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粗的話,聽的溫言許一陣惡心,扶著牆邊幹嘔起來。


    看溫言許走遠了,長工們才又正常的忙活著。


    “看那娘們樣!”不過嘴裏還不忘叨叨句。


    想想以前,他們還覺得溫言許挺好的,現在看來當真是眼瞎了,一個大人整天的比女人還能嘰歪,也就溫父受的了。


    喜弟出門正好看見這一幕,也隻能說是活該了。


    聽說長工們瞧見,說溫言許也是在鎮上買了處院子,說是在鎮子最邊上買的處院子,該也有兩間正房,也能住開新婚的小兩口。


    不過,跟溫家可沒法比。


    喜弟聽了也隻冷笑一聲,師爺家的姑娘,又得了那麽多定禮,定是連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那麽小的院子就想打發她,估計溫言許以後的日子也過不得太平。


    不過,他們若是日日折騰,少不得溫父又心疼,喜弟又招來了賬房,讓他安排人先去訂好藥草,做好溫父不在這的準備,怎麽也讓鋪子風風火火的經營下去!


    “喜弟,快些回去吃點飯去!”晌午的時候,趁著人少喜弟幫著藥草整好些,就聽著溫母的聲音。


    “娘,您怎麽過來了?”還真讓喜弟驚了一跳,都忘了有多長的日子,溫母沒出來過。


    “我若不出來瞧瞧,怎知你這麽不愛惜自己身子。”溫母說著一直手放在賬本上,正好有人過來拿藥,溫母連眼皮都不用抬,啪啪的將那算盤打的響!


    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老手了。


    有溫母這在撐著,喜弟自然不用擔心。


    鋪子紅火,最難受的大概就是溫父了,從自己屋子裏吱吱呀呀的唱著曲,也唱不清楚,遠遠的聽著就個哭喪似得,是個喪氣的音!


    瞧見喜弟過來,有個婆子與喜弟抱怨,“爹願意唱便唱,你們隻管聽著便是。”喜弟根本不在乎。


    溫父想做嘩悅取寵的小醜,那她無所謂,左右失麵子的人又不是她。


    忙活了一日,要最後對賬的時候,有溫母在賬房先生自然要將鑰匙給溫母,誰知溫母隻坐在那喝茶,笑著擺手,也不在乎旁邊有長工瞧著,便指了指喜弟,“這才是咱們當家人,以後銀錢上的事,你們隻管尋喜弟便是。”


    賬房先生猶豫了一下,畢竟一直記賬的他,心裏可有數,今日一日賺的不少。不過,還是按照溫母的吩咐,將鑰匙雙手朝喜弟遞過去。


    喜弟也沒推辭,上來便接過鑰匙,不過看賬本的時候卻放在溫母跟前,而她在溫母跟前站著,“一會兒,我得給招弟那邊送些個銅板,她那也等著對賬,這還是得讓娘費心了。”


    話雖說的客氣,可將自己婆母當長工似得安排,喜弟也算是頭一個了。


    可溫母臉上卻一點不悅也沒有,甚至還越發欣賞喜弟這種,有什麽話便直說的性子,相處起來其實也痛快,總好過那種扭扭捏捏始終讓人琢磨的性子。


    晚上回去,溫母親自下廚,給喜弟炒了幾個菜。


    別說,溫母的手藝可是比廚屋的婆子還好,上次溫母給溫言煜做的稀飯,也沒嚐出來是好是壞。


    “少夫人可是有福了,夫人除了對先夫人和少東家這麽用心,就是老東家都沒這麽伺候過是!”廚屋婆子在一邊樂嗬著說個玩笑話。


    “今日高興,我這得了兒子,又送來了個閨女,臨老了,也是老天爺憐我,讓我享這福。”原本隻是應和一句,可說著說著,又到了傷心處,眼淚又跟著落下。


    “瞧我,沒事提這個話茬做什麽!”廚屋婆子自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趕緊將溫母扶著坐下,“鍋裏還蒸著包子,我趕緊過去瞧一眼。”


    看倆孩子因為自己這麽一哭,也都不說話了,溫母趕緊擦幹眼淚,“快嚐嚐娘的手藝。”趕緊笑著將這個話題掀過去。


    “可真熱鬧啊!”好不容易氣氛緩和些,溫父拿著酒壺晃蕩著走進來,看見這滿桌子菜,一生氣直接給掀了桌子。


    “找死!”溫言煜瞪著眼,拽著溫父的領子。


    溫父被拽的腳尖都踮了起來,兩條胳膊不停的晃蕩,“怎麽想打我啊。”自己癡癡的一笑,“反正我現在沒皮沒臉了,被你打倒了我再爬起來。”


    第九十章 給你個女人


    砰!


    溫言煜到底不能對生父動手,這一拳頭打在門框上。


    溫父始終晃蕩著他的手,還很得意又開始唱他的曲子,含糊不清的也聽不出來唱的什麽,不過總是比晌午的強,至少不像是在哭喪了。


    “你到底有沒有心,有沒有心!”溫言煜氣的將溫父使勁的往後按。


    這一家人好不容易吃頓安生飯,卻被攪合了。


    溫父就跟聽不懂溫言煜的話似得,還自顧自的唱著。


    唔!


    突然頭往溫言煜的肩膀上一耷拉,把吃的東西全吐到了溫言煜身上,酸臭酸臭的,喜弟趕緊捂住了鼻子。


    溫言煜黑著臉,趕緊將溫父放開了,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反而覺得氣味越來越濃。


    溫父沒了支撐軟軟的躺在地上,卻衝著溫言煜又笑了起來,“我不好過,那大家都不要好過了!”


    這一激,溫言煜再次把拳頭抬起來。


    隻是卻被溫母攔住了,“將他送回去吧,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耍酒瘋便耍酒瘋吧。”


    “娘!”溫言煜沒想到到現在,溫母還這麽讓著溫父。


    溫母歎了口氣,“隻要咱一家人齊心,好日子還在後頭,將他送回去吧。”


    溫言煜擰不過溫母,隻得將溫父拎起來,出門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喜弟眼花還是怎麽回事,總覺得溫父眼裏有一閃而過的悲傷。


    看著一地的狼藉,溫母歎了口氣,覺得也無從下手,幹脆拉了椅子坐下。


    喜弟從門邊端拿了抹布,準備收拾著,卻聽著溫母在那說,“他唱的那一段叫卷席筒,那是我們第一次約著看戲,也是那一次,他說了有郭氏那女人在。”


    溫母眼神迷離,似是又回到了記憶中美好的那一日,“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說,他說已經將郭氏給忘了,隻一心一意的待我好。”


    原以為,想起從前的事,又會哭個不停,不想現在竟掉不眼淚來。就是心裏,也非常的平靜,隻是一時有些感慨,從前已經不在。


    這種事喜弟也說不上什麽,隻能是,溫母願意說她便聽著陪著。


    “少夫人,少夫人!”外頭賬房先生在拱門外喊著。


    現在已經天黑,他總也不方便直接進去尋人,尤其是在天熱的時候。


    喜弟得了溫母的允許,出去瞧了一眼,瞧著賬房現在在外麵急的轉圈,喜弟緊著走了幾步。


    “少夫人。”賬房先生趕緊迎過去,“幸好您讓提前去訂藥材,這才得了消息,聽說今年雨水多,柴胡長的不好,南邊的商戶怕以後水路不好走,早就提前了一個月與藥農留了定金契約了。”


    在喜弟的印象裏,論做生意,還是南邊的人精明。


    柴胡這東西雖不是什麽名貴的藥材,可是卻是最常用的,尤其眼瞅要入秋,突然變了天氣,用的可就更多了。


    到時候再花大價錢從南邊商戶裏買,還不得由著人家漫天要價!


    “可還有別的法子?”喜弟也跟著著急起來。


    “附近的藥農是這個情況,估計別的也不好,咱們就隻能收散戶的柴胡了,隻是。”


    賬房先生的意思,喜弟心裏也有數,收散戶的藥材,一來成色不一等,二來一家也少,收起來也費人力,現在正是忙的時候,撤出少了長工去辦這事,少見成效,撤出去多了,醫館裏又會忙不回來,尤其這麽一忙,費時費力費材也不劃算。


    喜弟的眼神微微的一轉,在心中細細商量,“這麽著,還得麻煩您留個心,挑上三個能幹的長工,明就出發收藥材,且也提前說好了,每收五十斤,除了正常的工錢,再給每人五個銅板的獎勵,以此類推,且每人每頓飯給兩個銅板的補助,可若是有人以次衝好,或者濫竽充數,用別的幹草頂替,不僅獎勵沒有,工錢也一分不給。”


    收藥材是個累活,給人家一樣的工錢,沒幾個願意做的。


    就算是有人願意了,估計也是那種偷奸耍滑的,趁著東家沒在跟前守著,糊弄著收點就是了。


    這樣還不如不做,所以喜弟才讓賬房先生尋上正經難幹的,再說他們幹的多賺的多,費些力氣,或者是做的晚點,心裏也不會不舒服,而且這種做活就好像是給自己做的,也比吃大鍋飯賣力。


    賬房先生聽著是個不錯的主意,心裏一合計便與喜弟說了幾個知根底的長工,兩人一商量,尋思說的差不多便定下來讓賬房明日一早就找這三個長工談。


    處置完這事,喜弟才回屋子,看見溫母正在寫什麽。


    “娘,燈暗費眼,不若明日一早再忙活。”話這麽說,喜弟卻也遵循溫母的意思,從邊上又添了一盞燈。


    “娘知道你們的難處,可咱這鋪子也算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了,你爹,你爹他又不在醫館待著,時間長了就是旁的大夫怕心裏會不痛快,明一早你讓言煜去下鎮上那幾個大夫院子裏送信,就說我有事要尋他們商量。”溫母寫好信,一封封的裝好,都交給了喜弟。


    這些年溫母一直當家做主,對外也算是都有交情,大概也能說上幾句話。


    喜弟也明白,以前有溫父的醫書壓著,那些人不敢造次,現在隻一個賣藥都比他們賺的紅火,一個個心裏肯定是要有怨氣的。


    有溫母壓陣,喜弟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底的。


    喜弟本想等溫言煜回來再商議商議,可左等右等溫言煜不回來,左右溫言煜在自己家裏出不得什麽事,喜弟不擔心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兩日忙活的厲害,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地上的被子都收了起來,放在枕頭邊的信也被人拿走了。


    揉了揉眼睛出去,溫母就跟剛成親那時候一樣,在廚屋裏幫忙,瞧見喜弟遠遠的招呼過來,“鍋裏麵給你留著飯。”手裏麵的摘豆角的動作一直沒停。


    “謝娘。”喜弟也沒端回屋子,就靠在廚屋門上吃了起來,“娘這是準備晌午的飯菜?”


    溫母點頭應了聲,“這事早解決早了心思,不然老是掛念著。”


    等喜弟洗了碗,溫母還不忘囑咐句,“今日晌午早點回來,估摸著得有女客來。”


    喜弟應了聲,自是心裏有數。


    出了拱門看溫父那邊屋門緊閉,連簾子都沒掀起來,正好有長工過來,喜弟尋問了句。


    “說是病了,少爺一早請了大夫來看,聽說,聽說到現在還沒醒呢。”家裏有什麽事,長工們之間得消息是最快的。


    喜弟本想直接過去瞧一眼,可到底是兒媳婦並不太方便,著先讓長工將簾子給掀起來,莫悶出毛病來。


    等長工出來,喜弟又仔細的問了溫父的情況,說是確實病的厲害,臉上更是一點血色也沒有。


    不過既然溫言煜已經讓大夫瞧了,左右她再著急也沒什麽旁的辦法,隻能先等著,再跟廚屋婆子知會一聲,做些個稀飯給送去。


    喜弟過去的時候,前頭鋪子有溫言煜盯著,也都無事,不過有些個得了病的人過來,聽著溫父又沒來,總是會抱怨幾句。


    晌午的時候,喜弟按照溫母說的換上了套新衣候著,就是溫言煜也另安了桌子,等著陪男客。


    原本鎮上的大夫就少,除了溫父也就隻有莫先生,安先生,與劉先生,這三位大夫也都半斤八兩。


    尤其是先頭有溫父壓著,他們三個鋪麵小有的都關了鋪子,隻出外診,勉強養家糊口,自然這些人都是以溫父馬首是瞻。


    可今日眼看著就要到了時辰,外頭一點動靜都沒有,喜弟有些著急的朝外頭望去,“安心的坐著,總會來人的。”


    溫母說的沒錯,一會兒三家全都過來了,不過一個大夫都沒來,來的是三個婦人,一進堂屋三人守在溫母跟前掉眼淚,“嫂子的事我們都聽說了,可憐見地的總算將那喪門星趕出去了。”


    溫母領著三位入座,“原也不該鬧這麽大,隻是我這身子不好,挑不去這當家的事。”接著,又將喜弟給拉了過來,“這不,全靠我這兒媳婦撐著。”


    隻是這三位夫人一看見喜弟,卻突然都不說話了。


    良久還是劉夫人從先挑的頭,“這人是好人,可我怎麽聽說,溫大夫就是被你這媳婦氣病的?”


    一有人開第一句,莫夫人也跟著念叨,“原你家的事不該我們外人言語的,可是溫大夫可是咱們鎮上頂好的大夫,他這一出事,鎮上的人心都亂了。”


    溫母看這三個人看來是商量好了有自己的主意的,放開喜弟的同時,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我那當家的身子不好,原本今日請幾位過來,就是商量咱們以後該有什麽出路,怎都沒瞧見,幾位大夫來?”


    “來什麽來?”劉夫人是個拔尖的,突然就耍開了,“有什麽好商量的,你們溫家有大夫的時候,一家獨大我們隻能認命,可現在沒大夫了,還要繼續舔著臉做藥材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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