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帶之中提到曹操的罪孽深重,輕視帝王專權弄國,擅自任免官員。而朕之勢力微弱,隻能受到曹賊控製,曹操連結的黨羽,占據了大半朝堂。董承帶著玉帶離開皇宮,眼線們哪裏能猜到那詔令就是玉帶本身?眾人一頭霧水,發現董承再也沒有進入過宮廷,而是在前朝走動,與多位朝堂重臣的有聯係,他們猜不透他這樣作為的用意,卻能將這個消息通報給曹操。曹操無所謂道:“看看他想做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還沒有將董承放在眼裏。那董承沒多久就聯係了不少朝堂官員,與他們共同拉起了利益的關係網,並且從中挑選出可信的反曹之人。他先後拜訪了北海相孔融、侍郎王子服、議郎吳碩等人,又與投降了曹操的西涼將領馬騰勾結,就這樣還不算,董承甚至去拜訪了荀彧!曹操不知道董承與荀彧說了什麽,但他知道荀彧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對荀彧的心意從不懷疑過,就是見他時常在處理公務時出神,曹操有點擔心。“文若若是身體不適,就將公務交給下屬們做,不必事事親力親為,第一批培養出來的官吏們已經上崗了,有不少表現出彩的人,可以提拔上來做事。”曹操溫聲勸荀彧休息,他劍眉輕輕皺起,星目隱含擔憂,在眾人眼前冷峻無情的上位者也唯有在個別幾個人麵前會柔和周身過於淩厲的氣勢。荀彧恍惚一怔,回過神來,他低聲道:“臣沒事。”嘴上是這麽說著,目光卻很自然地避開了曹操溫和包容的視線,似是心虛,又似難以麵對曹操。曹操歎息道:“大戰在即,我與袁紹這次是要動真格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活,到時候後方還需要靠文若來安定,趁著我還在許昌能分擔一些公務,你多休息一陣子,之後還有的忙了。”荀彧心中一動,回望曹操,清亮的眼神黯淡了些許,帶著些複雜與內疚,低下了頭輕輕應了。曹操心裏升騰起了一絲火苗:董承到底與文若說了些什麽,讓他這麽魂不守舍!他在對我內疚,為什麽?!荀彧與郭嘉不同,曹操甚至還不能與他直白問起這些敏感的話題。氏族的出身,漢室忠義成為他的枷鎖,在主公與帝王之間,他又會如何選擇?曹操又道:“若是我以後能攻下袁紹,就能將北方統一了,亂成四分五裂的天下,是不是還有希望統一?”荀彧道:“有主公在,一定可以的。”說著說著,荀彧欲言又止,一臉我有話來說的模樣,當曹操想去聽的時候,他又退怯了,目光黯然,蒙上了一層憂鬱。他想要說什麽,甚至眼巴巴地注視著曹操的背影,每一次踟躇著又憋了回去,掙紮在煎熬中,久而久之,似乎看出了他的兩難,曹操自己就避開了與他談論起這些話題,而是裝作不知,體貼地沒去問他的心事。他表現出寬宏大度,沒想到荀彧反而對他更愧疚了,憂鬱地整個人都清瘦了一圈!曹操頭一次為自己忽視了對手而感到懊悔,之前沒在意董承這樣的小魚小蝦,以為他蹦躂不出什麽風浪,沒曾想他不過是拜訪了一次荀彧就對他產生了這樣大的影響。曹操心底戾氣漸生,越來越旺,之後幾天早朝時,看董承的目光更加冰冷,隱隱還有些殺意在醞釀。這個絆腳石,不能再留了。曹操在過去的幾年裏,被那群寵主公的謀士們給養“嬌”了,荀彧曾經也是毫無保留“寵”主公的謀士,甚至是謀士第一人,他的地位可不一樣。現在遇到了這樣的問題,曹操就想找人去傾訴一下心裏的煩惱,他率先想到了郭嘉,搖了搖頭,又將郭嘉給拋在了腦後。他潛意識裏覺得,荀彧的事去找郭嘉問不合適,究竟哪裏不合適曹操也說不清,那是一種直覺,明明他們二人關係挺好的,都是跟他最久的一批舊人了,曹操卻總覺得他們之間有火花在冒。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心裏有話要說,憋著可不是曹操作風,他索性回家去,去與戲康,曹宏說起了這件事。戲康寶寶坐在軟軟地踏上,小腳丫懸空掛在外頭,粉嫩嫩的腳趾微微卷起,眨巴眨巴眼問曹操道:“主公未來可有廢漢稱帝的打算?”曹操瞪圓了眼,不可思議道:“怎麽可能,我可是漢室忠臣,怎會做謀逆之舉!”戲康去看曹宏的表情,隻見曹宏還帶了幾分嬰兒肥的臉上微微鼓起,秀眉皺起,滿臉不悅。他又要歎息了:“可是,主公您不去做,其他人卻不那麽認為,外戚,甚至是帝王也不認為啊!”“您說董承去找了文若,還是在麵見帝王以後,導致了他心神不寧……”曹操震驚了,他轉念一想,想通了其中關敲,頓時氣得一錘牆壁,暴怒道:“他們是想將文若放在火架子上烤嗎?!”戲康摸了摸鼻子,無奈道:“所以現在,打算如何做呢?”“……”曹操沉默了一會兒,堅定道:“我要殺掉董承!”至於荀彧那邊,沒有董承的逼迫,他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或許能好過一些。戲康扶額,快為曹操急死了:“您想讓文若愧疚一輩子嗎?”“可是文若幫董承隱瞞,會愧對我,我殺死董承,他又會愧對帝王。”曹操抓耳撓腮,難得急躁起來,也是因為荀彧在他的心裏地位太重要了。這可真難辦!戲康道:“主公裝作不知,又誅殺禍首董承,隻會令他兩頭都愧疚,董承會有現在的舉動難道不是帝王在指使嗎?您殺死了董承,豈不坐實了您有不臣之心?他可是國舅,在朝野極富名望。”曹操急切詢問:“那麽我還能怎麽辦?”他現在所能尋找來談心的智囊,唯有麵前的兩位“孩子”了。曹操端坐在兩位孩子對麵,為他們二人一人端上一杯牛乳,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戲康嚴肅著小臉,看向了曹宏。而後端過了他的寶寶特製杯,捧到嘴下喝了兩口,沒幾下嘴唇就浮現出了一抹淺白色的奶“胡須”。曹宏冷哼一聲,淡淡道:“歸根結底,還是我兒子不聽話,小子翅膀硬了,不知道若是沒有阿瞞,他別說是皇帝了,連小命都保不住,當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曹操:“……”之前對不聽話的漢帝劉協還有些惱怒之心,曹操轉眼又對他產生了一絲微妙的同情。曹宏是他的好兄弟,對他也好的沒話說,就是對待子嗣,也太冷漠了一些。相比起劉協,曹家的幾個孩子更得到曹宏的喜愛,那是朝夕相處培養出來的親情,對曹宏這樣血脈親緣淡薄的人來說,隻有眼前的溫馨能走到他的心裏,不在身邊養大的孩子,感情上與路邊的野貓野狗沒什麽兩樣。至於留著一樣的血,傳宗接代這樣的事,曹宏更加不在乎。靠著長時間潛移默化地離間,靠著犧牲一個又一個臣子,扶持一個又一個因為利益靠近他身邊的人去磨滅橫在眼前的大山直到將漢臣的身份與權臣徹底剝離,讓他成為亂臣賊子,令那些為了拯救大漢而聚集到他身邊的人離去,眾叛親離,而後培養自己的羽翼,直到能與他抗衡,這樣的手段,不就是他當初用爛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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