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丫一聲,不消片刻便有人開了一側小門揉著眼睛往外瞧,“誰啊?”


    “我來拜訪溫夫人。”餘生趕緊應了一聲。


    哐當,對方連個來回話都沒說,直接將門給關上了。


    餘生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可是若此刻跟個下頭的人一般見識,反而更顯得自己落魄。


    明明他還是外人眼裏那個高高在上的餘東家,可站在溫府門外竟然有一種配不上的錯覺。


    砰!


    餘生一下下踹著旁邊的牆,以此來將發泄自己心裏不滿的情緒。


    而此刻今日忙的喜弟也累了,此刻摟著溫晨曉睡的香甜。


    第二日一早,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晴天。


    對於餘生昨日夜裏來過,出了牆角被踹下來的塵土,無人知曉,就連昨日睡的迷迷糊糊的門房也都忘了。


    喜弟一大早起來,抱著溫晨曉在院子裏散步。


    “大喜,大喜啊東家!”二翠再次激動的連蹦帶跳的進來。


    “這又什麽事了?”喜弟抱著溫晨曉出了汗,便尋了凳子坐在院子裏,這兩日二翠接連有事,別人倒是沒顯出什麽來,就是二翠都沒正常的走進來過。


    “下頭送來信了,說是咱們將軍封了正二品將軍了,送賞的人這兩日便到了,還有咱們將軍送來的家書。”二翠雙手奉上。


    這朝廷下的公文一般都是走驛館的,想來這是同時出發也都沒有喜弟的郵局走的快。


    對於這個消息喜弟到還真激動了,從四品到正二品有的人一輩子都邁不過去,溫言煜幾個月便達到了?


    得了正二品封號,便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大員了,從現在開始若是再立大功便了福佑全府了。


    喜弟拿著家書的手都有點顫抖,一來是為了溫言煜高興,二來卻也為溫言煜擔憂,也不知道又是冒了多大的風險才得了這天大的榮耀。


    “既如此趕緊打掃院子,隨時準備好迎接朝廷的人。”喜弟擺了擺手,她現在也不知道能比朝廷快幾日,終歸提前清掃出來總是沒錯的。


    本來從今日開始醫館的人日益漸多,眾人都覺得喜弟該好生的收拾收拾醫館了,卻不曾想溫家的人都用在清掃院子上了。


    有些個好事的人一打聽,才知道溫言煜竟得了這麽大的榮耀。


    要知道州城都沒幾個人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這可是要被載入州城誌的,從現在開始溫家算是正兒八經的高門大院了。


    外頭怎樣熱鬧喜弟不知道,隻是拿著那家書遲遲不敢打開,心裏總是害怕萬一溫言煜告訴自己他少了胳膊或者褪的該如何是好。


    喜弟自然不會嫌棄,隻不過怕那種心疼的感覺。


    良久喜弟深吸了一口氣,大不了日後都讓著溫言煜便是,慢慢的將信打開,這次倒是與想象中的不一樣,沒有跟以前那般洋洋灑灑的寫了好幾頁,隻是簡單的說了封賞,最主要的是告訴喜弟,按照規矩正二品大員是要住在京城的,等著這次戰役徹底結束,溫言煜是要先去京城謝賞的。


    而且,撫軍大將軍的在京城的府邸皇上已經賜下,就等著簡單的休憩入住了。


    溫言煜的意思是,讓喜弟現在就開始著手收拾,他們好在京城相聚。


    看溫言煜的意思,至少身子應該沒受什麽大創,可至於去京城,喜弟卻有些為難了。


    主要是招弟肯定是要與自己同住,若是哪一日招弟想明白了離開餘府,同在京城以後讓招弟心裏怎麽過那個坎。


    再來,京城是文官的天下餘生在京城必然有他自己的勢力,到時候少不得又是寫麻煩。


    還有這女醫館是在州城開的,若是她離開了,需要手術該如何是好,總不能把女醫館也搬到京城去吧。


    對於求醫者來說,那個地方並不算好去處。


    喜弟思來想去京城,她是不能般。


    可溫言煜那邊?喜弟端來筆墨,也隻寫下了句,“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為了讓溫言煜心裏有數,喜弟寫完趕緊讓人送出去了。


    回到屋子看著熟睡的溫晨曉接連歎氣,“我的兒啊,你也別怪娘狠心,這世上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咱們也隻能權衡舍棄,現在隻能可憐你不能與旁人一樣,日日與自己的父親相處。”


    也隻有三日光景,封賞的聖旨便下來了,這次到底不一樣,對方到了城門外便讓人送信給溫家準備,迎接隊伍的紅毯便得要鋪到大門三米之外。


    等見著隊伍便要開始放炮仗,因為動靜太大,喜弟讓人抱著溫晨曉躲在後院去。


    今日的喜弟穿的是一套深藍色的羅裙,雖說顏色暮沉可也是按照朝廷內婦的規製穿的。


    知府大人也穿著朝服,與喜弟同等在溫家門外。


    “聖旨到!”當宦著尖細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喜弟攜溫家上下全都下跪,高呼萬歲。


    知府則率衙門的人,以及看熱鬧的百姓,下跪迎接。


    等封賞的聖旨念完,宦官說上句,“恭喜溫夫人了。”喜弟才能領眾人起身。


    隻是這聖旨太長了,喜弟的腿都麻了,若不是有衣裙遮著,此刻定能看出喜弟的雙腿發抖來。


    “大人同喜。”喜弟雙手接上聖旨,另一邊已經讓二翠準備好了金豆子塞到了宦者的手上,“如今天燥,若大人不嫌棄不妨喝上杯博茶再走。”


    “多謝溫夫人的好意,雜家還得回京城複命,便不叨擾了。”宦官輕擺拂塵衝著後頭招了招手,“臨來的時候,咱們皇後娘娘特意吩咐雜家給溫公子帶來一對金鐲子,希望溫公子聰穎安康。”


    說著便朝後頭望去。


    喜弟心裏了然,“小孩子頑皮不懂得禮數,還望大人多擔待些。”說著讓人將溫晨曉抱來。


    這還是溫晨曉第一次見這般大的場麵,喜弟怕出得什麽意外,孩子一過來她便趕緊接住了,“晨曉快給大人見禮。”喜弟在旁邊引導,也不過是個話她微微福福身子便就算完了。


    沒想到溫晨曉就跟聽懂了喜弟的話一樣,竟然還麵帶笑容的點了點頭。


    “這小公子天資聰穎,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溫晨曉的舉動把宦者都給驚住了,他也算是見過不少孩子了,溫晨曉這是比當年的太子都不差分毫。


    “溫夫人可真是有福氣的,溫將軍是蓋世英雄,溫公子必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福氣啊,是享不盡的。”


    “借您吉言。”喜弟笑著應承。


    不過這也是喜弟第一次見宦官,以前宣讀聖旨都是驛館派人來的。


    不過這卻與想象中的不一樣,這宦官瞧著是慈眉善目的。


    等著將人送走,溫家門口又開始響炮仗了。


    “言煜這孩子是好樣的。”等人走的沒影了,知府在落著與喜弟說句話。


    “言煜有今日少不得仰仗大人照拂,若不是有人護我們平安,他在前頭也不放心。”喜弟小聲的說上幾句體己的話。


    知府抹了抹眼角,“都過去了,全都過去了,溫老若是在天有靈看到言煜有今日,他,他也該放心了。”


    喜弟跟著點頭,是啊都過去了,以前的艱難就像是一場夢,終於不需要誰再那般,決然的附死了。


    “咱們說些好的,按照規矩你是不是也得去京城了?”無論如何喬遷是喜,知府便提了一句。


    “這事還沒定下來,在州城慣了,怕是不適應京城的規矩。”


    聽喜弟這意思明顯是不想去,知府的唇動了動,倒是想勸喜弟幾句,可他終歸是男人有些話也不好說,隻能囑咐句,“你再好好想想。”便帶人離開。


    知府走了,溫家卻不得閑,不說要接手上頭的賞賜,還有下頭的人都送賀禮,總是要登記入冊的,那麽一堆箱子抬進院子,倒也瞧出院子小來了。


    喜弟抱著溫晨曉往回走的時候,卻用眼角瞧見餘生在人群中,等喜弟定睛一看,卻不見了蹤影。


    喜弟微微擰眉,不過卻並未放在心上,如今她是二品大員妻,再也不用向從前那般擔驚受怕。


    不過雖說喜弟不打算去京城,可是溫言煜那邊也少不得費心,等他到了京城總要與百官處好關係,都說禮多人不怪,喜弟多備了州城盛產的東西送到京城,讓溫言煜看著分分。


    自然皇後賜給溫晨曉的鐲子肯定是不能帶的,得與聖旨一起供在祠堂,日日受香火祭拜。


    不過放的時候,喜弟還打開瞧了一眼,是黃金打造,上頭的刻的是鏤空麒麟,那麽小的鐲子,麒麟卻能坐的栩栩如生,不愧皇後的手筆,單這工藝怕也是價值連城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勸說


    喜弟一直忙到晚上,這才算是理順了。


    回到屋子裏直接癱在床上,好生的放鬆放鬆。


    “夫人,知府夫人求見。”婢女在外頭稟報了聲。


    “快些請進!”也不知道夫人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麽,不過肯定不好晾著人家,喜弟趕緊起身拽了拽衣服,迎了出去。


    “好些日子不見嬸子了。”一見麵喜弟便握住了知府夫人的手。


    “是有些日子了,在州城到底不比靈縣得了空便可以串門轉轉。”倆人一邊聊著,一邊往裏走。


    “今日我娘家來人送了些春茶,我試著不錯給你拿來些。”倆人說著坐定,知府夫人親自將茶遞給喜弟。


    喜弟往前湊了湊,隔著紙包便能聞出隻屬於茶葉的清香,“果真是好茶。”喜弟讚歎道。


    倆人說著知府夫人擺手讓左右的人都散去,瞧出知府夫人這是有話要與自己說,喜弟便將茶葉遞給旁邊的婢女,借故將人支開。


    “嬸子這是有事?”等人出去了,看知府夫人遲遲不開口,像是有些猶豫。


    “我隻是不知道,我這話當說不當說。”


    “咱們是什麽交情,還有什麽當說不當說的。”喜弟立馬安撫了知府夫人一句。


    知府夫人長長的歎了口氣,“罷了,我便當一次惡人吧。”


    說著朝外頭瞧了一眼,才有繼續說道,“我聽說你並不打算去京城?”


    喜弟點頭,“這州城還有一攤子的事,我琢磨了琢磨,確實是走不開。”


    “你這糊塗啊!”話音剛落知府夫人便露出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這女子啊最重要的還是夫君,你與溫將軍年少情深乃是我們靈縣的一段佳話,可人還有句話叫年少輕狂,他少年得意免不得有些傲氣,再加上京城裏好的東西又多,就算被迷了眼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們夫妻常年分離,怕是總少不得有些鶯鶯燕燕巴望著他身邊的日子,咱也不說非要男人守著一個,隻是你可要明白了,京城裏麵無夫人,就算是妾也是掌家的妾,再加上京城應酬多,時間一長了人家隻知道京城的夫人,不知你州城的正主。”


    “你是個有主意的,就算這些不在乎,可總要為曉哥兒著想,明明是嫡長子,卻養的跟個外室一般,該如何是好?”


    知府夫人說的難聽,可喜弟心裏清楚這並不是危言聳聽,若是換成旁的男人,發生這些是再正常不過的。


    可那個人是溫言煜啊,喜弟總覺得他會跟旁人不一樣。


    “嬸子說的我都記在心裏了,等著我手頭一得空便會去趕出京城。”人家總是好意,喜弟自不會與她爭論什麽。


    話都說到這了知府夫人也不好說什麽,“也並非嬸子要挑唆你們夫妻感情,隻是這些總是要不得不麵對的,你如今心裏有數我便放心了。”


    瞧著時辰不早了,知府夫人便起身告辭。


    喜弟趕緊相送,一直送到大門口才作罷。


    對於人家的好心,喜弟自然是要盡足了禮數,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這樣人家才會一直真心對直接。


    回來的時候喜弟揉了揉胳膊,心裏想著知府夫人的話,而後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


    正好起來也精神了,喜弟便去庫房瞧了一眼,盤算著將這些個金銀珠寶都轉成現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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