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梅爾聽言無奈搖頭道,“虧你還是德姆斯特朗傑出校友,已故的前任校長們這會兒一定在墓地裏輾轉反側。”    海姆達爾張大眼。“斯諾是傑出校友?”    “沒錯,讓你親愛的叔叔告訴你,親身經曆的感覺如何。”隆梅爾還嫌煽風力道不足,添油加醋地續道,“我記得還有一個傑出校友獎章,快點拿出來給你侄子欣賞欣賞。”    斯諾陰陽怪氣地冷笑,“我們家哪個人沒有那玩意兒,別弄得好像有多稀奇似的,你不也有一個?!”    海姆達爾無比震驚:命中率這麽高?人手一個?    “我要去德姆斯特朗。”    倆大男人一瞬間聚焦過來。    隻見男孩笑眯眯地捧著“大字報”,萬分期待地說:“我也想弄個獎章顯擺顯擺。”        第11章 都是相片惹的禍        隆梅爾一直待到第二天上午才離開翻倒巷57號,從他離開時輕鬆愜意的神態中可以看出,這個便宜兒子深得他心。海姆達爾等斯諾上班以後立刻著手善後事宜,也就是給韋斯萊一家寫信,以及給德拉科·馬爾福回信。至於同居人之一的妮爾,從昨天起就沒見到她,可能又和某位男士燃燒激情去了。    德拉科的回信速度快得驚人,寄出去沒多久,奧拉爾就把回信帶回來了。馬爾福少爺的信件內容簡潔明了且高度概括——我們當麵談沒有抬頭沒有落款沒有標點。沒有白金世家固有的從容氣度,就連字跡的收尾都泄露出一分急躁。海姆達爾驚訝之餘不免有些感動,這小子竟然這麽看重自己。莫非這就是所謂的血緣向心力?    於是,他們約定第二天早晨10點在對角巷的弗洛林冷飲店碰頭。    第二天早上九點半鍾左右,海姆達爾坐在冷飲店陽台上剛吃上第一口柑橘聖代,穿戴一新的德拉科就蹬蹬噔爬上二樓。此時,海姆達爾連椅墊都還沒捂熱。    “我記得是十點。”他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難道表慢了?”    德拉科打不起精神回應,對麻瓜的東西他一向如此。    店主弗洛林走上前來,殷勤地說:“您想要點什麽,馬爾福先生?”    德拉科難以忍受般地皺起眉頭,“我沒有一大早吃冷飲的習慣。”    弗洛林表情一僵,訕訕說不出話。    海姆達爾翻了個白眼,指著眼麵前的冰淇淋盒子,“給他來份一樣的。”    弗洛林見德拉科雖然眉頭緊鎖,但沒有反對,便如獲大赦般快步離去。    一等到再無他人,德拉科終於憋不住地說:“為什麽隔了這麽長時間才給我回信?”咄咄逼人且理所當然的質問仿佛是他天生的權利。    “有點事。”    含糊其辭的答案無法取悅馬爾福家的人,他們要的永遠都是他們想要的。    德拉科眼睛微眯,輕蔑冷笑道,“你還是沒能擺脫那些高尚的窮鬼朋友們?”    冰淇淋一瞬間失去了酸甜誘人的口感,變得甜膩黏稠。此時的德拉科·馬爾福該如何形容呢?海姆達爾意興闌珊的想。明明握著尖銳鋒利的傷人利器先聲奪人,卻更像一種幽深的自我保護狀態,仿佛身處死寂冰寒的水底深淵,一種強製性排外後的孤獨和冷漠。    “德拉科,你總是喜歡讓別人憎惡你嗎?”    白金男孩麵容一白,袖子下的拳頭緊緊捏了起來。他口吻冷淡的說:“我不需要那些下賤的平民喜歡我。這就是我和他們的區別,不是嗎?這世上我隻有你裏格一個朋友而已。”    海姆達爾低頭用木勺子戳了戳已經化開的冰淇淋,食欲盡失。    這時,弗洛林送上製作好的柑橘冰淇淋,又急匆匆的離開。    德拉科對此隻是扯了扯嘴角。    海姆達爾再度抬臉,麵上的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一絲一毫剛才的影響。    “我想告訴你,明年我肯定不會去上霍格沃茨。昨天我父親來了,雖然他並未強迫我,但我願意遵循家族傳統入讀德姆斯特朗。”    德拉科很仔細的傾聽,而後一言不發。    沉默籠罩在頭頂。海姆達爾實在沒有活躍氣氛的心情,便低頭繼續戳刺盒子裏完全變了模樣的冰淇淋。    “很抱歉聽到這個消息。”德拉科終於沉著回應。“我母親不會讓我去很遠的學校念書,作為一個英國巫師家庭的孩子,就讀霍格沃茨在所難免。”    “你很幸運。這能證明你母親有多在乎你。”    德拉科麵無表情地聳聳肩,“我是獨子。”    這些貴族子弟真奇怪,承認感情的存在活像會要了他們的命似的。    他們離開弗洛林冷飲店時,海姆達爾覺得店主幾乎是聲線雀躍地歡送他們離去的——馬爾福家的人熱衷隨時隨地製造壓力氣場。    置身於喧鬧的街道,沉寂無聲的他們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海姆達爾幾乎是脫口而出地說:“要去我家看看嗎?”    “你指哪裏?”    “翻倒巷57號。”    德拉科沒有反對。    ###    這裏超出了馬爾福少爺的想象。他沒想到,身為歐洲為數不多的經得起源頭追溯的古老家族之一的斯圖魯鬆家的官邸公寓竟然是這麽的……不拘一格。    原諒他,這實在是他能找到的最不失禮的形容詞。經此拜訪,他似乎有點明白裏格為什麽不喜歡馬爾福莊園了。    兩者根本無法比較。    “難道斯圖魯鬆莊園也這樣?”德拉科問得小心翼翼。    “當然不是。”    聽言,他鬆了口氣。誰知下一句話又把他的心髒重新吊了起來。    “這裏每個月會打掃一次,老宅已經有近十年沒人打掃過了。”    “你們家不是有很多家養小精靈嗎?”    “據說我爺爺生前交代過,既然沒人願意繼續住在那裏,就別勞師動眾的每天打理。所以家養小精靈們也隻有我父親或是我叔叔命令他們打掃,它們才會行動。這也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磨合適應的,你也知道,那些潔癖狂(這裏指家養小精靈)看到一微粒砂子都會尖叫。”    德拉科無話可說。斯圖魯鬆家的做派已經不在他能夠理解的範圍內,他甚至覺得頭疼。    “輕鬆點,朋友。”海姆達爾始終沒個正經。“我們的世界充滿了這樣那樣的正麵負麵的事實,無奈的是它們都是你必須相信的真相。僅僅生而為人就已經是件非常幸運的事了。”    “你在挖苦我?”德拉科當然知道外界怎麽傳言他們家:歧視一切非人類生物的自命不凡者。    “不不不,”海姆達爾擺出一幅臨危不懼的模樣,以令人後背發毛的語氣道,“我給你們的新戒律是要彼此相愛。”    德拉科瞪大眼,看上去像受到了某種驚嚇,他抖著手說:“你會被那些狂熱的宗教瘋子詛咒到死的。”    “嘿!這可是耶穌說的。我隻是在轉述而已,這也是傳播教義。”    白金男孩無可奈何地轉移話題。“這是黑膠碟?”他從雜亂的地毯上拾起一個方扁的紙盒,裏麵果然插著一片黑膠唱片。魔法界也有留聲機,所以相比起麻瓜世界令人眼花繚亂的高科技影音播放器械,黑膠唱片他並不陌生。    “喔,那是thebeatles的作品精選集。”把一大團亂蓬蓬的毯子從牆邊櫃上挪開,埋在下麵的留聲機露了出來。“要聽聽嗎?”    德拉科其實對麻瓜音樂沒有興趣,看在裏格這麽興致勃勃的份上,他勉為其難地點了頭。    少頃,俏皮簡單的樂曲從留聲機碩大的喇叭內流淌出來,背景伴隨陣陣潮汐聲。是那首著名的yellowsubmarine(黃色潛水艇)。    “這首曲子很……”    看他絞盡腦汁的費勁樣,海姆達爾撲哧一聲笑出來,“我說德拉科,你可不能把甲殼蟲與愛德華·埃爾加相提並論。”    “你喜歡……這個、甲殼蟲?”德拉科的表情像吞了一隻蒼蠅。    海姆達爾望著天花板,感慨道,“音樂對我來說很遙遠。”(這孩子唱歌跑調)    ###    “你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一進到海姆達爾的房間,德拉科便指著牆角的皮箱問道。    “還沒有,不過開始琢磨該帶些什麽東西過去。”    德拉科環顧一周,房間內雖然雜亂,但還算有條理。不過也太狹小了,從門口走進來三步就能碰到床腳,牆紙斑駁老化得隻剩一些花色條紋還能看清,地板在腳下嘎吱嘎吱作響,窗簾布有多處裂縫……說實話,馬爾福莊園裏最小的雜物倉庫都比這大。他搞不懂,斯圖魯鬆家族從中世紀初建立起來的煌煌家業,難道連一棟像樣的房子都買不起?既然他們有老宅,為什麽寧願讓它空著,也要搬到這破地方住?    “因為我們家的祖訓是:自身創造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德拉科一驚,不安地看向海姆達爾。    後者隻是溫和地笑了笑,沒有責怪的意思。“我沒有讀心術,你也沒有把話說出口,我是從你的表情上看出來的。”    “抱歉,”德拉科吐出口氣,耙了耙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我沒有別的意思。”    “哇喔~~馬爾福少爺是在道歉嗎?”    “海姆達爾·斯圖魯鬆!”    “好好好,別生氣,我閉嘴總行了吧。”    德拉科沒好氣地轉開視線。    海姆達爾發覺他目光新的落點後臉色一變,猛地動了一下,旋即又停止了。他穩住自己,選擇不動聲色地平複表情,不讓自己因為大驚小怪反而壞了事。他滿懷希望的等待,等待那個可能性的最終宣判。    可惜結果令他失望。    “為什麽你會有我姑姑的相片?”相片裏人的動作禁錮在某一時刻,顯然這是通過麻瓜手法製作出的影像。此時此刻的德拉科已經沒工夫計較這些小遺憾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照片裏的人物:一個淡金長發且笑顏動人的美麗女子,以及被她抱在懷中的幾乎同她如出一轍的小男孩。    “裏格……照片裏的小孩是你嗎?”德拉科以強迫的冷靜確認道,“你和我姑姑……”    在如山的鐵證麵前,誰也不能說“不”。更何況,海姆達爾與他母親確實非常像,就算他努力通過各種手段抹消掉一些蛛絲馬跡,那些源自血緣的印記還是存在,它們沒有消失也永遠不可能消失。    海姆達爾麵上泛出一絲無奈,咕噥道,“我不應該帶他來這兒。”    有很長一段時間,房間裏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德拉科做了個深呼吸。“也就是說,你是我姑姑的兒子?我們其實是血親?”    海姆達爾眼睛都沒眨一下。“你知道,這不是什麽新鮮事,很多人長得很像——”    “回答我的問題!”德拉科嘶聲咆哮,疑惑於這並非出乎意料的敷衍答案竟會這般刺激著他,導致他無法遏製的憤怒。    氣氛因怒吼變得僵硬起來。    海姆達爾抿起嘴唇,這動作使他看起來有種與生俱來的不近人情,人們稱之為馬爾福式的高不可攀。    “好的,我的答案。我們是血親。如果這是你想知道的。”        第12章 征兆        斯諾回家後,海姆達爾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德拉科·馬爾福知道了。”    斯諾扔下公文包,陷坐進沙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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