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自己家,卻活的就跟寄人籬下一樣,也難怪招弟有這般執念。


    喜弟摟著招弟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隻能是招弟怎麽開心怎麽來了。


    等著馬車走到客棧的時候,姊妹倆的情緒才緩和過來。


    “招弟姑娘!”隻是沒想到剛一下馬車,黃埔安從地麵走了過來。


    “我沒有喊錯是叫招弟是吧?”黃埔安剛一開口招弟跟喜弟同時瞪了過去,嚇的黃埔安以為他叫錯了名字。


    “黃公子怎麽又來了,莫不是昨日的教訓還不夠?”喜弟擋在招弟的前麵冷冷的掃了一眼黃埔安。


    “夠,夠,怎麽不夠!”黃埔安趕緊賠笑了幾聲,“隻不過昨日一見招弟姑娘驚為天人,讓在下魂牽夢繞食不知味便想著怎麽也都再見姑娘一麵。”


    “現在已經見到了,趕緊給我滾!”喜弟懶得聽這個花花公子在這油腔滑調的說一些輕浮的話。


    至於喜弟的態度,經過昨天之後在黃埔安心裏那簡直就是無關痛癢,“溫夫人莫要著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心傾慕令妹想問她可願意改嫁與我?”


    聽著黃埔安越說越離譜喜弟直接招手讓小廝將人趕走。


    “哎哎你們別推我啊,招弟姑娘你好生想想,我家總雖說美妾無數,可正妻之位尚無合適人選,隻要你點頭我立馬給你下聘,八抬大轎迎你做黃夫人。”


    等小廝將黃埔安推開之後,喜弟拽著招弟直接往裏走,省的聽這些個汙言穢語髒了自己的耳朵。


    “公子,咱們闖進去?”喜弟他們一進去小廝也就放開了黃埔安。


    黃埔安帶來的人立馬湊了過來,詢問一句。


    “闖,就知道闖!”黃埔安照著這幾個人一人頭上砸了一下,然後雙眼迷離的望著客棧,“招弟姑娘我有家財萬貫,我有田間千傾,我有布匹萬丈,隻有你點頭這些都是你的。”


    黃埔安站在客棧下麵放聲大喊。


    本來以為招弟是餘生的女人黃埔安不敢動,現在才知道不過是個掌櫃的,他堂堂知府小舅子還能比不上個給人當狗的?是以黃埔安才敢這麽大膽的追到客棧來。


    “這人怎麽這麽不要臉?”都已經進了院子了,還聽著黃埔安在那不停的喊,招弟忍不住念叨了句。


    “一會兒讓人端些個熱水去撒,省的聽著瘋狗在這叫喚!”喜弟心裏正煩,黃埔安還這麽不知死活的撲上來,下手自然也就狠!


    招弟的唇微微一動,再怎麽說黃埔安也是知府的人,要是被她們燙傷了也不知知府得發多大的脾氣。


    轉念又一想,餘生那麽不給知府麵子,想來倆人是算結下梁子了,知府就算是看在餘生份上應該也不敢輕舉妄動。


    隻是一想到餘生招弟忍不住抓著心口的位置,原來感情這東西真的不可以勉強,有些個心緒總會在不知不覺總突然的冒出來。


    “本來想接你回家看來是用不著了。”倆人剛拐過來彎正要進屋子,便看見李木子從對麵走過來。


    看來他是早就等在這的,所以黃埔安喊的話他應該是一字不落的聽見了。


    “我,我不知道他怎麽會來!”因為剛才的心思,招弟總覺得對李木子愧疚,連帶著說話也吞吞吐吐的底氣不足。


    “是啊你怎會知道,你不必知道,你貌美如花,你溫柔可人,身邊的男人不得都忍不住像你靠攏!”李木子自嘲的笑了笑,偏偏他也在這些人裏麵。


    “請你慎言!”李木子的話太過於難聽,喜弟忍不住斥了一句。


    李木子猛然間抬頭通紅的眼睛看著喜弟,“長姐,你愛過嗎”話說出來之後李木子的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招弟就仿佛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窒息般難受,“木子,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她不該明明不愛還要嫁給李木子。


    可她有什麽辦法,李木子對她那麽好,隻有他願意給自己個家。


    招弟捂著臉也跟著哭了起來,她隻想有個自己的家怎麽就這麽難!


    隻是越哭越難受,渾身上下也說不上是哪裏疼,反正就是好像每一個地方都被針紮了一樣。


    越來越疼,越來越疼,直到眼前一片模糊的時候,身子軟軟的倒下終於不疼了。


    “招弟,招弟!”喜弟下的趕緊抱住招弟,剛才一路招弟都低著頭她都沒有瞧見,招弟臉色蒼白的難看。


    “大夫,趕緊叫大夫!”大約是關心則亂,明明自己也是大夫此刻腦子一片空白連一點頭緒都沒有,甚至連人總那個地方都忘了去掐。


    等著大夫過來,喜弟才招呼人將招弟挪到床上。


    大夫在把脈的時候喜弟的心都快跳出來了,臨到自己跟前才知道等待是多麽的難熬。


    “大夫我妹妹怎麽樣了?”等大夫把收回來,喜弟直接衝在床邊問了句。


    大夫指了指外頭示意莫要讓招弟聽見了,喜弟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追了出去。


    “令妹並無大礙,隻是有喜了,不過心火上升血氣逆流導致的,一會兒我開些安胎藥給令妹服下。”聽大夫這麽說喜弟才鬆了一口氣。


    本來她就會婦科大夫,知道這壞了孕的人身子虛弱本來就不能有太大的波動。


    “不過!”大夫話鋒一轉讓喜弟的心又提了起來,“這才有喜月餘便動了這麽大的心氣,若是不能舒緩心緒。”大夫搖了搖頭剩下的話便就沒在多說。


    這世上心病難醫,心病最費人。


    本來有孕前三個月胎象不穩,要是在這麽下去估計孩子遲早保不住。


    “勞煩您費心了,我會讓她注意的。”人人都說為母則剛,喜弟平日裏是不喜歡這個詞的,可現在卻希望招弟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振作起來。


    將大夫送出門回頭看見呆在一旁的李木子,喜弟輕咳一聲,“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勸過招弟她不肯和離,我想問問你是怎麽打算的,是一笑泯恩仇,還是期許未來,或者至死方休!”


    第一百六十章 我們和離吧


    李木子突然定定的看著喜弟,“至死方休”他跟招弟直接在旁人眼裏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她肚子裏的是我的孩子嗎?”幾乎沒考慮便問了出來。


    “李木子!”喜弟忍不住抬高了聲音。


    李木子漠然的看著喜弟,“怎麽,難道我問錯了嗎?”


    他們從成親的時候招弟就不是處子之身,成親之前就不要貞潔,成親之後誰能保證她肯定就會守婦道了?


    更何況連黃埔安這個初見的人,都喊她餘夫人誰知道她是不是背著自己又做了什麽事了。


    “姐,姐。”喜弟正要解釋聽著招弟醒來我裏屋喊她,喜弟趕緊跑了進去。


    “趕緊歇著別起身。”看招弟扶著床邊要起來,喜弟趕緊過去按下。


    招弟擺手表示自己不會有事的,隻抬頭定定的看著門口。


    看李木子也跟著進來喜弟的臉瞬間沉了下去,“不然,我們還是和離吧。”也許喜弟說的對,既然在一起是彼此折磨,那麽就離開放過自己也放過李木子。


    李木子驚訝的看著招弟,“我們,我們說好的。”結結巴巴的自己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我以為我可以做到,我以為你也可以做到,可到頭來我們倆個都放不下,那,那勉強在一起也沒有什麽意義。”招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家這個東西便就靠緣分求不來的。


    李木子往後退了一步,雙眼迷離的看著招弟,“你說成親便成親,你說和離便和離,常氏你將我置於何處,我在你心裏便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廢物嗎?”


    招弟沒想到李木子的情緒會這麽激動,“若,若你覺得和離讓你失了顏麵,那你便將我休了,本就是我對不起你,隨你寫什麽七出之條我都可以接受!”


    “本就是你對不起我!”李木子突然抬高了聲音,“好,既然你執意和離我便如你所願寫下放妻書,以後男歡女嫁各不相幹,不過我成全你與餘大東家。”


    李木子突然看向招弟的肚子,“還有你們的種,我想要的是,從前給你的所有都要收回。”


    招弟讚同的點頭,“好,你的東西都在家裏我一件沒帶,等我回去了將我姐給我的嫁妝清出來,以後便兩不相欠了。”


    心平氣和的討價還價好像本生成親也隻是一場交易罷了。


    “為什麽不告訴他?”看著李木子怒氣衝衝的離開,喜弟突然覺得他其實挺可憐的,人說分開了才是真正考驗一個人的人品的時候,在這般情形下李木子還能保持理智不傷害招弟,可見卻也是個君子。


    隻是剛才招弟的態度便是默認了這孩子是餘生的,滿腔情愛最後成了笑話,於李木子而言似乎太過於殘忍了。


    招弟無力的躺了下來,“姐,永遠不要告訴他真相,既然選擇離開便斷的幹幹淨淨,若是他知道真相就是為了孩子也不能這麽痛快,這般糾纏不清,於我於他都不是好事。”


    就這麽將錯就錯下來,也許對兩個人來說還真是好事。


    喜弟坐在招弟床邊沉默不語,也罷,招弟的事情便讓招弟自己安置。


    “姐,你相信命嗎?”良久,招弟輕聲問了句。


    喜弟的心一怔不由的想起風水先生說的話,難不成真的是天意?


    一切好像冥冥中自有注定,若是喜歡上招弟的不是餘生的人,是不是就不會察覺她的心底的秘密。若不是不知真的傷了身子,也不會讓李木子在新婚之夜便起了懷疑。


    還有成親時候的那一個碎碟子,也許碎碎平安不過就是自個安慰自個的話罷了,打從穿上嫁衣的時候,就注定了是諸事不順。


    “命由天定運有己造,這事可就不好說了。”饒是如此喜弟還是給招弟打氣。


    招弟搖了搖頭,“我信命。”也許她天生命就不好,已經有喜弟這麽好的姐姐她還奢望其他,這便有了報應。


    “莫想這麽多了,天定三分,自己造七分,老天爺都管不了的事情怎你就悟出來了?”喜弟幫招弟拽了拽被子,看著外頭好像有點飄雪了,屋子裏好像也覺得冷了。


    喜弟捅了捅火讓他燒的更旺些。


    “都給我讓開!”好不容易安靜一會兒,看招弟的眼神有些迷離應該是想睡了,誰知道外頭鬧哄哄的。


    喜弟趕緊出去瞧一眼,還沒等喜弟碰到門黃埔安就進來了,“招弟心肝,招弟寶貝我來看你了!”


    一進來就放聲吆喝。


    “誰讓你進來的,趕緊滾!”喜弟攔著不讓他進去。


    黃埔安在這不停的鞠躬,“長姐啊你就讓我進去吧,我聽說招弟心肝有身孕了,這有了身孕的人怎麽能馬虎呢,我請了咱們州城最好的大夫來給她調養身子。”


    黃埔安一邊說一邊往裏擠,他可跟別人不一樣是什麽不要臉的事都能做,用身上那一堆肥肉一直推喜弟。


    至於喜弟帶來的小廝早就被黃埔安的人給摁住了,喜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黃埔安衝了進去。


    “你來做什麽?”被他們這麽一鬧招弟醒的明白了,手撐著枕頭起身看黃埔安堆滿笑容的臉就覺得惡心。


    人都說什麽人不可貌相,她倒覺得人一定得貌相,看看這黃埔安長的越看越不像個好人。


    “哎呀我的招弟寶貝你可千萬莫起來。”黃埔安緊張扶著招弟躺下,“招弟美人呀你不知道我聽說你暈倒之後那是心急如焚,也管不了姐夫會責罰了,趕緊帶人闖進來請最好的大夫給你調養身子。”


    “不用!”招弟沒好氣的白了黃埔安一眼,拉了被子直接把頭也蓋上了。


    “招弟美人呀,我知道你討厭我可你不能跟你的身子過不去呀,乖,你把把脈,你把完脈我就走。”黃埔安一邊說一邊扯招弟的被子,“看你這樣會悶壞的。”


    “放開你的手!”喜弟追著進來,猛的推了黃埔安幾下,她的力氣肯定不能將黃埔安怎麽樣了,黃埔安衝著喜弟嘿嘿一笑,“要是長姐覺著不解氣打我幾下都成,就是能不能幫我勸勸招弟美人,可不能這麽作踐自己。”


    招弟也算是碰到過不少人了,還第一次遇見就像黃埔安這種的,除了不要臉沒什麽別的特點。


    “招弟啊,你想想你可是雙身子的你,你可以不在乎你可你能不在乎孩子嗎,乖,你就讓大夫瞧瞧吧。”聲音柔的讓人聽了雞皮疙瘩都起一聲。


    “行,行把完脈趕緊滾!”招弟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把胳膊往外一伸愛怎麽瞧怎麽瞧吧。


    自然大夫說的也跟上一個一樣,基本是無大礙,旁的都可以調隻是心裏的事情隻有靠招弟自己往外走了。


    “招弟啊你好好的養身子,等你過了前三個月咱們就成親,我一定好好的對待你的孩子,視如己出把好吃的好喝的全給他。”一聽招弟沒事黃埔安的眼睛給都比剛才亮了,笑嗬嗬的坐在招弟跟前盤算著沒事。


    “滾,趕緊滾!”招弟被念叨的心煩,拿起枕頭就往黃埔安身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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