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迷修見狀,連忙跟上。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才剛開始,就開始提要求,連他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可眼下也沒人再有那個能力幫忙……安迷修咬咬牙,剛進書房,就把他對安莉潔獨自一人待在安家的擔憂說了,臨末請求雷獅,能不能替安莉潔單獨安排個住處,不用和他們一樣住到別墅裏。雷獅聯係前因後果,瞬間了然,衝他挑眉一笑:“小小年紀,心思倒不少,真當我什麽人都會下手了?”被戳破心事的安迷修無地自容,垂著頭說:“對不起。”突然,下頜被兩根修長有力的手指捏住。安迷修被迫抬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雷獅那雙含著興味的眼。“長得倒還不錯,的確有擔憂的資本。”男人勾起薄唇,莞爾道。成年男性的費洛蒙混合著好聞的香水味道,直衝入安迷修的鼻腔。他們離得實在太近了,安迷修恍惚間,差點以為自己的體內都被這股氣味充滿了。他羨慕又憧憬,這是目前的他所不具備的,獨屬於成熟男人的魅力。他後知後覺的開始擔心起自己,有些慌張地叫了聲:“叔、叔叔。”雷獅被他笨拙的自保方式逗得差點笑出來。這世上還沒有能規束他的東西,哪怕所謂的倫理道德也不行。安迷修步步後退,他便步步前進,直到前者退無可退,後背緊緊貼上牆壁。雷獅俯下身,炙熱的鼻息掃拂過少年人光潔細膩的額頭。而後,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安迷修,你的雷叔叔可不是好人。”“這個辦法行不通。”tbc第三章    part3下一秒,雷獅直起身,放開了他。安迷修劫後餘生,按著胸口在那喘氣,也不顧維持平靜的假象了。他剛剛差點以為雷獅要親上來。“我想你在我們這段關係的認知上,存在一定偏差。”雷獅道,雙手插進西裝褲的兜裏,表情實在難以捉摸:“希望你能明白,我選擇你,並非一時興起,也不是偶然。”安迷修呆滯三秒,多少有些反應過來了。對方沒有選擇安莉潔,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那麽他和安莉潔到底有何不同呢?以安迷修對雷獅情史淺薄的了解,後者雖然葷素不忌,但兩相比較下,異性床伴明顯要多過同性。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雷獅不想要子嗣,更不會要安家的子嗣。就和封建王朝母家勢大的外戚專權一樣,安莉潔雖然不是受萬千寵愛長大的貴門千金,背後也同樣象征著宗族勢力。而且像她這樣空有身份,在家族內卻肉眼可見沒地位的孤女,也有許多好處。縱然聯姻又如何?嫁過去也不過是個傀儡皇後,到時懷了皇嗣,還不是要受盡家族擺弄。沒安家給她撐腰,她怎麽在雷家那個龍潭虎穴過下去?就算不為她自己想,也要為孩子的將來考慮不是?而安莉潔的孩子,體內留著一半安家的血,等以後繼承了雷獅的家業,那才是真正的民族大融合。從長遠來看,安家此舉,是把自己綁在了雷獅這艘豪華遊輪上,簡直穩賺不虧。安家想的美,雷獅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未經雷獅允許,沒人能從他身上扣下哪怕一個銅子。他要利益,也不想付出什麽狗屁的代價。同樣是前任家主的後代,注定無法孕育出子嗣的安迷修就不一樣了,他是最好的中和劑。就連那位在人前唯唯諾諾的安家小叔,私底下都算盤打得響亮。雷獅不要安莉潔也好,反正不影響合作,事後還能多找個聯姻對象,以此來對雷獅形成一個製衡。而他們隻需要拋出一個隻會來跟自家兒子搶繼承權的安迷修。雷獅無後,屆時就算他們不出手,雷父都要坐不住,今後有雷獅焦頭爛額的。而在雷父的鐵拳下,安迷修的下場注定也不會好。還能借人之手,除去心腹大患。這也是昨天他叔叔在經曆短暫的錯愕後,又迅速恢複冷靜的根本性原因。豪門世家說穿了,實在沒什麽意思。雙方都當自己在做無本買賣,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看最後誰是龍誰是蟲,將對手蠶食殆盡。安迷修覺得自己不久前陪安莉潔看了太多宮鬥劇,思維都有點被繞進去,一番邏輯推導下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可惜沒等他思忖出個子醜寅卯,雷獅張了張金口,又將他拉回現實。“當然,在適當時,我會還你自由。”男人笑了笑,目光深邃:“對你來說,或許這才是最好的酬勞。”安迷修怔怔:“您的意思是……?”雷獅意有所指:“未來還很長,你我的人生也會有很多可能性。”他也沒什麽顧忌,直接對一個在昨天以前,還是個單純學生的未成年開誠布公,將血淋淋的成人世界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人眼前,並且告訴對方:你沒得選擇。安迷修反而鬆懈下來,他脾氣有點像母親,習慣直來直去,在陽光下行事。而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永遠比老師突然公布明天摸底考,至於題目大家敬請期待要來的有安全感。坦誠是合作的基礎,相信他們在此番‘交心’後,會配合的更好。安迷修拍著胸脯保證自己的胳膊肘在協約期間,隻為雷獅拐彎。而雷獅也爽快地答應了對方的請求,表示這兩天就讓卡米爾幫安莉潔安排住所,‘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安迷修興高采烈地回去睡了,晚上還做了個兄妹曆經千難萬險,終於團圓的美夢。這孩子挺上道的。坐在書房辦公桌前的雷獅想。昨天其實不是兩人的首次碰麵。安迷修忘記了,雷獅卻還記得。早在安迷修父母的葬禮上,他就跟著雷父來過。那年的安迷修六歲,跟安莉潔像對瓷娃娃一樣的抱著父母遺像,杵在前方。禮堂內鴉雀無聲,偶有幾聲抽泣傳來,而兄妹倆始終不發一語。精致,卻也沒有生氣。雷獅十八歲,正是最刺頭的年紀,看這一個個成年人帶著麵具,在人靈前假模假樣的演戲,滑稽的就像出默劇,便有些不耐煩。他向來不委屈自己,不愛看就不看,退出門外隨便找個角落,就點了支煙慢悠悠地抽著。一手還摸出手機,在屏幕上摁來摁去,偶爾停駐的畫麵都是花花綠綠的證券交易數據。雷獅看得專心,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麵前不知從何時起,站了個小蘿卜頭。西裝短褲黑皮鞋,長筒襪外還露著截嫩藕般的腿,膝蓋在深秋的午後凍得有些發紅。雷獅定睛一看,這不是安家那對倒黴催的兄妹裏的哥哥嗎。小安迷修仰起頭,和他大眼瞪小眼,半晌憋出句:“這裏禁煙。”雷獅將手機放回褲兜,就著插兜的姿勢背靠牆壁,懶洋洋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小孩顯然沒想到他能這麽……這麽沒禮貌,就有點生氣:“這是我父母的葬禮。”雷獅道:“所以呢,你真以為現在待裏頭沒抽煙的,就對你父母抱有敬畏之心了?”見安迷修答不上來,他繼續振振有詞地發表高見:“我雖然壞了規矩,卻是因為對他們虛偽的憤慨。我就看不上眼他們這副事後才來哭墳做戲的派頭,真到要幫忙時你看著吧,絕對不會給你一個眼神。你好歹也生在安家,這點總明白的吧。”小安迷修呆呆愣愣地看著他,逐漸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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