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是真的不認識。  隻不過是在“夢”裏陰差陽錯地有了點交集而已,順帶再承了那人的人情。  少年隨後又想起,因為當初某個人的心血來潮,他其實還親眼見過“故事”裏的男人真正的模樣。  雖說隻是驚鴻一瞥,時間絕不超過半天。  但,留在心裏的印象居然莫名地深刻,到此時還能再度清晰地想起。  “男人最初的樣子,你真的不知道嗎?”  “不知道呀。我沒能得到親眼目睹的機會,事後再惋惜也沒用。不過,可以猜到,一定比我想象的更熱烈吧。”  “那他後來是什麽樣子,這個你總該知道。”  “哈哈,你也可以基於現在的印象盡情地想象一下?”  “哦。”  可以確定了,魔術師還是狡猾的,隻打算完成自己的意圖,自己知曉的更深層次的訊息全都遮掩嚴實,能不透露就絕不透露半分。  然而,魔術師不說,並不代表少年想不到。  如果不是和本人打過照麵,他大概不會相信,曾在夢即將破碎的邊緣出現過的男人——大聲呼朋喚友,渾身都張揚著颯爽陽光的那個人——和冷淡疏離的銀發少年是同一個人。  “然後呢。”  “什麽然後?”  “烏魯克,埃及,這是一整個故事的兩個部分,後麵還有別的內容。既然說好要把這個故事講完,那你就繼續講下去好了,我會認真地聽。”  “唔?怎麽突然積極了起來?”  “還是說,花之魔術師,你又打算反悔了——因為後麵的內容可能與你有關,你也在這個故事裏,所以,才不想讓我知道得更多。”  魔術師:“……啊呀。”  果然還是被毫不留情地看穿了呢。白發魔術師的笑容裏,仿佛傳遞著這個潛藏情緒不明,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不以為意的信息。  大概率是不以為意,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被看穿的準備。  “是啊,能夠以旁觀者的身份順暢講完的故事,至此就算作結束了。如若涉及到了自己,避免不了加入太多會影響聽者判斷的私人感情,諸如惋惜,後悔,惱怒,憎恨——哎呀呀,那不就糟糕了嗎。”  魔術師笑嗬嗬:“能夠由我來講述的故事就到此為止,感謝唯一聽眾的聆聽,你可以盡情期待一下,或許會有他人再來接著講述的後續故事哦。”  “哦,我記住你這張臉了,所有講故事隻講一半的混蛋都會被詛咒有情人終成怨侶——”  “好好好講完講完!這個詛咒也太可怕了,簡直是在猛戳我的痛處……”  其實隻是結合前麵的洗腦噩夢隨口一說的齊木楠雄:“?”  本來打算帶著塔和花幹脆跑路的魔術師停下,拍拍沾到頭發上的花瓣,搖搖頭,態度敷衍地給了頑固的聽眾一個言簡意賅的真正結局。  “男人死了。”  “……?”  “沒有錯,你想要的所謂的最後結局,就是故事主人公的死去。”  “等一下,不是強調過無數次,男人不會死,除非——”  “除非,他自願死去。”  “……”  “不用這麽震驚地看著我啦,那個男人,以純粹人類之身,能夠堅持著走完數千年的孤路還未崩潰,這已經是能夠大肆稱讚為‘奇跡’的壯舉了。”  魔術師說。  “可能是因為他走得太疲憊,想要結束這段無休止的旅程,徹底地休息一下。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被某個可恨之人裝出的無辜良善迷惑,這才放棄了等同於永生的生命……誰知道呢?”  “除了他自己,誰能知道他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會做出這個決定!”  後麵的內容再也不能多提。  因為魔術師顯然無法再保持客觀平靜——雖然他之前也不是很客觀就是了。  夢魘一不冷靜,就不想讓本就是被強拽進來的人類再窺探更多。  好像隻聽到了幾聲毫無感情色彩的嗬嗬笑聲,還有幾句不鹹不淡還聽不太懂的深奧話語。  容不得多問半分,齊木楠雄就被人從自己的夢裏扔了出去。  這一次醒來,他就沒有再把夢的內容忘記了。  內容記得清晰,一點也不帶忘的。許是因為這個,白發魔術師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夢裏。  魔術師來得莫名其妙,看似告訴了與故事毫無關聯的少年許多真相,但最關鍵的那些,無一例外統統沒說。  齊木楠雄理論上是不願意去揣摩的。  原因很簡單,不是強調過很多次了麽?這些攪來攪去、還摻雜了大部分不適合未成年人參與的感情糾紛的麻煩事,跟他沒有切實的聯係。  然而。  狡猾的魔術師選擇來騷擾他,可能就是看穿了超能力者的性格。  不想揣摩,可進了耳朵就沒法從腦子出來的東西時刻將超能力者困惱。  ——男人到底是怎麽變成後來那副樣子的。  ——在法老和最後結局之前,都差了什麽內容,才導致他走向了“死亡”?  如果不把這些問題搞清楚,齊木楠雄會如鯁在喉,更進一步,就會輾轉反側,睡不好覺。  事實上他現在已經睡不好了。  就這樣。  本應無比普通的某一天。  掛著此前從未有過的黑眼圈,粉發少年終於在最常去的那家咖啡店門口,主動攔住了兩個路人的去路。  “精神損失費至少需要一千億日元,看在你們拿不出這麽多錢的份上,換算成實物,就是一百杯咖啡果凍——現在就可以開始兌現了。”  埼玉:“……”  埃利克:“……”  “不就是晚過來了幾天!一張口就是精神損失費,還要得這麽誇張!”  “齊木楠雄!你還是不是一個胸懷寬闊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齊神【黑眼圈】:我不是男人,我隻是一個備受某人感情史摧殘的無辜未成年人第93章   因為做出徒手拆了一個世界的恐怖事情還不事先打招呼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所以他們被嚇出心理陰影了——  總之,就是這麽一個明顯是隨口胡扯的理由。  埃利克被真·哭天搶地的小弟們拖著, 硬是被他們拉回去待了好幾天, 才能像以前那樣恢複自由, 冷酷無情、衣不沾水、瀟灑之極地再踏上旅程。  “真的嗎?”  “啥?”  “冷酷什麽什麽,瀟灑什麽什麽, 其實很傷心很不舍的話, 現在已經走遠了, 表現出來完全沒問題——哎哎哎我都說可以裝作沒看到啦你還瞪我!”  埼玉有點失落。  他以為都認識這麽久了,彼此什麽德性(?)都爛熟於心, 好友在外口不對心的脾氣好歹能在他麵前收斂一點,坦陳一點。  結果他想錯了。  世界上總有這樣的極小部分群體,從頭到腳都寫著“傲嬌”二字。  可是,“傲”的比重顯然遠大過於“嬌”。並且屬於“嬌”的那一部分還尤其堅固, 堪比鋼筋鐵板。  通常情況下, 是不能指望鋼筋軟化成水泥的,所以埼玉注定要失望……  “我看著有任何一點傷心不舍的樣子麽?”  埼玉:“欸?”  他下意識想反問“難道沒有?”,心裏已經默認了好友又在死要麵子地暗自傷感。  但是, 仔細一看。  “呃呃呃……”  居然——還真的沒有!  這個發現讓埼玉感到震驚。  要知道,上次從英雄世界離開, 埃利克也是站在高樓頂上遙望雄英高中的方向片刻不語。  雖然可能沒到黯然神傷的地步,但埼玉仍能察覺到,少年心中的確有幾分晦澀不明的情緒。  而這一次,居然,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如果不是埃利克進步了, 已經達到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境界,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沒有什麽可傷感的。至少現在,還沒到需要傷感的時候。”  “咦?”  上一次他好像也這麽說過,可兩次的心態並不一樣。是因為,加了後麵那半句話的緣故?  “反正還會回來吧,過一陣子,或者什麽時候想起來,就回來一趟。你也知道,他們已經不需要我在這兒盯著了。”  “也是上次說過的話啊,不過……”  現下好像明了些了。  這一次走之前,埃利克專門請了自己的小弟們吃飯。  說是被纏得心煩,用一頓飯打發他們快點回家,但這頓飯的性質實際就跟餞別宴差不多。  地點還是老板的炸雞店——注意,他們不是來白吃白喝的,埃利克真的有付錢。  在雄英待的那幾個月得到的“獎學金”基本沒怎麽用,他竟還一直帶著,直到這一天,才全部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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