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蝶道:「楊兄一人去吧!我留這裏陪姊姊。」


    楊夢寰道:「我看在下留在這裏,趙姑娘武功強過在下,衝出的機會大些……」


    突然間,火光一閃,兩個手執火把的黑衣大漢,導引著兩個身著紅袍,手托銅缽的和尚,行了過來。


    這兩個紅衣僧侶,麵色奇異,火光下閃閃生光。


    趙小蝶看四個直對自己等停身之處行來,不禁大怒,一揚手道:「站住。」


    兩個手執火把的黑衣大漢,似是知道那趙小蝶的厲害,聞聲警覺,停住身子不再前行。


    但兩個身著紅袍的和尚,卻是不理趙小蝶的呼喝,托著銅缽,直行過來。


    趙小蝶暗運功力,正待推出一掌,朱若蘭卻及時阻止,道:「不可造次,看看他們用心何在再說。」


    兩個紅衣僧人大步直行到幾人身前兩三尺處,才停了下來,緩緩放下了手中銅缽,人也盤膝坐下。


    那兩個紅衣僧人手捧銅缽行來,朱若蘭等卻因坐在地上,自是無法瞧到那銅缽之中放的何物,直待兩人放下銅缽之後,才探頭望去。


    隻見那銅缽之上,各加密蓋、仍無法瞧得缽中之物。


    趙小蝶暗作打算,道:不論他這銅缽之中放的什麽惡毒之物,我隻要舉手一揮間,立可把它摔出廳汐卜問題是這兩個人的武功如何,卻難以預料,但我如動這銅缽,這兩人必將是全力保護。


    陶玉雖然覺著這兩個紅衣和尚,捧著一個銅缽而來,事情有些奇怪,但他頗有自知之明,心知此刻說話亦是無人肯聽,心中暗作戒備,口中卻不多言。


    趙小蝶望了那兩個手執火把的黑衣大漢二眼,冷冷問道:「這兩個和尚,聽不懂中土言語?」


    左首那黑衣大漢應道:「一字不懂。」


    趙小蝶道:「你們導引他兩個到此,用心何在?」


    仍由左首那黑衣大漢應道:「監視幾位行動。」


    趙小蝶冷冷說道:「就憑這兩個呆笨的人麽?」


    那黑衣大漢應道:「姑娘不要小看了他們兩人,兩人武功,在天竺國中也算得第一流的高手了……」


    目光一掠那兩個銅缽人,接道:「諸位武功高強,也許他們仍無法攔住諸位,那就要借重兩個銅缽對付諸位了。」


    趙小蝶道:「那銅缽中放的何物?」


    那黑衣大漢道,「金蠶蠱毒,」


    趙小蝶臉色一變道:「金蠶蠱毒!」


    那黑衣大漢道:「不錯,這銅缽中的蠱毒,隻要打開缽蓋,即可飛出,不論諸位武功如何高強,也是無法逃避,除非諸位安坐於此,等待那大國師復生之後,下令他們收回蠱毒。」


    趙小蝶回顧朱若蘭一眼,揮手說道:「兩位可以退下去了。」


    兩個手執火把的大漢應了一聲,退出大廳。


    趙小蝶目注那個銅缽,心中暗打主意道:如若我和楊夢寰同時出手,陡然施襲,各攻一個紅衣僧侶,大約是不難一舉把他們擊斃,縱然無法擊斃,亦可逼他們躍身避開,那是不難搶到這兩個銅缽了。


    隻要那銅缽上蓋子未開,那缽中蠱毒不會外溢,自然是不用防蠱毒沾染了。


    朱若蘭目光一掠趙小蝶,已從她神情中瞧出她心存冒險。當下低聲說道:「小蝶,不要冒險。」


    趙小蝶道:「姊姊,難道咱們就被這兩缽蠱毒鎮住不成?」


    朱若蘭道:「等到那智光大師復生也好,那時再看情形吧。」


    由於天竺僧侶突然間想出了這等惡毒的法子,朱若蘭不得不改變計劃。


    時光匆匆,轉眼間七日限滿,到了智光大師復生之日。


    數日中,那看守銅缽的紅衣和尚,每隔六個時辰,就換上一班,飲食之物,也由那天竺僧侶供應,初時,朱若蘭還不敢服用,由送上食物的人,先行進食一些,他們才敢進食。


    陶玉原想一試療治朱若蘭的傷勢,但因守護銅缽的紅衣和尚,伸手阻攔,朱若蘭等不得不改變主意,那守缽的僧人,不解中土語言,也無法和他們說的明白。


    這日,已到了第七日,朱若蘭的內傷,果然也有激烈的惡化,但她內功深湛,雖然第五日傷勢就已惡化,卻自咬牙苦撐,不讓傷勢的惡化之情,形於神色之間,但到了第七日早上,再也無法忍耐,呻吟出聲。


    陶玉望了朱若蘭一眼,道:「很難過麽?」


    朱若蘭暗裏咬牙,吸一口氣,道:「還好。」


    陶玉望著那兩個銅缽,道:「如著這銅缽中不是金蠶蠱毒,嚇了咱們數日不敢妄動,那也是武林中一個笑話了。」


    朱若蘭望了那銅缽一眼。心中暗暗忖道:這話倒是不錯,這銅缽在我們麵前,放了數日夜,但缽中是否存放的金蠶蠱毒,卻是無法料斷。


    趙小蝶低聲說道:「蘭姊姊,今日就是那智光大師復生之日,姊姊可有打算麽?」


    朱若蘭道:「什麽打算?」


    趙小蝶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如若那智光大師復生之後,食言變卦,不肯為姊姊療傷,姊姊應該如何?」


    朱若蘭淡淡一笑,道:「照那智光大師的說法,如若他不能在今日之中療好我的傷勢,好像在今夜我就無法渡過。」


    趙小蝶點點頭道:「好像如此。」


    朱若蘭低聲說道:「我已然感覺到傷勢的變化,那天竺和尚可能不是說的謊言。」


    趙小蝶道:「是不是和陶玉說的一樣?」


    朱若蘭道:「有些相同……」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那澄因大師,這幾日中盤坐調息,氣定神閑,似乎是胸中早有成竹,萬一我有了三長兩短,你們暫時聽他之命,我想他此次前來,必然有了嚴密的計劃。說不定在這四周,都已布下了接應之人。」


    趙小蝶黯然說道:「無論如何,咱們要委屈求全,要那智光療治好姊姊的傷,天竺雖多異術,但真正的大敵還是陶玉,如無姊妹領導,隻怕是再無人能夠和他抗拒,老實說,小妹實無信心能和陶玉在江猢一爭雄長。」


    朱若蘭附在趙小蝶耳邊,說道:「如是情勢有變,我非死不可,那你就先設法殺了陶玉。」


    趙小蝶道:「十個陶玉,也抵不了一個姊姊,你要用點手段……」目光一掠楊夢寰,接道:「姊姊,你如死了之後,你知那楊夢寰,該有多麽傷心。」


    朱若蘭一皺眉頭,道:「不要胡說。」


    趙小蝶道:「小妹說的句句是真實之言,姊姊難道真的不信?」


    朱若蘭說道:「我要勸你,萬一我有何不幸,你要好好和他們相處,想不到,你倒先行勸起我來了。」


    趙小蝶道:「過去,我大自私,現在我想明白了。」


    朱若蘭道:「明白什麽?」


    趙小蝶道:「關於那楊夢寰,沈家姊姊說的不錯,咱們幾個姊妹在一起,如若大家能拋去私心,定然會生活的很快樂。」


    朱若蘭嗤的一笑,道:「這中間有一個很微妙的道理,關鍵在琳妹妹的身上……」


    隻聽一陣樂聲揚起,打斷了朱若蘭未完之言。


    抬頭一看,隻見四個身著白衣,懷抱戒刀的天竺僧侶,當先步入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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