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煜你放開我!”喜弟掙紮不動,隻能讓語氣眼裏一些。


    可溫言煜的手卻還沒動,隻定定的看著喜弟,“常喜弟,你那麽聰明該知道,我喜歡你!”


    是的喜歡,不是同袍之情,就是喜歡。


    喜弟被嗆的咳嗽了一聲,說不上為什麽不敢去看溫言煜的眼睛,“那個,你還小。”


    “我比你大!”溫言煜突然喊了一聲。


    這是第二次喜弟這麽說,溫言煜總覺得刺耳。


    不等喜弟再有所動作,溫言煜突然一個用力將喜弟壓在身下,“我知道你跟那個餘生有關係,我也知道餘生喜歡你,可我,可我就是控製不住的惦記你。”


    說著,手放在了喜弟的肚子上,“我一直在想若是你肚子裏有了餘生的種,我一定能做到是她為己出,將她撫養成人,後來,我發現你沒有身孕,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頭埋在喜弟的身上,“戰場之上我不要命的往前衝,我隻想著早日得功名,不僅是為了父母大仇還要你的周全,最重要的是護你周全!”


    隔著衣服,喜弟感覺到一點溫熱,沒想到溫言煜竟然哭了。


    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能在戰場上拚命的人一定是個硬漢,在這個時候定然是動了真情。


    喜弟長長的歎了口氣,“隻是未來的路那麽長,等到頭來會發現,如今的情感其實不算什麽。”


    無論溫言煜那麽拚命是為了誰,可既然努力了必然會有收獲。


    從前,他不過是一個小鎮上開醫館的,後來可能會坐上將軍的位置,會上京城住大房子,現在的種種必然早就不會放在心上了。


    溫言煜用力的壓了一下喜弟,讓喜弟咳嗽了幾聲,而後突然轉過身去,“睡吧。”便沒了音。


    喜弟看了看溫言煜的後背,手不由的放在剛才溫言煜落淚的地方,說不上為什麽一聲聲隻能是歎息。


    喜弟坐起身子來,看了看地上思量了好一會兒又重新躺下。


    左右這床足夠大,這麽冷的天還是在床上睡的安穩。


    一直等著喜弟傳來細微的鼾聲,溫言煜才敢睜開眼,覺得身上燥熱。


    一開始溫言煜並不知道為什麽有這種感覺,知道直到在軍營裏瞧見他們跟均女支之間的事情才知道,他想對喜弟如何。


    揉了揉臉隻能將身子趴了下來,以為這樣能掩蓋住心裏的衝動,隻是沒想到腦子越來越清晰,長夜漫漫都是煎熬。


    一如昨日,喜弟起身的時候溫言煜早就起來,出去撒水的時候卻不見溫言煜在外頭練刀,狐疑的往外頭瞧了一眼,正好看見溫言煜領著長工們也給外頭屋子都安上爐子。


    也不知為何,隔著這麽遠喜弟都能看見溫言煜眼底的淤青。


    莫不是昨日沒睡好?


    喜弟搖了搖頭怎麽回,明明昨日溫言煜比自己睡的還早,本來喜弟還想著開導開導溫言煜,可喊了好幾聲都沒聽見溫言煜說話。


    今日是蓮蓮下葬的日子,吃飯也就早些。


    今日天色有點陰,估計下午得下起來,幸虧安上了爐子,“等會兒讓你姐夫領人,給你屋子也都按上。”


    聽喜弟這麽說,招弟詫異的抬頭。


    盯的喜弟還以為臉上是有什麽髒東西,趕緊擦了擦臉,招弟才回過神來。


    “不必了,昨日李木子過來都已經安頓好了。”招弟說完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的,趕緊垂下了頭去。


    喜弟瞬間便笑了,多個人疼喜弟其實挺好的。


    蓮蓮的喪事也沒大辦,再加上今日縣城重新開張,賬房先生領了兩個長工過去,再加上醫館也要忙活,抬棺材的人也都是在外頭請的。


    不過這紙錢溫言煜定了不少,白花花的撒了一路。


    一路到了亂墳崗,那塊地方已經被溫言煜安排人清理出來了挖下墓去。


    裏頭已經放了一方棺木,一想便是溫言許的。


    將蓮蓮的放進去,突然掉下了一塊土,外頭的人都還沒來得及掃墓邊就被擋上進去了。


    “算了,也許蓮蓮不想讓我們打擾他們。”喜弟招了招手,讓下頭的人都出來。


    這些人剛爬上來,土便掉的更多了,還不等左右的土埋進去那墓都塌了一塊了,把兩塊棺木擋的嚴嚴實實的。


    一看這種情況,兩邊的人趕緊填土把墓給甜上。


    至於立碑的時候,下頭的人還特意請示了喜弟,雖說蓮蓮生前很是喜歡溫言許,可兩個人到底沒名分,最後也隻能是隻刻兩個人的名字。


    燒紙錢的時候,那紙灰圍著兩個人的目的轉了幾圈,而後扶搖直上衝了上去。


    人家說這紙灰飛的越高,說明去了的人越有個好的去處,在那邊的地位越高。


    紙燒完後天陰的更沉了,眾人在回去的時候都覺得臉上一點點的發涼,抬頭看見了天上有點點白色飄下來。


    “下雪了,下雪了!”不知誰一帶頭的,來的人都喊了起來!


    這可是吉祥,用雪做被那是能上西天得好報的人才會出現的天像。


    原本這次過來幫忙的人,看見溫家這麽給蓮蓮辦喪事還覺得寒磣,尤其是這塊墓地挑的,就算再是姨娘也沒有那麽糊弄人的。


    如今看來怕是誤會溫家了,能得這麽好的天象這目的必然是精挑細選的。


    招弟本來哭的眼睛都腫了,現在看到蓮蓮算是有了好的歸宿,心裏才好些了。


    不過溫家過幾日便要辦喜事,回去的時候眾人把身上帶的孝都仍在了外頭,連門上掛的白布都拆了下去!


    進門的時候還放了一個盆,裏麵放了一把刀裏麵倒這清水。


    每人進來的時候都要轉一圈再走,寓意著跟去了的人,刀割水清再無半點關係!


    不過今個晌午都會留著眾人在家裏吃飯,這也都是按照習俗來的。


    不過喜弟一早就交代了廚屋的婆子,讓她多準備買些菜回來,今日晌午怕是會來的人多。


    就是二翠也都叫來在廚屋幫忙。


    “溫家夫人,溫家夫人。”喜弟正在院子裏指揮人,把空屋子都擺上桌子凳子,就聽見外頭有人喊自己。


    喜弟回頭一看既然是溫家姑母蓮蓮的親娘來了,“您怎麽過來了?”喜弟趕緊迎了上去。


    姑母抹了一把眼角,在抬頭的時候愣是衝喜弟露了個笑容出來,“俺,俺來送帳子來了,雖說蓮蓮不再吃你溫家的米了,可她終究也沒給你們溫家留個一兒半女的,是溫家的罪人。”


    說著,從懷裏掏了塊白布出來。


    所謂的帳子其實也是畢竟親近的人給扯塊布,能做被子活著褥子裏。


    莊戶人手裏頭大多沒什麽銀錢,有時候都是兩三個人湊一塊給送。


    姑母還是穿著破爛,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多長時間沒洗了,可喜弟卻再也生不出厭煩的情緒來了。


    這樣的人,大約也不好過。


    “您多想了,蓮蓮姨娘名下有子,並不是溫家的罪人,更何況她與溫家患難與共,也是婆母去的早,不然定能給姨娘立塊表彰碑。”喜弟一邊說一邊將人往回領。


    姑母的眼皮抬了抬,“你說的是真的?俺那蓮蓮真有這麽好?”


    喜弟鄭重的點了點頭,還親自捧了茶端在姑母的跟前。


    姑母吸了吸鼻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而後想起什麽又將放在喜弟手裏的帳子給扯了回來,“既然不是罪人,那俺俺也不用道歉了。”


    生怕被人搶走似得,趕緊把東西往自己懷裏塞了塞,“本來她哥和嫂子也要來,可怕溫家怪罪,磨蹭了好一陣也沒敢來。”


    姑母說著瞧見了案子上放的一碟橘子,趕緊上去拿了一個吃,“這一路俺也累了,想吃了晌午飯再走。”


    喜弟笑著點頭,“這是應該的,等著您回去的時候我讓長工送一送您。”


    難得喜弟對她,格外的有耐心。


    可姑母給拒絕了,“俺的腿腳好著呢,用不著了用不著人。”


    女兒死了當娘的還惦記著人家一口吃的,該不是一個好娘吧。


    可看她進來的時候淚眼汪汪想來也傷心的很吧,像她兄長和嫂子都是年輕人都不敢登溫家的門,姑母那個當娘的能過來怕是抱著豁出去的心思來的。


    愛這個東西,也許一直都在。


    隻是因為貧窮,便就顧不得那麽多了。


    就像當初蓮蓮來溫家一樣,那麽一個黃花大閨女送來給溫父那個活不了幾日的人做妾,不是因為當娘的不心疼蓮蓮,而是因為沒辦法,隻是卑微的尋求活下去的路。


    喜弟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招弟在落眼淚,看喜弟出來後往喜弟手裏塞了一吊銅板,“姐,這些都是蓮蓮應得的,給她母親帶回去過幾天好日子。”


    喜弟點了點頭,就算沒有招弟她也有這個打算,別的事情她已然做不了什麽,隻能替蓮蓮好生的安頓姑母了。


    就這會兒功夫外頭就是已經來了不少人了,都是餘記的人,也有一些是一些小鋪子來的人。


    今日縣裏醫館重新開門,按照慣例左右鋪子都會送去賀禮,偏偏喜弟這個東家沒到,有心的鋪子一定會多準備一份送到溫家院子裏來。


    是以就這會兒功夫院子裏都覺得滿當當的人了,不過來的大多都是男客,由溫言煜接待著。


    第一百三十四章 給你個人


    喜弟靠在拱門上遠遠的看著溫言煜,一直覺得溫言煜不善言辭,卻沒想到竟然能遊刃有餘的在這些人中間周旋。


    至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好像沒個人都能跟溫言煜說上幾句話。


    這般熱鬧,即便是下雪天氣也不覺得有多冷。


    “姐夫這次回來變了很多。”招弟站在喜弟的後頭,不由的說了句。


    雖說招弟與溫言煜好像沒有太多的交集,可是招弟總是忘不了溫言煜坐在鋪子門口與喜弟要銀子的那一幕。


    以至於後來無論溫言煜做什麽她始終覺得,溫言煜還是孩子脾氣。


    直到剛剛,喜弟第一次在自己麵前稱呼溫言煜為姐夫的時候,她才猛然間驚覺,溫言煜已經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姐,其實現在挺好的,對誰都挺好的。”輕輕的拉住喜弟的手,餘生那個人,終究還是忘了的好。


    “好生的熱鬧。”外頭總算來了個女人了。


    瞧著對方手披著白色的不知道是什麽毛的袍子,臉上也畫著精致的妝容,若不是將發鬢梳起,就說是一個還沒嫁人的姑娘旁人也信。


    看見來人後,招弟在喜弟跟前提了句,這便是師爺家的當家姨娘,秋姨娘。


    當初她被關在師爺家的時候,這秋姨娘還出麵開導過她。


    喜弟微微擰眉,師爺那個人能走到今日見風使舵的手段定然會有的,如今溫言煜有了本事自然不宜為敵,今日喜弟倒是想到了他會派人過來,隻是沒想到竟然會派一個姨娘來。


    也不知道,他是太看的起自己還是真糊塗了。


    “您怎麽過來了,這麽冷的天該是我們與您問好才是。”不過心裏雖這麽想,招弟卻沒有表現出來立馬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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