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厚生省的統計來看,敵人中專職罪犯並不是很多,百分之七十以上原本都是良民,變成敵人多是因為工作沒有起色,收入不夠等原因,這樣的人生失敗者,即便是在家中也很少有能好好教育孩子的,酗酒者、使用家庭暴力的人非常多。”“以此為大前提,即使孩子們並不喜歡英雄,對敵人都會更加憎恨,更加年長的孩子,對帶走敵人,阻止父母輩暴行的英雄,甚至懷有感激之情。”[……]“但是——”轉折之後,是更加可怕的現實。“不管他們有多麽憎恨自己的敵人父母,與他們劃清界限,在其他人的眼中,敵人的孩子就是下一個敵人。”她說,“我們無法要求教師保密,因為所有的學生在入學之前就會填他們的家庭情況,總有神通廣大的父母會知道孩子的背景,隨後再要求自己的孩子遠離他們。”“敵人的身份一個傳一個,最後全班人甚至全校人都知道他們的情況。”心野長枝再也忍不住了,她的笑容諷刺至極,“你覺得,在此情況下,他們會受到怎樣的待遇,同學?”“啊不對,我說錯了,雄英的學生,在國中時代國小時代就非常優秀,被人欺負的感覺應該不知道。”“……不。”微弱的聲音從綠穀出久的嗓子裏擠壓出來,他有些虛弱,但說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堅定、越來越堅定,“我知道那是什麽樣的感覺。”他低著頭,不知道是在看他的鞋子,還是蜷縮的掌心,“我知道被欺負是什麽感覺,而他們,那些孩子體會到的,隻會比我更加糟糕。”爆豪不由斜了他一眼。長枝錯開眼神,好吧,她知道,自己剛才有點失控甚至有點遷怒,否則她不會跟這些其實是無辜的學生們說這麽多,但人總是有個很容易被觸怒的點,對她來說,英雄與敵人,這話題是不能談論的,她發自內心地厭惡英雄。“當然很糟糕。”長枝說,“因為他們的同齡人,其他在學校的孩子從小就把他們當作敵人看待,孩子的惡意是最可怕的,有些孩子原本很期待上學,但是在學校呆了一學期之後,心理上產生了巨大的壓力,以至於不得不將他們領會來,暫時中止學業,這樣的孩子已經有好幾個了。”“我有個不情之請,即便那些孩子做了些不恰當的事情,也請不要對他們遷怒。”她的腰深深彎下去,“他們與其他孩子一樣,本性不說是純善也絕對不是邪惡。”“請各位,用看待普通孩子的眼光去看待他們,拜托了。”……太宰很受福利院中女孩子的歡迎,無論是5歲的小由紀還是13歲的少女,都很喜歡他。午休時間已經到了,卻沒有人肯睡覺,年輕的女士們將他團團圍住,問東問西。“訥訥,太宰君真的是電視上的那個太宰君嗎?大作家?”“太宰君的血型是什麽,a還是ab?”“真的嗎,我是b我們很配哦!”“我好喜歡太宰!”說最後一句話時,小由紀猛地抱上了太宰的大腿,他常用做理由的潔癖仿若消失不見,然而等其他女孩子,尤其是那些具有非人特質的女孩子往他身上衝時,卻被靈巧避開。小由紀是無個性,這或許是她被欺負的另一個原因。“可愛的小姐們,不要太焦急了。”太宰笑嘻嘻地說。“由紀也是可愛的小姐嗎?”叼著棒棒糖的孩子奶聲奶氣地問道。“當然了。”他拽了一把洋文,“你不僅是可愛的小姐,還是位優雅dy。”他念英文單詞與其他日本人不同,舌音卷翹,優雅非常,那些女孩子本來就被灌了迷魂湯似的,在聽dy一詞時,還甚至像後援會女孩兒一樣尖叫出聲。“真是的,我也想變成小由紀。”“太狡猾了!”女孩子們不分年齡段地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爭吵著、笑鬧著,東大附中的男生不由重複了折寺中學男生們的老路,擠在陰暗的角落肆意發黴。這種情況,說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倒不是說福利院的女孩子有多可愛,隻是跟太宰在一起,無論是怎樣的女性,視線好像都集中在他身上。就算是在班上,就算東大附中的貴女知道太宰身世不明,沒有個性,還有個相當厲害的女朋友,也總是在課餘飯後,用眼角餘光偷偷瞟他看。女生那些有關校草的排位,男生多多少少都清楚,太宰永遠是不動搖的第一位。“他真受女人歡迎啊。”酸氣十足的話從角落裏溢出來。“別說女人,最多就是女孩兒。”伸手指向小由紀,“全年齡段通殺。”“太宰有什麽好的,中央空調嗎?”“溫柔吧。”有個男生陰陽怪氣地說著,末了還嘲笑了兩聲。女生那裏也差不多,有人陰陽怪氣地提醒小早川明美:“小早川同學,太宰同學還在被圍著,你不過去看看嗎?”小早川甚至沒往那方向看哪怕一眼,女生手下的事還沒有做完,孩子的衣物需要被折疊得整整齊齊,有棱有角,但她們在家裏都不怎麽幹家務活,甚至從來沒有幹過,才做沒兩分鍾就嚷嚷著要休息,即便分配在手上的工作不多,也幹了許久,到現在更是隻有小早川明美在動手。且別說,她隻有一人,動作卻勝過了眾人一起湧上來。從進佐賀的福利院起,她的心情就不是很好,說是低落也不太對,隻不過像是條繃緊的弦,被死死拉開,伸展到了極致。她深吸一口氣,性格中“厲害”的那麵再度冒頭:“難道太宰君不就是那樣的人嗎?”她反唇相譏,“他對女性的吸引力我早就見識過了,而且見過了很多年,就算是藻川你,也經常偷看太宰君的側顏不是嗎?”她的視線充滿壓迫力,甚至有點居高臨下,“坐在太宰君的側麵,實在是非常棒的位置對吧?”藻川被說破了心事,臉一紅,繼而露出了羞惱的神色:“你——”“我知道你們是怎麽說我的。”她大大方方地說,“單箭頭太宰君卻一直得不到回應的可憐人是吧,但很可惜的是,在這方麵上,藻川你與我,甚至還有更多的人,都是一樣的,起碼我能夠看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並且也在為之努力。”“我能保護好太宰君。”藻川以為,小早川明美的下一句話是“他身邊的位置最後一定是我的”,如果是那樣,別說是她了,所有女生都要在酸的同時,於心底深處偷偷嘲笑,這到底是什麽下三濫的電視劇台詞啊。然而,她卻說。“因此,他對在場的每一個孩子,每一位女性,都是相同的。”她譏誚的眼神看透了人的靈魂,讓藻川,還有躲在她身後的其他的女學生,都不得不避其鋒芒,“把你們的小心思收一收吧,這可是在福利院,在這種地方議論孩子,議論他們是敵人的孩子,你以為不會被察覺到嗎?活在這種環境下的孩子,比倉鼠還要更加敏銳,究竟是不是真正溫柔地對待他們,都能判斷出。”她的聲音並不高,女子會談話的內容限定在狹小的範圍內,除了她們,沒有人聽到,藻川憤恨地看了明美兩眼,端著衣服跑走了,身下的女孩子,雖然很畏懼她,也少不得在心中誹謗,卻隻是默默低頭,幹著手下的事。小早川明美,正如同在折寺中學的女性團體中一樣,擁有非常高的威嚴。不遠處,太宰給女孩子們纏得沒辦法了,不得不現場編個故事對他們娓娓道來。“哎,為什麽不能直接讀書啊,長枝姐姐說,太宰先生是非常了不起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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