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史書上的朱棣如何,何玉軒並不知曉,他清楚了解的是現在這個朱棣。何玉軒從一開始對朱棣的判斷從未偏離,他雖然留有父子親情,這倆兒子中他也確實有所偏好,可是朱高熾與朱高煦的兩項拚殺,朱棣是樂在其中的。從當初在北京就是如此,如今朱高熾得封太子,何玉軒以為這鬥爭就已經落下序幕了。難不成在帝王的心中……仍然在繼續?若是這樣,倒是可以解釋朱棣的某些行為……何玉軒很難想象得出朱棣與朱高煦父子情深的模樣,還不如說他暫且是把漢王當做是太子的墊腳石。要是太子能踩著漢王繼續前行,那朱高熾的太子之位自然做得穩當。可要是太子一個不慎被漢王扯下馬,那帝王當然會毫不猶豫地置換太子。這還真是老謀深算。何玉軒幽幽地想道:不管正反,對朱棣來說都是雙贏啊。何玉軒思來想去,唯有這樣才是最有可能最切合的,隻是這些話倒是不好往外說。解縉留意到何玉軒在出神,可他自己同樣是個較為沉默的人,何玉軒怔怔發愣的時候,他也低頭在想著自己的事。因而何玉軒突然開口問他的時候,解縉還有點出神,“你對紀綱這人怎麽看?”“紀綱?”解縉那好看的眉頭緊蹙,“他是個豺狼虎豹的角色,如今這京城裏,備受他欺淩的人還少嗎?”何玉軒抿唇,他便知道這位在解縉這裏可留不下什麽好印象,“他是帝王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何玉軒暗喻道:“隻要這把刀仍然犀利,不會叛主,這對萬歲來說便足矣。”解縉頗有些好笑地看著何玉軒,“子虛是在擔心我去惹他?我同他不會有聯係,自然不會有瓜葛。”雖然解縉偶爾會在朝廷上說漢王的事,可那並非是舉檢,而是一種對帝王的建議。舉檢與監督那是言官的事情,除非紀綱當真做出天怨人怒的事,不然解縉確實不會插手。這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搞到一個紀綱,上來的下一個仍舊是同樣的脾性,對此解縉再清楚不過。當初明太.祖廢棄錦衣衛的緣由,解縉至今還讚同。錦衣衛擁有著過大的權力,一個不注意便容易失控,如今的帝王朱棣自然有掌控的能耐,可若是換做下一任……解縉就此打住,有些念頭不當過深入去思索。解縉的困惑就此解開,有些問題同樣迎刃而解,他瞧著如今的天色站起身來,“那我便不多逗留了,多謝子虛的解答。”何玉軒含笑搖頭,要送著解縉出去的時候,解縉回頭看他,“子虛莫不是今日飯食也是自己準備的吧?”何玉軒失笑,他原本確實是這麽打算的,隻是鶯哥哭唧唧地看著他,小聲嘀咕著他們定然會在飯點前回來,何玉軒便也隨他們去了。解縉聽著何玉軒的解答,滿意地離開了。何玉軒在庭院駐足,留意到盛寅的窗戶是支開的,他靠著窗前看著何玉軒,低聲說道:“他是何人?”何玉軒語氣微涼,悠然地說道:“解縉。”盛寅聽過這人的名諱,如今看來,這解縉當真是貌若潘安,溫潤有禮的典範。何玉軒與盛寅的接觸其實很少,他早起的時間確實過早了。往往他在廊下做著五禽戲等錘煉身體的時候,盛寅還沉浸在睡夢中,等到他清醒的時候,何玉軒都不知道上朝了多久。往往也隻有在晚上吃飯的時候能看到一麵,然後禮數寡淡各自散去。何玉軒不是喜愛交際的人,這種距離對他來說剛剛好,不過當整個府中唯有他們兩人時,就容易浮現微妙的尷尬。盛寅似乎很快感覺到了這點,匆匆與何玉軒示意後,他的人影就在窗前消失了。何玉軒繼續在庭院裏站著,仰頭看著這庭院裏發芽的枯枝點點,這望過去,原本滿是灰褐色的樹枝總算有些綠色點綴,那生機勃發的模樣總容易讓人的心情舒暢了些。聽說江南水鄉的樹葉是不會落的,何玉軒倒是想好好看看那冬日倒是怎樣一種風景。這元宵夜,任憑何玉軒再如何驅趕,馬晗他們也是不願出去了,一個兩個都笑嘻嘻地說道玩夠了,鶯哥甚至還給何玉軒買了些小物件,說是要當做元宵贈禮,給何玉軒弄得哭笑不得。他們不願意離開,何玉軒自然沒有繼續催促,而是吃著湯圓慢悠悠地賞月。這十五的的大月盤瞧著就比月末的彎月充饑。何玉軒沒有半點感性地想著,桂花香在唇舌間流連,甜甜的味道驅散了些陰霾、……這休息了整十日後,重新恢複早朝的官員們都懶懶散散的,一連幾日都是如此。戶部尚書鬱新已經上了折子請求告老還鄉,帝王深知他的病情不適合繼續留在官場,答應後賜予了鬱新諸多獎賞。如今這戶部底下頗有些暗流,可徐瑋辰很清楚,這戶部尚書的位置必然是夏元吉。甭管底下有些人如何攛掇他,徐瑋辰都然不動,有時候煩了還會直接推給夏元吉。何玉軒對損友的水深火熱知道一些,可帝王還未下達命令前,在某些人看來就是有爭奪的可能,隻能讓徐瑋辰再堅持堅持了。數日後,戶部的事塵埃落定,果不然這戶部尚書的位置落在了夏元吉身上,徐瑋辰提到了左侍郎的位置,空出來的右侍郎的位置則是填補了新人。這升官的命令雖是皆由吏部下達的,可是誰都清楚這是朱棣的意思。戶部的事已了,朝野就平和了許多,如今四海安定,雖然有些小矛盾小衝突,可還不至於要動刀動的地步。一月過去後,安南胡朝在朝廷的訓斥下,不得不吐出來些大明被侵占的地盤,而後大明派出人馬護送陳朝後裔陳天平回安南,意欲讓如今的胡朝退位,歸還朝野。陳天平出發後,就這麽平靜地過了數月,浙西突發大水,帝王對當地的治理很是不滿,派戶部尚書夏元吉前往治理,不久後又點名侍郎李文鬱前去協助。這戶部一連走了兩人,餘下的戶部侍郎徐瑋辰便哭喪了臉,整日忙活著事務,幾乎沒能來騷擾何玉軒。對此何玉軒表示,不錯!不過徐瑋辰是個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人,何玉軒的事他當真給他辦妥了。徐瑋辰似乎在徐老夫人麵前給他捏造了一個相愛而又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在一起的愛人,這期間諸多淒涼悲慘得徐老夫人落淚,再也不提給何玉軒做媒的事了。瞧著當初徐瑋辰來報喜的樣子,其實何玉軒更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麽說的,不然按著徐瑋辰這性格,他是真的不太相信他會說出什麽好話。……這接連過了幾個月,何玉軒與朱棣的相處還算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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