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偏生少的裏麵,一樣那箱子裏的藥材都沒有,他倒是想發難,可卻是一點證據都找不出來。


    聽溫父這麽言語,喜弟好笑的挑眉,“溫大夫說的有道理,總得要尋出證據來,我從小就是個受不住委屈的,既然溫大夫還懷疑我,那還是仔細查查,溫家的庫房沒少藥材,也許那賊人去別的鋪子買的,或者是個醫術高的,自己上山采的藥材也未可知。溫大夫隻需寫下藥草的名字,一家鋪子一家鋪子的問,總是能尋出端倪來,再不濟趁著大人在,咱們就走程序讓大人出麵將溫家的人一個個問問的,這麽多人,總有人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喜弟說的簡單,可一旦鬧出這麽大動靜來,走的便是報官的程序,到時候一定會有被帶進大牢,受那沒天沒日的苦!


    看喜弟從一直從容應對,溫父突然反應過來什麽,或許這本與喜弟無關,不然她也不會這麽,咄咄逼人!


    “把這個家害的家破人亡,對你有什麽好處,溫家倒黴了,你也落不得好!”溫父扶著溫言許起來,不想安排到就近的地方坐著,可跟前有溫言煜,直接用身子擋住。


    看溫言許臉色蒼白,卻在溫家沒有一席之地,溫父的心就更疼了。


    喜弟這邊就像聽了什麽好像的話一般,冷笑起來,“溫家好不好與我何幹,莫忘了那休書是溫大夫您親自放在我手上的,作為一個外人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怎麽現在倒成了不可饒恕的事了!”


    “再則,若我真有那麽大的本事,上哄騙婆母,中誘騙夫君,下知會賬房的先生,廚屋的婆子,甚至瞞過裏正大人的眼,來做這麽多惡事。溫大夫是不是也該仔細想想,溫言許他這麽不得人心,是不是早就不該留在這世間!”


    “到底怎麽回事我們都快繞糊塗了,要我說你就應下來,把事情查個清清楚楚的,左右溫家就這麽幾個人,懂醫術的也就這麽幾個,想查起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旁邊急著回家的叔父忍不住催促起來,可說完驚覺到什麽,趕緊捂上了自己的嘴。


    是啊,懂醫術的就這麽幾個,溫父是當家人肯定不會願意丟臉,而現在看喜弟跟溫言煜兩口子也不像是作惡的人。


    那剩下的便隻有溫言許!


    眾人想到一處,一個個都睜著眼睛不敢多說一個字。


    一開是所有人都覺得,溫言許肯定不會自己壞自己這麽好的姻緣,可再回頭想想裏正問的話,那姻緣根本就沒破壞,無非是再多拿點銀子。


    且這銀子,又不是溫言許拿!


    將溫母跟溫言煜趕出去,溫言許得到可就更多了,現在這點顏麵,又算得了什麽。


    再則說,這世上哪有幾個人真能對別人生的孩子視如己出,他的婚事師爺夫人談的,將一個庶女賣出這麽高的價錢,但凡臉麵上能說的過去的,她也絕對不會鬆口。


    想到這,這些人都覺得身上發涼,自覺得溫言許的心機,陰狠可怕!


    甚至都想勸溫父,趕緊將這禍害打發走了才是正道。


    溫父看出眾人的臉色以變,突然衝到桌子跟前,將之前寫的休書更房子扯的稀碎,仍在地上還用腳踩踩,“好了,所幸沒出什麽大事,也算是圓滿,終歸一筆寫不出兩個溫來,這事就此作罷,誰也不許再提。”


    接著又對所有人抱了抱拳頭,“今日勞累各位,我就不送了!”


    看溫父這麽袒護溫言許,族上的人也覺得不妥,不過到底是溫家的家事,明麵上不出什麽事,能過的去也就算了。


    看眾人都起身,溫母示意溫言煜將自己扶起來,“且慢。”


    而後整理了衣服,衝著眾人尋個大理,“今日湊著這個時機,請眾位叔伯兄弟做個見證。”而後又跪在裏正麵前,“求大人做主,許我和離!”


    “你說什麽?”溫父不敢相信的睜著眼睛,連溫言許都顧不得,直接蹲在溫母跟前,搖晃著溫母的肩膀,“你剛剛說什麽?”


    就是喜弟也嚇一大跳,事情已經有了定論,原本她想趁機提出自己的要求,沒想到溫母先自己一步,玩的更狠!


    溫母將溫父的手指一個個掰開,一字一頓,咬的跟外清楚,“我要與你,和離!”


    “不,我不同意!”溫父怒吼一聲,平日裏他將休妻說的那般自然,可如今換成溫母不要她了,突然心口的堵的厲害,“我溫家雖不是什麽官宦之家,可祖上也是有過品級的風光人物,絕對不出,和離這麽丟人的事!”


    雖說都是下堂婦,可合離不知比被休棄要高上多少倍,再則說,和離雖說也是要兩人共同將寫下自己的名字,可在眾人眼裏,和離就是女休男,男人得半輩子抬不起頭來。


    “丟人?”溫母細細的念著這倆個字,“今日你在外麵丟了臉麵,沒有任何證據,隻聽有心人的挑唆,回來又是休妻,又是動家法的,可曾想過,我的顏麵何在,我兒子的前程何在,如今事情有了轉機,你怕傷及你的野種,硬將此事壓下,既然你與我,不念半分夫妻情分,那我們相處無意,為了我的孩子,我別我選擇。”


    溫母的話句句泣血,就是縣太爺在這,也說不出什麽其他話來。


    “求大人做主!”既然這般決絕,喜弟與溫言煜自然也得跟在溫母的後頭,表明自己的立場。


    溫父踉蹌了幾步,有心一口應許,可嗓子裏一個字都冒不出來。


    腦子裏反而一直想著,從前錦瑟和鳴的種種,越不想想,可反而越發的清明。


    說不上為何,突然抱著頭落了眼淚。


    溫言煜看溫父這分明是有了悔意,偏生這樣的處境他開口反而更糟了。


    “溫大夫,你可有什麽要說的?”裏正沒有一口應允,反而在等溫父的話。


    溫父腿一軟,也跟著跪了下來,說不上後悔,或許隻是有些遺憾,唇不停的哆嗦,隻能緊緊的咬著牙,從牙縫裏蹦出,“無話。”兩個字。


    裏正失望的搖頭,“溫夫人起來說話!”但是虛扶了溫母一下。


    男女之間也不好拉扯,裏正說話了溫母便跟著站起來,隻是,那一聲溫夫人似乎別有深意。


    “你們溫家到底不比尋常百姓家,若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讚同你們和離。”果真,裏正下麵就拒絕了。


    看溫母想說話,抬手阻止,“你放心,你受的委屈我也會為你做主。”


    而後又看向溫父,“我若是要處置你二兒子,你定也不願意,且也因為這點事,也不至於將誰鬧到大獄裏。我且隻問你一句,他的婚事你怎麽想的,是繼續往上加銀子,還是就此作罷。”


    溫父看事情有轉圜的餘地,語氣立馬強硬了些,“已經走了大定的流程,自然不會作罷。”


    這個回到裏正也是能料到的,直接吩咐一聲,“正好賬房先生也在,那就算算醫館裏能多少現銀,那些藥材又能值多少銀子。”


    看眾人有些疑惑,裏正便解釋了句,“如今我既不同意他們和離,隻有分家一個法子。”


    “絕不分家!”這倆字讓溫父的心裏是是咯噔一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即將離自己越來越遠。


    啪!


    裏正突然拉下臉去,手邊的茶杯應聲落地,“夠了,今日不分家便和離,但是溫家的東西,你二兒子定不會得到半分,有我在一日,心術不正的人絕沒有能進醫館坐診的一天!”


    若不是這個理由,裏正也不會壓著溫母的要求。


    可溫母和離了,也隻是帶走自己的嫁妝,溫言煜是溫家的兒子,還得繼續留在溫家。裏正也說了,溫言許是肯定得不到醫館,屆時也得溫言煜頂起來。


    且溫母是溫家的有功之人,盡孝公婆床前,和離的時候溫家得給些補償,一開二去的,給溫言許的銀子就得少了。


    權衡一二,似乎還是分家合適,是以溫父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


    很快,賬房這邊將銀錢算好了,現在醫館能拿出來的現銀不少,可眼看有進藥草,還有八月節要過,剩餘的也就三五兩了。


    不過現在藥材倒也有值個四五十兩銀子,可這東西也得有人買。


    如此這家就不好分了。


    裏正思量一二,便下了決定,“老二成親怕還得要三十兩,你們要是能拿出這個銀子貼上,這醫館就得算你們了,不過不既然不是現銀,自然要對半,就當分了二十兩給你們。”


    裏正轉頭看向溫母,詢問她的意思。


    溫母卻也不敢應下,一下子拿出三十兩,到底是有點困哪。


    喜弟這邊卻直接從袖子裏拿了碎銀跟銅板過來,“這大概得有十三兩,明日我便將嫁妝變賣,能有二兩,三日後我再拿出五兩,加起來我跟言煜能拿出二十兩,娘那邊可能湊夠十兩?”


    喜弟雖然不知道溫母嫁妝的明細,可看溫母連金簪子都能拿出來,想也少不了這個數。


    一聽喜弟為了他們連嫁妝都能賣了,心底一陣黯然,卻也欣慰,溫言煜能的妻如此,也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我這裏三日內能拿出十二兩銀子。”


    將喜弟拉到自己跟前,“若是將來言煜待你不好,娘定親手處置了這個畜生!”


    溫母這麽護孩子,聽她說出這般言語,也著實不容易。


    既然給溫言許的銀子能湊出來,裏正便讓賬房擬了單子,一共三份,在場的人做個見證,每人都要寫名字按手印。


    剩下的,便是溫言煜該得的東西,裏正又讓賬房仔細算算,既然是要給溫母做主,分家就不能按現在分,得從溫言許跟溫言煜的婚事上說起,差了多少就得不給溫言煜。


    這麽算下來,將醫館與這溫家院子都抵給溫言煜,也還得差十兩銀子。


    “既如此,便讓溫大夫繼續在醫館裏坐著,工錢得比長工高些,等還上這十兩銀子,溫大夫是願意住在大兒子家,還是二兒子家,那得自己的選擇。”這麽一來,也就平等了。


    聽裏正這麽說,賬房先生寫都帶勁了。


    “這怎麽行,素來分家兩兒子有份,做父母的也得拿大頭,我,我這不分東西也就算了,怎麽還得賠上大半輩子!”溫父攤手,尋求本家叔伯們支持。


    “你不願意也可以!”裏正倒是說的無所謂,“你將你二兒子的婚事作罷,東西都退回來了,你想要的,不也就得到了?”


    一句話把溫父堵的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低著個頭慢慢的挪過去,將自己的手印按下!


    如是真退了這門親事,溫言許就得罪了師爺家,以後前途堪憂,且他手裏麵也沒多少銀子,到時候肯定成不了什麽好親事。


    為了言許,他願意受些苦。


    溫父都同意了,溫言許自然不能說話,再則,他們倆誰都沒有魄力,將婚事散了!


    寫名字的時候,溫母激動的把筆都給摁了下去,這樣的結局,於她而言是最好的。


    已經給出去的東西,肯定要不回來,可她苦苦撐起來的溫家,還有醫館全部都是自己的兒子的,縱然心傷,可卻能露一個笑容出來。


    溫言煜小心的把上麵的墨吹幹了,卻放在喜弟手上。


    這個家,是喜弟奪回來的,從此,他所有的都是喜弟的。


    “這,這按道理說,庶子成親嫡母都要給添東西,您看,您看還不是言許是不是還得幾兩銀子?”縱是事已成定局,溫父還是想多給他討些銀子。


    “溫大夫,你是不是傻了?”裏正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溫言許的娘是什麽身份,連個妾都不是,這也是在咱們莊戶人家沒那麽都規矩,這要放在人家大戶家裏,他能被帶進大院子裏已經是難得的福分,更罔論爭家產,你要是再這麽拎不清,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裏正在鎮上的威望大,隻要他開口旁人都得聽著,真好動怒,溫父定會排擠的連這都呆不下去了。


    溫言許拉了拉溫父的袖子,讓他不必再說話。


    裏正這才緩過臉色來,“不過,今天色以晚,搬家的事?”


    “大人放心,我也不是心狠的人,給他三日為期,屆時將銀子一清,他也與我家,再無幹係!”溫母也是通透,自不會讓裏正難做,逼人太甚,再鬧出事來。


    第八十八章 我想親你


    這樣的結局,自是最好的,既都安排好了,裏正自然要回去,別人也跟著起身。


    “行了留步,你們還有許多個事情交代,先忙活著。”送出拱門外,裏正便抬手阻止。


    有裏正帶頭,別人自然都搶著將人推回去,溫母也確實乏了,叫了個得力點的長工,替她將人送出去!


    剩下溫家幾個人,相顧無言,溫父冷哼一聲一甩袖子朝溫言許屋子方向走去。


    對於他的態度,溫母自也不會再往心裏去,隻讓喜弟扶著回自己屋裏歇息。


    砰!


    聽見動靜,溫母回頭一瞧,原是溫言許與搬菜進來的長工給撞了。


    “呦,二少爺您沒事吧?”長工趕緊幫著溫言許拍打身上的土,可後頭緊跟了句,“您要是沒事就別過來晃蕩,咱們都是粗人日日得做活,這碰到您倒沒事,可萬一壞了少東家的東西,這就說不清楚了。”


    人人都會見風使舵,原本東家兒子跟東家兄弟的身份就不一樣,更何況新東家對這個兄弟厭煩的很,趁著機會怎麽也得諷刺幾句,表表自己的忠心。


    “滾,有我在還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的!”已經走了溫父,突然就折了回來,抬腳就照著那長工踹去。


    “我家的長工就不需要,別人幫忙調教了。”溫言煜接著就護了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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