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弟突然氣衝衝的進來把管事的跟賬房先生都嚇了一跳,管事的朝外看了一眼臉色一邊趕緊彎腰對喜弟抱拳頭,“這人我一定處置好了。”


    招弟這才明白,難不成這是醫館的夥計?


    果不其然一聽喜弟這麽說,對方急眼了把沾的胡子扯一下,身上的算命的褂子也邊走邊脫,“你個死娘們你敢!”


    不過有賬房先生跟管事的在這肯定不能讓她靠近喜弟。


    喜弟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打從一看見對方其實就覺出不對來了,一來他的假胡子沾的不怎麽樣,二來的他的聲音一會兒粗一會兒細,一看就是想掩飾什麽。


    估計理智的時候想讓自己裝的沉穩,等著一激動就暴露出真的聲音來了。


    本來他要是什麽都不做,喜弟也懶得搭理他,也卻也他沒完沒了糾纏喜弟。


    再來他又說什麽生意人,她的事也就是醫館的人知道,這人八成不是夥計就是跟夥計有親戚的人,作為管事的他肯定認識。


    “要是這事辦不好了,你以後也不用來醫館了。”喜弟根本不屑跟那夥計廢話,隻管給管事的施壓。


    管事的隻能低頭應和,一看這是要來真的,夥計直接坐在地上,“鄉親們大家夥給評評理,他們溫家財大氣粗把我們大夫欺負走了不說,連我們長工都不放過,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以後可讓我們怎麽活啊!”


    本來世人都習慣性的同情表麵的弱者,一個大男人這麽一哭,圍著的人肯定都在向著長工,一個個都是討伐喜弟的,甚至有人還讓喜弟滾出醫館會她的鎮子上。


    喜弟唇間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來,不過是鬧個事怎麽突然能聚來這麽多人,婦人老人也就算了,那麽多年輕人是怎麽回事?


    就算縣裏的日子好過不用種地,可也不至於說等著天上掉餡餅來。


    喜弟回頭看了一眼管事的,他隻管一直低著頭也不吱聲。


    看見這幅樣子喜弟心裏一下子就清明了,站在門台上轉了一圈又一圈,“關門吧!”良久,喜弟溫聲細語的來了句。


    原本坐在地上的長工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你個小娘們,趕緊滾吧!”


    喜弟根本不理會這人,回頭看管事的沒動彈,直接給賬房先生使眼色,讓他把人拽出來,喜弟親自把醫館的門鎖上,接著把鑰匙放進了自己袖子裏。


    “原本我們商量醫館合並,以後誰缺了什麽藥材都相互幫持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咱們普通百姓無藥可醫。可既然看大家都不需要那我也就不費這個心思了,不過大家放心,真要有個什麽頭疼腦熱的可以去鎮上溫家醫館,肯定能給您治好!”


    喜弟回頭看了一眼關上門的醫館,“不過這家大夫已經收了我的銀子,這醫館我就大東家,既然你們不想讓我來,門肯定得給我關了。”


    把話說完,喜弟拉著招弟那是頭也不會的就要往前走。


    “哎哎,你們不能走,你憑什麽關門這醫館怎麽就成你們家的醫館了!”真正圍觀的人都急了,拉著喜弟的胳膊死活不放手。


    喜弟也不著急,“我看咱們縣裏人傑地靈都是明白人,這做生意自然是有做生意的道道,孟大夫高風亮節隻願意做個普通的大夫不想沾銅臭味,自然我來接手,諸位要有什麽疑問可以去問孟大夫!”


    把話說完,喜弟接著又要走。


    “你胡說,明明是你把我們大夫逼走的!”長工怕圍觀的人把喜弟帶偏了,趕緊吆喝起來!


    “你放屁!”原本溫和的喜弟,突然抬高了聲音不說,髒話也從嘴裏麵冒了出來。


    “我跟孟大夫是簽了合約的,他負責看病我負責收賣藥材,怎麽到你嘴裏倒成了我不是人了,你要是再說一句,你要是再給我在這胡攪蠻纏,咱們就拿著合約去見官!”


    “你,你少在這嚇唬人,你以為縣老爺會有空管你這檔子破事!”喜弟的氣勢太強,立馬就將人給壓下去了,長工心裏都打鼓懷疑今個是不是衝動了。


    喜弟冷笑了一聲,“管不管是縣老爺的事,去不去是你的事。別的不說,你一個醫館的長工我倒要問問,你的耗子藥是從哪裏來的?”


    “什麽耗子藥,我不知道你說什麽?”長工的眼神都有點飄了。


    “在場的人想來也有不少看見的,你故弄玄虛假扮道士,今個我就放話了,誰要是陪我去衙門作證,我賞十個銅板!”喜弟的手一搖,自說的財大氣粗。


    長工一步步的往後退,“你,你想的美,我們才都是街坊鄰居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是呀,所以明麵上或許他們不好作證,可背地裏了我想有的是人缺這十個銅板!”


    喜弟的話讓長工的臉一點點的變的灰白,就這樣的貨色也敢出來觸自己的黴頭,喜弟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今日的事也算是個誤會,要是大家願意我三日後醫館正常開門,但凡是進來辦會員的都可以減免兩個銅板,要是大家不願意,我也不強開張。”


    “我們願意!”喜弟這還沒說完,下頭就有人喊開了。


    本來這上頭的人做買賣跟他們這些普通百姓有沒什麽關係,現在還減免銅板,這等好事誰不願意。


    圍觀的人喊了起來,鬧事的長工想悄悄退出去,喜弟發現卻沒攔著她,而是過一會兒才裝作恍然間發現的樣子,“怎麽鬧事的人走了,莫不是不敢與我對峙?”


    “肯定是!”喜弟說完少不得有人應和。


    “也罷,我也並不是狠毒的人,那我就放他一馬,不過一個長工有這麽大的野心著實留不得,先生。”喜弟突然轉身,點了管事的人的名字。


    管事先生嚇的額頭上都是汗,可還是硬著頭皮應了一聲。


    “我對咱們醫館長工過的品性並不了解,這事若是不處置人家都當我這新東家好欺負,這樣你選上三個人的必須辭退了,明日拿著名單來尋我。”喜弟說完不等她說話,拉著招弟繼續走。


    隻不過臨走的時候,順手把鑰匙扔給了賬房先生。


    這醫館還要正式開張,需要準備的東西還多,賬房先生在這還有的忙。


    “姐,就這麽放過他了?”等到走出好長一截路的時候,招弟忍不住問了句。


    “怎麽會?”喜弟輕輕的搖頭,隻是光處置一個長工不是她的目的。


    醫館的水有多深喜弟雖不知道,可是再怎麽樣一個長工絕對沒有這麽大的能耐脾氣,尤其是今日鬧起來以後明顯有別的年輕人,要是喜弟猜的不錯,應該都是醫館的長工。


    他們想給自己這個新東家個下馬威,有這樣心思和號召力的一定是個管事的。


    孟大夫脾氣暴躁一定想不出這樣的法子,再加上管事的態度,這事他不是主謀也是幫凶,那就把難題丟給他就是了。


    自己在明麵上都說了這樣的話了,左右他辭不辭退三個人,自己做決定人家也都會先想他。


    而且用耗子藥這種方法,其實也有很多說道,要是真想至自己於死地絕對不會這麽光明正大的,既然他隻想挫自己的銳氣不想鬧大了,那正好就他搬起石頭砸他自己的腳。


    管事的是個聰明的,自己這麽敲打的他,明日一定會給自己一個驚喜的。


    再則說,喜弟今日第一次過來肯定是有兩手準備,明麵上隻帶來了賬房先生一人,其實暗地裏已經讓兩個激靈點的長工先盯著了。


    就是為了像今日這樣的事情,他們帶頭喊幾聲普通的老板姓也就跟著應和,不會再與自己為難。


    招弟驚歎喜弟的心思,她一直在喜弟身邊都不知道喜弟有這麽多安排,也怪不得讓餘生另眼相待,果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


    招弟還在思量這事,喜弟的心思早就非了出去,也不知道餘生給安排的是個什麽人物能不能配得上招弟。


    越想喜弟越覺得坐不住,不停的擺弄招弟的衣角,總覺得應該做些什麽。


    “姐,你陪我去吧!”招弟回過神來,一看喜弟的小動作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喜弟想也不想便答應了,可說完自己順了順頭發,“其實也不大好。”


    平時看喜弟什麽事都胸有成竹的樣子,倒難得見她這般手足無措。招弟緊緊的拉住喜弟的手,“放心吧,這人是餘東家的掌櫃又不是強盜,若我不願意他還能把我搶走當壓寨夫人不說。”


    喜弟撲哧笑了出來,看招弟如此泰然,就像是相看的不是她是自己一樣。


    “行,那你可要看仔細了。”送到亭子下麵,喜弟止步不前。


    看著招弟的背影,大約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錯覺。


    她距離亭子也不遠,隻不過亭子建的高她在下麵隻能仰望,能清楚上麵的人聽不清楚他們說話。


    那掌櫃的已經在上頭等著了,光看個頭也算是強壯的,因為他背著身子卻也看不到對方的臉。


    不遠處餘生也在那等著,不過喜弟卻還沒打算過去,就算聽不見什麽她也想離著招弟近點,好像心能安些。


    其實這台階也算不得高,反正招弟是覺得仿佛是在眨眼的瞬間便上來了。在下麵的時候倒沒當回事等著上來了,才又開始緊張了,咳嗽一聲卻也不知該說什麽。


    “姑娘來了?”那掌櫃聽見聲音立馬轉過來,不過卻也是個知禮的,低頭彎腰對著招弟抱了抱拳。


    招弟恩了一聲,看著旁邊有座位便說了一個請,自己率先坐下去了。


    那掌櫃的抬頭看了一眼,卻沒有動彈。


    隻是這一眼倒讓招弟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是李木子,不過幸虧有維帽遮著,才不會失禮。


    “有些話我知道現在說有些失禮,可若不說我總覺得是在欺騙姑娘。今日這相看會其實並不是我本意,是東家非要給我張羅,我心裏其實已有心儀的女子了。”李木子說的急切,說完大約覺得傷人趕緊補充了句,“也並非不是姑娘如何,隻是我先有了她,旁人再好我也再沒那份心情,萬望姑娘理解。”


    李木子能這麽坦白,招弟對他這個人倒還有幾分欣賞,要是尋常的男人為了巴結上頭的東家什麽事做不出來,更何況不過是娶個妻罷了。


    李木子能對那姑娘用情至此,倒也難得。


    “公子放心,我知道該怎麽與餘東家說起今日的事,也謝公子坦誠,願公子與心儀之人。”招弟本來想說早結連理,可又一想不對,他既然有勇氣跟自己提起這事,跟餘生肯定也會坦白,餘生也不是那種霸道不講理的人,他既然還執意這麽安排,想來是因為李木子注定跟那女子無緣。


    十有八九,那女子已經不在人世了。


    想到這招弟更是慶幸自己沒說出來,硬生生的改成了,“公子定會心想事成。”


    第一百二十四章 傾慕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招弟也不好繼續在這坐著,起身福了福身子便準備離開。


    隻是李木子的腦子嗡的一聲,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


    “姑娘!”招弟都下台階下到一半了,有被李木子給喊住了。


    招弟疑惑的回頭,不知李木子還有什麽話說。


    李木子的臉一點點變紅,“姑,姑娘可知道常招弟?”聲音結結巴巴的卻是連個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招弟卻忍不住笑了一聲,若是她認識的那個李木子卻也罷了,可偏偏是餘生的大掌櫃,聽喜弟說過這個鹽焗的重要,李木子能負責這麽大的地方,想來是深得餘生的心意,這樣的人該是見多識廣,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該能從容應對才是。


    “我便是,不知公子?”


    招弟一表明身份,分明聽到李木子舒了一口氣。


    “在下,李木子!”雙手抱拳,再次說出來。


    招弟嗯了一聲,說完兩個人同時笑了出來。不過既是人是戴著個維帽也著實別扭,招弟隨時便取了下來。


    今日喜弟特意給招弟捯飭捯飭也上了點粉,今日的招弟與往日的晶瑩透亮不同,帶著些女子該有的嫵媚。


    在這一瞬間,李木子如同第一次見招弟一樣,又看呆了。


    若不是一陣風吹過,李木子渾身打了個激靈,不然還在失神中。


    “前兩日我瞧見個簪子不錯,心想著配姑娘正合適,若是姑娘不嫌棄。”說著便從懷裏取了出來,掀開紅布露出了一個晶瑩透亮的簪子。


    招弟倒是聽人說過這應該是玉石的,都說玉無價招弟也沒見過這種東西,那肯定是價格連城。


    招弟連連擺手,“這般貴重我可不能收,再則說你還有心儀的姑娘。”


    話戛然而止,看樣子李木子開始不知道是自己過來,便是兩人說開了自己就該走了,卻突然聽出聲音把人叫住不說,還送早就準備好的簪子。


    招弟的手不自然的順著頭發,這裏頭的意思隻要不是傻子便是都能懂的。


    卻是突然,李木子衝著是招弟單膝下跪。


    “你這是做什麽!”招弟慌了一下,也想不得什麽男女有別了,趕緊過去要把人拽起來。


    可李木子紋絲不動,“招弟姑娘我知道我這般說有些唐突,可我卻是傾慕你已久,若你不嫌棄,若你不嫌棄,你嫁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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