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覺得?……這掌櫃不僅熟悉大人的?口味,怎麽連奴婢的?口味也知?曉呢?”秦雲柔問。


    “一個掌櫃的?,知?曉客人的?口味,很奇怪嗎?”李雲深挑眉。


    秦雲柔低頭嘬一口茶水,才緩緩道:“可是珍饈齋的?掌櫃從不露麵,想來是個很低調內斂的?人,想來這種有能力把鋪子做到遠近馳名的?人物,應該不會有空閑去特別留意某個客人的?口味才是。”


    “那你便是沾了我的?福氣。”李雲深單手搭在秦雲柔的?太師椅上,同她親昵靠近。


    秦雲柔於是問道:“大人既然同珍饈齋的?掌櫃相熟,那這掌櫃是男是女?”


    李雲深俯下身?來,手指勾住秦雲柔鬢角的?一縷秀發?把玩:“是本官的?紅顏知?己。”


    紅顏知?己麽?秦雲柔秀氣的?眉頭不知?不覺擰了起?來。


    “怎麽?”李雲深挑起?眉梢問她:“吃醋了?”


    “奴婢不敢。”秦雲柔低下頭,幅度緩慢的?搖了搖。


    李雲深把手間把玩的?那縷秀發?給她夾到小耳朵後麵,貼著她的?耳朵說道:“等會用過夜宵,我領你去頂樓花房,瞧一瞧這珍饈齋掌櫃的?廬山真麵目,如何?”


    秦雲柔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遲疑著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李雲深貼著她的?額頭說:“瞧一瞧你就放心了,省的?回去同我鬧脾氣,吃醋精!”


    “才不是!”秦雲柔難得?的?鼓起?勇氣反駁,她怎麽可能吃他和別的?女子的?醋,她一直想要離開國公府,離開他的?。


    第80章 080


    用過夜宵後, 時辰已經到了亥時半,夜幕上的月亮也從天邊升到了半空。


    李雲深領著秦雲柔從包廂裏出來,沿著內賓專用的木梯, 往樓上走。


    三樓是有專人看守的, 見到李雲深上來, 紛紛躬身作?禮。


    秦雲柔見這些看守的都是身材高大的男仆,他們的穿著同一二樓的女?侍一般,隻是顏色換成了藍色, 或者紅色。


    他們對李雲深的尊敬,讓秦雲柔一度猜測, 這珍饈齋的掌櫃, 該不會就是李雲深本人罷?可他剛剛親口說過,是他的紅顏知己。


    終於上了三樓,經過雕花精美的甬道, 這便?來到了一座用琉璃打造的半透明花房。


    李雲深從男仆手中?接過琉璃打造的長柄鑰匙, 插.入花苞形狀的銅鎖內, 哢嚓一身, 鎖開了。


    李雲深取下鎖遞給?旁邊等候的男仆:“在外麵候著。”


    “是。”看守的男仆道。


    李雲深拉過秦雲柔的小手,牽著她往花房裏頭走。


    半透明的琉璃花房內部, 空中?是縱橫交錯的木頭梁子?,梁上爬滿了綠色的蔓藤植物,那?些植物開出或白或粉或紫的小花,讓人走在下麵,竟有種曲徑通幽的清涼感。


    地上是名貴的木質地板,紫檀木切割成有序的菱形, 拚接在一起,空氣中?散發著檀香混合著花香的淡淡芬芳。


    錯落有致的盆景花卉, 名貴蘭花,由?矮至高有序擺放,遠遠看去,姹紫嫣紅,美不勝收,走近來看,芬芳撲鼻,如墜花海。


    “這花房……當?真精致。”秦雲柔由?衷地感歎。


    她在淮安侯府做小姐的時候,也很?喜歡花的,曾經還專門?寫過一首讚花的詩,被母親送去參加京中?的詩文大選,還僥幸拿了三甲,也曾名動一時。


    “喜歡嗎?”李雲深從後麵抱住她,把堅毅的下顎輕輕擱到她的肩窩裏,溫柔摩挲。


    秦雲柔點點頭,又覺得李雲深這般問話有些奇怪,這花房應是珍饈齋掌櫃打造的,幹嘛問她喜歡不喜歡呢?問的好?像是專門?為她打造的一般。


    “大人說帶我來看珍饈齋的掌櫃……”秦雲柔問。


    李雲深從後麵伸出長臂,修長幹淨的手指握住秦雲柔雪白小巧的下顎,慢慢抬起。


    正對麵,是一麵半人高的橢圓形描金包黑邊的銅鏡。


    銅鏡裏,映出了她和李雲深的臉。


    “掌櫃的不在這兒嗎?看見了嗎?”李雲深笑著去吻秦雲柔微紅的側臉。


    秦雲柔本能的避開,她往前走了一步,卻被李雲深捏著下顎拽回懷裏,低頭吻上她的唇,在唇快要相?觸的前一刻,李雲深停住,歎息著說道:“掌櫃的,不就在你眼前嗎?笨丫頭。”


    話音落下的同時,李雲深的唇已經貼上了秦雲柔的唇。


    他單手掐著秦雲柔的細腰,另一手捏著她的下顎抬起,吻的時候,很?用力的吸著她。


    這是三年前,我看過你的讚花吟後,為你打造的花房。


    李雲深抽掉秦雲柔發髻上的簪子?,她的三千青絲滑落,垂到腰間?。


    秦雲柔被李雲深溫柔地放到了名貴的紫檀木上,木條下麵燒著地龍,木條上麵很?溫暖,即便?背脊的皮膚觸碰到木條,也並不覺得寒冷。


    花房頂上纏繞的蔓藤盛開著或白,或粉,或紫色小花,那?些小花在秦雲柔的輕喘下紛紛掉落。


    事畢後。


    李雲深讓珍饈齋的後廚熬了一碗避子?湯來,親自喂秦雲柔喝下,又給?她吃了三顆小兔子?糖,這才把累的半睡半醒的秦雲柔抱回了馬車裏。


    車輪滾滾,朝著別苑的方向而去。


    李雲深仰躺在馬車柔軟的車墊上,秦雲柔被他雙手抱著放在胸口上。


    感覺到車廂的微微晃動,秦雲柔意識恍惚的想:難怪上回在珍饈齋買糕點花了五十兩他一點不心疼,原來珍饈齋是他的,這不是左口袋出錢右口袋進錢嘛!


    還有,在窈窕閣也好?,錦繡坊也好?,李雲深每回花起銀子?都不帶眨眼的,她就說朝廷的俸祿哪裏經得起這般花銷,原來竟是珍饈齋的老板,那?倒是日進鬥金,財大氣粗的主了!


    秦雲柔早上卯時就被拉起來跑圈,然後又陪著李雲深查案一整天,晚上又在花房行事,確實是累的連手指頭都不想抬了。


    她恍恍惚惚記得李雲深把她從馬車抱進了別苑,又抱進了正房,再然後……她便?真的睡熟了過去。


    ……


    翌日。


    太陽光透過半開的花窗,直打到臉上才把秦雲柔曬醒。


    她朦朦朧朧睜開眼來,撐著酸軟的身子?坐起。


    外頭候著的大丫鬟倚翠聽到裏麵動靜,敲了敲門?:“是柔兒姑娘醒了嗎?”


    “是。”秦雲柔的嗓音有些啞,她慢慢說道:“進來罷。”


    倚翠端著洗漱盆進來,她把洗漱盆擱到三木架上,走到金絲楠木床旁邊,熟練的挽起床兩邊的玄色紗幔掛於金鉤之上。


    “世子?爺卯時就醒了,習武過後便?用了早膳,然後去了朝會。”


    朝會不能帶著她,所以,李雲深便?沒有喊醒她,想來,也是顧慮著她昨晚累著了,讓她多睡一會兒。


    倚翠說完,停頓一下,又道:“世子?爺說了,等下了朝會,便?回別苑來帶姑娘一道查案。”


    秦雲柔聽完,點點頭。


    倚翠服侍她洗漱後,秦雲柔讓倚翠先下去,自己穿好?外衣,這才出了正房。


    秦雲柔在廚房用過早膳後,覺得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便?同大丫鬟倚翠打聽:“大人的南書房在哪裏?我想過去尋一兩本公案卷宗看看。”


    倚翠想了想,才謹慎地說道:“世子?爺的書房會放一些奏本和密件,一向是不許人隨意進入的。”


    也是,大理寺就在別苑旁邊,李雲深經常回別苑處理公務,他把奏本和密件擱在這處,也是正常。


    朝廷命官的書房,大多是要落鎖,派專人把手,別說通房小妾,有的家裏就是連正妻都不許隨便?,或者單獨入書房的。


    “那?除了書房,還有哪裏放有書籍嗎?話本子?也行的。”


    倚翠想了想,搖頭道:“沒有了。”


    秦雲柔有些失望。


    李雲深走前千叮萬囑,凡事順著柔兒姑娘來做,倚翠見秦雲柔露出失望的表情,又想到李雲深走前的叮嚀,於是才道:“若是姑娘真的想看,我便?同你一道進南書房去,姑娘挑選兩本書就趕緊出來。”


    “好?呀。”秦雲柔展顏微笑。


    倚翠領著秦雲柔進到南書房,她打開門?上的銅鎖,推開書房的門?:“柔兒姑娘請進罷。”


    秦雲柔聞到一股撲麵而來的混合著雪中?春信的墨香,是同國公府書房差不多的味道,不過,這處書房的墨香更濃一些,應該跟李雲深經常在這處辦公有關。


    秦雲柔進到書房裏,也沒有細看書房的陳列擺設,徑直走到整麵牆的書架子?前,隨手選了一本離自己最近的《洗冤錄》,拿到手中?後,便?轉身出了書房。


    “倚翠,我選好?了。”秦雲柔道。


    倚翠看了一眼書籍的封麵,沒說什麽,點了點頭,然後重新?給?南書房落鎖。


    秦雲柔拿著《洗冤錄》回到正房,她選了一處靠窗的坐榻,推開旁邊的花窗,讓光線更好?的打照進來,然後在腰間?墊了一個明黃色引枕,這便?靠著引枕坐下,一手擱在旁邊的金檀小案幾上支著額頭,一手握著書籍垂目而看。


    看了三刻鍾,秦雲柔覺得有些困頓,便?擱下《洗冤錄》,單手支著額頭,閉目淺眠。


    開著的窗戶吹進來一陣風,那?風把金檀案幾上的《洗冤錄》吹得書頁翻動起來。


    嘩嘩啦啦。


    書頁一頁一頁地往後翻,一張寫著小詩的金箔紙從裏麵飛了出來。


    李雲深上完早朝,從朝堂趕回大理寺旁的別苑時,推開房門?,便?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金箔紙在風的吹引下,盤旋而下。


    李雲深走上前,俊美的麵容上透出一絲緊張,他眼底閃過幾縷慌亂,抬手去捉那?張抖動著飛舞的金箔紙。


    金箔紙飛得太快,李雲深沒有捉住,它正好?落在了秦雲柔幹淨潔白的珍珠繡鞋上。


    李雲深趕緊俯身去拿。


    這時,單手支著額頭淺眠的秦雲柔聽到動靜,慢慢睜開眼來,待看清楚眼前站著的人後,秦雲柔出聲喚道:“大人,你回來了?”


    “啊!本官……回來了!”李雲深說話的語氣莫名著夾帶著一抹緊張。


    但秦雲柔並沒有察覺出來,她起身相?迎,低頭作?禮:“大人,安。”


    “嗯。”李雲深點頭。


    秦雲柔朝他走近,那?片落在秦雲柔珍珠繡鞋上的金箔紙就這麽掉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李雲深一個跨步上前,正好?踩在金箔紙上。


    秦雲柔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大人?”


    “啊,沒事。”李雲深低頭揉了揉鼻子?,用下顎指著外麵道:“那?個……你替我去外麵折一支梅花來。”


    “梅花?”


    “梅花。”李雲深指著金檀案幾上的小白瓶道:“這瓶子?空空蕩蕩的不好?看,你去折一支梅花來,插在瓶子?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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