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韶:“你為什麽這麽看著我?我覺得你心裏一定在算計我!” ……怎麽突然這麽敏感了,以前不都反射弧繞會稽郡兩百圈的嘛。 譚昭立刻矢口否認:“怎麽可能!你這是不信任你家主公我!自閉了!”第139章 玄不改非(三十六) 擁有一個作精主公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虞韶:謝邀,天天都想散夥回韶山餐風飲露:)。 距離從雲夢山澤下來已經十日了, 作為同類, 虞韶聽完雲夢山神的遭遇, 難免有些難過和後怕之感,但這些……很快就被戲精主公折磨得一點兒都不剩了。 “為什麽我還要學習!” 譚昭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因為你愛學習, 學習愛你。” “我不服!” 作為一個合格的主公,譚昭非常擅長跟人講道理:“你還記得你一下山,介紹自己時用的什麽身份嗎?” 虞韶努力回想了一下, 虧得他記性不錯, 很快就想了起來:“隱世家族?這可跟你逼我學習有什麽關係?這根本是兩碼子事!” “不, 你錯了,你想想, 你作為堂堂山神, 如此這般豐神俊朗。”先吹一波彩虹屁, 再才是正事, “如果腹內空空,隻有拳腳功夫, 他日咱們大業起來, 你作為國師, 如何服眾?” 虞韶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還是你本來就是下山玩玩, 不打算……” “誰說的!我學就是了!” 虞韶說完, 心裏一凸,糟糕,中計了! 譚昭聽罷, 哪裏容得他後悔:“這可是你說的,堂堂山神大人,想必不會出爾反爾吧?” “……當然不會,你瞧好了便是!”嗚嗚嗚嗚,又要去找賀子會同甘共苦了,嚶~ 譚昭見人答應,立刻從懷中摸出了一本書,封皮上沒有名字,顯然不是什麽外頭正經刊印的書籍:“來來來,一對一教學,不收你學費哦~” 虞韶:日常想回韶山,嚶~ 譚昭卻難得有些愁,留給他的時間其實並不多,一來是原主的身體本就損耗嚴重,這次又遭了一回“天打雷劈”,嚴重透支身體,二來呢是天道已經察覺到他的存在,一旦他真的造反成功,估計就真的是奪命天雷伺候了。 不,他還是要頑強地禁個毒再走。 “你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虞韶完全猜不透這人的心思,可怕的是他居然一點兒也沒有危機感,真是太可怕了。 “等你學會了這些歪道,這些至理名言,咱們就可以開始了。” 喂——你剛才是不是透露了什麽東西! “開始什麽?” 譚昭理所當然地開口:“我難道沒有講過嗎?” “你講過什麽?你根本什麽都沒有講過!” “哦,那可能是我忘記了,咱們可是要出去遊學的人。” 虞韶難得機靈了一回:“讀作遊學,寫作上門踢館那種?” 譚某人謙虛地擺了擺手:“嗨呀,謙虛,謙虛使人進步。” “你這還要進步啊!再進步你就要上天了!” “客氣客氣。”顯然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代表了。 小山神氣得沒脾氣,乖乖按頭學知識,其實還真別說,祝英玄這人作是作了點,講課卻是沒得挑,比紅羅書院裏的夫子講得還要好,一堂課下來,他居然全都聽懂了,甚至還能舉一反三,他驚了。 “咱們遊學的基調是什麽?” 譚昭想了想,平亂世,定江山,那自然是:“儒學的文藝複興,你覺得這個名字如何?” 不明覺厲吧,反正這艘賊船上都上了,還能離咋地。 兩人走走停停,一路不停地找人進行“友好”的遊學訪問,這一場場辯論賽下來,虞韶居然找到了一點兒學習的快樂。 將人說得啞口無言的感覺簡直太爽了,學習真香。 真香的山神開始醉心學習,無心大業,每天踢館,哦不對友好地談玄比誰都積極,等回到會稽,虞魔王的名頭已經開始漸漸傳了開來。 虞韶:我不是,我沒有,這些都是祝英玄教的,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你變了。” 再也不是純潔小山神的虞韶微微一笑:“哦,都是老師教得好。” 譚某人難得被堵得無話可說。 被迫憋了許久的係統開心得想放幾個煙花慶祝一下,苟紅紅你到底什麽時候把那隻糟老頭掐滅了! 而事實是,一時半會兒譚昭並不打算掐滅了杜子恭,留著還有用呢。 “說起來,那迫害山神的杜子恭死了,那他留下的那一灘爛事怎麽辦?”虞韶到現在也覺得非常玄幻,臨川臨汝的雲夢山澤裏住著刀勞鬼,卻為人所驅使,這人不僅將刀勞鬼的毒用於殺人,更用於製作活死人,由雲夢山澤的靈力支撐,以山神的名義驅使。 這操作,實在是騷得不能再騷了。 “你看我像是那種無償幫忙做好事的冤大頭嗎?” “不是嗎?” 譚昭氣得沒再說話,雲夢山澤都改天換地了,曾經的一切自然都是推倒重來,沒有了山澤的雨水庇佑,在外的刀勞鬼隻會在陽光下消弭。 至於衍生品活死人,本就有極大的副作用,沒有了靈澤扶持,橫死隻是時間問題。 這或許很殘忍,但要救活死人,顯然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事情。 譚昭一向不會跟自己較勁,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他又不是神,也不是聖人,何必為難自己。 “不過現在天師道群龍無首,恐怕需要鬧騰一會兒了。” 譚昭卻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不會。” “為什麽?” 譚昭一笑,揮手道:“你猜?你先回去學習吧,我去山陰找人。” 嗨呀好氣哦,這人說話永遠留一半,什麽毛病?! 虞韶氣呼呼地回到別院,這何家別院都快成他們的造反大本營了,不過這回他回去,倒是遇上了宅子的主人家。 “賀子會,你這是怎麽了?”咋瘦成這樣了?! 賀勇啊,當年可是為了瘦服散的狠人,後來在小夥伴的鐵血政策下戒了散,身材難免比服散時稍微強壯一些,可現在……簡直瘦成一道閃電了。 “你究竟經曆了什麽?” 賀勇翻了個白眼,扒在桌上:“鬼知道我經曆了什麽。” 鬼:不不不,我們不想知道。 虞韶:學習使我快樂,突然感到慶幸:)。 “今日休沐嗎?” 賀勇嗯了一聲,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虞韶,你這個叛徒!” 虞韶自覺理虧,非常坦然地接受了這份指責,小山神雖然學壞了,但本質上還是非常正直的:“那你還去嗎?” 賀勇沉思片刻,輕輕地嗯了一聲,他心裏淚流滿麵,不去不行啊,他爹知道他居然想不開學習後,那個高興啊,牛皮都吹出去了,不僅宴請賓客,還親自上紅羅山與山長暢談教書育人。 換句話說,他要是再敢棄學,可能會被他爹打死。 讀書苦,讀書累,讀書還被老爹斷月俸,但好死不如賴活著,至少他瘦了。 “哦對了,疏之呢?” 虞韶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最近神出鬼沒的,馬文才在找他,你要是知道,就通知他一下吧。” “姓馬的找他?一看就沒好事!” 虞韶心裏撇了撇嘴,不過他看不慣人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等稍晚時候,就用紙鶴傳了靈音過去。 譚昭收到紙鶴的時候,已經從王家小院子被鵝子攆出來了。 哎,有些鵝明明第一次見麵對他那麽好,這才多久啊,就變心變得這麽徹底,不僅不給摸頭了,還這麽凶,世風日下啊。 書聖爸爸摸著自家鵝子,看著潰不成軍的某無良大夫,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譚昭是來給人換方子的,不過這回因為他沒時間撮丸子,所以改成了藥浴法,反正人都放鵝子追他了,捏著鼻子泡個藥浴不過分吧。 係統很想吐槽,但它不能。 譚昭拆了紙鶴,本來還打算在山陰混個一兩日再走,看到內容後就直接回了會稽郡城。 循著氣息,很快就找到了馬少年。 “你來了。” 譚昭嗯了一聲。 “我父親病了,我想……” 馬文才請了長假,他原本有些不大相信,記憶中的馬太守永遠高大冷硬,卻沒想到一病下來,居然連床都下不了了。 他說不出什麽感覺,馬太守倒下了,很多事情就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譚昭看著欲言又止的少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好。” 馬文才的神色莫名,並沒有馬上的欣喜:“你可以拒絕。” 譚昭笑得瀟灑:“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拒絕的。” 馬文才嘴唇翕動,最後也沒有說出一個音節來,他本就是來找人治病的,到底在矯情什麽。 一路沉默,很快就到了杭州。 杭州城譚昭熟啊,他以前好幾個世界都在杭州玩,即便街景有所不同,但大致方位卻都是記得的,原來東晉時期,太守府在這個方位啊。 譚昭頗有些新鮮地讚歎了一句,卻沒想到前頭的少年杵在了原地。 “我父親他可能脾氣不甚好,如果他發脾氣,你不需要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