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拆開第一封,他就吃了一驚。這位讀者雖然不是老朋友,卻是一個多月來同自己通信頻率最多的一位。第一次接到他的信是在暑假第五個星期的星期二,海姆達爾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早上他去朗讀俄國詩歌時,那個始終三緘其口、喜歡在凍死人的氣溫下賞雪的白發老頭在他將要離開時十分突兀地開了尊口,這是他用俄語說“謝謝”以來的第二次發言,依然操持俄語,依然平淡地聽不出情緒。    他當時說了什麽?海姆達爾蹙著眉心低頭想了一下——    “你最不喜歡哪門課?”    自己想也不想地回答:“魔法史。”    ……    拿信手陡然頹了下去,信掉回桌麵,海姆達爾視而不見,瞠目直視桌麵上的殘羹剩飯,思慮片刻,他猛然低低長吟一聲,愁眉苦臉地趴在桌麵上。    不能多想,越想越頭疼,越頭疼就越混亂。    算了算了,看信看信。    阿q地暗示催眠自己,他重振精神再度拿起了信件……        第34章         親愛的狸花貓先生,    關於您在最新一期刊物上發表的從變種蟹爪蘭中提取的汁液能夠降低壞血草、獨活草的藥性這個說法,我特別寫信回英國谘詢了聖芒戈的一位高級醫師,他堅決否認了這個觀點,他很義正言辭地告訴我蟹爪蘭就是一種普普通通的毫無作用的植物。    雖然我很想糾正他我說的不是蟹爪蘭而是變種蟹爪蘭,基於距離遙遠等因素,我隻好放棄。英國很少有巫師會去花那心思研究已經被定論為無用的玩意兒,他們也很少看《唱唱反調》。說實在的,要不是我在環球旅行途中因為無聊而在某國的路邊買了份報紙,我也不會主動去看這份刊物。這裏從不販賣《預言家日報》。    您知道嗎,《唱唱反調》在巴爾幹地區十分走俏,這裏的報紙時常會節選《唱唱反調》上的文章進行論述性的刊登,這裏的巫師也時常議論文章裏麵所涉及的各種匪夷所思議題的真實性。他們很吃驚,驚訝於英國居然會有這麽“輕浮”“不夠端莊”的刊物……    接下來一大串內容是該讀者在遊曆巴爾幹半島時遇到的趣聞趣事,希臘的天堂海灘、羅馬尼亞的龍、保加利亞的迷人風光等等等等。雖然遣詞造句有他一貫的絮叨特色,卻並不影響它的吸引力,讀起來依舊妙趣橫生,令人神往。    從之前的來信中能夠得知,七月中旬該讀者就準備往希臘去了。眼下都九月份了,他還沒回英國嗎?而且變種蟹爪蘭都已經是上期刊登的東西了。海姆達爾掃了眼信的抬頭,日期標注為8月7日。都快一個月了,怎麽今天才寄到?正尋思著,他突然注意到落款的墨汁顏色與抬頭以及正文並不一致,看上去更黑更新,給人的感覺好像信早已寫好,落款卻是在臨寄信前匆匆寫就。數字和名字皆字跡潦草,與上麵的細致工整形成強烈反差。    盯著落款與末尾之間的空白處,一個想法陡然生出,他迅速掏出魔杖,嚐試性地向那片空白釋放出一個顯形咒語。片刻之後,一串黑顏色的字跡依序浮了出來,躍然紙上,清晰可見——    長久克製的欲望猛然將我攫住,對肅穆的幽靈世界我充滿憧憬;我於是開始歌唱,如輕聲絮語,我音調忽高忽低,似風鳴琴聲。我突然渾身戰栗,淚流個不停……(注:1)    雖然不確定您能否看見這些被隱去的字,但是我依舊願意相信您一定可以。我無法跟身邊的任何人訴說我的苦悶和焦慮,我害怕被發現,希望此信能順利寄至您手中……因為愚蠢的欲望我成了魔鬼的奴隸,悔恨每時每刻鞭笞著我,萬劫不複前我該怎麽辦?    mr.dragon-li!helpme!    您真誠的,    奇洛    ***    1出自歌德為《浮士德》寫的獻詞。    ***    老實說,他被嚇到了。這已經不是以探討為主的讀者反饋信件。這是一封求救信。雖然最後那段話令海姆達爾如墜雲霧,但他還是從字裏行間看出寄信人的內心深處的驚懼和猶豫。    海姆達爾隻知道這名讀者叫奇洛,這還是對方願意告訴他的,其他的一概不知。年齡、長相、住址、在何處就職,做什麽工作,交友情況等等什麽都不知道。他們不過通信一月有餘、兩個月不到的時間。是什麽事情令奇洛先生如此害怕?害怕到不能和身邊的家人朋友訴苦,而選擇寄一封無法即時到達的求救信?難道對他而言,陌生人比身邊人更可靠?    海姆達爾放下信件,心中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當一個人接到一封來自海外的求救信時,應該做何反應?有何良策?該想些什麽?他不知道。    “問個問題行嗎?”海姆達爾向他的的室友谘詢。    已經吃完正餐的萊昂正在品嚐飯後甜點,他咽下嘴裏的甜派:“說。”    “當你遇到麻煩,頭一個反應是什麽?”    “把麻煩變成不麻煩。”    海姆達爾沒再吱聲,他把手裏的信遞過去。    “讓我看?”    海姆達爾想了想後點頭:“我猜測對方應該不會介意。”布魯萊格不認識奇洛先生,他們之間不存在聯係。    萊昂睨了一眼,“英文?”    “對,這是從英國寄來的。”海姆達爾有些猶豫,“你看不懂英文?”    用餐巾抹了抹嘴,萊昂抬眼說:“拿來吧,大致能看明白,但是不精通。”    在海姆達爾的幫助下,萊昂看完了奇洛的來信。讀完之後他扔下信件,順手抄起果汁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本就無甚表情的麵孔依舊無波無緒。    海姆達爾拿起淡藍色的信封,看著上麵的郵戳,問道,“這事你怎麽看?”    “根本不用理會。”    海姆達爾揚了揚眉毛,“回信呢?要不要寫?”    “你還打算寫回信?”萊昂放下杯子,回眼看著海姆達爾:“信上都說了因為愚蠢的欲望變成魔鬼的奴隸,換句話說他是自作自受。看信上那意思他自己也知道這點,要不然為什麽不告訴周圍的人,都痛苦得死去落來了。身邊找不到哭訴的地方,所以寫信給你,歸根結底你們是陌生人,故意寫得模淩兩可,讓你摸不著頭腦的同時也沒法把這件事泄露出去……找到地方倒出了苦水,其實跟什麽都沒說一樣,卻又讓看信的人煩惱得不行,怎麽看結果都對他有利。”    海姆達爾聽得目瞪口呆。    萊昂不屑地哼哧道,“這種人我看多了。”    海姆達爾怔怔看著信封呆了一會兒,然後拿出他專用的文具袋子。這隻黑色的袋子裏不止裝有信紙和羊皮紙,還有配套羽毛筆等用具。是博克先生送給他的,博金博克的店售商品之一,袋子上繪有博金博克的商店標誌。    把袋子放在桌子上並解開銀色的繩帶,海姆達爾拍了下手掌,用英語清晰地說道,“注意,回信,起首第一行。”整隻袋子猛地震動一下,一張信紙和一隻黑白相間的雙色羽毛筆從袋子裏齊齊飛了出來,羽毛筆直直豎起懸在紙張上,浮在海姆達爾麵前。    海姆達爾沒有再發出聲音,而是低頭思考著什麽,羽毛筆和信紙如同凝固般停歇在桌麵上方一動不動。不一會兒,他突然說:“親愛的斯諾——然後就這麽寫下去。”    話音剛落,羽毛筆應聲自動寫了起來,不很迅速,就和普通人寫字的頻率一樣。一個字母接一個字母在信紙上成詞、成句、成段……    之後,海姆達爾沒再管它,徑自拿起另一封信拆開閱讀。信件還未讀到三分之二,他忽然抬眼看向正奮筆疾書的羽毛筆:“等等,剛才那句劃掉,放到下一段落。”    羽毛筆震了震,緊接著刷拉一聲劃去了剛剛寫下的話。    海姆達爾皺了皺眉頭,歎口氣,“算了,重寫。”    已經留下不少墨跡的信紙輕飄飄地掉了下去,掉到桌麵上變成廢紙,這時候,一張嶄新的信紙從袋子裏飛出,極其準確地接了上任留下的空位。羽毛筆在接觸到新信紙的那一瞬間,毫不拖拉地刷刷刷地重新書寫起來。    海姆達爾拉回目光,感覺到萊昂對自己投來的注目禮。於是他回眼看向室友,“怎麽了?”    萊昂的表情有點怪,和他平常的死人臉出入較大,驚異自咖啡色的瞳孔內一閃而逝:“你能一心二用?”    海姆達爾聞言怔了一怔,然後淡淡笑道,“對,我能。這好像是我現在僅存的還能引以為傲的優點了。”    ***    身為《唱唱反調》的撰稿人,不理睬讀者的回信似乎有損刊物形象,雖然這份刊物本就沒有形象可言。    海姆達爾還是給奇洛寫了回信,信的內容不涉及任何敏感話題,除了就對方提供的聖芒戈醫師的觀點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以外,也學著對方嘮叨的口吻寫了一通廢話。讓對方認為他一點都沒發現信件最後的小秘密。    在給奇洛寫回信之前,他首先寫信給了斯諾,午餐時間結束前就寄了出去。海姆達爾相信現在這份信件已經在前往大不列顛島的路上了,希望它能早日抵達,並早日得到斯諾的回複。    奇洛先生的來信在海姆達爾心中留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疙瘩,雖然萊昂的話確實讓他“受益匪淺”,卻仍然略感介懷。所以海姆達爾決定寫信給斯諾,讓斯圖魯鬆主任利用魔法部官員的職權替他查詢一下【奇洛】這個名字。    海姆達爾並不想深入接觸奇洛這個人,也不想知道信裏所謂的“愚蠢的欲望”是個什麽玩意兒,關於那些“焦慮”“悔恨”就更不想知道了。他不是聖人,沒有悲天憫人的義務,他是一份刊物的撰稿人,不是教堂牆壁上的十字架。既然有人突然莫名其妙地讓他心生芥蒂,身為“被害人”,他就有權了解一下這個“犯罪行為人”是個什麽玩意兒!    也許斯諾的來信會告訴他,英國有一千個或者一萬個甚至幾萬個叫奇洛的巫師,到那時候他就原來怎麽以後還怎麽……        第35章         「日記一九七二年四月二十日」    我一直在慫恿西弗勒斯,慫恿他盡可能地去和伊萬斯套近乎,並不是一定要製造出火花什麽的,至少朋友這個身份羈絆要讓它牢固下去。    伊萬斯漂亮、隨和、聰明,幾乎能夠想到的所有讚美詞都能往她身上套。她同樣也很受男生們的歡迎,不管是哪個學院的。斯萊特林的男生一邊在背地裏惡毒地嘲笑她是泥巴種,一邊又不由自主地拿目光追隨她的倩影。口是心非是蛇學院的通病,身為一個斯萊特林,我沒有置喙的餘地。    西弗勒斯說我比他更像一個斯萊特林,關於這點我從不懷疑,我是一個馬爾福。讓我懷疑的是分院帽明顯把他分錯了地方,我認為他應該去拉文克勞……或者格蘭芬多。    ***    六天後的早上八點整,海姆達爾在校餐廳的長桌上吃早飯時收到了斯諾的回信,這封信充分表達了斯圖魯鬆主任一絲不苟的辦事態度,他要求經他之手的任何東西一定要達到心中的預計目標。因此,海姆達爾拆開信封以後看見的是兩種顏色的信紙,普通的白色信紙上謄寫著密密麻麻的關於【奇洛】的事情——這是斯圖魯鬆主任的回複;另一張繪有樹形家族徽章的高檔信紙上則寫滿了家長裏短——這是斯諾對裏格說的話。    海姆達爾率先拿起了徽章信紙,開篇便是一大通抱怨之詞,抱怨他這個小沒良心的把可憐的上了年紀的叔叔丟在孤獨的英國不聞不問,又抱怨他每次寄家書隻有短短的隻言片語,有明顯的敷衍了事跡象,最後抱怨隆梅爾這個極其不負責任的老子,把人往學校裏一送了事,一點都沒盡到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抱怨歸抱怨,斯諾還是幫他大哥說了不少好話。    通過斯諾的信件,與便宜老子分別八個多月以後海姆達爾終於對這個名義上的爸爸以及整個斯圖魯鬆家族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斯圖魯鬆家族絕不是海姆達爾以為的那樣人丁單薄,事實上這個家族人口眾多,據斯諾信上透露,如果把全世界與斯圖魯鬆家族沾親帶故的人全部聚集起來,絕對能填下一整個透天大禮堂。斯諾這一支,也就是老斯圖魯鬆這一支算是家族正統之一,也就是與第一代先祖血緣最相近的一脈子孫。    斯圖魯鬆家族發跡於北歐的冰島,他們在冰島生活發展壯大,追名逐利盡心鑽營,直到後來勢力遍及整個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當時冰島國內甚至稱其為【北歐第一巫師世家】。    就算現如今家族中人分散在全世界各地聚少離多,但沒有一個斯圖魯鬆會忘記自己的根在哪裏。老斯圖魯鬆這一支也不例外,雖然他們的祖先14世紀時離開故土,漂洋過海來到大不列顛島,幾個世紀溫暖的西歐生活並沒有令他們忘本。家族裏總有人會毅然舍棄英國的一切,去冰天雪地的北歐從零開始。隆梅爾就是一個。    隆梅爾生在英國長在英國,與斯諾不同的是隆梅爾對英語有著天生的抵觸情緒,老斯圖魯鬆當年費盡心機才讓他把英語繼續學了下去。他自己接納的母語是冰島語和芬蘭語。    老斯圖魯鬆似乎也看出大不列顛島將來留不住這個十分有主見的大兒子,羽翼豐滿以後英國魔法部並非良棲。他迅速放棄了開先河的打算,遵循家族模式把大兒子送去了德姆斯特朗。(ps:老斯圖魯鬆原本打算送隆梅爾去霍格沃茨,因為便宜爸爸背上小書包時正好趕上德姆斯特朗曆史上最倒黴的黑暗時期,如果已經沒有這方麵印象了,可以參考前文。)    很多年以後,老斯圖魯鬆回顧往昔之時覺得當年的當機立斷是正確的。隆梅爾·斯圖魯鬆是一個野心家,他自己也從不否認這點,他在北歐政壇內混得風生水起,就連逐年銷聲匿跡、輝煌不再的北歐第一家族的名號都借著他的脫穎而出又一次扶搖直上一飛衝天。    族長的位置他當之無愧,當年族長推選時家族內部全票通過。斯圖魯鬆家的老人們很清醒,資曆少又如何,年輕就是資本,有衝勁才是關鍵,淡泊名利的人不適合做族長,愛權卻不戀權的隆梅爾才是良選。    斯諾在信的最後特別提醒海姆達爾,畢業以後如果想要從政,打算碌碌無為隻為拿薪水混日子的,可以選擇英國魔法部,這裏的上層酷愛內鬥,不投靠任何勢力的普通小職員一輩子升職無望,比較太平;打算幹一番事業的,就去北歐諸國打拚,家族的關係網和隆梅爾的身份會助他在斯堪的納維亞順風順水一路高升。    這話帶有強烈的嘲諷意味,海姆達爾笑著搖搖頭,現在想這些還早得很。感慨萬千地放下徽章信紙,拿起了普通信紙。    斯諾利用職權之便,在魔法部專門管理巫師戶口登記注銷的部門查詢了一下,整個英國境內記錄在案的叫奇洛的巫師一共89人,有姓有名,有男有女。他把這些人的資料列了個大概,也就是寫下了這些人目前做何工作。這是海姆達爾的要求,他不想知道的太詳細,知道了又能怎麽樣,更不想太麻煩斯諾。斯圖魯鬆主任很體貼的沒有詢問海姆達爾叫他查這些的理由,為此,海姆達爾心懷感激。    這89個巫師工作紛雜,做什麽的都有,甚至還有一個啞炮。海姆達爾還注意到,其中有一人甚至是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就因為這個教授身份,海姆達爾首先把他排除掉了。    在他心中,能夠當上教授本身就該是才華橫溢並且某方麵受到肯定的人才,具備這樣名聲的人與信裏表現出的唯諾彷徨無法統一?既然能夠當上霍格沃茨的老師,那就是說他是經過校長審批的,鄧布利多的大名在英國家喻戶曉、倍受尊崇,海姆達爾也是久仰多時。這麽了不起的巫師審核了他並且聘請了他,如果此人有古怪肯定會被發現並被立刻掃地出門……    之後,海姆達爾又陸陸續續排除了不少人,目光最終定格在了一個叫達蒙·奇洛的人身上。這個人有犯罪前科,但是情節較輕構不成大罪,沒有受到牢獄之災卻被沒收了全部家產,檔案上留有這方麵記錄,或許正出於這個原因,斯諾特地把該劣跡列了出來。問題是這個人如今一直在靠巫師救濟金生活,微薄的救濟金能夠供他出國甚至去環遊世界?    於是乎,海姆達爾猜測,奇洛這個名字很可能是假名。為了與自己通信而起的筆名。什麽事啊都經不住多想,越想就會越感到“可不是嘛”“確實如此”。    然後,海姆達爾把信塞了回去,拿起叉子繼續剛才被打斷的早餐。    ***    大老遠他就看見了那個栗色頭發的師兄,他抱胸靠在牆壁邊上,眼睛正往這裏看來。海姆達爾低頭抓抓臉頰,這人總來總來的不煩嗎?腳下未停,隨著一年級同學一起朝魔法史教室走去。    那名師兄就那麽盯著海姆達爾,直他從眼前走過,進入教室。之後,這名師兄便徑自轉身離去。    這個師兄叫什麽名字,就讀哪個年級,海姆達爾一概不知。一年級每星期有三堂魔法史。自從那天人獸大決戰以後,這位師兄總會出現在魔法史教室前攔截他。但全部被他回絕了。海姆達爾已經斬釘截鐵地告訴這人,他不會再跟他走到任何地方去,因為能力有限他眼下隻想認真讀書。話說的很明白了,這位師兄卻還是雷打不動的每次都要來。隻是最近兩次他不再說話,隻是安靜地盯著自己,直到他走進教室。期間並未做出刁難之舉。    可以說,這一個月是海姆達爾過得最像一年級新生的一個月。每天準時起床、準時吃飯、準時上課、準時做作業、準時睡覺。課業穩定。德姆斯特朗的教授們教書也很有一套,除了變形課與魔法史的課後作業比較繁瑣以外,一切都和煦平穩地進行著。    現在,唯一令海姆達爾感到擔憂的是實驗研究室。    一個月過去了,始終沒有人上門。隨著時間的推移,海姆達爾恍然大悟,一年級就接下這個職務其實並不妥當,因為他缺乏眾室長的認可,也就是缺少所謂的群眾基礎。高年級學生在校時間長,接觸的人麵廣,無論課業還是某項長才都能受到諸多人的關注,幾年的讀書生涯能夠讓他培養出多方麵的肯定。隻要他真材實料確有才華。海姆達爾雖然比其他學生早來半年,卻無甚用處,這不能證明什麽,那時候的實驗研究室還是艾文·班森的天下。    “如果你不要就給我。”    海姆達爾猛然回神,忙轉頭看去,一個同年級的男孩正站他旁邊,砸吧砸吧眼睛看著他……手裏的櫻桃派。海姆達爾看了看那櫻桃派,轉手把它放進男孩的盤子裏,男孩對他感激一笑,低頭掃蕩其他吃食去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HP之異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紫色泡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紫色泡桐並收藏HP之異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