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暫時沒有將心神分給他一絲一毫,自然忽略了?他那張向來含著溫順笑意的臉上,驟然收了?表情之後的冷然可怖。


    那張細長?上揚的眼中,刻意偽裝出的澄澈光芒盡數褪去,僅餘一片寒涼寂滅,幽深陰冷,配上經魔氣易容後與他本尊有七成相似的精致漂亮的臉,無?端顯出幾分滲人來。半晌,他又重新掛上了?那抹純善弱氣的笑,衝著回過頭來觀察他反應的三人毫無?芥蒂地道:“我會很乖的。”


    *


    秘境之中適宜紫玉聖芽生長?之處不過寥寥,排除了?寒冰電泉狸和鉤蛇守護的區域之後,便隻剩下了?一處。


    溫蘿重新跟在了?薑佩和韻流身後,黃衣少年則遠遠地綴在三人後側,回首看去也僅僅能透過迷蒙氤氳的霧氣看見?幾不可察的一個小黃點。


    南門星竟然真的履行了?承諾,仿佛被腹中服下的不知名劇毒震懾到了?一般,一路上悄無?聲息乖順地跟在三人身後,再也沒有湊到身前來作?妖作?怪。


    秘境綿延無?盡,一眼望去,暖橙色的光線自天邊傾瀉而下,天邊積著層雲,周遭並無?飛鳥蟲鳴,就連微風也凝固住了?一般,仿佛暴風雨前的死寂。


    原本平整偶爾綴著綠意的地麵卻?突然顯出一個巨大的裂縫,橫亙在兩邊的陸地之中,仿佛斷崖一般黑黢黢深不見?底。


    溫蘿險些一個不小心一腳踏進去,連忙在邊緣急刹車,帶著洞邊零星的碎石順著邊緣滾落而下。石子的影子瞬間隱在日光鞭長?莫及的黑暗之中,溫蘿駐足在一邊凝神聽了?許久也絲毫沒聽到一聲響。


    這斷崖可以說是深不可測,摔下去多半是要死人,即使?是身負靈力的修士也不例外?。


    但俗話說得?好?,平地上突然挖出來個大窟窿,必定有大事發生(?)。越凶險,越莫名的地方,往往蘊藏著越大的機緣。


    薑佩和韻流皆有幾分動?心,可心下卻?也沒底,在一旁猶豫著究竟是選擇冒險下行還是當這十分顯眼的深淵是空氣,直接禦劍跨過向前行。


    雖然知道南門星一直在身後跟著,以他的實力,隻要他不想讓她在此送命,不論?她身側發生了?什麽樣驚天動?地的危機,他都會出手將她救下。可身上並無?他所求的薑佩和韻流就不一樣了?。


    因此溫蘿一直凝神以神識查探前路,可分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之前,她絲毫並未察覺此處這個十分突兀的斷崖。


    心頭一跳,一陣毒蛇纏身般的涼意瞬間席卷全身,還沒等她飛身閃退,就覺得?自後心掃來一陣勁風,她腳下一滑,重心前撲,就這樣生生踩空向黑暗之中墜落。


    淦!


    耳邊閃過薑佩和韻流的驚呼以及嗚嗚狂吼的風聲,溫蘿勉強在半空中腰部用力,從正麵著地地姿勢扭成了?側身下墜,抬手摸向腰側的秇淰,瞬間拔出其中的細劍向岩邊紮去,想要截停縈繞渾身失重的墜勢。


    她莫名其妙的腳滑一定是南門星搞的鬼,這幾乎是逼著人往下跳的斷崖多半也是他不知道以什麽手段折騰出來的。


    卻?沒想到,這一次南門星幾乎連遮掩都懶,她的秇淰剛要觸及峭壁,便被一絲騰騰的黑色霧氣如靈蛇一般纏繞而上,她隻覺得?手腕一麻,長?劍幾乎脫手。


    咬牙挺過瞬間不受控製的脫力,溫蘿重新握緊劍柄,可這千分之一秒之間,秇淰劍尖已與岩壁發出輕微的碰撞之聲,任她如何?努力地向前延伸手臂也再也無?法?觸及石塊分毫,隻得?眼睜睜地看著身體離邊緣越來越遠。


    似乎怕她這驟然爆發的求生欲壞了?大事,一抹劈啪作?響的黑霧自她身後悄悄地遊了?過來,一圈圈纏上她纖細的腰,直將她在半空之中又向裂縫正中拽了?拽。


    溫蘿:……


    橫豎南門星也不會讓她去死,溫蘿索性放棄了?掙紮,微微闔眸感受著周身輕飄飄的失重感,隨著重力下墜,很快暖色的光線便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腰間卻?突然一緊,鼻尖似乎撞進了?一個溫熱略有些紮臉的懷中,溫蘿微微睜開眼,隻見?南門星那張豔麗的臉在四周的暗色之中顯得?格外?瑩白,宛若暗夜之中攝人心魄的妖魅。


    耳畔狂風呼嘯,深淵之中似有惡鬼哭嚎,刺耳尖利,頭發隨著墜勢在兩頰上拍打得?生疼,南門星一手攬著她的腰將她扣在懷中,另一隻手在她震驚的目光之中緩緩撫上了?她並未緊貼在他胸口的耳朵,將幽冷尖銳的刺耳聲響盡數隔絕:“別?怕。”


    若不是知道她遭這番罪的始作?俑者正是麵前這人,她簡直要感動?得?哭出來。現在隻得?垂眸隱下眸中情緒,微微顫抖著睫毛縮進了?他的懷裏。


    卻?沒想到提示音卻?在下一秒響起?:“叮——恭喜維序者溫蘿,獲得?女主值2%,當前女主值41%。”


    ?自己把她推下來,自己跳崖救她,再自己加好?感度,可真是全自動?一體化攻略啊。


    他是變態嗎?


    *


    淒風殘月,百鬼哭嚎,濃鬱的霧氣如一隻隻冰冷的手撫上她的身體,寒意隔著衣料透上她渾身肌理,激得?她牙關戰戰,直欲顫抖。


    一股如輕煙般的黑霧卻?自南門星攬在她腰間的手中蔓延而出,籠罩上了?她整個身體。雖然看起?來十分陰森可怖,可隨著黑霧的侵染,那陣難耐的寒意卻?減輕了?不少。


    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一聲重物墜地的巨響和被人刻意壓抑的悶哼之聲,兩人疾速下墜的勢頭終於?停了?下來,重重跌落在地,掀起?一陣碎石塵屑。


    耳畔那陣令人心神具震的鬼嚎之聲在兩人即將跌落之時倏地顫抖了?起?來,似乎受到了?什麽恐怖的壓力一般,在最後一聲疾速攀升的直欲刺穿耳膜的語調尖叫之中戛然而止。


    仿佛無?盡的墜落之中,不知出於?真心還是攻略她的本意,南門星攬著她在空中微微一轉,便自他上她下的姿勢調了?個。著地時有他這個人肉墊緩衝,溫蘿隻覺得?五髒六腑一陣劇顫,頭暈目眩之間,卻?並未受到什麽嚴重的傷害。


    她四下環掃了?一圈,原本僅有數尺寬的裂縫之下,竟然是一處廣闊望不見?邊際的巨大宮殿。殿中立著九跟雕著精美盤龍的玄鐵巨柱,四周每隔一米牆麵上便掛有一處壁燈,其中幽幽閃爍著橙黃色的火焰,燭光微弱朦朧,教人僅僅能勉強在這一片空曠的大殿之中視物,仔細觀察其中布局陳設卻?十分艱難。


    可四處環繞一圈的壁燈和打造九根擎柱的玄鐵卻?令她似曾相識。


    自從兩人墜落到地麵之上後,長?到幾乎沒有盡頭的懸崖深淵便隨之消失了?,此刻抬頭望去是一片雕著精致古樸花紋的穹頂,半點縫隙也沒有。


    “阿星,你醒醒。”落地之後南門星似乎昏厥了?過去,如今在她身下雙眸緊閉,臉色慘白,連向來紅潤的唇色都淡了?幾分,似乎摔得?不輕。


    這難道是他的新套路,苦肉計?


    在原地輕聲慢語的喊了?他許久,見?他絲毫沒有清醒的意思,溫蘿便暫時放棄,從他身上爬起?來四處逛了?起?來。


    為何?在柏己的秘境之中會突然出現一道撕裂地麵的巨大裂口,底部更是一個看起?來久無?人居卻?燭火不滅的地宮?


    眼前倏然亮起?,溫蘿抬頭,隻見?正上方是一片巨大的繁複吊頂,其上垂掛著一盞類似於?串聯的水晶一般的物體,此刻其中的紅燭隨著她的靠近自動?燃起?,火苗躍動?,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她麵前正是大殿的正中,一層層的台階擁出一麵圓弧狀的高台,最低的一級台階旁以暗紅的液體繪製成了?神秘的紋路,輔以幾乎將四周地麵蓋得?一絲縫隙都無?的血引符籙。


    四周每一乍寬便插有一根手腕粗的桃木長?釘,長?釘圍繞著圓形的高台,其上連接著沉重的鐵鏈,另一頭順著階梯向上延伸,隻連接至高台之上擺放著的物體之上。


    溫蘿狐疑地抬眸,這裏看起?來是鎮壓封印了?什麽東西,隻不過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邪祟,才能讓封印之人如此忌憚。原本陣法?、符籙、法?器有一樣就已經綽綽有餘,這人卻?嫌不夠,不僅哪一樣都沒落下,還將每一樣法?寶之中最頂級的都不要錢一般嘩啦啦祭在了?這。


    高台之上,她以目力隻能看見?延伸而上的幾乎有她腳踝一般粗的鐵鏈,溫蘿闔眸,心念微動?,嚐試著散發神識向上查探。下一瞬,高台之上的景象便在她腦海中鮮明地浮現。


    比起?高台之下還要更多的數不盡的用以鎮壓的符籙與法?器之中,簇擁著一座巨大的冰棺,其中似有澄澈的水波流動?,泛著瑩潤的光澤。冰棺之中,躺著一個麵容看起?來極其英俊年輕的玄衣男人。


    一頭墨發以金冠束起?,在冰棺之中透明的液體之中浮動?,如墨色的藤蔓一般輕掃著他清晰分明的輪廓,以及那雙輕輕闔著的眸。他眉骨高挺,眼窩深邃,鼻梁硬朗,線條極其淩厲仿佛天工造物,唇畔卻?若有似無?地帶著一抹漫不經心的弧度,仿佛此刻並非失勢被人鎮壓封印於?此,隻是乏味無?聊之中隨意的小憩,下一秒便能張開雙眼。


    就連如今這般沉眠之時,也無?端給人狂傲強悍之感。


    第77章 第三隻男主(十)


    神?識掃到這?麵若刀裁般英朗的玄衣男人, 溫蘿隻覺得靈台在她?體?內微微發著顫,一股奇異的感受不知?不覺間侵染全身。她?定了定心神?,連忙將神?識收了回來。


    儲物袋倏地在她?腰間震顫, 青銅色的光輝自其中透出,映在四周光華潤澤的殿壁之上。溫蘿微微一怔,連忙解開封口, 一時?間光華大盛, 一麵銅鏡沿著袋口緩緩升起,在半空之中浮動?,漸漸貼近她?的麵前。


    正?是先前在天元秘境之中,韻流交給她?的那一麵銅鏡。


    溫蘿下意?識眉頭緊皺。先前這?麵銅鏡分明沒什麽特別, 可此刻它似乎受到什麽神?秘的感召,那層霧蒙蒙的殼子驟然寸寸龜裂, 露出其中如水般銀白皎潔的鏡麵。


    與上次映出的模糊麵容不同, 這?一次鏡麵之上出現了清晰的人影, 遙遙自鏡中望了過來, 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時?空直直落在她?身上。


    溫蘿周身一震。鏡中人……並不是她?。


    雖然這?話聽起來十分荒謬離譜, 可分明她?正?負手立於銀鏡對?麵,鏡中倒映出的人卻並不是她?。


    其中畫麵飛躍,如水般迅速流逝變幻, 最終定格在了玄衣青年唇邊那抹張揚恣意?的弧度。


    他似乎正?隨意?地倚靠在一處昏暗的山洞之中, 一條筆直有力?的長腿屈在身前,一手閑閑地搭在上麵, 棱角分明的下頜微微揚起, 一雙暗紅色的眸中閃爍著她?來不及分辨的情緒, 另一手之中驟然顯出一隻玄鐵手鐲來,被他拋向了身側不遠的白衣少女。


    雖然沒有了先前見?過時?他覆在麵上的黃金麵具, 可單看他那通身渾然天成的邪肆桀驁的氣息以及那雙絕無僅有的暗紅色雙瞳,他的身份並不難猜。


    柏己。


    鏡中的角度,隻能看見?少女清冷的唇和精致的鼻尖,溫蘿眯了眯眼,正?要湊近去看,鏡中畫麵卻兀地一變。


    劍影刀光,虹光大作,萬千魔獸猙獰嘶吼,漫天冰封千裏的白雪被血汙浸潤,屍體?橫陳,戰火連天,就連白茫的天際似乎都被血色氤氳上了一層猩紅。而這?一片濕潤冰冷的雪原之上,竟反常地燃燒著熊熊烈焰,火焰凶猛地吞噬著空氣,幾乎將要將天地焚盡。


    玄衣青年英挺的麵上沾著血汙,薄唇染血,一身龍鱗玄衣竟在心口破出一塊巨大的裂口,汩汩鮮血自其中流出,順著他閃著溫潤色澤的衣襟向下淌落。分明是極其狼狽的時?刻,他麵上的神?色卻比春風桃雨還要柔和幾分,一雙赤紅如火的瞳中寫滿了眷戀。


    他似乎說了什麽,可還沒等溫蘿細細辨認他的口型,便見?一道?白光自天邊狠狠砸落在他浴血的身軀之上,他卻絲毫並未反抗,指尖微抬,一道?赤色的微光激射而出,沒入他身前執劍怔愣的白衣女子胸口。隨後,他便隨著周遭驟然大作的靈壓一同墜入了身後無盡的深淵。


    難道?是上古神?魔大戰發生?的景象?


    溫蘿眯了眯眼,心下思索間,鏡麵上的畫麵卻再一次模糊了起來,一陣扭曲之後,仿佛粘稠的清澈液體?一般緩緩向四周蕩漾開來。


    這?一次,柏己的身影並未出現。


    璀璨如銀河般的星空夜幕下,男人望著身著桃紅色長裙的少女,一雙淡漠的琥珀色眼眸之中的柔情幾乎滿溢而出,身側女人卻絲毫並未察覺,隻仰著一張瑰豔明麗的臉興奮地望著漫天星辰。


    溫蘿微微一頓,這?……不是她?和顧光霽曾經經曆過的事情嗎?


    鏡中畫麵卻又動?了,一陣模糊恍惚之後,顯出一片豔麗的紅色,圓臉少女正?與對?麵修長貴氣的男人同時?躬身彎腰,在她?專注鞠躬之時?,對?麵那一雙桃花眼卻悄無聲息地抬起,定定地凝視著她?恍然不覺的臉,兩人身後的牆麵之上,紅色雙喜正?在紅燭搖曳之中投影下溫馨的剪影。


    正?是她?和墨修然在幻境之中成婚的那一幕!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為何能夠照出我過去曾經經曆過的事情……不,似乎也並不全是這?樣?,至少我還沒有真正?攻略過柏己。”溫蘿沉眉拿過光芒漸漸減弱的銀鏡,垂眸沉吟,腦中靈光一閃。


    難道?……這?是類似於往生?鏡一類的神?器?


    在融合世界的時?間線之中,它鏡麵上最先出現的與柏己相關的畫麵的確是屬於她?的“往生?”,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時?間線上的未來如顧光霽和墨修然,對?於她?來說,才是真正?經曆過的“過去”。


    神?器有靈,竟然識破了她?真實的身份,可來來回回卻也將它繞的不能更暈,直將所有的事情都顯現了一通。


    也就是說,柏己對?麵那名白衣少女正?是“未來”的她?,而他則會如鏡中畫麵一般贈給她?一副玄鐵手鐲,至於上古神?魔大戰之中,他墜落蒼冥深淵之前那一團自他指尖融入她?身體?赤紅的光暈……也不知?道?究竟是做什麽用的。


    銀鏡又是為何突然衝破了禁製桎梏而露出了它原本的樣?子,難道?是因為前方高台上被封印的柏己本人?


    可傳聞之中柏己被封印在了蒼梧中心的蒼冥深淵,他們?方才卻是身在元和,沒道?理跳個斷崖便橫跨了幾乎半個五洲大陸啊……


    團子忍無可忍地提醒道?:“主人,你別忘了,南門?星簡直是翻版奇異博士,隨手用黑霧畫個圈圈就可以完成瞬移了。更何況,這?世上現存的上古修士之中,論對?蒼冥深淵的熟悉程度,他稱第二,真沒人敢稱第一。”


    溫蘿:!!!是了,如此一來,方才憑空出現的深淵多半是南門?星以瞬移能力?直接將蒼冥深淵的入口硬生?生?搬了過來。


    她?正?低著頭盯著手中光華如水的銀鏡思考,身後卻突然想起一道?無端顯出幾分陰惻惻的聲音:“阿芊,你在看什麽呢?”


    寂靜如死的大殿中陡然出現這?一道?不大不小的男聲,溫蘿嚇得手中一抖,銀鏡險些脫手墜地。


    她?連忙轉過身來,隻見?原本倒地人事不省的南門?星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此刻已經艱難地一手支著地坐在原處,一雙眼在燭火映襯下璨如星辰,隻是那張臉上卻少了幾分血色。少年蒼白虛弱,視線若有所思地掃過她?和身後亮如白晝的高台,微微仰著臉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將銀鏡重新塞回儲物袋,溫蘿自高台旁挪回了他身邊,蹲下身關切道?:“沒看什麽。你有沒有好一些?”


    南門?星抬起眸子,看向眼前滿臉寫滿擔憂的女人,按下心頭翻湧的厭煩。這?遊戲比他想象中還要讓他厭惡。


    自柏己血洗青玄宗之後,蒼梧三天兩頭便會迎來幾批眼高於頂、不要命的修士,打著匡扶正?義?的名號來找他的麻煩。


    蒼冥深淵本是用來困守這?些人的埋骨之地,久而久之,積壓了萬年的怨念惡靈縈繞此處久久不散,徹底將這?裏變成了五洲大陸遠近聞名的禁地。


    自然,蒼冥深淵本就因這?些髒東西而危機四伏,柏己被封印於此之後,更是有月星洲親自設下的道?道?機關看守他的封印陣心,而身為銘淵“看門?狗”的他,有著其中所有機關的開關訣竅。


    他本想將她?假作失足跌入此處,再飛身隨她?墜崖相救,好讓她?記住他。可真當?他看著她?帶著麵上那抹驚恐無措生?生?下墜之時?,心中卻又生?出了幾分計劃之中沒有的莫名不安和煩躁。


    她?蒼白的臉色與深淵透露出濃重的墨色糾纏在一處,卻並未就這?樣?順著墜勢讓晦暗在她?純潔無垢的麵容之上浸染。反倒是奮力?地掙紮著,想要擺脫那黑暗的拖拽,仿佛被食人藤捆綁的白鴿想要回歸澄澈天幕掙動?時?揮灑的血色。


    不願意?被暗色玷汙麽……


    身體?遠比思維動?作更快,當?他回過神?來之時?,早已將驚慌的她?死死扣入了懷中,似乎想要替她?遮擋些什麽一般。


    在秘境之中強行開辟出蒼冥深淵的入口已耗去了他小半的修為,此刻若是就這?樣?在如此高空墜落地麵,以他僅剩的靈力?並不能保兩人的周全。


    那時?,望著他不自覺護在她?腰間的手臂,心中鬱躁之餘,理智衝破一瞬間不自製的束縛,他心中又生?出一計。


    如果將他體?內大半的靈力?都用作為她?緩衝墜勢,僅用兩成護住他周身大穴心脈,以他魔族的體?質承受墜落的衝擊,應當?性命無虞。但若是她?見?他為了救她?而身受重傷,或許他這?煞費心思的一番動?作,效果會更甚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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