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伺候的鶯哥默默給何玉軒又塞了個暖手的,“大人,您要不要喝點熱乎的?”何玉軒搖頭拒絕了,幽幽地說道:“喝多了,難不成還要下馬車去撇條嗎?”鶯哥忍不住撲哧了一聲,他雖然聽不明白這撇條是何意思,但是大致還是能理解的。而且因著何玉軒很是哀怨的緣由,鶯哥這笑聲剛流露出來就遭到了何玉軒默默的視線注視。“那您吃點別的。”鶯哥忙不迭地拉開馬車上的抽屜,從裏麵抽出了一盒還溫暖的糕點。這馬車設置得很是安穩,除了煮水喝茶的擺設,還有一處是常年保溫的,底下許是有炭火循環供熱,何玉軒很想去看看這到底是什麽設置,可這等天氣讓何玉軒出去還不如敲昏他。帝王出巡,這守衛自然森嚴。隨從的兵馬數萬,各部的堂上官皆有人跟從,禦史、給事中、大理、太常等等不一而足。在這隨從的官員中,徐瑋辰身為戶部唯一一個還在京師的戶部侍郎真的忙得暈頭撞向,且最終帝王大筆一揮,他同樣在跟隨出行的名單上,直到昨夜徐瑋辰還在做事。早晨登車的時候,徐瑋辰跟遊魂似的,好容易上了馬車還沒坐上一會,就直接竄到了何玉軒的馬車上。何玉軒抿唇看著友人,頗為無奈地說道:“你何必來呢?這距離又不遠,再過一會兒就差不多了。”徐瑋辰苦惱地說道:“要不在你這裏待一會兒,我在馬車上就睡著了。”他的小廝半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真是他老母親給他尋的克星,徐瑋辰可遭不住。何玉軒看著朋友那眼袋黑圈的樣子,完全沒有朋友愛地哈哈笑起來:“這些時日怕是得折騰得你要命。”徐瑋辰哭著臉說道:“這已經不是要命了,夏大人他們什麽時候能回來啊。”何玉軒聳肩,“他們總歸是要回京述職的,再等些時日不就成了?”徐瑋辰白了何玉軒一眼,“這能一樣嗎?要是水災還沒治好,這回去後還不是得去浙西嗎?”何玉軒給他出了個餿主意,“要不然你和萬歲請示一下,把你和另外一位工部侍郎換一換?”徐瑋辰:“你這主意已經餿到不忍直視。”他要是想離京的話,從一開始就把這個任務給攬下來了。徐瑋辰沒什麽野心,這樣的日子按部就班就不錯了。“你看你這個懶樣子,咱們兩人對比起來都不知道是你忙得暈頭轉向還是我忙了。”徐瑋辰繼續吐槽。何玉軒都要以為他是憑借著吐槽他來保持清醒的。小紅山附近有大紅山、放牛山等山峰,高度很低,在以前是皇家獵場,隨著朝代更替,已經漸漸成為了平民百姓也可以進入的地方。後來到大明時期,小紅山因為有野獸進出傷人的消息,又暫時被封閉了起來,而這一次就成為了皇家狩獵的場所。漢王本來就是個好武之人,他所選擇建議的場所自然得是能真正見血的地方。那些隻剩餘飼養動物的場,朱高煦是一概不願去的。紫禁城距離小紅山並不算遠,無需半日的時間就已經抵達紮營。兵馬在附近巡邏保衛皇帝的安全,而在中央,那些個平日嬌生慣養的官員隨同帝王開始自己紮營。這期間自然也有旁邊侍衛的幫忙,但是連皇帝都親自動手了,那些圍觀的大臣們總不能全是讓別人做,隻得自己嘿咻嘿咻埋頭苦幹。搭建起來的營帳千奇百怪,有中間凹凸了的、也有兩端翹起的,更有的搭了一半塌了的,簡直是各有妙處。帝王看著那些手忙腳亂的文官,以及那搭建了大半的營地,那饒有趣味的視線,足以看得出他的心情不錯。漢王跟在朱棣的身後笑著說道:“這些個文人平日裏都不愛動彈,到做事的時候才知道車間隻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了。”朱棣更偏好武將這事已經不是新事了,隻是偏好歸偏好,帝王對文武兩邊的安排很是妥當。從未有輕忽一麵而高抬另一麵的做法,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其重要性都是不言而喻的。“人各有所長,這非是他們所擅長的,能做到這樣已是不錯。”帝王不緩不慢說完後,就看到武將那裏出來了一個人,在靠近文官那一處後,幫著其中的官員開始紮營賬。漢王隨著帝王的視線看了過去,臉色頓時就微微變化,那是何玉軒與郭資。郭資原本是朱允的麾下,早在暗地裏歸附了當時仍是燕王的朱棣,在朱棣起兵之時,他率先投降,而後隨著當時的世子朱高熾一同守衛北京。在朱棣登基後,郭資一度是戶部尚書,而後朱棣改北平為北京,設置了行部,郭資便是行部尚書兼任北平布政司。他很是爽朗大方,但行事低調,在朱棣信任的朝臣中不前不後,卻從未失去恩寵。郭資同何玉軒在北京的時候就有了交際,當時何玉軒總是被他邀去喝酒,他往往總是靠著姚廣孝本人的名頭才能避開這位武將的邀請。如果隻是單純的喝酒,那也便算了。這位喝酒可是把酒當做水來喝的。酒水酒水,可不代表酒就當真是水。何玉軒隻陪郭資喝過一次酒。這麽一股腦喝下去,何玉軒覺得我命要完,日後無論郭資再如何邀請,何玉軒再從來沒有答應過喝酒一事。而後永樂年始,何玉軒與他的交際就漸漸少了些。畢竟兩人同朝為官一文一武,有些事情還是要避諱些的。隻不過今日郭資看著何玉軒搭建的帳篷,這嘲笑聲可是接連不斷,“何子虛啊何子虛,你這個帳篷要是能住人,這天上都能掉錢了!”何玉軒蹙眉看著自己軟趴趴的帳篷,“這不就是個住的地方,隨便一躺就成了。”郭資濃眉一挑,走近那帳篷隨手一靠,那帳篷就劈裏啪啦往下掉,別說是住了,這趟進去都成問題。何玉軒:……郭資一邊嘲笑,一邊搭手讓何玉軒跟著步驟搭,旁邊的幾位文官順道過來瞧了瞧,還和郭資請教。不到半晌,郭資轉頭把幾個熟悉的武將也給拉了過來,這無形間文官與武將的陣營好像也沒有那麽涇渭分明。漢王不滿地說道:“何玉軒此舉真是胡來,這文官與武將本便不同,何必攪和在一起。”“不。”朱棣背著手站在皇帳前,這眼底含著欣賞的意味。漢王不明就裏,不知道朱棣到底在想什麽。這文官與武將的陣營並不是朱棣給劃分出來的,今日營地,除開皇帳的位置是早就定好外,其餘的官員隻需要按照官職大小往外羅列,並未固定誰在何處。隻是無形之間,文官與武將的陣營就自然而然給分開了。帝王要的,可不是兩個陣營互為仇敵,定要把對方壓下一頭的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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