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吃起來的時候,知府端著酒杯讓人拉了凳子坐在餘生的跟前,“餘大東家。”聽著舌頭有些打卷,“小兒也到了問親的時候,東山有塊地我一直瞧著不錯,想用來給小兒做立家的產業,聽說是餘家名下的,就不知道餘大東家舍不舍得割愛?”


    因為男女席是坐對麵,再加上知府也沒刻意壓聲,對麵的喜弟也聽的真切。


    先是餘生衝著黃埔安發難,後來餘汝算是戲耍了黃氏,雖說宋嫣然出生好,可鬧這麽一出後怕也找不了什麽好人家了,即便是有念想的,一琢磨是靈縣的溫家不要的人,估計也都打消了念頭。


    宋知府這是故意要與餘生要補償。


    餘生的視線卻始終在喜弟身上,而後輕輕的一笑,“我不並舍得。”話,回的幹脆利索!


    就這麽一句堵的知府臉都變成了醬色,“既餘東家是這般態度,我心裏也有了數。”


    不過即便是再憤怒,對餘生到底也不敢說什麽過分的話。


    外頭的人不知道知府與餘生說什麽,隻看著他們開始走動了也都紛紛效仿,一時間聲音此起彼伏倒是隨意。


    喜弟本來拉了一下招弟,有些個話總是想問出來。


    不過因為對宋府不熟悉,也沒敢走遠,出了院子朝右一拐便等著招弟。


    所幸的是現在天冷還又刮著涼風,院子裏也沒個人說話自然方便。


    “溫夫人!”隻是沒等來招弟,卻看著宋嫣然拎著裙擺款款的朝她走來。


    “宋姑娘!”喜弟衝著她點了點頭,自認也沒什麽交情,便也沒有攀談的必要。


    宋嫣然走到喜弟跟前放下裙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雖是冬日嚴寒,可宋府的亭台樓閣卻也有不少的看頭。”


    看宋嫣然這是有話要與自己說,喜弟回頭瞧了一眼招弟還沒有影子,便給身後帶來的人使了個眼色,讓她在這等著招弟自己片刻就回來。


    宋嫣然走的很慢,像是真在領著喜弟瞧著宋府的模樣!


    不得不說冬日的荒涼並不屬於宋府,朱紅色的亭台樓閣將伸出的枯枝都映襯著有些生機。


    終於到了亭子跟前,宋嫣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喜弟先進去。


    喜弟倒也不客氣,既然宋嫣然是主動與她攀談,那便是有求於她。


    “我請溫夫人過來是有事相求。”待喜弟站穩後宋嫣然直接挑明了說道,“我希望溫夫人能答應讓我入溫家的門。”


    “哦?”喜弟微微挑眉倒是有些好奇,“若是我瞧的不錯,宋姑娘好像並不喜歡進我溫家的門。”


    宋嫣然輕輕點頭,“我是不喜歡,平妻說的再好聽也不過是個體麵的妾,作為女人想來溫夫人也明白,最慘不過為人妾,且我也更不願意讓人擺布成為旁人的棋子。”


    宋嫣然這麽說倒是讓喜弟刮目相看,這宋嫣然也是有骨氣的,“既如此宋姑娘還為何要求我?”


    宋嫣然的眼眯了起來,“因為我想要,自己控製我的人生。”


    便將從前的事說了出來,果真宋嫣然並不是黃氏生的,早些年她自己的姨娘得了重病離世,因為她是府上唯一的姑娘,也算是稀罕便由宋老太太做主讓她記在黃氏名下做了嫡女,給她高貴的身份也算是安慰她的喪母之痛!


    黃氏待她雖沒有說像親娘那般牽腸掛肚,可也算是中規中矩該給的月例銀子也沒少過,倒也挑不出打毛病來。


    宋嫣然本來想著以後總會孝順黃氏,可直到這件事才明白,養娘終究比親娘差的遠。


    州城的人都知道,黃埔安遊手好閑還又貪圖女色可礙著知府的麵別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可誰知道黃埔安無法無天不知道收斂,正好餘汝從州城路過的時候,有個婢女讓黃埔安給睡了。


    餘汝當時倒沒把黃埔安怎麽樣,卻直接給知府施壓,讓知府送個姑娘給溫父落喜弟的臉。


    當時黃氏想也沒想就同意了,還是知府覺得不妥一直沒應這事。


    偏偏就在昨日,黃埔安沒事跑去守門又把餘生給得罪了,這姐弟倆都跟府裏有了過節,黃氏一給知府吹枕邊風,鬧的知府也同意了。


    提起這事宋嫣然的眼神愈發的冰冷,在她的及笄禮上就跟貨物似得讓人推來推去,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這便是她的親生父親,嫡母所辦的事。


    昨日她也鬧過,黃埔安闖下的禍事為何要讓她承擔,當時黃氏便直接來了句,“因為你身份卑賤!”


    就算是抬了嫡女,也永遠是一個妾所生!


    說完這些宋嫣然猛的擦了擦眼角,“既沒人把我當人瞧,那我也不必顧念什麽親情情分。”


    宋嫣然將自己所想全數告訴喜弟,喜弟聽後不免覺得佩服,對旁人狠容易可對自己狠卻很難。


    “多謝溫夫人。”兩人說定後喜弟轉身離開,宋嫣然對著喜弟的背影將該盡的禮數都盡到了。


    喜弟頭也沒回也不知道招弟有沒有等著急,便匆匆的離去。


    隻是快到的時候喜弟隱隱的聽見有什麽動靜,尋著聲音看去,卻瞧見李木子的背影,似乎正壓著一個女子。


    而瞧那衣角,分明就是招弟。


    喜弟的臉猛的一紅,緊走了幾步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有身孕


    等到了席間喜弟才反應過來,應該出點動靜讓她們克製一下。


    可思來想去的又覺得怎麽辦也不妥當,萬一出動靜被招弟或李木子知道了是她,那將來倆人見麵也不知得多尷尬了。


    喜弟歪著頭看著對麵的餘生,在想著是不是她想的嚴重了,要是招弟真的與他有什麽關係,李木子應該不會這麽迫不及待。


    煩躁的抿了一口茶水,看著跟前的菜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餘汝咬著唇那是下定了天大的決心才慢慢的挪到王璿的跟前坐著。


    喜弟撇了餘汝一眼,“就看你想讓我多真了。”


    餘汝一咬牙,“五間商鋪!”


    喜弟搖了搖頭。


    “十間商鋪!”餘汝噶清脆又加了一半。


    喜弟再次搖頭。


    “三十間商鋪!”餘汝一狠心幹脆將能給的都說出來。


    可喜弟還是搖頭。


    “常氏你別太過了,我能拿出來的隻有這些!”餘汝氣的直接站了起來,她就沒見過胃口這麽大的人。


    喜弟不緊不慢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餘大姑娘不要激動,我是個莊戶出生沒你們那麽大的野心,既然不敢得罪權勢也不敢得罪富貴,思來想去既然宋夫人有意抬舉我也不好推辭,所以想請餘大姑娘做個中間人,就說宋姑娘我做主收了。”


    “不,你怎麽會同意?”餘汝想也沒想就驚呼出來,這世上或許有人羨慕潑天的富貴,可隻有女人了解女人最想要的不過是,丈夫的人和心。


    若不是情非得已誰願意給丈夫跟前送人,尤其還是這麽開心的接受。


    “我怎麽不會同意?”喜弟攤開手有些好笑的看著餘汝。


    因為餘汝的嗓門大,人家都好奇的看向她們,剛才喜弟不同意納宋嫣然餘汝那麽生氣的威脅,現在喜弟好不容易同意怎麽成餘汝不敢接受了


    “你,你可想清楚了?”大庭廣眾之下餘汝不好把話說的太過了,隻能將話說慢些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別有深意。


    “這是自然。”喜弟笑著應承,直接衝著主位上知府端起了酒杯,“剛才是我年輕氣盛不懂得好賴,萬望大人莫要計較,賜溫家賢妻。”


    本來宋知府在被餘生落了臉坐在那生悶氣的時候,喜弟突然這麽一妥協好賴不說總算有一處的氣順了,“你說要就要,你說不要就不要,當我宋府是什麽地方?”不過麵上還是得訓斥一句。


    喜弟趕緊對知府做了個萬福,“大人息怒是民婦不知好歹辜負了大人的美意,我在這裏給大人賠罪。”


    看喜弟態度誠懇知府這邊便就沒再說什麽,畢竟今個鬧了這麽一出將來宋嫣然尋的夫婿怕是一定比不上溫家這個去處,與其到時候尋個沒有前途倒不如現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嫁了。


    無論如何宋家總算是有了喜事了,場麵也才真正的熱鬧起來。


    “那我什麽時候能去找你?”餘汝現在隻關心自己的身子,再次湊到喜弟的跟前。


    “等著我州城的生意順當的做完。”喜弟自認不是什麽是君子,更何況是餘汝先算計自己的,利用利用她也無妨。


    餘汝連連點頭,“好,我許你三日內全部談完,三日之後我去客棧尋你!”


    了了心思餘汝激動的回去準備準備,提起離了宴會。


    而餘生的視線始終在喜弟身上放著,眼裏帶著笑容隻是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他想的什麽。


    招弟終於從外頭回來,一邊走一邊擦著唇怕讓人瞧出什麽端倪來。


    喜弟拍了拍招弟的手背,“我有話要問你。”


    喜弟與知府說一句要回去準備下聘的禮,也提前離席。


    “你心裏可放的下不該有的人?”一上馬車喜弟便忍不住問了句。


    招弟的心一咯噔,不過轉念一想喜弟這麽聰明今日的事情這般明顯被她看出來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招弟的唇微微的動了動,“我努力忘記他。”


    然後再努力的往前走。


    喜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那你與木子是和好了”


    招弟輕輕的搖頭,手忍不住放在唇上,在宋府的李木子粗暴的對她隻有發泄,甚至她能感覺到李木子對她有一點恨意。


    喜弟輕輕的揉著眉頭,“那你有什麽打算?”


    “我也不知道。”招弟搖了搖頭,誤會這東西好像是越來越深了。


    “你們和離吧。”思量片刻喜弟也隻能這麽勸了。


    若是沒有感情的兩個人或許可以心平氣和的商量著以後怎麽過,可偏偏李木子動了真心,除非一輩子見不到餘生的麵不然這將是她們永遠的夢魘,揮之不去!


    與其這麽痛苦的彼此折磨,倒不如就此別過各自安好,也省的將來誰受不住成魔,做出一些個無法挽回的事來。


    “不!”招弟下意識的反駁,她不想離開李木子,不想讓別人去猜她的心思。


    “那你與餘大東家之間?”這個時候喜弟不得不多問一句,在這裏沒有哪個男人不在乎這些。


    “我們是清白的。”招弟急切的解釋,“可。”思量再三招弟還是將新婚夜沒有落紅的事說出來。


    這一點喜弟倒沒覺得有什麽受不了,雖然說手術一般不會傷到招弟那個地方,可凡事沒有絕對的。


    再加上他們是莊戶人出生平時做農活的時候也不一定會碰到哪裏,不定小的時候就傷到過。


    再則,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人長著長著那個自己就沒有了,這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的。


    “若你接下來能保證去愛李木子,這個事我會想辦法與他解釋。”即便是讓李木子進手術室也成,“隻是若不能做到全心全意去愛,便不如放手省的彼此折磨。”


    招弟突然撲在喜弟身上低低的哭了起來,“姐,我想要有個家有個屬於自己的家。”


    招弟這麽一說將喜弟的心全都打亂了。


    她們的娘死的早,人都說娘了後娘就有後爹也確實是這樣的,常大山那個人算不上什麽明白人,明裏暗裏不定讓招弟吃了多少虧。


    就是喜弟也是從她來之後才跟招弟親近的,以前也受胡氏的蒙蔽不定讓招弟吃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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