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喜弟是不想過去,可總舍不得招弟,能多瞧一眼便是一眼。


    餘生是直接帶人去客棧的,客棧的下頭可以做酒席,也就十來桌場麵不大可卻沒了看輕了去。


    能嫁給餘生以後可就是吃穿不愁衣食無憂了,什麽場麵不場麵的,隻要又餘夫人這個名頭,就沒什麽好在意的了。


    吃飯的時候喜弟跟前自然更少不得討好的人,畢竟以後生意上有餘生罩著前途無量啊。


    可喜弟實在笑不出來,索性尋個借口在後院透透氣,省的自己一直耷拉著個臉,與這熱鬧格格不入。


    “你說那常家倆姐妹是不是狐狸精轉世,怎麽一個個就能將餘生迷成這樣?”剛清靜了就聽著旁邊的亭子裏有女子說話的聲音。


    大約是說的太興奮了,都沒有注意到有人走過來了。


    “誰知道呢,你說餘生好端端的官家小姐不好,非要個嫁過人的寡婦,你不知道聽說他娘在京城都鬧騰要一抹脖子上吊了,都沒能阻止餘生伴著糊塗事。”旁邊的男子邊說邊剝橘子往女子嘴裏塞。


    “聽你這意思,便是大家閨秀一定比寡婦好了?”女子不滿的嘟著嘴。


    男人趕緊攬著女子的肩膀哄了起來,“自然不是了,那大家閨秀整天隻知道規矩了了無生趣,哪如寡婦懂得伺候人的情趣。”


    倆人越說越不堪入耳,喜弟手緊緊的握著,隻怕這種事閑言碎語以後少不得,可是。


    眼裏寒光一閃,“背後說人壞話,你們不怕遭雷劈嗎?”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嚇的來人同時站了起來,“你是誰?”看著喜弟麵生,男子不免斥了一句。


    “東家。”宋嫣然本來在應付圍過來的人,回頭一看發現喜弟不在位置上了。


    知道這幾日喜弟的心情不好,宋嫣然總怕喜弟出事趕緊來後院找,沒想到剛出來就看見一個陌生的男子指著喜弟。


    等走近了才發現,這不是餘家的姑爺梁從高嗎,上次餘生鬧事的時候見過一麵,總是有點印象的,趕緊走到喜弟跟前小聲了說了句。


    喜弟一聽不由瞪大眼睛看著宋嫣然,上次這個梁從高見個側臉,宋嫣然這麽一提果真是越看越覺得像。


    上次就覺得這男人不怎麽樣,這次再聽了他的這些汙言穢語,喜弟在心裏是越發的瞧不上他。


    也真是奇了,餘汝那麽一個有心思的女子,怎麽就能看上這樣的貨色?


    “東家?”梁從高嘴裏念了一句,“哦,是溫夫人吧我是餘生的姐夫,幸會幸會。”


    上次梁從高的注意裏都在餘生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喜弟。


    “溫夫人安好。”馬氏畢竟身份低,衝著喜弟做了個萬福。


    喜弟就直挺挺的站著硬是接下來,“我們原都是親戚,這事鬧的可就不大好了。”


    梁從高也不是傻子,本來以為他這笑盈盈的打招呼,聰明的這事就算過去了,可聽喜弟的意思,好像還想追究。


    “親戚,都是親戚!”梁從高扶了馬氏一下讓她站直身子,“按照規矩,弟妹進門還得給我倒上杯喜茶呢。”


    第二百章 壓你一頭


    喜弟詫異的看著梁從高,“我記得,您是入贅吧?”


    “你什麽意思?”作為男人,梁從高一直覺得這倆字格外侮辱人。


    喜弟慢悠悠的來了句,“一個倒插門的女婿,也配讓當家主母敬茶,餘家不是大戶怎麽連這點規矩都沒有?”


    “溫夫人這話岔了。”馬氏往前邁了一步,她的聲音婉轉動聽,就是與人辯解也跟唱曲似得動聽,勾的梁從高的眼睛一直盯著馬氏不放。


    “無論如何梁郎始終是餘生的姐夫,不過是一杯茶就是說破天也能受的起的。”


    馬氏不急不慢每一個字都說的清楚,旁邊的梁從高滿臉笑容的湊到馬氏旁邊,“說的正是這個理呢。”


    最後一個字尾音拉的很長,長到讓馬氏愣是聽出裏麵的聲音,纖纖玉手推了一下梁從高的心口,“討厭。”


    這般姿態然讓見過世麵的宋嫣然都滿胳膊的雞皮疙瘩。


    “你說的像是有幾分道理!”喜弟煞有其事點了點頭,“可你,又是誰?”


    “我是。”馬氏剛開了口眼神一黯,幽怨的看了一眼梁從高,“我是餘家的姨娘。”


    “餘生的姨娘?”喜弟故作糊塗的問道。


    “胡說什麽呢,她是我的。”梁從高立馬摟住馬氏宣誓主權。


    喜弟好笑的看著梁從高,“你的姨娘,在我跟前算什麽東西,這有她說話的份嗎?”


    而後慢慢的抬手指了指旁邊的宋嫣然,“今日餘東家成親這主事的自然可就成了餘大姑娘了,勞煩她過來給我個說法。”


    宋嫣然看到裏麵正熱鬧的著,今日主事的是餘汝她若貿貿然的去請人,必定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這大喜的日子,鬧出這樣的事總是不好的。


    可看喜弟心意已決她也不便說什麽。


    “動作快點,我可不想等久了。”喜弟從後麵悠悠的來的一句。


    宋嫣然猛的眯起眼睛,卻在瞬間明白了喜弟的深意,“是。”


    這會兒餘生正在陪男客們喝酒,也不知道是太高興了還是對這門親事有不如意的地方,左右是沒喝多少餘生就趴在桌子上醉了。


    本來顧著女眷的餘汝,這會兒也得經常往男客這邊跑,忙活的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餘大姑娘。”餘汝剛站到這一桌掌櫃們的桌前,他們都是生意人沒那麽多規矩,餘汝便先端起杯子,客套的話沒說就聽著宋嫣然在旁邊喊了一聲。


    “我們東家請姑娘馬上過去。”宋嫣然抬高了聲音,臉上沒一點表情不說語氣裏還帶著幾分不滿。


    “原是溫夫人有事,來人先將溫夫人扶著歇息,我隨後就到。”餘汝壓著脾氣笑意盈盈的交代了句,無論有多麽反對這門親事,可為了餘生也不能讓他出岔子。


    “我們東家說了請姑娘即可過去!”宋嫣然是寸不不讓,這下就是外人都看出宋嫣然這是故意找事。


    “許是溫夫人有急事,大姑娘不用管我們快些過去吧。”大家都知道喜事最避諱的是矛盾,趕緊在旁邊打圓場。


    “出了什麽事了,東家呢?”本來在吃席的葉玄一和二翠聽見動靜也趕緊站了起來,拉了宋嫣然一下,小聲的問了句。


    宋嫣然卻始終盯著餘汝冷冷一笑,“這才剛成親便有人辱罵餘家的當家夫人,我們東家想問問餘大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她這一說完,所有賓客都小聲的嘀咕起來,雖說都知道招弟的出生不好配不上餘家這樣的人家,可有些話心裏知道就行,萬不能在人家成親的時候拿到台麵上說。


    隻能說都在心裏同情這個不知死活的倒黴蛋,說人家壞話還讓娘家人抓了個現成。


    自然要是一般人就算抓到了也隻能生悶氣不敢說出來,可偏偏是現在風頭正盛的溫家,據說溫夫人是個睚眥必報的主,連知縣夫人都敢收拾,旁人更還將誰放在眼裏。


    想到這一茬一個個都將視線挪在還趴在桌子上的餘生身上,溫家喬遷宴發生的事誰都沒忘,隻能說這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主。


    以至於現在連個打圓場的人都沒了。


    “餘大姑娘請吧!”葉玄一的脾氣最急,這一聽剛成親就有人不將招弟放在眼裏,這是當她沒有娘家人,上臂一甩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餘大姑娘小心腳下。”二翠脾氣溫和,在旁邊小聲的念了一句。


    看著她最為無害,實則不過是在變相的催促餘汝快些。


    搬到州城都快倆月了,二翠不僅看著鋪子,平時喜弟要出去或者是有人來,都願意讓她們三個一起招呼,幾番下來二翠以不是原來的二翠,脾性沒大變化可膽量長了不少。


    眾人看餘汝在溫家這三朵金花跟前都討不得什麽好,也就更加不敢小瞧了去。


    “我若不去還不行這是?”餘汝冷笑了一聲,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餘生。


    此刻餘生像是醉的沒有知覺了,趴在桌子上是一點反應都有。“行了,帶路吧。。”指望不上他隻能自己忙活了。


    外頭梁從高一聽喜弟鬧騰了半天也隻能找個餘汝,當時就把心放下了,攬著馬氏重新坐在石凳上,“去吧,我看餘氏來了能將我如何?”


    “鬧騰什麽呢這是?”餘汝一出來就聽見梁從高不知死活的聲音,頭都覺得一陣陣的疼。


    喜弟撇了一眼餘汝,卻沒吱聲。


    “溫夫人。”一直等著餘汝主動過來打招呼,喜弟才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


    “姐姐。”待餘汝走近,馬氏便要站起來,可卻被梁從高一把給拽回來了。


    “剛出小月子沒多久,怎這般不愛惜自己?”說著還幫馬氏整了整衣服。


    喜弟低笑了一聲,“原本,我們跟姑爺也算是親戚了,別說沒什麽就算有點什麽也得很快過去,我便不知道了,怎麽一個妾氏這般狂妄任何人不放在眼裏,原來是有餘大姑娘撐腰。”


    喜弟這話損的餘汝臉一陣紅一陣白的,馬氏無禮說到底還是她這個做正室的縱容。


    雖說裏頭沒人出來看熱鬧,可餘汝知道一個個都豎著耳朵聽著,在家裏如何也就算了,梁從高的表現是讓她在外頭抬不起頭來。


    “馬氏剛小產了身子虛我是格外縱容她,沒想到卻養出了她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我在這代她給溫夫人道歉。”餘汝深吸了一口氣,總是要在外人麵前遮遮家醜。


    “餘大姑娘,也不是我故意刁難你,隻是我瞧著這位姨娘罵人的時候中氣十足,也見不得有多虛弱,人在這卻連個道歉的話都說不出來,不免讓我覺得餘家沒有誠意,既如此不若我將我妹妹就此帶回去,等著餘家什麽時候想清楚了我再回來。”喜弟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可這話卻是驚人。


    餘生跟招弟畢竟是有婚書的人,成親第一日因為這樣的事情喜弟把人領走了,餘家可沒有借口休妻。


    按照規矩,兩家鬧這麽大的矛盾,還得族裏麵的人出麵說和。


    就餘家京城的那些人,讓他們對個莊戶人家低三下四的那不是比殺了他們還難。


    當然,餘家也可以端著架子不接招弟,可是餘生這個當家主子的後人可就麻煩了,雖說他可以有女人無數,可卻不能生子。


    若是有庶長子的出現,招弟完全有權利處置了,自然,餘家家大業大可以不同意,可卻給了人家招弟和離的借口。


    堂堂的餘大東家若是被女人合離,怕是就連說書先生都得連說上一年。


    想想都覺得難纏頭疼。


    一個個都同情的看著沒有反應的餘生,隻能人任何人都是失手的時候,餘生大約是突然腦子發熱,才給自己娶了個這樣的麻煩。


    “哎呦說的很有是骨氣,有本事你就把人領走啊,領走了你可別指望餘家的這顆大樹了。”本來一開始是喜弟與梁從高起了衝突了,這餘汝一來喜弟立馬把是矛頭指向了馬氏,這在梁從高眼裏那就是怕了,想找借口息事寧人。


    既然喜弟沒什麽本事,那他自然也不會放在眼裏。


    “閉嘴!”餘汝狠狠的瞪了梁從高一眼,“馬氏過來給溫夫人賠罪。”


    馬氏低著頭可卻一直拉著梁從高的手,等著梁從高一拽她,立馬順勢都跑到梁從高的身後了。


    “我說餘汝你也就跟我厲害,被個莊戶人就嚇成這樣,也真夠丟人的。”


    梁從高說的越多,喜弟的笑容也就越燦爛,而餘汝臉色就越難看。


    “閉嘴,馬氏你給我出來!”餘汝深吸一口氣,看馬氏還躲在梁從高的身後,直接讓人去拽。


    “姐姐,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順眼,可也不至找這樣的借口羞辱我。”馬氏掙紮不過去,被人嗯的跪在喜弟的麵前,隻能逞嘴上英雄。


    “餘汝你別太過分了!”馬氏一哭,梁從高的心裏就跟被貓抓了似得疼,雙手一伸把護住馬氏。


    “把姑爺拉開!”餘汝被吵的心煩,隨意的揮了揮手就想著趕緊把喜弟打發了,腦子清靜清靜。


    “哎呀,哎呀血又流出來了!”梁從高眼看護不住馬氏,上來就演苦肉計。


    “快,快去找大夫!”一聽梁從高的傷口裂開了,餘汝的心裏便有點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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