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一死餘記肯定亂了,現在正是邊關打仗的時候,上頭的人必定會惱羞成怒處置他們。


    溫言煜隻管低著頭挨著喜弟的打便是,“怕,怕的什麽,無論出得什麽事都有我扛著。”


    說完又湊了過來,“不然這仇先記著,等著咱們羽翼豐滿一起算賬?”


    總算是說上句正常的話了,喜弟卻忍不住歎息,招弟那傻姑娘她去找餘生為什麽,自己不用動腦子都明白。


    可到底感情讓她糊塗了,把餘生想的太過善良了。


    看喜弟坐在椅子上發愁,溫言煜慢慢的站了起來,捏了捏喜弟的肩膀,“有句話我說出來你肯定不愛聽。”


    “知道不愛聽,那就別說出來!”喜弟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溫言煜都已經伸出手,準備與喜弟好生的講講自己心裏的想法,“得,您不願意聽就不聽,小的在旁邊伺候著便是。”


    這個時候喜弟也沒心情與溫言煜貧嘴,隻看著外頭天邊一點點泛白。


    “就算你不愛聽我也得說你一句,你是招弟的長姐不是娘,也該學著讓她長大了。”看喜弟在這坐了大半夜了,溫言煜將憋在心裏的話給說出來。


    看喜弟沒動,溫言煜又抬起喜弟的腿輕輕的敲了敲,“要我說你這是關心則亂,若是與你對立的是不是餘生而是另一個陌生的掌櫃的,招弟再著急她也不會這般貿貿然的過去。”


    “這話還用你說!”溫言煜正給喜弟捶的認真,結果喜弟猛地一抬腳愣是將人給踹倒了。


    他的意思喜弟也明白,這事無非是給了招弟一個正當的理由,去了結她的心裏所想。


    可越是這樣喜弟才越擔心,求而不得或許痛苦,可總比被人剜了心剃了骨的傷害要輕。


    “你既然明白就該給招弟一個機會。”溫言煜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繼續給喜弟拍了起來。


    這個機會無論是苦,是甜,也該是讓招弟心裏明了。


    “罷了!”喜弟輕輕的搖了搖頭,“傳話下去,我明日一早要上山拜佛,讓人早點準備。”


    雖說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可喜弟依舊坐著不動。


    溫言煜也不回去歇息,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喜弟腿邊。


    明白喜弟的苦,無法承擔那就,陪著。


    “溫言煜。”等著天終於大亮,喜弟開口喊了一句,隻是聲音變的沙啞,嘴唇也有些幹裂。


    溫言煜趕緊從旁邊遞了一杯子溫水過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這就當是上天給招弟的劫,既是躲不掉那便迎麵而上。”


    看天越亮喜弟的手越抖,溫言煜便緊緊的將她握住。


    喜弟垂頭看了一眼這一雙緊握的手,從前那邊風風雨雨,他們都攜手挺過來了,如今也看著要有好日子了,也一定能熬過去。


    另一邊餘汝趴在塌上,耳邊是梁從高與馬氏的均勻的呼吸聲,累了這麽些日子了,原本以為等著心情平靜了總會累著想睡覺,可沒想到夜越深腦子是愈發的清明了,以至於就這麽瞪著眼到天亮。


    “大姑娘。”伺候的人從外頭急匆匆的進來,湊到餘汝的耳邊稟報了句,“下頭的人說這一大早的溫家在門口便備下了馬車,正裏裏外外的收拾,好像溫家家主要出門。”


    “什麽?”餘汝猛的坐了起來,因為動作太大牽動的腰又開始疼了,餘汝趕緊雙手捂住腰,“你確定下頭的人沒看錯,那常氏要出門?”


    婢女趕緊點頭,“奴婢怕叨擾大姑娘休息,第一次探子回來稟報奴婢壓了下去,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該是不會出錯的。”


    “怎麽可能?”餘汝忍不住嘀咕了句,如果是兩次了更覺得這事不對,就喜弟對招弟的態度,出門一定會帶著招弟,她肯定已經發現招弟不見了。


    若是這般還執意出門,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故意閉著不想見自己。


    餘汝輕柔眉心,可這怎麽可能?


    “更衣。”餘汝也顧不得其他,怎麽也得親眼瞧瞧再說。


    “大姑娘您的身子。”婢女有些擔心的扶著餘汝。


    “不礙的。”餘汝搖了搖頭,咬著牙硬撐著。


    “姐姐要這要走啊?”馬氏再怎麽折騰,畢竟是小產過的人身子肯定是虛的睡覺很淺,餘汝這邊一有動靜她便醒來了。


    餘汝回頭正好看見馬氏笑意盈盈的臉,“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餘汝突然這麽真切的說話倒是讓馬氏有些不自然,順了順頭發卻也不知該怎麽接餘汝的話。


    “羨慕你,出生這般卑微,卻能活到給我添堵的份,大概你們馬家墳頭上冒了青煙了。”餘汝突然敲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不過我卻也挺同情你的,孩子都沒了還得忙活著爭風吃醋,女人活到你這份上,也算是不容易了。”


    餘汝的話就跟刀子一樣,直接戳入馬氏的心裏。


    “你得意的什麽,你出生高貴又如何,在夫君的眼裏你不還是什麽也不是?”馬氏憤怒的衝著跟餘汝的背影喊起來。


    餘汝的婢女卻冷冷的斜了馬氏一眼,餘家嫡出就倆孩子,餘汝識字便會看賬本,餘生接手之前餘家上上下下不都是餘汝幫忙打理。


    更餘汝鬥馬氏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可偏偏,一旦碰到了梁從高,餘汝輸的連渣渣都不剩了。


    “天冷,多穿點!”溫家門口已經準備上好了,喜弟在前麵已經上了馬車了,溫言煜在後麵端著袍子喊。


    “如今都立了春了,再冷能冷到哪去。”喜弟聽見聲音掀了簾子衝著溫言煜說了句。


    溫言煜憨笑著抓了抓頭,“捂春晾秋捂春晾秋,多穿點不會有錯的。”


    餘汝的馬車就在不遠處,雖說聽不清這倆人在說什麽,可看溫言煜對麵笑容的臉,肯定心情是不錯了。


    “溫夫人這是要出門?”餘汝到底沒沉住氣,讓人趕馬車快走了幾步,正好擋住了喜弟的去路。


    “正月裏多走動這一年的運勢才好,這開門做生意的總是得多講究講究。”喜弟掀著簾子衝餘汝一笑,卻沒有下來的意思,“這些,大姑娘該比我還懂。”


    “是有這些說道,不過等著做生意日頭久了,發現事都在人為,講究這些個反而沒有用處。”餘汝說著便伸出手讓人扶著。


    為了避免被喜弟看出來,都已經疼得冒虛汗了,可還是咬著牙做著優雅的姿勢。


    “竟還有這樣的說法,我瞧著大姑娘大正月的便出這麽遠的門,以為是這個緣由,這不我連一天都不敢耽擱趕緊去拜拜菩薩,保佑我溫家順當,遠離那些卑鄙小人。”看餘汝都下來了,喜弟自也不好一直在馬車上坐著。


    本來看喜弟泰然自若的神態餘汝的心裏還七上八下的不知底細,如今聽喜弟這般意有所指的說辭,總算是放下心來了。


    看來,喜弟已經知道了,並且,很是不高興。


    “溫將軍。”餘汝這才轉頭看向溫家院子,對著溫言煜見了個禮這意思便是要進去。


    “那你們先聊著,我去瞧瞧還有什麽要準備的沒有。”溫言煜與喜弟交換了個眼神,先將袍子安置在馬車上。


    喜弟也沒都說別的,衝著餘汝抬了抬手率先回了院子。


    喜弟這走路都習慣了快步,要是從前餘汝還不覺得什麽,可現在分外覺得難熬,從正門到大廳不過百步的距離,餘汝都覺得快要了她半條命去了。


    若不是今日的胭脂夠厚,她自己都能猜到臉色肯定不好看。


    “都說餘大姑娘是敞亮人,想來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是有什麽話不若挑明了說。”喜弟坐著主位上,還沒等著上茶便直接說開了。


    餘汝的嗓子有些幹,此刻若是說話肯帝嘶啞,餘汝低頭從腰間解下了一枚玉佩,讓下頭的人給喜弟遞上去。


    喜弟拿在手心瞬間覺得有一股透心的涼意,這兩日整理下頭人送過來的喬遷之禮,總算是見到了不少好東西,倒也能稱之為識貨,餘汝的這塊玉佩,絕對的是上成。


    隻是,喜弟寫著眼是瞧了一陣又將玉佩隨手扔在桌子上,“餘大姑娘這是何意?”


    正好這個時候下頭端茶水的人也來了,餘汝接過茶水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雖說有點燙可總算是能潤潤嗓子,比沒有要強的多。


    這麽慢慢的品著,一直喝下了半杯子後餘汝才放了下來,“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給我們家餘生定門親事,溫夫人是聰明人,必然知道我的意思。”


    喜弟身子往後靠了靠,“我聰不聰明不好說,可餘大姑娘這般作為著實有些糊塗,昨日我剛將餘大東家的東西仍出去,您這一早又眼巴巴的送來的。”


    喜弟轉身又拿起了玉佩上下打量,“隻是這玉石的不經摔,這一扔可就不知道要幾瓣了。”


    餘汝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溫夫人誤會了,對於不是我餘家的東西我從來不會多想,可已經是我餘家的東西,我總是要爭取爭取。”


    這意思便是告訴喜弟,如今招弟已經是餘生的人了。


    啪!


    喜弟抬手直接將玉佩仍在地上。


    “溫夫人,我們大姑娘好聲好氣的與你說話!”


    “怎麽餘家連狗也看不好?”婢女剛開口卻被喜弟給瞪了回去,“還有下次記得看清楚,這是伏波將軍府,不是你餘記的後院!”


    這話雖說是罵婢女,可卻是說在餘汝的臉上。


    餘汝看著地上的碎了的玉佩隻是輕輕的勾了勾嘴角,“看來溫夫人是想吃啞巴虧了。”接著雙手一攤做出無所謂的姿態來。


    喜弟的手緊緊的攥著,餘汝這般分明是在羞辱招弟,可越在這個時候越不能落了架子,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燦爛,“餘大姑娘莫要忘了如今是你登門送禮求我,該怎麽是我吃啞巴虧?”


    “自然,餘大姑娘要是非覺得是我吃虧,那便當我吃虧,左右我常家的姑娘斷不能進餘家的門。”


    看餘汝想說話,喜弟直接抬手阻止了,“自然了看在咱們有交情的份上,我總是該提醒大姑娘一句,這尋夫君就跟試鞋一樣,有些鞋看著華麗但是咯人,倒不如一開始便不要,還能少受些罪,大姑娘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餘汝抬頭迎上喜弟的視線,總覺得喜弟意有所指,偏偏她的鞋也不合腳,這話似乎帶著一股子諷刺的味道。


    看餘汝不吱聲喜弟才又開口,“還有餘大姑娘忘了我是個大夫,在我麵前著實沒有必要偽裝,若是諱疾忌醫耽誤了病情,就是大羅神仙也難回天。”


    餘汝的臉色一白,喜弟的意思是早就看出自己身上有傷,且還威脅自己,身子還在喜弟的手上捏著。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既然被看破了,餘汝也不端著架勢便是怎麽舒服怎麽來,隻是視線卻不敢有一刻從喜弟的臉上移開。


    喜弟看似囂張可卻處處留活口,若是真不願意,何必耍這麽多手段,直接不請人進來不就是了。


    甚至餘汝都覺得,喜弟在馬車上坐著也是在等她。


    可偏偏這場博弈喜弟占盡先機,餘汝卻是愈發的看不透喜弟在想什麽。


    喜弟笑著搖頭,“我要什麽,以後你總有機會知道的。”


    轉頭交代了句,“送客!”


    “哦對。”剛說完喜弟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吩咐是剛想起來,“正好李威哥在府內做客,如今大姑娘身子不爽利,正好讓李威哥送您回府,我也好放心。”


    第一百九十七章 故作情深


    喜弟的話音一落,下頭的人便小跑著去叫人。


    “大姑娘請。”餘汝還想說什麽,站在喜弟身後的宋嫣然已經走過去伸出胳膊來,做好了姿勢。


    餘汝衝著喜弟點了點頭是,“如此,還多謝溫夫人費心了。”


    “大姑娘。”李威被人叫來以為是餘生過來了,一路小跑著,等一看隻有餘汝一人李威的臉上多少有些尷尬。


    餘汝撇了李威一眼,“回去,你得好生給我解釋解釋。”


    李威垂著頭在他看來餘汝可是比餘生還要難纏的人物,餘生不高興頂多是踹上一腳,可餘汝不一樣她那軟刀子能把你給磨死了。


    聖人雲世上我小人與女人難養也,果真是有道理。


    比如說,宋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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