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向下點了點,然後他又不說話了。


    “到底怎麽啦這是?”


    哭笑不得地嘆口氣,齊公子小心翼翼地轉過身:一條灰背大狼狗,正狠狠地咬在他屁股上。雖然狗已經被打死了,可它就是不鬆口,牙齒深深陷在肉中,那叫一個“緊”字了得。


    “這……這……”


    “別……別說了,我……我疼……”吐出一口煙霧後,齊公子揮退了手下,對老丁又道,“能不能……先讓我進去?”


    “快快快!”老丁扶著齊公子,慢慢向屋裏走去。那條狗連同垂落的尾巴,拖著地麵發出“沙沙”響動。“怎會這樣呢?”


    “唉……我……我明白‘店小二’那……那畫像,是咋回事了……”指指屁股上的野狗,齊公子恨得是咬牙切齒,“訓……訓練狗!”


    從打許忠義默許野狗可以在招待所定居後,齊公子對這件事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店小二”不會無的放矢,但究竟想要幹什麽,達成什麽企圖?這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真相終於大白了,齊公子不僅皮肉受苦,就連精神也快隨之崩潰了。剛才還在跟你喝喝酒、交交心的好妹夫,一轉眼就放狗咬你,擱誰能受得了這個?你“店小二”那笑裏藏刀的本事,是不是練得有點過於爐火純青了?


    “還能治嗎?”一管嗎啡打下去,齊公子悄悄鬆了口氣。


    “硬拔不行,得開刀……”


    “我這屁股往後還能用嗎?”


    “看情況吧!”仔細檢查一下傷口,老丁“媽呀”一聲叫了出來,“你跟這狗哪來這麽大仇啊?瞧瞧,帶下你一塊肉來!”


    “我看不見……”


    “哦哦哦……這樣吧,老齊啊!為了讓你減少點損失,我先把這狗頭鋸開,然後再把它的牙一一拔下來,你看怎麽樣?”


    “你是醫生,我聽你的,別讓我瘸了就行。”


    “好!你先忍著點。”


    鋸下狗頭後,老丁拿著鉗子,一邊從齊公子屁股上拔牙,一邊囑咐道:“你呀!除了要打“狂犬疫苗”,還得加個‘抗狂犬病血清’,不這麽做不行,咬得太重了。”


    “會不會落下殘疾?”


    “那要看恢復……哎呦……屁股都給咬紫了,這是深仇大恨哪!我說,許科長他不至於吧?”


    不知是老丁這手法有問題,還是麻藥不夠量,總之每拔下一顆牙,齊公子就哆嗦一下,十四顆牙,齊公子哆嗦了十四下。


    “我說老齊啊!你跟你這妹夫到底怎麽啦?這幾天我瞧你們處得不錯啊?怎麽一轉眼……”


    “嗨!我不就是整死過他老婆麽?這傢夥記仇!告訴你說,今天這件事,幸虧我沒轉身,要不然這狗,肯定咬在我喉嚨上!”


    “哎呦!那後果可就嚴重了。想不到這許科長,還能對您下這麽重的手?”


    “我告訴你說,‘店小二’這個人哪!陰著呢!王八蛋著呢!甭看我是他大舅子,一旦下起手,那就往死了整!什麽親戚不親戚,他才不顧這個呢!”


    齊公子和許忠義之間的矛盾,老丁也是略有耳聞,可他沒想到,這二位成了親戚後,還是鬥得如此不可開交。“唉!”老丁嘆口氣,拍著齊公子後背囑咐道,“回去不能洗澡啊!”


    “知道!”


    “也不能禍害趙致,明白沒?”


    “我還哪有這心思啊?”


    “哎!老齊,你跟我說說,被狗咬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解決?跟不跟於大姐說?甭看她和老許關係不錯,在這件事上,我想她一定能公事公辦。”


    “嗨!說了也沒用!”一想起自己那倒黴屁股,齊公子立刻就氣不打一處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店小二’陰著呢!這狗倒是在招待所蓄窩,可誰都知道,那不是他養的,所以就算打官司,也是我跟狗打官司,人家‘店小二’非但不掏一分錢,而且還能在一旁看熱鬧。媽媽的!你說他這心是不是黑透了?”


    老丁無語了,他心說你也知道老許難纏哪?瞧瞧王維善的下場,你呀!這還算好的呢!


    第117章 香皂露餡


    趙致聽聞丈夫的噩耗後,當即就哆嗦得不行了。幾個女特務攙著她,跌跌撞撞來到了醫務室,夫妻二人剛一見麵,便雙雙哽咽得泣不成聲了。


    趙致乃大家閨秀出身,不似那些小門小戶,一有個大事小情,便要呼天搶地尋死覓活,所以這哭是要講究韻味的。先是一抽,然後頸頸脖子,再一抽,又是頸頸脖子,屬於全身心投入。


    顧雨菲也聞訊趕來,看看表哥屁股上那厚厚的紗布,她心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當然,這眼淚是免不了的,但傷心之餘,她也是萬般無奈。一邊是表哥,一邊是丈夫,丈夫和表哥,無論誰出事,她都無法接受這事實。


    “你要幹嘛呀?”當著丈夫的麵,她不停地數落著,“就算跟表哥有仇,你也不該下這麽重的手啊?表哥的問題自有黨和人民來審判,你越俎代庖算怎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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