砸進對方的球門內,為俄羅斯隊連創佳績。    海姆達爾時刻關注立陶宛隊的找球手,如果他突然加速動,說明金色飛賊出現了。海姆達爾不用跟他比速度,他要做的就是讓找球手拿不到小金球,而不是和他搶小金球。    就在盯準對方找球手加速的同一時刻,海姆達爾動了起來,他朝反方向衝過去,在迎頭趕上兩隻遊走球交叉襲來的新一波攻擊的那一瞬間,他提起球棒把其中一隻沿原路抽了回去,鐵球的落點十分刁鑽,兩名擊球手同時朝那隻球飛去,去拯救自己的追球手。同一時刻,海姆達爾掉轉過頭一棒子把另一隻遊走球擊向那個正一門心思追金色飛賊的找球手……    終場哨聲響起,十分鍾到了。    海姆達爾瞪著那個因為倏然停駐掃帚而幸運地避過了鐵球砸頭命運的找球手,感到一陣失落。    真是太可惜了。    觀眾席上爆出震天的呐喊叫好,有別於前35場一而再再而三的“老調重彈”,這一回他們終於看到不一樣的結果了。    ***    這場比賽最終會怎麽給分隻有裁判知道,海姆達爾無暇顧及,下場以後他的兩隻胳膊痙攣似的哆嗦個不停,因為用力過度導致嚴重的肌肉拉傷。場邊裁判給他敷了點藥膏,冰涼的膏藥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海姆達爾舒服地長歎了口氣。低頭看看狼狽的臂膀,這就是隻有爆發力的後果,於是他在心裏歎道:我果然不是運動型的。    同隊的那名追球手興奮連連地對他道謝,把他吹捧得猶如梅林在世,說要不是他自己不會那麽超常發揮。至於那名找球手,正一臉沮喪地靠在場邊的柵欄上哀聲歎氣,這時候他倒是神清氣爽了,早幹什麽去了?!    當所有的比賽全部完結,海姆達爾拖著疲憊的身軀朝場地外麵走去。無良們在卷發男孩的建議下原地解散,這點眼力他們還是有的。幾個師兄對他現在的熊樣表示理解,誰都是這麽過來的,也沒有多說什麽惹他煩心的話。亞當想開口說點什麽,結果還是一句話沒講。    在離開場地前,海姆達爾被攔下了。是他的對手,也就是被花錢雇傭來尋小孩子開心的成年人。攔住他的是七人中一個,看起來好像有話和他說。    “請問有什麽事嗎?”這話海姆達爾是用英語問的。    結果這個身高不高卻十分魁梧的金發男子開口就是一通劈裏啪啦,海姆達爾眨眨眼,一句都沒聽懂。他茫然看向貝爾尼克,希望語言天才能給點提示。    貝爾尼克露出一個“姑且一試”的表情,然後,十分流利地和對方探討起來。兩人交談數分鍾後,貝爾尼克做出一個抱歉的手勢,那人立馬會意,轉眸戀戀不舍地看了海姆達爾一眼,和眾人道別後偕同伴離去。    “他們不是要和我秋後算賬吧?”海姆達爾胡思亂想道。    “他們看上你了。”貝爾尼克說。    海姆達爾吃驚地瞪眼:“就因為我讓他們當眾出洋相?”    貝爾尼克聳聳肩:“出洋相對魁地奇而言根本不算什麽。”    “你怎麽回應他們的?”    “我讓他們明天再來。”    “他們是什麽隊伍?我從來沒見過那個球隊標識……”    貝爾尼克笑了起來,其他幾人紛紛搖頭,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無奈神情。    “你還是對魁地奇運動用點心吧,再這樣下去我們幾個會覺得非常沒有麵子的。”    “怎麽了?”海姆達爾有點莫名其妙。    貝爾尼克拍拍腦門:“那是波蘭國家選拔隊,別告訴我你從沒聽說過波蘭國家選拔隊。”    海姆達爾想了想,然後十分肯定地搖頭:“沒聽過。”    貝爾尼克誇張地仰天大歎:“我真想衝到英國去問問姐姐和斯諾·斯圖魯鬆,他們是怎麽把你養大的,虧得斯諾還是魁地奇聯盟指揮部的主任!”        第56章         貝爾尼克誇張地仰天大歎:“我真想衝到英國去問問姐姐和斯諾·斯圖魯鬆,他們是怎麽把你養大的,虧得斯諾還是魁地奇聯盟指揮部的主任!”    “你不用去英國了,我現在就能回答你。”    在場之人看見海姆達爾突然麵露驚喜,歡叫了一聲“斯諾”然後像投林的乳燕那般迫不及待地衝了過去。那一頭,男人沒有絲毫猶豫地伸臂敞開懷抱,牢牢接住了飛奔而來的男孩。    海姆達爾靠在斯諾·斯圖魯鬆的懷裏,環住他的脖子湊過身去,在對方的臉頰上留下響亮而親昵的吻,左右兩邊都顧及到了。    斯諾輕輕地問:“想我嗎?”    海姆達爾點頭。    斯諾無聲地勾起嘴角,目光因愉悅而閃閃發亮。    一直矗立在他們右側的衣冠楚楚的男人揚起了濃眉,對眼前上演的感人肺腑的溫馨一刻視而不見,很是破壞氣氛地控訴:“兒子,我認為我應該提醒你,你弄錯主次順序了,如此千載難逢的歡聚時刻,告別親友孤身離家多時的你居然不先來擁抱父親,而是先去親吻其他不相幹的男人,真是太令我——你的父親失望了。”    “其他不相幹的男人”聞言啼笑皆非地鬆開了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哧溜一下跑到某父親身前,十分乖順地低眉順目道,“多日未見,您還好嗎?”    某父親狀似漫不經心地撇開眼:“如果你能抱抱我、親親我,我想我會更好。”    海姆達爾立刻就坡下驢撲了上去。    隆梅爾一邊抱著海姆達爾享受“天倫之樂”,一邊斜眼瞟向自己的弟弟,眼神中充滿了挑釁。斯諾當什麽都沒看見,直接無掉了。    即便身為強硬派的隆梅爾·斯圖魯鬆,也免不了有智商退化的幼稚時候。    海姆達爾沉浸在乍見親人的興奮和喜悅中,臉上的笑容怎麽都平複不去:“我還以為你們會在下個月初抵達。”    隆梅爾鬆開他,臉上再也看不出喜怒哀樂的情緒變化,他重新戴起了麵具:“世界上有種叫【聖誕假期】的玩意兒。”    “也就是說你們無法待到比賽結束。”海姆達爾略感失望地說。    斯諾微笑道,“結束前我還會再來一次。”    隆梅爾聽言揚了揚眉毛,卻沒有絲毫表示。他錯眼看向那群一直在時刻關注這邊動向的年輕人,眼睛掃了一圈,最後停駐在某人身上:“小克勞斯先生?”隆梅爾的問話顯得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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