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慧芝聞言,拿著針線的手微微顫了一下,眸中便暗暗浮起了欣喜,含情脈脈的看著他:“是,妾身這就去準備。”


    齊易南淡淡一笑,低頭看著已經玩的有些困倦,正在揉眼睛的女兒,將她抱起,向外走去:“悠寧乖,父親抱你去睡覺。”


    *


    泰蘭苑。


    沈京蘭喝完睡前的一碗燕窩,懶洋洋的靠在床頭,看著柳柳道:“世子爺今夜去了姚氏那兒,留下了?”


    柳柳點頭:“自爺回京,這還是頭一回在姚氏那兒留宿。”


    沈京蘭抬了抬眼皮,輕輕的搖著扇子,端莊大方的麵容上神態安然:“應素文那邊,最近也一直做的乖巧模樣,沒再惹出什麽事兒來,肯定是巴望著世子爺去呢。”


    “待明兒世子爺若回來,你去請,到時他來了,你服侍。”說著,眼光深深的望著柳柳,“記得服侍的時候,一定要讓世子爺盡興。一旦你服侍的越好,他就越念著你,對你以後自然也越有好處。”


    柳柳聞言,嬌羞一笑,略略低下眼眸:“奴婢定當盡力,還請世子妃放心。”


    “嗯,你明白就好,我乏了,放帳子吧……”


    隻第二日,齊易南並未回國公府,而是早早的便派人去知會南府宅子那邊,說他晚上過去。


    江寧得知消息自然開心,連本來隻穿著一件素淨衣裳的,在青雲的說服下也換上了一件,往常裏極少極少穿的海棠紅。


    青雲給她梳了一個稍微繁複些的發髻,再帶上金絲樓裏送來的金絲珊瑚流蘇簪,金色的流蘇上墜著許多小米粒大小的紅珊瑚,走在日光下熠熠閃閃,美麗極了。


    往日裏未施粉黛的麵容,也上了一層薄薄的妝,眼尾勾人,紅唇嬌豔,江寧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驚訝的同時又覺得,自己變得真的太多了。


    晚上齊易南到來時,天已經黑了。


    屋子裏卻亮堂堂的,他一進了後院的門,就看到了一身紅衣站在廊下的江寧。


    門頭上掛著的大燈籠,散出的輕薄光輝,均勻的籠罩在她身上,照著她那身紅裙,和她娓娓勾人心癢的眼眸,絕美又朦朧。


    他目光透出驚豔,不禁心頭一熱,往日裏冷峻的唇角也帶上了滿意的笑。


    走進她身前,齊易南目光深深的打量著她,眼眸似笑非笑,“這身打扮,適合你。”


    江寧真的除了出嫁那一天,後來便再沒穿過這麽豔麗的紅色了,突然這樣在他的麵前打扮的這麽明豔隆重,她著實有些羞澀,臉一下就紅了,卻又大膽直白的問他:“那你喜歡嗎?”


    齊易南其實一直在心裏都有一些不確定,不太明白自己究竟喜歡她哪裏。


    畢竟她那時總穿著一身素衣,不施粉黛,若說美也隻是清純。


    可每次隻要她的眼睛望過來,他卻每一次都會心裏癢癢的。


    總覺得被她身上什麽東西勾著了。


    而此刻看著她,明明羞怯卻又直白的眼神,他才恍然明白,原來他一直以來喜歡的,是她身上這難得的這一份真。


    不虛假,不做作,不偽裝,隻有純粹。


    就像是大雪過後,初露的一抹陽光,令人溫暖,又舒適。


    齊易南深深一笑,牽住了她的手,重重一捏:“喜歡,以後多穿。”


    江寧臉頰紅紅的,衝他點頭,拉著他的手進了屋中,親自拿了水來給他淨手淨麵。


    齊易南目光卻看著桌上的菜微微挑眉,問她:“你親手做的?”


    “嗯。”江寧笑著坐下來:“閑著無聊嘛,就去做了這些。”


    她說著夾了一塊煎魚給他,柔聲道:“你嚐嚐這個,我把魚刺都挑了,然後又用酸梅酒醃了一個時辰,吃起來味道很別致,你看喜不喜歡。”


    齊易南嚐了,眸光果然一亮:“味道果真別致,也很好吃。”


    “那你下次想吃,我再給你做。”


    齊易南看著她,看著滿桌的菜,忽然想起年少時有一個冬日,大雪紛飛,他坐在屋中觀雪,那時心裏盼的是:娶妻淑賢,心有靈犀,粗茶淡飯,煙火人間。


    可後來,世子妃進門,相處時端莊疏離,入夜後更是從不點燈,想看一看她都不許。


    漸漸的,日子與他心中所盼,也越來越遠。


    如今此刻,望著她明眸笑眼,忽然心中一片暖。


    當初他想要的,如今好像已經有了。


    飯後時辰尚早,齊易南到了小書房,本想拿本書看看,到了桌邊卻一眼看到桌上留下的字帖。


    那是江寧寫的,字還有待進步,但字體也有逐漸向他靠攏之勢。


    他不僅眸光一軟,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來。


    片刻後,江寧端著茶進來,看她翻自己的字帖,笑笑站在他身旁問:“我是按你留下的字帖練的,你覺得怎麽樣?”


    齊易南看著她,每頭一挑,拿過一支筆遞到她手中:“寫給我看看。”


    江寧點點頭,提筆蘸墨,拿過一張幹淨的紙來,緩緩的寫下一個齊字。


    落筆後,剛想回頭問他如何,他的手卻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教著她:“手腕要柔,下筆要穩,提筆要勁。”


    江寧隨著他的手又寫了一個字,果然相差極遠,放下筆回頭衝他笑:“我字的確寫的很差,看來我還缺個好師傅,敢問世子可願當?”


    他看著她瀲灩清靈的目光,心一下就跳亂了,大手順著她的腰往上一滑,便扣著她的腦後,將唇覆了上去,狂熱放肆的吻她。


    他的攻勢猛烈,她衣裳轉瞬被他揉亂,不過片刻便身軟無力,雙手更是環住他脖子,隨著體內澎湃而來的感覺,嚶嚀出聲。


    他卻身子猛然一抖,將她放開,似著了火的眸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走開。


    “怎……”江寧疑惑著,心還在猛跳,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見他將書房的門一關,一穿!


    再轉身時,目光翻騰的厲害,三步化作兩步走來,有力的雙臂掐著她的腰往上一提,她被放在了暗紅的桌子上,還沒回過神,他急切的吻便落了下來。


    書房裏點著很多蠟燭,亮堂堂的。


    書桌上的字帖紙張,已經被掃落的滿地都是。


    江寧雙手向後撐著,腰被他控著,人像是在快速行駛的馬車上,顛簸的厲害。她鼻尖都是細密的汗珠,脖頸上開著許多片粉花,精致的鎖骨極誘惑,他在上麵落吻。


    精巧的筆架上,掛著的一排毛筆,正經曆著從未有過的波濤動蕩。


    江寧咬著他遞過來揉成一團的裏衣,卻止不住喉嚨裏溢出的吟唱,她向後仰著,頭上戴著的珊瑚流蘇簪子,在風雨飄搖中終於支持不住,掉在了桌上,她長發緩緩散了。


    細柔的長發搖擺出美麗的弧度,他看見了,血氣一個翻湧,大手伸過去,穿過她發絲將她扣在肩頭,拽下她口中的衣裳。


    精勁的肩頭,被她咬了。他越發狂,她越用力。


    良久,她軟在桌上,他卻還不願意出來,溫柔細密的吻著她最柔軟處,她眸光滿是水霧,手無力的撫著他的臉。


    他抬眸,眸子深如墨淵,輕吻著她的眉眼:“累了?”


    她輕嗯了嗯,浮光盈盈的眼望著他:“你呢,夠嗎?”


    他搖搖頭,往前一些,看著她輕顫的眼睫,嗓音低啞:“不夠。”


    她笑笑,麵頰緋紅:“那我就不累……”


    窗外,青雲早就紅著臉帶走了院中的丫頭們。


    淨房早備好了水,齊易南抱著她進去,將她放入水中,她軟綿綿的靠在那兒,眼睛已經閉上。


    他笑笑進去,將她抱在懷裏,大手溫柔幫她清洗,她縮了縮身子,拽出他的手,“不能碰……”


    “疼嗎?”


    她搖頭:“不疼……”


    “那為何不能碰?”


    她咬唇:“就是不能……”


    他低沉一笑,不聽,手潛入水下,她被折磨的快哭了,轉過身又往他肩膀上一咬。


    他倒吸一口涼氣,垂眸看著肩頭的深深齒痕,再看看她蒙著水意的眸子,一蹙眉,就想把她再提起來。


    江寧可不行了,急忙討饒,她不想明天一整天躺在床上,便抓緊他的手,臉頰燒紅的望著他:“你起來……我幫你……”


    齊易南聞言,瞳孔一縮,應了。


    許久後,他不行了,江寧最終還是沒能幫他個徹底,淨房裏折騰的滿地都是水……


    一早起來,江寧起床的很是艱難,腿軟的厲害,走路都要慢慢的,不然容易跌倒。


    他還靠在床頭,好看的眼眸還有些剛醒的惺忪之感,看著她腳步虛浮的拿了衣服過來,笑著將她撈上來:“你不必費這個力氣的。”


    江寧笑笑,將手裏的裏衣拿給他看,表情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給你做的衣裳,隻是手藝差了些,你願意穿嗎?”


    齊易南接過來,垂眸看了看那的確不算靈巧的繡工,倒也覺得有幾分笨拙的可愛,正要順勢拿著穿了,卻見江寧盯著他肩頭看。


    他側眸一看,肩膀上印著兩三圈細小可愛的牙印,經過一夜卻沒有消退,頓時笑了,調侃她道:“你屬什麽的?”


    江寧臉一下紅了,拿過衣裳就往他身上套:“反正不是屬狗的……”


    他笑著,穿好衣裳下了床:“穿著正好。”


    江寧抬手掩唇笑著,跪坐在床邊看著他柔聲道:“你不笑話我就好。”


    齊易南理好衣裳,瞧著她眉眼,心之一動,低頭吻吻她額頭,眸光溫軟:“過幾日,帶你出去玩。”


    江寧眼睛一亮,語聲清甜:“好。”


    國公府。


    官年和坐在圓凳上,一身月白衣裙,清冷高貴,淡淡的目光望著不遠處放下的床帳,裏頭隱約傳出應素文不適的淺淺聲音。


    過了片刻,帳子從裏頭挑開,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出來,直接到了桌邊的水盆邊洗手,官年和的目光一直跟著她,略有凝重:“勞煩沈醫官了,素文的身子可是有恙?”


    沈醫官淨過手,拿幹淨的帕子擦了,這才走到官年和身前來,略頷首:“回國公夫人,應小娘身子自前年落了一胎後,月事一直綿綿難盡。臣方才行診,小娘壓腹時刺痛,細問行房時下腹亦隱痛,此病症實屬有些頑固了,須得細細調理幾月。”


    官年和聞言微歎口氣,淡笑笑:“那就有勞沈醫官,斟酌個方子吧。”


    沈醫官點頭,跟著張姑姑去了外廳寫方子。


    內室裏,官年和起身到了床邊,挑開帳子看著裏頭躺著的應素文,她側著身子,麵朝床裏,緊閉著眼臉上有淚。


    官年和歎口氣,拍拍她肩膀:“別哭了,沈醫官連宮裏娘娘都治得,由她為你調理,定會盡快痊愈的。屆時,我讓你表哥多來你這兒,想要孩子是不難的。”


    應素文聞言,頓時肩膀顫抖起來,抓著被子角咬在嘴裏,嗚嗚的哭出了聲。


    官年和無奈,隻教訓她道:“別哭了,你還好意思哭,行房時腹痛為何不早說?你也不用你的腦子想想,若是無根由,又豈會腹痛?隻顧貪歡,連身子都不顧,能有孩子才怪。”


    應素文這下哭的更厲害了,狠狠抽泣著,話語哽咽:“表哥偶爾才來我這兒一回……我還不是怕他,不高興嘛……”


    官年和氣的轉過身子,不想看見她的臉,心裏直氣悶,卻又無可奈何。


    當年,國公出戰邊塞,帶著她小姑姑家唯一的表弟去了,原本是打算在戰場上,立下些功勞好回京受封。可沒想到,少年人熱血,一上戰場就殺紅了眼,兵至潰敗也死板的不肯退,就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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