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打的?”知府一看小舅子滿臉是灰一張嘴都是血,當下一驚,放眼整個州城誰人不知道還黃埔安是自己小舅子,不看僧麵看佛麵無論因為什麽事就看自己的麵子上也不會下這麽重的手。


    “姐夫,就是這群刁民,你快把他們都關起來!”黃埔安衝著餘生吐了一口血水。


    知府怒氣衝衝的轉頭,隻是在看到餘生的時候不由的一愣,“餘大東家您怎麽來了?”


    “餘大東家?”黃埔安低低的念了一句,“這莫不就是餘記的大東家?”


    看到知府點頭黃埔安的隻覺得心裏一陣發涼,剛才招弟叫一聲餘東家他還沒放在心上,畢竟這天下姓餘的多了去了,總不會那般倒黴。


    餘生笑著點了點頭,“我若是不來,怎見得有人這般囂張。”


    而後慢慢的朝黃埔安走去,嚇的黃埔安一步步的往後退,直到退到馬邊再無路的時候,隻能哭喪這個臉衝著餘生抱拳頭,“餘大東家饒命,小人有眼無珠不識的大東家,萬望大東家大人大量莫與小人計較。”


    啪!


    餘生的百折扇敲在黃埔安的肩膀上,嚇的黃埔安立馬蹲了下來。


    “連我的人的主意都敢打,我怎會饒你!”餘生聲音陡然抬高。


    撲通一聲黃埔安直接跪在了餘生的麵前,“小人再也不敢了,無意間衝撞了兩位夫人,求兩位是夫人開恩,饒過小人!”


    咳咳!


    這邊剛說完話餘生緊皺眉頭咳嗽的兩聲。


    嚇的黃埔安光以為是說錯話了光抬著頭看餘生,不敢吱一聲。


    “是一位!”沒想到餘生竟然隻是輕聲提醒了句。


    黃埔安連連點頭,視線在喜弟的臉上轉了一圈又轉向招弟,“餘夫人大人大量莫與小人計較。”


    喜弟一看餘生這般這是故意占她們的便宜,轉頭領著招弟便進了城。


    李威想追上去,卻被餘生給叫回來了。


    “宋大人,你覺得今日的事該如何處置?”餘生用百折扇拍著手,圍著黃埔安轉了一圈又一圈。


    知府有些為難的看著餘生,本想說著憑著他們的關係能否高抬貴手,可轉念又一想,隻是因為他手底下的掌櫃的已經鬧了一出了,這會兒怕沒那麽容易善了。


    眼神微微轉動,“這個畜生如此糊塗應該重罰,隻要餘大東家能解氣,怎麽罰都成。”


    “姐夫!”聽知府說的這般敞亮,把黃埔安嚇的渾身一哆嗦,這意思不就是絕對不會保他了?


    可偏偏知府連一個眼神都沒往他身上放。


    “宋大人大人滅親果真讓人佩服。”餘生衝著知府一抱拳頭視線又轉向了黃埔安,“我剛才聽見你屋裏缺姨太太,年紀輕輕的這般放縱可不是好事,我今日也是為你好。”


    接著衝著李威一招手,“去了他的子孫根。”


    李威抱著刀緊皺眉頭上下打量黃埔安,這殺人他還擅長,可做這種活卻是心裏沒底的很。


    “姐夫救我,姐夫救我。”黃埔安捂著自己下頭一臉防備的盯著李威,生怕他會真的動手,而身子也一點點的靠近知府。


    知府大人也是一臉的為難,他也知道這個小舅子是縱容些,可他嶽丈家子嗣單薄,連生了四個姑娘才出來這麽一個兒子,自然是格外的寵愛。


    如今黃埔安膝下未有子嗣,若是今天真被餘生這般處置了,嶽丈嶽母大人不得瘋了,估計從此以後他的府上也不會再有什麽安寧日子過了。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該求個人情,“餘大東家,您瞧。”


    話才說了一般便被餘生給頂回去了,“若是宋大人想反悔隨時可以。”


    這話便是在打知府大人的臉。


    “反悔自然不該反悔,這畜生不知深淺衝撞了餘大東家的人怎麽罰也不為過,隻是,大東家是生意人,處置了他於自己也沒有任何的利益,不若暫且放了他,尋個對您有好處的法子來。”知府的話是越說越慢,眼神卻始終盯著餘生的臉不放過他一絲的情緒變化!


    自己的意思他自是相信知府是明白的,餘生的聲音能做這麽大,與各地官員都是有合作的,上頭有什麽公出來大都會先想著餘生。


    餘生突然笑了起來,“你這是在與我說話嗎?”


    聽著餘生這話說的不對,知府也不敢吱聲隻能硬扯個笑容出來陪上笑臉。


    “我便說靈縣那兩個不長眼的東西怎麽會有那麽大的膽子,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餘生的扇子輕輕的晃動,就像是訓斥自己手底下的人直接拍在了他的額頭上。


    左右都是聚集的衙差,一個個都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大人,怎在餘生跟前乖巧的跟著孫子一般。


    即便知府低著頭也能感覺都到兩邊的視線,為官這麽些年還是第一次將尊嚴被人踩在腳底下。


    “罷了,我且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便就看在你的麵子上饒過他這一次。”在知府不知如何收場的時候,餘生突然改口。


    卻是將知府給激動的連連道謝,“多謝大東家,多謝大東家。”


    “不過。”溢美之詞還沒說出來餘生突然轉了話鋒,“一個知府妻舅都敢在我跟前撒野若是傳出來,我的臉麵何在。”


    “不若你就在這跪著,與這來往的百姓解釋解釋,咱們之間到底是什麽境況?”餘生點了一下黃埔安的肩膀,說的格外輕巧。


    第一百五十五章 算賬


    “你殺了我吧!”黃埔安顧不得什麽身份不身份的,瞪著眼直接衝著餘生吆喝起來。


    本來,他是在衙門裏有個差事,其實也就掛個名拿個月俸銀子,平日裏隻管吃吃喝喝的沒什麽事就在自己院子裏待著。


    今日也不知怎地閑來無趣,便來跟著弟兄們收城門,也是他倒黴好不容易瞧上個姑娘沒想到竟然有了厲害的主了。


    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再說什麽也都晚了,不過好賴不說他還是要臉的。


    讓他在這跪著,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


    “混賬東西說的什麽胡話!”知府抬腳踹了過去直接踹到黃埔安的肩膀上,“還不趕緊與餘東家道謝!”


    “姐夫!”黃埔安不敢置信的看著知府,若是真這麽做了他以後還怎麽見人?


    “趕緊的,不然我也不饒你!”知府語氣強硬,根本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


    看黃埔安還不說話,知府直接奪過衙差腰間別的刀狠狠的砸了幾下。


    這幾下可是用盡了全力,幾下下去黃埔安直接趴在了地上。


    “說!”黃埔安咬著牙不吱聲,知府直接扔掉刀柄,那明晃晃的刀放在黃埔安的脖子上,“你若是還不說,不用餘東家動手我親自了結了你!”


    黃埔安還是第一次見知府發這麽大脾氣,無論如何今日的榮耀都是知府給的,心裏對他總是有些打怵的。


    “我,我知錯了。”每一個字仿佛都是在嘴裏咀嚼了好幾遍才說出來。


    餘生輕輕的晃動自己的百折扇,“罷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看在宋大人的麵子上,今日過來我便不再追究,還忘你好自為之!”


    說完,帶著自己的人揚長而去!


    餘生不在這裏守著,黃埔安自然不會真的跟什麽來往的人解釋自己衝撞了餘生,不過跪肯定得跪的。


    “姐夫為何,他一個商人怎麽就這般囂張?”黃埔安始終想不明白,餘生這哪是罰他這分明就是在打知府的臉。


    他知道餘生有背景,可就算在一品大員跟前,堂堂知府也不必卑躬屈膝的跟個孫子一樣。


    知府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豁不出去。”


    剩下的便就沒再與黃埔安解釋。


    另一邊等餘生進了城門後李威嘴角忍不住噙著笑容,以為這就要去見喜弟她們了,雖知道餘生隨便挑了一家看的過眼的客棧便進去了。


    “東家,您是不是又安排了什麽,讓喜弟妹子過來尋您?”等進了自己房間李威忍不住湊過去問了句。


    “沒有!”餘生拍了拍床瞧著還算得幹淨,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您這是為何?”李威歪著頭著實想不明白,這一路緊趕慢趕的不就是在追喜弟。


    可餘生這邊就跟沒聽見似得根本就不搭理這茬。


    “還有,您這麽與宋知府撕破臉以後咱們在這州裏的生意怕是會受影響。”就是李威也知道,這麽大的官能不得罪便不得罪。


    也不說這知府有膽子使什麽絆子,就是尋常的時候不給什麽便利,或者有什麽公下來故意壓一壓!


    倒也不是說餘記有多麽在乎這州城的生意,可以前拿慣了的銀子,誰也不想給旁人分一杯羹。


    餘生側頭盯著李威瞧。


    直到看的李威心裏發毛才悠悠的說了句,“不過是些許銀子該賺總會賺回來的,不耍耍威風怎讓她知道深淺。”


    而後拍了拍李威的肩膀,“以後,想是怕是要在州城橫行一陣子了。”


    聽餘生這般說李威忍不住裂開嘴笑了一聲,“這感情好,我在靈縣憋屈久了也該發泄發泄了。”


    話剛說完,餘生突然沉下臉來。


    李威的嘴依舊張著隻是笑容漸漸的凝固,“我可是又說錯話了?”抓了抓頭一臉迷茫的看著餘生。


    “妹子可是你該叫的?”餘生站直了身子,一臉嚴肅的瞪著李威。


    李威趕緊點頭,“主子,都是主子。”說完便尋個借口退出去。


    隻是心裏卻也收不出有什麽感覺了,一想到以後說不定能日日見到喜弟心裏是有些高興的,可又一想起喜弟要做餘生的女人,說不上為何總有不痛快的地方。


    而另一邊喜弟已經給葉玄一送了信,她們幾個早早的便等在客棧裏頭。


    一見麵便將這些日子的事稟報給喜弟,雖說幾個人也並沒有出來多少日子,可在州城獨當一麵成長的卻也很快。


    尤其是葉玄一本就是個聰明有本事的,現在隱隱的都比招弟有大掌櫃的架勢,說話幹脆利索聽著就像是能做主讓人信服的人。


    喜弟翻著冊子默默的點頭,對於葉玄一的轉變心裏自然歡喜,不由的又琢磨起另一件事。


    直到外頭的小廝稟報李木子過來了,喜弟才讓她們先離開。


    招弟這邊倒是有一種坐立難安的感覺,手腳都沒有地方放了。“姐。”在李木子的腳剛買進來的時候,招弟猛的站了起來。


    驚覺自己失態,招弟佯裝順了順頭發又坐了下來。


    “長姐。”一如尋常,李木子見到喜弟總是先恭敬的見禮。


    喜弟微微額首示意李木子坐下,忍不住上下打量李木子,與在靈縣不同,在州城的李木子顯得更有掌櫃的風範。


    除了玄色的穩重,袖口還加上了金線的貴氣。


    喜弟仔細一想,除了招弟回門那日好像再沒見過李木子,眼前的少年依舊卑謙可眼神裏卻帶著自己看不懂的算計。


    “夫君,近來可安好?”等李木子坐定,招弟上去給李木子做了個萬福。


    語氣裏卻聽不出什麽過多的情緒,反而有一種公事公辦的感覺。


    李木子微微的擰眉,“並不好。”


    本來就是句客氣的話,沒想到李木子並不按常理回話,讓本就緊張的招弟這會兒更不知如何回答。


    “聽說,夢娘早產了?”沒給招弟留什麽胡思亂想的時間,李木子直接挑明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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