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素文更是驚喜,在他走進來的那一刻,就衝了上去,攥住了齊易南的手臂:“表哥你可回來了,姑姑她進宮去了,我問……”


    然,話還沒說完,齊易南就將手臂抽了出來,轉頭看著一旁的青雲和鬆兒,眉頭擰著:“你們兩個,帶素文回去。”


    “表哥!”應素文瞬間氣的眼睛紅了,許久許久都不見了,他毫不容易回來,卻連句正經的話都不肯同自己說!她眼睜睜的看著齊易南走到江寧身前坐下,而坐下的那一瞬便握住了那個賤人的手,她通紅的眼睛瞬間便燒起了怒火!


    憑什麽!這個出身低賤的賤人憑什麽這麽受寵!表哥連自己一眼都不看,卻隻關心她,她算什麽東西!


    青雲和鬆兒見情況不對,兩人眼神一個碰撞,便不敢再耽擱,一左一右的將不甘心的應素文扶著出去。


    應素文不肯,落淚喊著齊易南:“表哥,我不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再不走,禁足十日!”齊易南轉過頭來看著她,幽深的眼眸光影極冷,一絲溫度都沒有。


    應素文在看見這個眼神的時候,混身猛然一顫,一股冷意從頭澆下去,冷的她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待出了歲寧院,站在那門外時,午後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她才漸漸從那冷意中抽離,眼淚根本止不住,禁足……她不過是想同他多說兩句話罷了,他怎麽可以這麽凶……


    內室,齊易南緊緊握著江寧的手,看看她腳上的傷,蹙眉擔心的問:“你與母親可有受苦?你這傷又是怎麽回事?”


    江寧看著他關切的眼神,想起今日一切生死關頭,仍心有餘悸,輕歎口氣伸手環住他脖子,汲取著他身上的寬厚安穩感覺,聲音中帶著劫後餘生的感慨:“別擔心,我們沒受苦,夫人安然無恙,我的傷也不嚴重……”


    他聞言緊緊的抱著她,鬆口氣閉上眼,聲音沙啞:“萬幸,你們逃出來了……”


    否則,他真的不敢相信,若懷王那個小人按照信上所說,將母親和她……那她們,將都活不下去!


    第69章 贈禮   江寧靠在他肩上,閉著眼:“放心……


    江寧靠在他肩上, 閉著眼:“放心,我和夫人隻是被懷王的人綁起來關在一個破院子裏,好在夫人會弓箭, 我們這才能想法逃了出來, 不然還真不知道,此刻會是如何……”


    江寧聲音輕輕的跟他說著被綁之後的事情, 說到差點被欺負的時候,感覺他抱的更緊了一些, 心中浮起溫情來, 從他肩上離開, 問:“夫人的箭法那麽厲害, 是跟國公爺學的嗎?”


    齊易南笑笑:“母親出身武將世家,射箭是從小就學的。”但沒時間多說了, 他揉揉她的臉,站起身:“你好好在家,我得進宮去了。”


    江寧點點頭, 看著他轉身大步出去,輕歎口氣靠在榻上, 許久之後忽然想起一件事, 叫了青雲進來:“青雲, 你去知會管家, 將今日隨同我們出行的侍衛和丫頭婆子的名單列出來, 估計他們是回不來了, 叫管家心裏有數, 有家人來問的先安撫住,一切待夫人回來再商議。”


    “還有祖陵那邊,幾位姑奶奶或許早早到了, 你叫管家派人去,今年的祭奠事宜,交與幾位姑奶奶主理吧。”


    “是。”青雲覺得,近來一段時間,小娘家事打理的不錯,人也越來越有心思主意,事情考慮的很仔細穩妥,不比姚小娘差呢。


    皇宮。


    齊兆宗同方協領帶著捉回來的人一路進宮,待入了宮門後得知自己夫人已經進宮麵聖,他眼神中的後怕漸漸消落,連步行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待一路到了禦書房,他不直接去見明帝,先問了官年和的所在,進去那諾大的屋子裏,他看見官年和一身素衣,麵容冷靜,身無傷處,他一路提著的心才徹底的落了下去,急忙上前去:“夫人,可還好?”


    官年和在他近前的那一刻,亦是心中感慨的站起身,靠進了他懷中,重重的舒口氣:“還好,那凶徒手中有弓箭,叫我逃出來了,不然今日真怕你們情急之下,作出什麽事來……”


    齊兆宗抱著妻子,鬆著氣拍著她的肩頭:“懷王此舉,為的是南兒手裏握著他別宮的賬冊,本打算交了賬冊換你回來的,可不知你逃了出來,就拿著賬冊去換人了,隻捉了人回來,賬冊卻中途被毀,陛下的計劃怕是要被打亂。本來懷王所為,再加上那賬冊,今日必能將懷王……這下,陛下怕是也為難。”


    官年和鬆開他,鎮定的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陛下有什麽為難的,賬冊毀了又如何,隻要懷王入了宮,賬冊在與不在,不是陛下說了算嗎?”


    齊兆宗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一會兒麵見陛下,看陛下意思,我會見機行事,你就在此先等等,有什麽需要叫內官。”


    官年和點點頭,“總之該說的我已經和陛下說了,剩下的能到什麽程度,就看陛下怎麽決斷了。”


    齊兆宗又抱了抱她,說了句:“等我。”便轉身出去了,待到了門口還不忘招呼內官,給官年和送些茶水點心。


    不出半個時辰,齊易南進宮,同樣先來見了官年和,才去見明帝。


    禦書房,明帝已得知今日一切細節,對於懷王所為怒不可遏,公侯府的正室夫人他都敢綁來威脅,那以後他若不開心了,是不是連他都龍椅還想奪了去!


    明帝坐在寬大的雕龍椅子裏,麵容冷肅的沉默著,齊兆宗父子站在一旁,亦不多言。


    片刻後,明帝靠向椅子裏,那雙銳利的眼眸看著父子兩人,道:“眼下懷王老實呆在王府中,定是等著朕提他進宮來問,可賬冊一應證據被毀,想光明正大的將他罪行公諸於眾,是不行了。”


    齊兆宗知道,明帝是絕對不甘心就這麽被懷王擺了一道,一無所獲,想到他查懷王的目的就是收回封地和懷王財產充實國庫,好準備對幽洲國出兵,便想到了官年和所言,上前一步:“陛下,賬冊被毀一事,除去方協領捉回的那些人以外,並無其餘人知。”


    明帝聞言哼了聲:“是啊,國之大計,豈能因為這種小事被擱置……”說著,目光轉向身旁的內官:“去宣許翰林和劉閣老入宮。”


    言罷,明帝目光轉向齊兆宗:“國公,今日之事朕心中有數,亦不會叫國公夫人白白受辱,隻懷王一事牽扯太廣,需時間決議,國公便先護送夫人回府,世子留下,有些事朕需要他辦。”


    “臣,遵旨。”齊兆宗躬身退下。


    齊易南看著父親離開,目光轉向明帝。


    明帝看著他幽冷一笑:“一會兒朕會宣懷王,命他入夜進宮,餘下的幾個時辰,你親領著朕的精衛兵,喬裝圍在懷王府周圍,一旦發現有與懷王通信之人,一個不落的捉了!”


    齊易南明白明帝這是要借著今日之事,拔出懷王在朝堂上的黨羽,屆時懷王在朝堂上被眾臣口誅筆伐時,便會孤立無援。齊易南心中明朗,頷首肅聲:“臣領命!”


    齊兆宗帶著官年和回到府中,張姑姑慌亂的心才安定下來,一邊緊急的叫廚房上飯菜,一邊喚明樂服侍她沐浴換衣。


    可明樂備好了水,齊兆宗卻擺手叫她退下,官年和剛進了浴室,轉頭就見到他進來,不禁蹙眉:“賤人,你跟進來做什麽?”


    齊兆宗不語,隻上前去將她解下來的外衫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官年和見著他沒走的意思,也不多說了,夫妻這麽多年了什麽沒做過,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便褪去衣衫下了池子。


    溫熱的水包裹著周身,鬆緩著她緊繃了一天的筋骨,她靠在池子邊舒服的閉上了眼,感覺到身後的男人坐了下來,沒管他想幹什麽,隻片刻後一雙手在池子裏撩起一些水來,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力度適中的揉捏著。


    “你許久未碰弓箭,給你揉揉,免得明日一早身上痛。”


    “嗯……”官年和輕嗯了一聲,片刻後緩緩睜眼,“隻是可惜了今日隨我出門的那些人,年紀都正好呢。”


    “這誰也無法預料的事,你若心疼,回頭叫人多照顧著他們家人就是。”齊兆宗說著,想起江寧來:“南兒那個妾室……”


    說起江寧來,官年和眼中便浮起讚賞,搖頭輕歎:“那女子,雖出身低微也嫁過人,可心性卻極堅毅沉穩。事發時不驚不懼,卻是先來護著我。我們被綁時也是她先設法解開繩子的,很是聰慧。今日若無她配合,我一個人還真難說能不能殺了那幾人逃出來。”


    “對一鄉下女子,你的評價倒是高。”齊兆宗笑笑,“看來南兒喜歡的人,的確是有些優點的。”


    官年和想著就歎:“今日也是她跟著,若換了世子妃和素文任何一個,都不會有她那般沉穩鎮定,遇事不亂。”


    “是個好姑娘的話,你就多教教她,畢竟南兒喜歡。再者,如今世子妃身子不好,不知是否能再有子嗣,咱們也不能再等了,哪怕是庶子,多添些也好啊。”


    是啊……官年和想著,京蘭今後或許再不能生,但這諾大的國公府,卻不能無人繼承。


    庶子如何,隻要培養好了,照樣能擔起重任來,便是當今陛下,不也是……想著,緩緩閉上了眼。


    ——


    黃昏時,應素文來到主院,一進內室就來到官年和身邊,緊張的問:“姑姑,你沒事吧?聽說你們去祖陵的路上出事了,我差點急死!”


    官年和看著她笑笑,“沒事,我好好的。”


    “你沒事就好。”應素文說著,目光輕輕一轉,問:“那江小娘腳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你別管了,你不需要知道這些。”官年和說著,張姑姑進來了,說管家來了,官年和便起身將裙擺整理了一下,往廳外走去,一邊道:“素文,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先回你那兒。”


    應素文想知道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卻問誰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表哥凶她,姑姑不想多說,那賤人更是嘴巴縫起來了一樣怎麽看今日之事都那麽蹊蹺,她為不能得知真相,心裏抓心撓肝的,卻也隻能應聲離開。


    廳裏,隻留了張姑姑一人伺候,管家將今日隨行的人員名單遞上來,官年和看過之後,長歎了口氣:“國公爺已經派人去尋找他們的屍身,最多三日一定會有結果。他們的家人一定要盡力安撫,死者為大,這名單上每個人,補償他們家人一白兩銀子,若今後家中有難處,亦可來尋求幫助。”


    管家點點頭,道:“那老奴這就去辦。”


    官年和嗯了一聲,垂下眸子,手按著微痛的鬢角,片刻後抬眸看著外頭黃昏照映的絢麗光暈,歎口氣:“張姑姑,你代我去看看江小娘,她今日腳傷也不知如何。對了,去之前去我的庫房,挑六套適合她年紀的發飾送她,都來國公府這麽久了,總沒個很像樣的首飾撐場麵也不像話。”


    張姑姑明白,夫人這一回是真把江小娘看到了眼裏,心裏感歎著江小娘有福氣,臉上笑眯眯的:“夫人放心,老奴這就去。”


    天將黑時,張姑姑親自來了,身後跟著一個丫頭,手裏還捧著兩個大大的木盒,一進門來看著正在桌前喝茶的江寧就笑了:“江小娘,老奴奉夫人之命,來跟您送點兒東西。”說著,擺手叫小丫頭將木盒放在了長桌上打開。


    江寧還在高興,夫人居然會送她東西,還以為是因為她腳上受傷了,送來的會是什麽藥材之類的,可是沒想到那盒子一打開,她眼睛差點都閃花了。


    全是珍奇精致的發飾,一共六套,四套金,兩套銀,耳墜項鏈手鐲皆有,金飾花樣奇特精美,幾乎都鑲嵌著各色青玉翡翠珊瑚之類的,連最普通的銀飾上,都綴著數不清的珍珠,樣樣華貴美麗的讓她一時驚的張著口,半天才回神說了一句:“這……太貴重了……”


    張姑姑笑眯了眼,“小娘,這其實都是挺普通的樣式了,京中女子對發飾要求高,還有更華麗的您還沒見過呢。主要是咱們夫人說了,小娘以後是要幫著管家的,這裝扮自然也要顯出咱們國公府的氣派來,不然怕您壓不住陣,所以您就好好的收下吧,待傷好了就戴上,咱們世子爺看了也高興啊。”


    張姑姑是真會說好聽的,江寧心中隻感歎,今日一劫後福來的如此之快,夫人贈送的發飾就是對她的抬舉上心,她自然不會拒絕。


    而且她一開始厚著臉皮去照顧悠寧開始,不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如今一切順利,自然是更好。便笑著道:“夫人的心意江寧明白,還請張姑姑代我謝過。”


    “都是一家人,小娘不必這般客氣的。”張姑姑又客套了兩句後才離開。


    廳裏一時安靜下來,服侍的丫頭們都圍在桌前羨慕歡喜的看著盒子裏的幾套首飾,小冬更是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這下好了,咱們小娘有了這麽多首飾,以後再也不必被人背後說寒酸了!”


    小冬天真,說話不會過多思考,說完了被青雲瞪了一眼才覺得不太對勁,吐了吐舌頭閉嘴不言了。


    江寧自然知道旁人嘴裏的自己是什麽樣的,也不在乎,小冬說了她就好像沒聽見一樣,隻是看著幾套首飾,發愁有些不好意思戴出去,真的太華麗,太耀眼了……


    青雲笑笑說:“夫人送來的這些首飾真是及時雨,往日裏小娘都是獨獨的簪子,一共也沒幾枝,想梳個好看的發髻都愁沒有首飾配。這下好了,待小娘傷好了能出門了,奴婢就給您梳個盤仙髻,配上這一套銀羽珍珠的頭飾,定是極美的。”


    江寧苦笑一下,下意識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些華麗的發飾,可是再一想,她如今早已不同往日,若連帶個華麗發飾出門的勇氣都沒有,那未免太小家子氣,便點了點頭:“好。”


    懷王府外,齊易南一行人喬裝成了普通人的樣子,從黃昏截止入夜,一共捉了五個前來傳遞消息的,興許有漏網之魚,但齊易南管不了那麽多,待懷王前腳入宮,他後腳就帶著這些人也入了宮。


    明帝和懷王見麵的地方並未在威嚴的禦書房,而是在宮裏最高的觀天台上。


    星河繁盛,觀天台上夜風涼涼,除去明帝和懷王,便隻有站在角落的內官長福了。


    齊易南和方協領二人,則守在觀天台長長的階梯下,距離有些遠,不是很能聽清上麵說什麽,但偶爾也能聽見懷王憤怒的隻言片語。


    “臣弟作為親王,皇家子弟,陛下的手足,不過就是在封地勞民了些死了幾人,收了一些禮這樣的小事,陛下就想治下重罪,是否太過嚴苛了?”


    “就因為你是朕的手足,就更當做起表率,以德服人,為國為民,而不是濫用私權在封地做土皇帝,行凶作惡,無法無天!”


    方協領恨不得捂住耳朵,皇家兄弟的私談之言,他可不想聽,隻站在這裏太過寂靜,總能聽見幾句,心煩之下,看向身邊的齊易南:“齊世子,你覺得照目前看,懷王最終會如何?”


    齊易南自然明白,明帝想要的始終都是懷王以及幾位親王手裏的封地而已,他更是不想落得一個殘骸壓迫手足的名聲供天下人議論,但懷王著實過分,將封地近六成的稅收都據為己有,這在國庫不豐的明帝眼裏,那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畢竟一個王爺,你斂財頗多,將封地一切官員控製的沆瀣一氣,是不是還想將來養兵造反?


    至於今日懷王鬧出來的這樁事,跟明帝心中的大計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麽,想著,淡然一笑:“親兄弟,總歸是不同的。”


    方協領聞言,小聲道:“懷王毀了賬冊,無非是不願將他行宮財務盡數交出,想模糊數目少交一點罷了。但若陛下不肯鬆口,就算兄弟又如何……待懷王服軟,為了自保將封地獻上,做了領頭的那隻羊,陛下興許還會嘉獎他……”


    齊易南眼眸望了望上頭,微歎口氣:“陛下雄心壯誌,你我自當埋頭效力就是。”


    方協領嘿嘿一笑:“那是那是……”


    直到深夜,齊易南才得以回府,卻還不能休息,直接去了主院。


    齊國公早已等的睡著了,聽見書房門口傳來動靜,折起身子揉眼一看,站起身道:“如何?”


    齊易南一路奔波而回,本就緊趕慢趕甚少休息,今日一回京又緊張忙碌了一日,此刻臉色已極疲憊,坐在椅子裏靠著便閉上眼揉捏眉心:“陛下步步緊逼,懷王不想去一輩子守皇陵,同意了將封地獻上。今日母親一事,陛下命懷王親自上門來賠罪,便算了結了。”


    齊兆宗也猜到會是這個結果,歎一聲:“為臣子的,為了陛下的國之大計,受些委屈正常。至於上門賠罪就算了,畢竟最近懷王肯定被人盯得緊,若是他來了回頭再傳出些不好聽的,對你母親不好。但你母親今日所受之辱也不能真就這麽算了……”


    齊易南點點頭,直了身子:“沒了封地懷王就等同於紙老虎,有的是辦法收拾他,不急。”


    齊兆宗嗯了一聲,擺了擺手:“快去休息吧,這事最近先不提。至於其它事情,就不關咱們的事了,自有那幫文臣來幫著陛下處理。”


    “父親也早些休息。”


    出來主院,經過中門時,齊易南看著內院歲寧院的方向,最終搖頭一笑,沒去打擾。


    她今日肯定嚇壞了也累壞了,讓她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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