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上的補習班多少錢一節課,這麽猛的嗎? “殷施主,你是對的。” 他什麽對的?譚昭有點兒懵,但還是將人送回了洪福寺,順便在寺裏吃了個齋飯再往城中走。 其實都到了長安城,他是應該問問人要不要回家看看親娘親外公的,但譚昭沒有開口,想回去的人總歸會回去。 不能回去的人,就算是強求,也無甚作用。 ** 殷瑤回到長安城後,其實是有些忙的,至少比譚昭這個當爹的要忙許多。 一來是學習充實自己,而來大唐貴女是有很多社交活動的,但殷溫嬌尚且還在“療養期”,甚至因為兒子的緣故開始學佛,譚某人又沒有再娶,偌大的一個殷家連一個女性長輩都照不出來。 無人帶領,總歸是要艱難許多。 不過譚昭這兩樁事情漂亮地辦下來,先不說陛下如何滿意,就是魏公都覺得此子是個可塑之才。 不拘一格降人才,唐時的長安城,選官其實並沒有那麽死板。 譚昭走馬上任大理寺丞的同時,就有消息靈通的人托了媒婆上門求親來了。 某位父親非常高貴冷豔:“嗬!讓她滾!” 他女兒才十四歲,禽獸啊!他是堅決不會允許的! 氣得殷開山就想打兒子:“難道你要養瑤兒一輩子嗎?” 譚昭撐著頭:“能啊,我閨女的婚事她自己說了算,這屁的什麽勳爵幼子,連個麵都沒見過就來提親,想得他美!”就這條件,那還不如那傻子河伯呢。 說起來,最近河伯的語音消息都斷了好幾天了,難不成是放棄了? 沒毅力,活該單身。 係統:……就你也好指責別人單身?!再說了,你閨女肯定比你活得久,以你那不皮不作死的性格,你確定你能比殷開山活得久? [別這麽紮心,你會死嗎?] 係統:不會呢,但這是走流程的友好提醒,請宿主時刻保持清醒,切莫做一些無用的白日夢:)。第244章 一個正經人(二十五) 隨著譚昭步入官場,年僅十四歲的殷瑤在婚戀市場上, 突然就變得炙手可熱起來了。 原因不外乎看中了殷家的背景, 殷開山如今還是丞相, 且簡在帝心,殷元讀書一般, 辦事卻很有能力,如今雖隻是從六品的大理寺丞,但有殷開山在, 未來可期。 這個時候, 如果能娶上人家的女兒, 那簡直能少奮鬥三十年。即便是家境相同的人家,那也是強強聯合, 好上加好。 所以即便殷瑤在外呆了五年, 在城中也沒什麽小姐妹幫襯著, 依然以傲人的家世衝上了長安城最想娶的女子排行榜前十。 再說了, 大家都是見過殷元夫婦的,這兩夫妻別的不說, 就那長相真沒的挑, 殷瑤即便挑著兩人的短處長, 那也絕對是清秀可人的小美女。 這誰家還有未婚配的少年郎, 那可都心思忖度起來了。 就是大理寺卿, 看著不大著調的小兒子,心裏都有些意動,不過他稍稍一透露, 賈明思就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阿耶,你可別嚇我!我與殷大哥乃是平輩論教,這如何使得啊!” 而且他也還沒玩夠,反正家裏也不用他傳宗接代,不成親頂多被親爹打兩頓的事情,瞧瞧他以前那些朋友,成了親一個個慫得跟菜頭似的,活著還有甚意思。 大理寺卿恨鐵不成鋼啊,但他也沒有強求的意思,畢竟……確實差著點兒輩分呢。 “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不想成親,若不也蒙蔭補個差?” 賈明思猛搖頭:“阿耶,咱家也不缺兒子那點兒俸祿啊,殷大哥以前那是藏拙,我那是真真的紈絝,名副其實的!” “你還好意思說!” 最後,賈家父子的聊天以揍兒子結束了。 錢謹的判決下來了,若隻是殺人,看在輔國公的麵子上,或許還能判個流放嶺南之類,但牽扯到詭異的能力和科場舞弊,這種時候若是開了頭沒有嚴懲,難保以後有人會鋌而走險,故而判得非常公允。 公允的判決,自然是斬立決,且剝奪功名。 輔國公也因為教子不嚴,國公府降爵一等,罰俸三年,出了這樣的醜事,錢謹行刑當日,錢家沒一人到場。 不過錢家人雖沒來,陳娘子卻來了。 她的眼睛終究還是看不見,但即便如此,她也想“親眼”見證錢謹的行刑。結親,原本是結兩姓之好,卻沒想到她的命中有這樣的劫數。 陳娘子都不知自己是該慶幸在婚前發現了錢謹的異樣,還是該哀悼自己的遇人不淑,隻是隨著錢謹的人頭落地,她隻覺得人生都沒有什麽意義了。 她才十五歲啊,明日是她及笄的日子,這原本是她企盼許久的,如今卻已沒有了意義。 “我的兒啊。” 陳娘子靠在陳夫人的懷裏,幹癟的眼眶已沒有了淚水,她的未來他就如同她的眼睛一樣,一片黑暗。 “阿娘,我想出家。” 陳夫人臉上愈發悲痛,若早知如此,她絕不會定那殺千刀的做女婿,不僅害得女兒失了眼睛,更讓女兒沒了未來。 她的兒啊,怎麽命就這麽苦啊,這以後可怎麽過啊! “不行!你才多大,那姑子是人做的嗎!不許想那麽多,大不了阿娘養你一輩子!” 陳娘子卻搖了搖頭,她主意已定。其實若不是怕阿耶和阿娘傷心難過,她其實更想了卻性命。 人生於她而言,已經能看到頭了。 還有值得一提的是,隨著錢謹的死去,他身體裏住著的那隻凶獸也一起死去了,根據錢謹的說辭,他是在國子監藏書閣三樓的一處書架上偶然間翻到的一本書。 沒有書名,他出於好奇打開的書,然後他就擁有了這股神秘的力量。 譚昭帶著人去國子監錢謹的宿舍翻找,卻並沒有在錢謹交代的地方找到相應的書籍。他可以確信錢謹沒有說謊,所以……那本書長腿自己跑了? 使人將屬於錢謹的書齋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那本無名之書,譚昭敲響隔壁燕袂的書齋,也被告知最近沒人來過錢謹的書齋。 “他又沒朋友,誰會來找他啊!” 因為錢謹的死去,一切都撥亂反正,燕袂對錢謹仍舊非常厭惡,心裏頭的鬱氣卻是散了。 “沒事,你好好讀書,明思說等你下次沐休,請你吃全魚宴。” 燕袂爽朗一笑:“那感情好啊,殷大哥來嗎?” “那要看我行程了,畢竟我現在很忙的。”即便是從六品的芝麻官,那也是“日理萬機”的。 係統:……你指的是每天在衙門裏嗑瓜子嘮嗑嗎? [你閉嘴!] 無名書沒找到,譚昭總覺得事情還沒結束,但錢謹案告一段落,長安城很快就被另外的新鮮趣聞所占領,浪漫的詩詞和美好的春日,才是長安城的主旋律。 這一日,譚昭正擱衙門裏生氣呢,因為臨出門前,又有屁的什麽媒婆上門說親了,也不知打哪兒訪來的歪瓜裂棗男,氣得他飯都少吃了一碗。 正準備出去轉轉散散心,譚昭接到了河伯許久沒來的語音聊天。 這一聽,居然不是什麽問安消息,而是——求救信。 ……現在當河伯,危險係數這麽高的嗎?不僅要被迫娶親,還有被凡人捉住紅燒清蒸的危險,神仙當到這份上,真的不趁早轉行或者投胎嗎? 這“脫貧”才多久啊,咋就又招惹上麻煩了,而且還是……被凡人認親,強按頭娶親這種神奇的戲碼? 說起來,河伯的法力菜的有點過分了吧,神仙還能被凡人為難死? 其實,他還挺想“見死不救”的,畢竟人肖想他閨女,仙凡有別,這河伯就算再菜,壽數也悠遠流長,隻要不瞎作死,活個千八百年都是基本數。 這段年歲,都能讓一個人十世轉生了。 “多日不見,你竟也當官了?” 譚昭隻覺得眼前一晃,楊戩就突然出現在了眼前,這人在凡間永遠是一身玄衣打扮,襯得人俊朗鋒利,不似凡人。 “真君今日怎麽得空了?”譚昭笑了笑,將手中的冊子丟在一旁,“托家裏的福,做點兒小官過過日子。” 楊戩一笑:“我聽說的,可不是這般。” 譚昭瞅了瞅人身後:“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 “什麽問題?” “哮天犬哪裏去了?”算算年歲,狗哥應該很早就跟著楊戩了呀。 楊戩沒想到是這個問題,臉上的冷峻難得柔和了三分:“他啊,得了些機緣,正在煉化腦後的橫骨,已閉關四五年了。” “……”居然還有這麽一說,譚昭恍然大悟,“定能得償所願的。” “那便借你吉言了。”楊戩這次來,居然還提了酒,譚昭鼻子多靈啊,一嗅就聞到了仙酒那曼妙的之位,隻可惜,他要出門去。 “你要出門?” 譚昭點了點頭:“馮蘭出了點兒事,要去看看。” 楊戩皺了皺眉頭:“馮蘭是誰?” “……楊兄你見過的,隆興河伯。” 作為二郎真君,天庭戰力天花板,卻為人高傲少與人結交,楊戩自然不會關係一小小河伯姓甚名誰,若不是譚昭表現得足夠特殊,他也不會幾次三番跑來找人。 “哦,他怎麽了?” 譚昭沉默片刻,這才開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一個神仙……” 楊戩還真不信,但想到那份曾經堆在天庭犄角旮旯裏的隆興求救文書,他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現在天庭新生神仙的法力,已經再創新低了嗎? 他忍不住將眼神投在了殷元身上,那也不對啊,殷元一介凡人修仙,潛能法力都很不錯,假以時日必定位列仙班。 楊戩估算了一下,這河伯怎麽當上的?走後門的嗎? “我也去瞧瞧。” 譚昭自然不會拒絕,當然就算他拒絕,也攔不住二郎真君啊。 神仙趕路,一瞬潛力,搭了別人的“飛雲”,眨眼間兩人就到了目的地。 五月的洛陽城,牡丹花開,富麗天下。 他們來得巧,再過兩日就是牡丹花會了,洛陽城的居民,十個有七個都會養牡丹,像是這種盛會,那是全城的百姓都會參與的。 當然,這個時節也有許多文人墨客來到這裏,牡丹如佳人,怎可不看! “就是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