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軍隊的保護,手持選定之劍,尋找著叛逆騎士莫德雷德的身影。他的金發染滿了背叛者的鮮血,明徹的眼眸冷澈如冰,沉默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將衝向他的騎士的心髒刺穿。然後,更多圍剿的人撲了上來。僅憑著一個人的力量與成百上千的人作戰,聽起來就像一個神話故事一樣不可思議。但“亞瑟”做到了。沒有一刻停息殺戮的動作,軍隊對他的壓製微乎其微,原本信誓旦旦想要奪去亞瑟王首級的反叛者由一開始的喜悅轉變成絕望。【我看到的人真的是我們的王嗎?】即使背叛仍不得不承認亞瑟王正統身份的士兵心底傳出這樣的聲音。但還由不得他多想,鋒利的劍刺穿了他的喉嚨。側身而過如同兵器般冷酷悚然的君主,是他腦海裏最後的畫麵。戰爭持續了十一天左右。與其說那是戰爭,倒不如承認那是審判者對背叛者單方麵的屠戮。他沒有借助任何超過人類的力量,僅憑著戰爭的本能持續著戰鬥,在不斷延長戰線的過程中,反派軍的屍骨由卡美洛綿延到整個國土。在這個過程中,沒有動用英靈的實力的情況下,即使他可以吸收遊離的靈力,可對於已經被汙染的國土來說,他的吸收早就比不上高強度長時間的戰鬥消耗。不過一切都要結束了。將普通戰役轉變為消耗戰削減他實力的莫德雷德,在名為卡姆蘭的劍欄等待著他。“亞瑟......”嘶吼著呼喚亞瑟王名諱的背叛騎士,以及他高高舉起的劍,這一切與最初看到的景象一般無二。來自心底的聲音這麽說道。【隻要結束這一切。】【隻要殺死眼前這個人。】所有的事物都可以回歸正軌。佇立在屍骸遍地的血色山丘,從回歸時便一言不發的王,敏銳地格擋住迅猛的攻擊。他的金發削落了一寸,落在吸滿了鮮血的深色土地上,化作春草般柔和的淺綠。早已陷入魔境的罪孽之子沒有發現這異化的舉動,瘋狂朝著他的父親展開致命的攻擊。劍刃相搏間,或許同樣在搏擊的,是兩顆不曾靠近的心。終於,到了最後的末端。天選的王劍擊穿莫德雷德的頭盔,直擊頭骨的方向,莫德雷德的長劍劃破守護的盔甲,往更深處刺去。亞瑟,不,恩奇都,看清了青年的麵容。他的眼底閃過了一個幼崽的模樣,時至今日,他依舊為突然離去的孩子感到擔憂。是那個孩子......原來,梅林的意思,是這個原因嗎?明明什麽都知道,還要故作神秘地讓他猜測,這般惡趣味的人,他真的不想遇到第二個了。本應該執行戰鬥意誌的天之鎖,在搶奪決定生死的輸贏先機時,第一次失手了。莫德雷德的劍毫不猶豫地刺穿整個身體,紅雷的嗡鳴中,掩蓋住靈核破碎的聲音。與此同時,石中劍避開了莫德雷德的致命部位,將他的肩膀牢牢地釘在大地上。血液滴在莫德雷德的臉上。溫熱的血液,沒有任何令人作嘔的鐵鏽氣息,帶著淡淡如同露水般甘甜的味道,恍惚中,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忽略掉令他不安的熟悉感,莫德雷德咧起嘴,捂著臉狂笑起來。那個偉大的王,在受到如此致命的傷害,應該沒有機會再站起來吧。雖然有點疑惑亞瑟突然的收手,莫德雷德仍為自己的迅擊感到洋洋得意。伏在他身上一同躺在滿是屍骸的地麵上,亞瑟王終於被他拖下墜落在凡塵,即便是過程再不光彩,他的王位現在也是屬於他的了。縱使身體被控製住沒辦法站起來,莫德雷德胸腔的震動中,依舊隱含幾分愉悅的滿足感。直到......他看到從羅馬回歸不列顛焦急趕赴戰場的亞瑟王。他終於知道,他處心積慮殺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會他好的人。至此一生,再無被拯救的可能。=====靈核破碎以後,留在現世的時間會變得非常短暫。恩奇都將所有機能陷入休眠,來延長留存在現世的時間。泥人為這個下意識的舉動而感到費解,但他明白,他是為了等待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