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彥也知道關隴的情況,董卓那就是個傻叉,對治下是燒殺搶掠、無所不用其極,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也不知道董卓怎麽會那麽做,說起來董卓也是有能力的人,不然也不可能讓西涼歸附,也許是太過驕狂了吧,若不是董卓在關隴那般行事,依仗董卓的實力,修養數載,東出汜水關,隻怕天下沒幾個人扛得住,呂布多麽驕傲的一個人,不也臣服於他了嗎,雖然歷史上呂布也投靠過袁紹、劉備、袁術,但那是依附,不是效忠。韓彥也是想不明白,明明是天下獨霸了,卻最後那般結局。


    “那就先這樣吧!先完善已經布置好的消息網,其他地方慢慢滲透。”韓彥也能體會毛玠的難處,短短半年時間,能夠在大半個天下建立消息網,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兩人沉默了片刻,韓彥才開口說道:“孝先,我欲收世家私兵,你以為如何?”


    毛玠楞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來之後,才思慮起來,韓彥的想法太大膽了,私兵這個東西自有國開始便存在了,現在韓彥想收了那些世家的私兵,毛玠覺得有些大膽,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弄不好整個河北都會亂起來。


    “主公,這件事還請三思啊!”毛玠勸阻道。


    “孝先為何這般說,不妨直言!”韓彥舉手示意道。


    毛玠斂了斂心神,說道:“主公,河北世家數百,大小不一,世家賴以生存立時之本是什麽,屬下以為有三點,一是土地,二是書籍,三是私兵,土地為世家生存第一要本,前番主公新政,已經觸及到了他們的逆鱗,所以才會有此次之變,而主公收攏書籍,建造學校,已經觸動了世家第二要本,現在主公要動他們第三本,隻怕會引來許多人的反抗啊,沒有私兵,他們的利益就沒有保障,這些世家有糧倉、田莊,都是要私兵保護的,若是沒了私兵,他們可就心裏不踏實了。屬下亦是世家子弟,知道世家有好有壞,不可一概而論,還請主公慎重三思!”


    韓彥當下也思慮起來,毛玠所說的,確實是很重要,韓彥自己也沒有想那麽多,隻覺得世家威脅到了自己的統治,所以才想這般行事,現在聽到毛玠這麽說,當下也猶豫起來。


    “孝先之言有理啊,是我操之過急了,建造書院,看起來沒有什麽損害,但是其實這隻是第一步而已,我原本準備等邯鄲書院成熟之後,再於薊縣也建造書院,待拿下並州之後,於太原也是如此,待書院發展成熟之後,採取科舉之法,以考試選材,不論出身門第,唯才是用,現在那些世家尚看不透,但是十年之後,必定會反應過來,所以我想減除他們的羽翼,但是現在看來,的確是操之過急了。”韓彥當下也說出了自己的心思,讓毛玠很是意外,原來韓彥建造書院綢繆這麽遠,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過。


    “主公,雖然不能搶奪私兵,但是削弱他們的實力,主公還是可以去辦的!”


    “哦?孝先教我!”韓彥聽到毛玠有主意,當下很是激動,連忙問了起來。


    毛玠見韓彥如此,當下有些好笑,說道:“收兵甲,隻留人。”


    “收兵甲,隻留人?”韓彥不知道毛玠的意思。


    毛玠也不賣關子,繼續說道:“主公執迷了,其實很簡單,不去剝奪他們的私兵,但是收繳他們的兵器甲冑,人照樣留給他們,眼下已經四月,春耕都快要結束了,主公收繳了他們的私兵,不說他們會不痛快,那麽多人都要主公來養,這可不是一筆小的開支,現在府庫之中的錢糧已經不多了,主公還要留下以備不時之需,若是一旦秋收之際,袁紹或者張燕來犯,主公開戰可是要花銷的,何必養那麽多閑人浪費口糧呢?”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收繳了他們的軍械,一則充實軍需,二則削減他們的戰鬥力,算是對他們的一番敲打,此番鄴城之變,肯定還有世家加入了,隻是沒有被揪出來,不管是誰,他們都很是畏懼,不管怎麽樣對他們,他們心虛都會答應下來。”


    “收繳他們的兵器之後,主公可下令,凡主公治下百姓,除官府兵馬、軍隊,任何人都不允許私自打造兵器,若是囤備兵械,需要申報官府登記造冊方可,那樣河北世家的實力,就都掌握在主公手中了。至於如何能夠讓他們心甘情願的交出兵械,屬下相信主公已經有了對策,屬下就不用多說了。”


    “孝先大才,我之幸也!”韓彥當下對毛玠很是讚嘆,這樣的人在自己身邊,韓彥也能少犯錯誤啊!


    “主公,打一巴掌,還需要給一顆甜棗方是啊!”


    “啊?孝先還有後招?”


    毛玠笑了笑,說道:“前番新政,主公減免關稅、商稅,對他們有所優惠,這次不妨再進一步,將郡縣之中的一些官職拿出來,到時候獎勵那些積極擁戴之人,世家子弟都通曉文墨,主公可將他們收為掾屬,充實到各郡縣之中……”


    毛玠說道這裏,韓彥怎麽能不明白,在河北實行的是郡縣製,冀州府實際上是幽冀二州的的總府,各郡縣都是直接將公文發往鄴城,現在若是拿出幾個位子給世家子弟,那麽他們也得到了利益,可謂是各取所需啊!


    “孝先所言甚是,就按照你的辦法行事,這樣吧,你替我發出請帖,請魏郡、趙郡、巨鹿、清河四郡的所有世家前來,就說我為了答謝他們在新政之中出力,特意設宴款待他們,於十日後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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