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走後燕攸寧便去了焦離殿,殿門打開殿中才顯得亮堂起來。關了他許多日似乎有些懨懨的。


    看到她來也沒什麽反應。


    燕攸寧走進大殿,“阿玉。”


    “公主要如此關著我到何時?”他坐在床沿看著踏進大殿的燕攸寧,連殿外投進的陽光都覺得刺目了。


    燕攸寧到他麵前,傾身將他的頭抬起,視線落進他眼底,指腹摩挲著他似乎越發白皙的臉頰,長睫毛軟軟的遮著琥珀般的眼瞳。


    真是看不夠。


    “關著你才聽話,否則總想逃。我若一個沒忍住,將你弄壞了,就可惜了。”


    第43章 ……


    伏緝熙憤憤的,將她的手扯了開。


    “阿玉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的乖呢,總是不教訓就不乖。”燕攸寧眸裏略略的危險,又偏頭笑看他,“阿玉的身子都是我的了,該聽話才是。”


    伏緝熙越發羞憤,眼裏惱恨像是跳起了火苗,“你卑鄙!”


    “我一直也不是個正人君子,倒是阿玉總愛口是心非,哼哼唧唧的讓人不想放過你。”她意味深長地笑說。


    伏緝熙耳尖都羞紅了,揪住領口防備看她,恨不得要離她遠遠的。回想起那日,他總覺自己反應太過,那樣的事他未經曆過,不知是不是就該那樣。


    好似她給了他那顆餳球後便不對勁,身子軟的厲害,發燙,血液像是在身體裏奔流,橫衝直撞,折磨著他忍不住口申吟。


    她一吻他,更覺酥軟,全然控製不住飄離的思維。羞憤欲死,“你給我吃的什麽?”


    “讓阿玉享受快樂的東西。”


    “你當真是卑鄙!”竟給他下藥,卑鄙無恥齷齪下流!


    他起身推開身前的燕攸寧憤憤走向一旁,又轉回頭看她,眼裏憤怒,像冰浴火,“我要離開。”


    “隻不過一點點的催情,哪知阿玉敏感得過分,如何怪我?”


    伏緝熙不理她了,轉身往敞開的殿門走去,燕攸寧在床邊坐下看著他,“回來。”


    話聲陰冷。


    伏緝熙腳步一頓,咬牙,轉過身來。


    “你要關著我到什麽時候!我不情願你便強迫,你羞辱我也夠了,還要如何。將我日夜囚做你的玩物嗎?”


    “過來,你以為沒有我的允許你能離開?本以為關著你,能讓你乖巧些,看來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乖了。”


    伏緝熙沒有動作,兩人僵持不下。


    燕攸寧臉色越發陰沉,“讓我說第三遍的話,你可就不好過了。”


    伏緝熙越發咬緊了牙關,最終向她走去,站在燕攸寧身前卻不看她。她拉著他扯到身前壓在床上。


    “阿玉,不乖總是沒有好果子,你卻時常沒有記性。”


    她起身離去,殿門無情合上。


    接下來的日子,燕攸寧未再到焦離殿,除去照顧起居的一個小宦人亦無人再出現焦離殿裏。


    殿中僅東西兩扇小窗,進入殿中的光亮隻一小方,入夜後的大殿更是光線暗淡伸手難辨五指。


    *


    眨眼二月,春分日。


    草長鶯飛,杏花春雨。


    燕京城外一支隊伍拉著裝飾華美的車馬進入城中。


    守城的士兵快馬加鞭趕往燕宮。


    高平宮信殿。


    薄姬拿著一卷手書的絹帛坐在案後,看完上頭的內容便起身出大殿。


    寢樂殿外,燕攸寧在長廊的庭中與燕洵喝酒,忽宮娥來稟薄姬來了。


    薄姬進入庭院,徑直往燕攸寧的所在,燕攸寧見她命人添了席位。


    她在燕攸寧身側坐下,“阿寧,蒼梧的使臣來了燕京,估摸著今日便能到。我方才收到蒼梧的消息,蒼梧要來求娶燕國的公主。”


    燕攸寧端著酒杯的手一頓,默然了片刻放下酒杯,看著燕洵,“小洵要同我去看看嗎?”


    “去去!”燕洵當即也放下酒杯,激動地應聲。


    燕攸寧於是站起,看著薄姬。“那阿娘,我與小洵去宮中,不在此陪你了。”


    薄姬點頭,她其實還想說什麽但作了罷。


    蒼梧的使臣入朝宮見燕壽,燕攸寧在路上還聽聞帶了一車珍寶。這次求娶的事,或許與兩月多前燕國對蒼梧出兵援救有關。


    但燕國隻有兩位公主。


    今晚,宮中必然設宴招待蒼梧來使,求娶的事看蒼梧,也看燕國。


    燕國打算嫁誰,蒼梧又想要迎娶誰,為誰娶。


    是為蒼梧太子,還是蒼梧王上。


    燕攸寧等在朝宮外的路上,看著兩蒼梧衣飾的人跨出朝宮。


    來使有兩人。


    由燕國一位大夫領著離開,出宮去廄置歇腳留宿。


    燕攸寧並未讓兩人看見她便轉身離開。她前來隻不過是確認一下,其他的待晚宴再說。


    她讓燕洵回了長楊宮,自己回高平宮。薄姬還在寢樂殿庭院中的回廊裏坐著,見燕攸寧回來站起身。


    “阿寧打聽到如何?”


    “也未打聽什麽,隻是遠遠的確實瞧見兩個使者。”燕攸寧在小案邊坐下。


    薄姬也坐下,“蒼梧求娶燕國公主,多半是你。公主卉虞畢竟年紀還不大。”


    “阿妹必然比我想嫁得多,無論是蒼梧太子芝玉還是蒼梧王闞。”


    燕攸寧顯得冷淡,薄姬微微皺起了眉,“阿寧,無論是太子芝玉還是蒼梧大王闞,都是極好的。往後衣食無憂。”


    “我如今也衣食無憂,甚至還自由,不必瞧人臉色。此事阿娘就莫操心了。”


    “阿寧,你嫁到蒼梧阿娘才會放心。”


    “我如今在阿娘麵前,阿娘不放心嗎?”燕攸寧抬眸看她,若是燕國到了毫無選擇的餘地,必須和親,那她會去和親。


    如今燕國昌盛安穩,並無和親的必要,遠嫁異國不是個好選擇。


    “此事阿娘莫與燕國暗裏協商,若讓父王知曉會令他不快。”


    薄姬點頭,輕輕歎息一聲站了起來。


    她看出燕攸寧還是不願,但和親的最佳人選必然是她,怎會是較她少了數歲的公主卉虞呢。


    “阿寧,你再好好考慮。我回去了。”


    “嗯。”


    薄姬離開,燕攸寧獨自坐著飲酒。因著上次警告,燕卉虞已然幾乎消失在了她麵前。


    半句話都不曾聽聞她的。


    盡管如此,她也仍舊關著伏緝熙。免得讓燕卉虞再生心思。


    有許久未去看他了。今日和親的事令她心煩。


    暫不打算去見燕壽,等著晚宴上靜觀其變吧。


    宴


    燕攸寧入場時碰見蒼梧兩名使臣,一人抬頭剛巧見她。


    俊秀的臉上驚豔之色,燕攸寧正想著蒼梧派來的使者如此年輕,那人已經走上前來。


    “想問姑娘姓名,可是燕國的公主?”


    “姬卉虞。”


    那人點頭,聞是姬姓,知是燕王室,露出些喜悅。


    宴上時使臣中的另一人便起身與燕王壽定下了求娶的人選——燕卉虞。


    燕壽欣然答應。


    席位上原心神不寧的燕卉虞忽聞自己的名字回過神來,喜出望外。燕壽也在此時出聲。


    “卉虞,見見蒼梧的來使。”


    燕卉虞站起身,向著蒼梧的使者席位淺淺行禮。


    柏芝玉看著她,愣住,目光落向在她一旁另處席位的燕攸寧,她淡然的飲酒,氣質淡薄清冷,卻引人注目。


    像是感受到他的視線,抬頭,望他露出一笑,清冷豔麗,如雪地裏枝頭盛開的零星紅梅。


    稀少清冷孤傲,遠遠的一眼就能瞧見。


    絲毫沒有騙了他的歉意。


    柏芝玉知她是無心嫁他,作罷。然心裏到底還是失落。


    夏諸早注意到了兩人,瞧著柏芝玉臉上的失落彎唇淺笑。又一個被她吸引而求不得的人。


    想著視線落到燕攸寧臉上。她就像是天上落到人間來玩樂的,萬事萬物都隻在她眼裏短短的停留,而無法得她多看。


    誰都無法入她眼,到她心裏。


    在燕攸寧注意到他之前,夏諸垂眸飲酒。


    趙毅看他望著公主發呆又低頭喝悶酒,也抬頭去看燕攸寧。


    他也想像夏諸大人一般去肖想,但他知道那朵高嶺之花是他無法肖想的,不曾肖想,遂不會如夏諸大人這般愁苦。


    偶能瞧上幾眼就是他這個凡人的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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