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軒:?華蓋殿後麵什麽時候多了一口井?何玉軒當初看過規劃圖,華蓋殿的後麵壓根就沒預留出來給井的位置。王侍郎苦澀地說道:“當初在修繕的時候,施工的工匠頭目說是在庭院發現了暗流,稟報上來試圖作口井,臣核查後稟報了原本的王尚書,王尚書覺得可行。後續因為修築的過程中遇到麻煩,最終舍棄了整個方案,不過還是做出了個造型來,成為一座燈台的特殊造型。殊不知……”“殊不知,那成為了工匠偷工減料的好法子。”劉世補充完畢。何玉軒大致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發現這件事端的人是王侍郎自己,何玉軒篤定他肯定會做好一切方案再來尋他,解釋完畢後交出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而如今發現的人是劉世,且是在這種王侍郎猝不及防的前提下……兩人本來就有仇,他如何能堵得住劉世想要落井下石的心態?何玉軒不緊不慢地說道:“劉世這事做得不錯。”劉世似乎不曾想到何玉軒會褒揚他,臉色登時流露了些驚喜的神色。何玉軒抬眸看著王侍郎,話語帶著些許漫不經心,“至於你,是當真一點都不知情,還是在後頭知道後把這事給壓下來的?”王侍郎一愣,頓時想說些什麽,卻被何玉軒抬手按下,“你知道我的脾性,我無需知道辯解的緣由,你隻需告知我處理的方法,回去交份文書給我。”王侍郎察覺到何玉軒的意思,立刻點頭說道:“是!”若是王侍郎能自己圓了這件事,何玉軒還不至於因為這事就舍棄掉他,可敲打一二也是必要的。王侍郎不比劉世容易糊弄,這事何玉軒不認為他一點都不知情。要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的話,這次就不會是兩人一同前來了。王侍郎被何玉軒給打發走了,留下劉世一人有些不滿地說道:“大人難道不懲戒一二?”何玉軒悠悠地說道:“這件事若是要處理就必定得經過萬歲同意,屆時自有分說。”王侍郎要是能圓上,何玉軒自然會保他,要是做不到……他垂眸看著那本看了一半的文書,示意劉世走近兩步,“是你邀他一同過來的?”劉世搖頭,“臣回到的時候就被王侍郎纏上了。”何玉軒若有所思地點頭,看來他想得不錯。他靠在椅背上,揣著個暖手爐看著劉世,突然問道:“你和張丘是怎麽回事?”劉世被何玉軒這麽一句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有點不知所以然,試探著說道:“他是我的同門師弟。”何玉軒:?他的興致反倒是被劉世這句話給勾起來了,原本何玉軒是想詐一詐劉世的話,這麽一說反倒是有點好奇了。他擺擺手讓劉世坐下,饒有趣味地說道:“你們是同門師兄弟?你們的師傅又是何人?”從劉世的口中,何玉軒倒是知道了另外一套說法。張丘與之前伏誅的張有著七繞八彎的親戚關係,好在除了這件事外並沒有其他的聯係,隻除了張丘曾在張死前見過一次外……不然那次燕王府血洗的名單上就合該有張丘的名字了。他的出身普通,與劉世算是同一條街道上的鄰裏,後來都曾經師從某一個木匠做活計,學了兩年後張丘就離家出走,再不曾回過家鄉。而劉世在學了幾年後與木匠情同父子,老年無所出的木匠把劉世丟去學堂裏麵讀書,讀了好些年後總算磕磕絆絆走上了科舉的道路。“……後來合該是祖墳冒青煙,臣僥幸入朝為官,中舉那年師傅去世了,我本是想著要丁憂回家,卻因著沒前例被打發了,至今還未曾歸家祭拜一次……”劉世麵無表情,說道後麵眼圈有點發紅。何玉軒失笑,這少有人用“祖墳冒青煙”來形容自己,這是得多麽不自信?可到了後麵聽著劉世的話,何玉軒又有點感同身受,有個可親的師傅確實是一件難得的好事。劉世也是個老實的,請求回家給師傅祭拜,吏部自然會拒絕。這還不如說是歸家探望親人。“張丘回京後你才重新和他接觸?”何玉軒問道。張丘點頭,然後又搖頭說道:“他在吏部我是一點都不知道,是兩月前在街道上遇到,他同我打招呼,這才重新聯係上的。”劉世說話誠懇,雖然心眼不算大,可心思也不算多,何玉軒幾乎能一眼就望盡他的想法。因而他說的話,何玉軒不認為是假的。何玉軒慢慢地說道:“雖然你們有舊交,可你知道近來這些事情比較避諱,走得近些也無妨,可就莫要在你們各自的家中了,還不如在酒樓等處光明正大些。”劉世感激地點頭,“臣知道。”何玉軒頷首,準備讓劉世出去,臨走前又看似無意地補了一句,“這件事就莫要說出去了,吏部與工部到底分屬不同,該說的不該說的你在私底下得分辨清楚。”劉世點頭應是,這才出去了。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罷了,通過和劉世交流的這小半個時辰,何玉軒深以為這是一個語早死且不會交際的人,這說話的邏輯偶爾還不如家裏那個何果至。劉世之前與何玉軒的接觸都僅限於公事,說話也很簡短,如今看來他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短處,雖然不能決斷常常來尋何玉軒,倒是在來之前就幾乎把所有說的話都打好了腹稿。何玉軒淡笑著拂去了這些殘留的印象,半心半意地把剛剛還未看完的文書看完,隨後活似沒骨頭一般地軟了下來,那暖手爐的溫度漸漸淡去,何玉軒把它擱置在桌麵上,眉眼彎彎的模樣就好似在思索著什麽。“這出戲可真是精彩……”……紀綱腳步匆匆地經過宮闈,大步流星的姿態穿過數道宮牆,經過的內侍宮女看到他無不避讓。哪怕不是所有人都認識紀綱,可都認得出那身衣服。那是錦衣衛指揮使的服飾。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名頭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哪怕是宮牆裏麵的宮人都深以為然,不敢抵觸這位狠戾的指揮使。哪怕都知道紀綱定然不敢在宮內出鞘,可事後他如毒蛇般盯上的話,那就當真是無法了。紀綱的模樣其實算不得難看,相反摒除掉他那身陰鬱的氣質,其實他還算得上俊俏。可那雙眼睛就宛如是噙滿了毒,被他盯上的那瞬間就好似毒蛇咬住了獵物。恐怕這樣的人也隻有朱棣能駕馭得住。“還請通報一二。”紀綱在乾清宮外停住,他溫和地對門口候著的內侍說道。那內侍欠身,而後就入殿去通報了。紀綱有意無意地掃過這門口候著的親衛,這還是明麵上擺著的人,暗地裏帝王還留有多少後手,那還真是未可知。這乾清宮被打造得如精鋼鐵桶一般。他安靜地候著,身後忽而不緊不慢地傳來三道腳步聲。紀綱敏銳地覺察到那其中一人微妙的步伐,那拖長又慵懶的姿態就宛如是散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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